第二天中午,張虎把王柏叫出學校,說要引見兩個人給他。而這倆人是查四以前的手下,跟了查四兩年,算不上嫡系,這次聯繫到二虎,希望他代為引見,歸到小四哥門下。
這是查四倖存在外的手下第一次主動投效,時機把握得很好,恰在王柏聲名漸起之時,顯得並不突兀。雖然會給人一種趨炎附勢的感覺,可是兩個沒地盤的嘍羅這麼做,別人也不會太留意。
二虎的引見極為簡單,隨手指了指道:「這是郭啟東,那是呂廷南,以前跟老四的,是香煙販子。得,人我帶到了,你們自己聊吧,我還有事,先走一步。」
說罷張虎便坐上自己的車揚長而去,那兩人笑嘻嘻地沖王柏點頭哈腰,一點兒都看不出來是「同志」,王柏暗想:組織的探子還真是無孔不入啊。
所謂香煙販子,不是煙草專賣局的職工,而是民間自己做這檔子買賣的人,雖然嚴格意義上來說,這是被禁止的。不過收煙販煙這裏頭一轉手就有利可圖,還是無法避免做這一行的人出現。
做這行的,接觸的人多,眼皮子雜,小道消息靈通地很。所以說這倆人找上張虎的時候,二虎就覺得小四用得上他們,於是就做了這個牽線人。
「二位有固定的店面麼?」王柏問了一句。
郭啟東道:「在環城西街有個香煙鋪子,不過是裝裝門面。隨時能收攤,但憑小四哥調遣。」
「那好。」王柏點頭道,「把鋪子搬到南灣體校那塊,以後那裏就交給你們了。」
兩人點頭應是,隨後相視一眼,郭啟東又問:「小四哥掌旗,可還有什麼規矩?」
「一不沾毒,二不容賊,三不逼良為娼。」這是白河人地盤的老規矩了。他們知道,點頭應着等他說旁的規矩,「別的就沒有了。」
兩人稍愣了下,隨即又問:「那每個月我們得上供多少的數?」
王柏一怔:暗想這兩位到底是不是老林派來的啊?他斟酌着問道:「你們以前給四哥交多少?」
「那時候咱們鋪面小,四哥仗義,也不問我們收數,」郭啟東笑道。「逢年過節反倒是包個紅包啥的。不過往後局面不同,既然咱們兄弟倆是去南體代掌小四哥的地盤,這收數不管多少,總是要有個說法的,否則落在其他弟兄們眼裏,顯得咱們不懂規矩。」
這在廣林這片也是通行的規矩了。做老大的不可能天天顧及每一塊地盤,派出小弟去駐守,那如果有收入,自然是要上供的,要不然全進了小弟腰包。當大哥的喝西北風去?而老大定的數也就決定了那塊地方被盤剝的程度。
王柏一聽就明白了,便擺手道:「那是別人的規矩。在我這兒不興那一套。我的地盤不收保護費,你們只管自己做好自己的生意,保一方太平就是。如果遇事不能解決的,便聯繫我。」
兩人不禁面面相覷,暗想這小四哥混的路子有點不對啊,這麼做恐怕很難合群吧?這麼另類,日子久了,那些被盤剝得狠的商家肯定巴不得他去佔地盤做老大,而小四哥肯定也就成了廣林江湖中人的眼中釘。
不過既然他都這麼說了,兩人縱然心中不解,也只能應着。
說完,王柏與二人就互換了手機號碼,就此算是把南灣體校這一攤事交在了他們二人手上。
下午的時候,王柏的手機接到區裏的短訊通知,是夏季納涼晚會籌備組發來的,他和齊珏瑩報名的舞蹈節目預定的海選時間為本周六的下午一點至五點之間,讓他們提前做好準備並按時到場,地點就在區文化館的多功能廳內。
收到消息他就馬上去找到齊珏瑩通知,她便說道:「時間定了,排練得也差不多了,服裝怎麼辦?要不要準備?」
目前為止他們都沒有認真考慮過服裝問題,為了海選而專門去準備一套演出服,好像有點沒這個必要,王柏說道:「還是簡單一點,我穿黑的,你穿白的。我覺得這樣就行了。」
這想法倒是跟齊珏瑩不謀而合,她嘴角一彎,笑道:「跟我想到一塊兒去了,那就這麼說定。」
隨後她又看了看四周,確認無人注意,才低聲關切地問了一句:「你昨晚真的沒有受傷?如果不行的話,不要硬撐,海選放棄也就放棄了。」
碧海會館那個地方並非想進就能進,否則的話她昨天肯定會去現場觀戰,後來九點之後她就一直心裏在打鼓,生怕王柏發生什麼意思。
好在王柏得勝之後及時聯繫了她,才讓她鬆了一大口氣。
「你大師兄怎麼可能受傷呢?」王柏狀若得意地一笑,「不信晚上咱倆練練?」
