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吃飯的時候,王柏和陸璐她倆坐在一起,俞佳說:「聽說高三分班的初步安排已經出來了,你們知道自己在幾班麼?」
王柏和陸璐都沒有費心去打聽這事,齊齊搖頭。俞佳得意地一笑:「嘿嘿,我們三個還是同班,都分在二班。」
王柏問:「不是說平均分配麼,你們倆成績這麼好還分一塊了?」
「那個班是化學組長帶的,他當然要全力招攬陸璐了,至於我麼,八成是因為當團支書的關係,二班的現任團支書要選修物理,正好跟我調個位置,至於你……」俞佳撇嘴道,「純粹運氣了。」
王柏期中考試時的化學成績的確不堪入目,他選化學俞佳覺得純粹是為了追隨陸璐的腳步。
不過她如今也被他們倆搞糊塗了,到底算感情好還是不好啊?天天一起吃飯,又一起上下學,甚至還一起住,王柏怎麼就和金孝麗談上戀愛了呢?俞佳覺得他壓根沒機會去追求麗麗。
正吃着飯,王柏忽然接到一通電話,聯繫他的是張虎,「小四,出來一趟,我在校門口等你。」
他急急地掛斷電話,隨便扒了兩口飯,然後道:「陸璐,哥有點急事出去一趟,餐盤你幫我收拾一下啊。」
說罷他就急匆匆地離開食堂,二虎很少會當面找他談,肯定是有什麼急事要交代,他不想耽擱。
在校門口看到穿着一身黑西裝的張虎,他和王柏走到校門旁的弄堂里,問道:「你真的要和鐵腿賭拳?」
王柏微微一震,暗想原來是為這件事來的,便點頭道:「嗯,勢在必行,他這次是逼我不得不出手。」
張虎嘖了下嘴又問:「你有幾成把握?」王柏的實力他並不是很摸底,總覺得這個小四弟讓人捉摸不透,一會兒和阿炳的幾個手下打得難分難解。一會兒把宋博的小弟打得屁滾尿流,還有熊胖子那憨貨,更是在他手裏栽得顏面無存。
可是不管怎麼看,他都覺得王柏和單鐵水還差得很遠,所以一得知這個消息,就想勸他收手。
「至少六成。」王柏經過昨夜齊珏瑩的提醒,已經對單鐵水提高了重視。不過他心裏還是覺得自己贏的機會更大,因為他有絕招在身。
張虎輕嘆一聲,暗想六成已經不少,可萬一是小四托大呢?「不到萬不得已,我還是不贊成你以身犯險。」
單鐵水的江湖地位在王柏之上,贏了他肯定是一舉揚名的好機會。可是在張虎眼裏,什麼都比不上自家兄弟的安危重要。
名聲這種東西,可以靠別的事情來博取,並不一定要憑自己的拳頭。
不過王柏不這麼想,他的想法更趨於老派,爾虞我詐並非他所喜,一切陰謀詭計都會在絕對的力量面前煙消雲散。他就是要靠自己的一雙拳頭。打出屬於他的一片天來。
「我不覺得這是冒險,」王柏平靜地說道,「這一戰我賭上的是自己的地位、前途,甚至是性命,如果沒有把握,我會那麼傻答應他嗎?」
張虎看了看時間,然後他的手機響了,便道:「我說的話也許你聽不進去。這個人的電話你接一下吧。」
王柏接過手機,暗想是什麼人,說話會比二虎哥管用?好奇地接起一聽,一個熟悉的聲音在耳旁響起:「阿虎麼?找到王大力沒有,叫那小子聽電話!」
「呃,黃雯?是我……」
打電話來的居然是遠在英國的黃大仙,她聽出他的聲音。劈頭蓋臉就是一句:「你瘋了!找鐵腿賭拳!要出人命的知不知道!」
王柏嘴角一抽,暗想怎麼個個都來這麼一句啊。不過這也足以可見單鐵水在廣林黑拳屆的名氣和威懾力有多大,凡是知道他的人都覺得王柏這次就是在玩命。
「你居然也知道了?」王柏讓手機離自己的耳朵遠一點,免得耳膜被震穿。暗想這國際長途的信號還不錯呢,莫非手機是定製的?
