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柏把孩子扶了起來,掃了眼屋裏眾人道:「你們都出去!耀東,守住門口,我救人的時候,半點疏忽不得,不要放任何人進來。」
全力運功施救之時,的確不能受到任何驚擾,否則稍有不慎就會前功盡棄。
鄧家人面面相覷,仍有些猶豫,但在鄧玉蘭堅持之下,大家還是乖乖離開了這間屋子。
王柏和褚因芸同時坐到床上,一個在後,一個在前,把豆豆夾在中間。王柏單掌拍在豆豆的後背,發功為其驅寒,不一會兒,豆豆身上就有陣陣煙氣裊裊升起,這不是熱氣,而是體內的陰寒之氣。
隨着寒氣驅散,他的臉色也在漸漸好轉,嘴唇也不再是青紫之色,而是慢慢變得正常,只是稍有些泛白。
四月的河水有陰寒之力,豆豆原本就體質虛弱,掉入河中又沒有及時救起,因此才會生命垂危。
好在他遇到了褚因芸姐弟,又蒙王柏搭救,才保住了一條小命。
大功告成之後,王柏收功,再次搭脈,確認豆豆已無大礙,才對已經累得額頭滿是汗水的褚因芸點頭道:「可以了,你撤手吧。」
褚因芸這才撤手收回真氣,長舒了口氣。
她今日這番作為,倒讓一向對她有點偏見的王柏少許改觀。
鄧玉蘭一直焦急地等在門外,幾次想要衝進去,但又怕影響了王柏,只能咬牙忍耐。
終於等到王柏二人開門出來,她才急切地上前問道:「怎麼樣!」
王柏沖她寬慰地一笑,說道:「沒事了,讓他好好睡一覺,醒過來肯定活蹦亂跳的。」
豆豆現在就像是泡了個舒舒服服的熱水澡一樣,渾身舒坦,所以睡得正香。
「我能去看看他嗎?」
「去吧,不過動靜小點。別吵着他了。」
鄧玉蘭馬上唔了一聲,輕捂着嘴走進屋子,待她來到床邊,她便緩緩地跪了下去,看着兒子回復血色的恬靜睡容,她頓時激動地落下淚來……
這時,她才明白一個道理。與其求列祖列宗保佑,不如抓住一個可靠的男人,這才是現實。
鄧家人聚在一起嘀嘀咕咕,鄧玉蘭的嫂子最是起勁,褚家姐弟他們都是認識的,家裏窮。母親又得了重病,褚家老奶奶逢人就要念叨幾句。最近雖是不見叫苦了,可誰知道他們家這日子過得是好是賴。
「可得叫妹妹當心着點,說不定豆豆本來就沒事呢,別是江湖騙子,故弄玄虛,成心來我們家訛錢的……」她這最後一句還故意說得大聲了點。又有意向褚家姐弟二人看去。
褚耀東偏頭暗啐了口,低聲道:「狗咬呂洞賓……」褚因芸此刻真氣消耗太大,小臉都有些發白,虛弱地沒力氣和她爭辯,擺擺手示意弟弟也不要多嘴。
恰好鄧玉蘭從房裏出來,走出門口的時候便聽見嫂子說了這麼一句,暗想居然敢詆毀我看中的男人是江湖騙子?她頓時氣不打一處來,怒道:「就算是江湖騙子也好過你家那害人精!」
嫂子被她嗆了一句。結巴了兩下,才道:「妹妹這是說的什麼話?難不成你以為豆豆掉下水是寶財害的?」
「到底怎麼回事等豆豆醒了就一切都清楚!我現在懶得跟你廢話!」鄧玉蘭恨恨地瞪了她一眼,如果剛才她認真地看着兩個小孩玩耍的話,也不可能出這種事。
她嫂子一陣語塞,臉上紅一陣白一陣,把兒子拉過一邊,蹲下身子低聲盤問。見鄧寶財吞吞吐吐的不敢說實話,心裏就明白了幾分,恨得在他腦瓜上賞了個板栗!