此練非彼練,不過他也只是調笑一句,齊珏瑩斜瞥了他一眼,臉蛋微紅不搭他的話茬,說道:「少得瑟,排練就算了,今天我作業太多,恐怕沒時間。星期六的時候,你能來接我麼?」
「行,」王柏點頭應承,「中午我去北行接你,你換好衣服,到時候我們直接去文化館參加海選。」
告別了齊珏瑩後轉身回教室,路上王柏又一次嘗試打電話給黃雯,她的手機已經處於關機狀態。
今天他一有空就打電話過去,想要確認她的行程,因為心裏還是非常想去送她。
可是黃雯一直沒有接起他的電話,一直到手機關機。
廣林鎮中心的一座商務大樓,是廣發地產集團公司的總部所在,位於二十層的董事長辦公室內,黃萬征坐在沙發上,正端詳着茶几上的一隻手機。
那隻手機今天震動了好幾次,剛才他收到消息,女兒已經登上飛機,所以他就把手機關掉了,不過他已經記住了那個不停打來電話的號碼。
黃萬征的手指在沙發的扶手上緩緩敲擊數次,然後對身旁的張虎吩咐道:「雯雯既然在他身上投資,我這做父親的總不能沒點表示。他不是對廣林新城家園的商鋪感興趣麼,你替我告訴他,五折的價格,他要多少我賣給他多少,算是見面禮吧。」
張虎低頭應是,心裏卻是隱隱有些不安。這世上沒有無緣無故的愛,也沒有無緣無故的恨,黃老闆這麼對王柏饋贈,不一定就是好兆頭。
果不其然,黃萬征伸出一隻手,下一句就轉了話鋒:「如果他做了這筆買賣,小於這個數,那就派個人去試試他的定力,女人。」
張虎心裏一突,眼神閃爍了下,但還是沒有猶豫地應了聲是。
男人難過的關卡,無非三者,錢權色。
愛財者,取之有道,不貪婪,則不為過。黃萬征給王柏設的第一個考驗就是廣林新城家園的商鋪,半價出售,看他要吃多少,一隻手的數,也就是五套,如果超過這個數,那就是貪,也就不必看第二關。
而第二關,則是銷魂蝕骨的美人關,黃萬征要試試王柏的定力,他話中的女人二字,豈能簡單。
不知多少有潛力又被黃萬征視為可以考慮的年輕才俊倒在這兩道坎。
黃萬征知道自己的女兒喜歡王柏,而且甚至有點讓人難以理解的盲目,可是他不打算逼迫女兒放棄這段感情,所以只能試一試王柏,如果有機會的話,再讓女兒看看他到底是否值得託付終生。
要是他像他女兒一樣知道王柏還有別的女人,那想必他連試都不試,直接把他拉進黑名單。他要是再跟黃雯糾纏不清,幹掉他都有可能。
放學了,王柏騎車載着陸璐回家,心裏不由地有些慌亂。
因為他即將正式開展本次任務清單的第二項任務,他認為最難的一項:說服陸璐為自己搓背,任務獎勵100積分,如果搓背時沒穿褲衩,則額外獎勵50積分!
沒節操的系統啊……你這是在教唆我墮落麼?
「妹妹啊,」王柏忽然開口道,「天氣好像有點熱了哦。」
海東今年的氣溫超乎尋常地熱,多次創下百年同期之最,五月末的天氣,居然已經連續幾次超過三十二度,大街上隨處可見短裙熱褲吊帶衫的盛夏裝扮。
陸璐眨了眨眼,不明就裏道:「已經差不多是夏天了,這很正常啊。」
「其實也沒什麼,就是覺得今年特別熱,」王柏繼續說道,「上課的時候老是在出汗,背上總是黏糊糊地難受。」
他開始循序漸進地慢慢挖坑,等着陸璐往裏跳,再給她埋上。
「身上黏?那你回去就洗澡唄。」她淡淡地說道,覺得今天王柏有點莫名其妙。
「嗯,是啊,要洗澡。」王柏咳嗽了下說,「是該好好洗一洗。」
沉默了一陣,他忽然問:「你們以前在學校住宿的時候,都是在公共浴室里洗澡麼?」
「是的。」這是很尋常的事,陸璐不明白他拐彎抹角地到底想幹什麼,因為王柏很少跟她說這麼多廢話,讓她忍不住暗自生出一絲警覺。
「那你和俞佳還能互相搓背吧?」他又試探着問了一句。
陸璐覺得這也挺平常的,便道:「偶爾會,一般不出汗的話,不搓背也沒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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