「廢話!這麼大的事阿虎能不告訴我麼?」黃雯氣急敗壞道,「你是不是發燒發糊塗了?居然去打黑拳?還是和鐵腿這種對手?你想死的話坐飛機來英國啊!從飛機上跳下來我還能給你收屍呢!你在拳台上掛了,我連你最後一面都見不着,萬一你被火化了咋整!」
王柏心道哎喲我的大小姐,你能不能別這麼咒我。
「你怎麼就料定我打不過他呢?鐵腿也是血肉之軀,又不是刀槍不入,」王柏用儘量輕鬆的語氣說道,「你放心,我有把握。」
「他是血肉之軀,你以為自己就是金剛不壞?」黃雯怒道,「我親眼見過鐵腿打拳,你見過麼!他一腳就能踢死個人,你能扛得住麼!」
「我又不用扛,你以為我是木樁,站在那兒讓他踢麼?」王柏頗為無奈地說道,「跟你說你也不懂,你又不會武功。你就別添亂了,這事兒我已經決定了。」
見他像頭牛一樣倔,黃雯氣得快炸了,呼呼直喘幾口氣道:「把電話交給阿虎。」
然後王柏將手機遞還給張虎,他接起來就聽到黃雯的吩咐:「替我訂好回程的機票,我明天就飛回海東,親眼看他比賽,如果他真的要打,我要保證這場拳賽絕對公平,沒有任何外界因素干擾,你明白我意思麼?」
張虎看了王柏一眼,微微一笑:「明白。」
電話掛斷,他搖頭嘆息,拍了拍兄弟的肩膀:「小四,你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其實你何必那麼玩命。」
單鐵水名氣再大,也不過是個打手,他的後台老板再有錢,也不過擁有一座耀光娛樂城,和黃萬征的地產王國比起來,那實在是不入流的貨色。
有黃萬征的獨生女兒黃雯的青睞,王柏的確可以少奮鬥幾十年。
大概聽出了張虎話里的意思,王柏說道:「人各有志,我的發展不想受到限制。」
如果他依賴於黃雯,那麼他的發展就與黃萬征的利益密切相關。勢必會有掣肘之處,這不是他所期望的。如果真的是那樣的話,方天林一開始也就不會來找他了。
闖蕩江湖以來,王柏一直和張虎保持着適當的距離,很少跟他聯絡,也是出於這個原因。二哥有事他自然義不容辭,可是他不想事事都找二哥出面。免得自己被人打上黃家的烙印。
更何況,他現在有了表哥査四留給他的寶貝,王雄等四兄弟個個不是等閒之輩,雖然上次的對答語焉不詳,可是王柏能深深地感覺到,他們幾個並不是普普通通的退伍軍人。
也許從王柏的回答中想到了自己。張虎苦笑了下:「有很多事,身不由己。你入行的時間還短,還沒機會體味到恩義二字,以後你慢慢就會懂了。」
王柏回想起當初問張虎為什麼甘心給黃家做司機,張虎當時很簡單地回了一句:「黃老闆對我有恩。」
這麼簡單的一句話,可能包含了很多深意。
恩義二字,他現在真的不懂。
「黃小姐為了你。連夜從英國飛回來,」張虎說道,「你可以放心,這場拳賽不會有什麼盤外招,安心打好比賽。」
黃雯為了他能夠不受干擾地打拳,居然連夜飛回海東替他保駕護航,王柏心裏不禁觸動了下,也許。這就是恩義的意思。
張虎看着他的眼睛,忽然笑道:「你可別搞錯了,黃小姐對你不是施恩,是用情,傻小子……我走了。」
王柏稍愣了下,隨即自嘲地一笑,拍了拍他的膀子:「二哥再見。」
與單鐵水的一戰。受到了太多人的關注,王柏已經到了非贏不可的地步,而且心裏的壓力也漸漸變大,因為越來越多的現象表明。大家都不看好他,沒有人覺得他可以戰勝單鐵水。
可是這種壓力也讓王柏隱隱有種興奮感,他已經迫不及待地想站在擂台上,好好領教一下鐵腿的本領。
傍晚時分,王柏吃過晚飯正要上樓,正在這時,門鈴響了,他就走出去開門,一看是金孝麗,不免驚訝道:「你怎麼來了?難道又要採訪?」
她之前在學校的時候也沒說晚上要來他家,所以讓王柏意外了下。
「王柏,我爸要見你。」金孝麗用一臉為難的表情說道,金遠道忽然提出要見王柏,還讓女兒去馬上請來,實在讓她忐忑地很。
「金叔叔要見我?」王柏愣了一下,隨即進屋和爸媽說了一聲,然後就跟着麗麗去了金家。
路上金孝麗不安地問道:「王柏,你說我爸為什麼突然叫你過去,是不是咱倆的事讓他發現了,他要反對我們在一起?」
她真怕劉燕遭遇的悲劇也發生在自己頭上,那她還不如死了算了。
「別想太多了,你爸找我也許是為了別的事。」王柏寬慰了她一句,不過心裏也有點好奇,金叔叔到底是有什麼事要找他當面談呢?
