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他的人是這家酒吧的經理小董,兩人平時很少見面,王柏把這地方交給他打理之後,就沒再過問任何事情。酒吧的利潤收益按照他的吩咐是進一個公賬的,其實就是世安公司的賬戶,他地盤上的所有產業都是如此。
查賬的事情他交給世安公司的王寶弟去負責了,幾個月來沒聽說出過什麼紕漏,可見底下這些管事手腳還算乾淨,起碼吃拿回扣不會動公賬的收益。最近張虎拉走了他手下的一大票人馬,所以留下來的那些店鋪幾乎全都盤了出去,只留下最初的兄弟洗車行和優家酒吧。
目前他的主要進賬有三塊,一個是耀光娛樂城,第二是南雲會所,第三就是優家酒吧。按照目前回報的收益情況來看,公司暫時處於收支平衡,因為手下三百多號人現在的工資支出都是由世安公司在負責,光工資每個月就要支出去一百五十萬不止,還要包住宿。
不過這個情況相信很快就會得到改善,以前保安公司等於是在為王柏自己服務,這些人都在幫他維持地盤安穩,勞動力沒有得到充分發揮。如今他已經準備打破地盤的概念,不再繼續這麼做下去,因為白河小四的名聲已經到了只憑名字就能震懾宵小的地步,即便沒人看場,也不會有人敢在廣林地界隨意鬧事。
人力回收對於錢文俊來說是個絕好的消息,他雖然能幹,可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不給他人手,有再多點子也沒用啊。
回來的這些員工,他一刻都沒讓他們閒着。暫時全都安排到公司基地的建設中去了,隨後他便開始拓展合適的業務。
在錢經理的設想中,公司的業務就要純粹,既然是保安公司,樹立高端形象非常關鍵。如果長期混跡在諸如娛樂城、會所、酒吧之類的地方,公司品牌永遠都無法提升。
當然他也不指望勸說王柏馬上放棄眼前的一切,畢竟這些業務現在還是在賺錢,只是他希望逐步地能夠把世安公司打造成更為高端的品牌。
首先,他希望王柏能夠放棄優家酒吧,把它盤出去。這樣他們就不必在酒吧浪費人手。要做好一樁買賣。就得專心投入,東打一耙西放一槍,看似都在賺錢,其實賺的都是小錢,而且大好的基礎沒有發展起來。
世安公司的盤子很大,基礎紮實。錢文俊很有信心能把這家公司做強。王柏能有建設大本營的這個想法,他是非常贊同的,這是公司奠定形象的基礎,所以他非常重視基地建設。同時,他希望王柏能把發展重心移到世安公司上來,不要在一些無謂的地方浪費精力。
錢文俊的建議王柏認真考慮過,也跟優家酒吧的經理小董談過這個問題。讓他適當地放出一點風聲,就說他想把酒吧盤出去。
當初他買下這家酒吧,一是為了解決衛校學生的打工問題,二是為了能有一個收集小道消息的場所,如今這些事對他來說都已經沒必要了,所以他決定賣掉。
小董找他,王柏本以為是酒吧找到了買主,誰知卻是為了一個女人,這個女人名字叫卞麗萍,綽號「妖妖」。是葉閒以前的馬子,在優家酒吧跳鋼管舞,算是頭牌。
葉閒走之前,給她留了一筆錢,也沒說要她等自己之類的矯情話。算是好聚好散。由於葉經理是個能人,當初對「妖妖」又很照顧,就算人走了,道上也很給他面子,一些小弟還是管「妖妖」叫嫂子,也沒人去招惹她。
「妖妖」就一直在酒吧跳舞混日子,可她本就是個浪蕩性子,花錢也如流水,葉閒走了半年多,留給她的錢她也用光了,就嫌在酒吧掙的錢少,想要重新謀出路或者再傍個有錢人。
她跟小董提過漲薪水的時候,小董在能做主的範圍內給她適當提了一點,可她消停了沒幾天,就又不知足了。
今天「妖妖」在台上跳鋼管舞,正巧看到王柏出現,她是認得這個大佬的,也知道葉閒以前就是跟他的,便想趁着他在,索性再提一下,要是談不攏就一拍兩散,她也不想一直在這地方混下去。
王柏聽明白大概,便知道這女人已經沒心思繼續在這兒幹下去了,便道:「你叫她過來吧,我來跟她說。」
小董把「妖妖」叫了上來,這女人見了王柏還是挺規矩的,小心翼翼地稱呼了一聲四哥,等着他發問。
「你這待遇已經是酒吧里出挑的了,再往上漲不合規矩,我想你是待不住了,我也不勉強你留下。這筆錢你拿着,算是車馬費,明白開始就不必來酒吧上班了。」王柏從兜里抽了張不記名卡出來,送了十萬給她。