在金遠道的工作室里,王柏和這個面相中正平和的男子又一次見面,金孝麗的父親長相很和善,為人也很親和,讓人忍不住生出親近之意。
金遠道和他平靜地交談了幾句,喝了兩口茶,然後才切入正題:「王柏,叔叔有一件事想要問你,希望你不要隱瞞,如實告訴我。」
王柏心裏微微一沉,暗想莫非真的是他和麗麗私會的事情敗露,引得金叔叔要發難了?
「請問吧。」
「是這樣,我從朋友那裏聽說了一件事。後天,在碧海會館有一場聚會,屆時會有一些拳師上擂比斗,據說你也要上場打拳,是不是真的?」
碧海會館是單鐵水約定王柏比試的地方,沒想到這件事居然連金孝麗的父親也驚動了,而他提出這件事來,目的肯定只有一個,那就是勸王柏收手!
既然人家已經問得如此明確,肯定是確認之事,王柏也不作隱瞞,點點頭道:「是真的,我和別人有些糾紛,約定在那場拳賽中以勝負定論。」
「單鐵水這個人不好惹。」金遠道見其承認,終於指名道姓地說了起來,「據我所知,他在整個海東都是能排入前十位的拳師,你一定要慎重地想想後果。」
隨後他又喝了一口茶,沉吟一番道:「如果是你因為什麼事情得罪了他,那我可以試着幫你找人說和一下。總之,你有什麼困難,大可提出來,不要意氣用事,上擂比斗。俗話說,拳腳無眼,如果你發生什麼意外,我怕……」
王柏心裏不由升起一股感動,一直以來金遠道這個人幫了他不少忙,卻沒有從他身上索取過任何回報。而這次他剛剛得知這件事,居然就有了勸阻他的念頭,甚至不惜為他而去找江湖中人說和,難道這僅僅是因為惜才麼?
「金叔叔,謝謝你的好意,」王柏濃眉舒展,微笑道,「這件事並不是我得罪了鐵腿,而是他得罪了我。通過比試來解決,雖然是他提出來的,可也是我所希望的,我要讓他輸得心服口服。」
「哎……」金遠道輕嘆一聲,「年輕人,有自信是好事,可你還是太衝動了。你以為黑市拳和你所練的武功套路是一回事麼?」
他接着道:「我之所以跟你說這麼多,是因為我看得出來,麗麗很喜歡你。我不希望你有事,是因為不想她難過。王柏,不管你是一個怎麼樣的人,我都不會反對麗麗和你在一起,因為我信任我的女兒,相信她的選擇。可是,我希望你不要給她帶去傷心難過。」
作為一個父親,女兒永遠是心頭最關心的。
金遠道的話情真意切,他幾乎是在懇求王柏為了自己安危着想,也為了他和麗麗的未來着想,放棄這場拳賽。
「金叔叔,」王柏非常感激他的這片心意,但苦於想不出話來說服他,所以只能用行動來證明,他拿起擱在桌上的那對石質的保健球中的一顆,問道,「這東西貴不貴?」
金遠道訝異了下,然後道:「朋友送的,不過只是尋常東西,並不貴重。」
王柏點了點頭,然後將球放在左手掌心,右手蓋住球身,凝神運氣這麼一轉一搓,只見石粉從他掌間縫隙中簌簌滑落,那顆石球竟轉眼被他揉成粉末。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236s 4.0207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