這女人本來就是馬蹄子的馬子,後來才跟了葉閒,這點王柏清楚得很。對於葉閒的做法他不予置評,不過朋友一場,該給的面子還是要給,但也僅限於此了。
既然卞麗萍要自謀出路,他連葉閒會不會回來都不知道,自然不會做主挽留她。
那女人接過他遞來的卡,道了聲謝,轉身就走,既然王柏肯放人,她求之不得,之所以拖到現在都沒有辭掉差事,不過就是怕惹了這位大佬而已。
打發了卞麗萍後,王柏便準備離開酒吧,順手給金孝麗發短訊,約她出來觀星賞月,對於這貨的約炮短訊麗麗秒回了兩字:紅燈。
王柏眼角一抽,心說大姨媽你又虐我一次,咱倆這梁子可結大了。
他一邊往外走,一邊盤算着要不要試試聯繫盼盼,視線不經意地掃到唐旖琴站在酒吧門口,正叉着雙手看櫥窗上的一張大字報:本店轉讓。
王柏的臉色一沉,心說小董你也太不懂事了,我讓你放風出去,你居然這麼大喇喇地貼告示,搞得別人以為酒吧老闆遇到啥困難,周轉不靈呢。
他的想法完全靠譜,唐旖琴就這麼認為了,見他正好出來,她偏頭問了句:「哎,這場子是你的吧?要賣?」
「咳……」王柏尷尬地咳嗽了聲,點頭道,「嗯,人手不足,想干點別的買賣,所以雜七雜八的生意都想收拾掉。」
唐旖琴哦了一聲,問道:「多少錢?」
「你有興趣?」
「廢話,沒興趣我吃撐了問你這個。」唐旖琴撇嘴道,她不僅有興趣,也有這閒錢。在海東開一家場子,地方還是在郊區,不打眼,又有個玩樂的去處,她是挺有想法的。
王柏嘖了嘖嘴,一揚頭道:「得,那就送你了。」這酒吧的房子是租的,單是這營業許可值不了幾個錢,二三十萬的買賣,他真不好意思跟人家開口。真收了這錢,人家還以為他的確是周轉不靈呢。
吳莫辛也是小唐他們一個圈子的,當初在倫敦的時候,一百萬英鎊還不是說送就送了,連眼皮子都沒眨一下。
唐旖琴聽了這話,居然也不跟他矯情,淡淡地說了句:「那就謝了。」這便是收下這家酒吧了,別看這樣,若是在京城,人家上杆子想要巴結她,給她送禮她都不見得肯收,王柏這回算是真的進了唐小姐的朋友圈了。
聊完這幾句,唐旖琴便走到路邊,看樣子是要等出租車,還正好站在王柏的車邊。
「咋了?你今天沒開自己車出來啊?」
她回了下頭,撇嘴道:「路遠,我不熟,所以搭小鐘的車過來的。」
「呵……」王柏隨手解開車保險,打開車門道,「那上車吧,我送你回去。」
她掃了眼這輛白色跑車,沒跟他客氣,走了兩步打開車門就一屁股坐了進去。上路以後,唐旖琴一直保持沉默,似乎沒有說話的興趣,王柏也就不去搭訕。
他對道路很熟,車開得也很快,沒一會兒就上了高架,向市區疾馳而去。半路上,唐旖琴嗅了嗅鼻子,忽然道:「這車剛載過一個女人?」
王柏微微一笑:「呵呵,這你都能聞出來?」
「這種香水是限量版的,味道比較特別,我也有一瓶……」她淡淡地說了句。
賀梓柔身上那種淡雅清新的香水味雖然在車裏殘留的不多,但她還是聞了出來,王柏只當她無聊隨口說說,也沒有接話的意思。
唐旖琴雙目怔怔地,似乎回憶起了什麼事情,自顧自地說了起來,語氣還有些許哀傷:「那瓶香水是一個朋友送給我的……」
王柏輕輕地哦了一聲,算是搭話。
「可惜她走了,留給我的就只有那瓶香水而已……」她如此說了一句,突然滑下淚來,然後閉上眼睛,竟然開始抽泣。
走了?是跟她絕交了,還是離開人世了?應該是後者吧?
王柏心說莫非送她香水的是個女人,所以她才念念不忘,以至於產生了某種畸戀,才會對性取向造成影響?
「嘿,擦擦吧。」他一邊保持着穩速前進,一邊抽了幾張紙巾遞給她。
唐旖琴默默地接過紙巾,擦掉眼淚,吸了口氣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然後又長長地舒出口氣,語氣激動地問道:「為什么女人就一定要喜歡男人,女人就不能喜歡女人嗎?啊?你說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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