隨即嫂子又笑呵呵地站起來,試着打圓場:「妹妹啊。孩子們打打鬧鬧,一時失手也是有的,都是一家人,你別跟孩子一般見識啊……」
鄧玉蘭冷哼了一聲,不稀得搭理她,見此情形,鄧家的老人也不好說什麼了。
「因芸,耀東……今天多謝你們出手相救,我不會忘記你們的恩情的。」鄧玉蘭從小在這裏長大,同村的孩子自然是認得的,只是她並不曉得,原來王柏是他們的師父。
「不客氣。」褚因芸淡然地回了一句,然後看向王柏,等他示下。
「你需要好好休息一下,和耀東先回去。」
褚因芸聽了吩咐,微微頓首,便在弟弟的攙扶下離開了鄧家。
回過頭來,鄧玉蘭看着王柏,眼裏是說不出的感激,未語淚先流。
王柏當着鄧家人的面,也不好多說什麼,便道:「今天的事,出了大力氣的其實是褚因芸,你要謝就謝她……孩子醒了以後,肯定急着要見你,你還是去房裏陪着吧。」
鄧玉蘭抽了抽鼻子,輕輕嗯了一聲。
隨後,王柏往外走,路過鄧家嫂子身邊,見這女人一臉戒備之色,死死地護着自己的兒子,停下腳步說了一句:「今天幸虧是你外甥落水,又幸虧被我救了……如果你再不好好管教這個孩子,哪天等他真的害死人,要坐牢了,你又怎麼可能護得住他?」
鄧家嫂子眉頭一皺,也不知道聽沒聽進去。
王柏離開鄧家之後,就去了褚家,在耀東的引領下上了二樓,看到正在房裏盤膝打坐恢復真氣的褚因芸,眼神中流露出一絲柔軟。
「耀東,你姐姐損耗太大,我要助她回復,你留在這裏,替我們護法可好?」
褚耀東想了想,稍稍招了招手,等王柏湊過去之後,在他耳旁輕問:「師父,我姐的內功是不是你教的啊?」
他現在極度懷疑此事,因為他早就發現姐姐在練內功了,很早很早以前,雖說姐姐推說是有高人夢裏傳授,可他死活都不信啊。
今天單看褚因芸對王柏的態度,褚耀東就覺得姐姐肯定也是師父教出來的,可是師父為什麼不公開承認這個弟子呢?
難道兩個人之間還有什麼隱情?莫非……師父就是姐姐的男人?那個一直給她錢的傢伙?
王柏見小徒弟一臉關切之色,沒有言語,但是略略點頭算是承認,同時在嘴邊做了個噤聲的手勢,示意他要對此事保密。
褚耀東頓時明白了,師父肯定是有特殊的理由,所以瞞着所有人,收了姐姐為徒。隨即他又想到,資助姐姐的肯定也是師父,但他絕對不是姐姐的男人。
他相信師父是不會對自己的徒弟出手的,給她錢只是在幫助這個家而已。
褚耀東想通之後,心裏一喜,點點頭表示自己了解,請他去助姐姐回復,自己則替他們把門。
王柏進屋之後,關上門,上床盤坐於褚因芸背後,雙掌抵在她背心上,察覺到她的心脈有一絲紊亂,便道:「平心靜氣,我助你回復真氣。」
雖是如此說,但實際上王柏卻傳了大量的真氣給她,遠遠超出她消耗的那些。如果褚因芸將這些精純的真氣全部煉化的話,將平白多出半年功力,可以少費半年的苦修。
對她而言,這就是意外之喜了。
王柏這麼做,也是對她的一種嘉賞,無意中把救豆豆的因果全都轉到了自己身上。其實因為心法和功力有差,所以王柏送出的這些真氣,對他來說並不算什麼,即便不打坐,一個月左右就會自動補回來了。
而且他在夢境之中所處的環境異於外界,尤其是系統提升至中級之後,在夢境內打坐修煉三個小時,相當於現實世界打坐十二小時的效果,所以練功對他來說不是難事。
「多謝師父!」王柏撤手之後,褚因芸體內真氣已然充沛異常,又得了不少好處,馬上轉過身來低頭拜伏。
王柏看着她,使出了鑑定術!
「鑑定結束,資料如下:姓名:褚因芸,年齡:十七歲,體質9,力量8,耐力9,彈跳8,速度8,靈活10,悟性83,好感度69(信任有加),意志力85,善惡值20,當前心態:師父恩重!當前異常狀態:無!」
因為專心練武的緣故,她的身體素質已經大大提高,而好感度也提升到了60以上的安全線。
「不必謝我,是你應得的。」王柏又道,「今天的事,你做得很好。雖然你只是我白河門的記名弟子,但是也得謹記門規,救死扶傷、行俠仗義,做得到這點,才有可能成為我門下的正式弟子。」
褚因芸背後冷汗淋淋,暗想今天如果自己見死不救,事後被師父知道的話,指不定會受什麼責罰,說不定被廢掉全身功力都有可能。
「師父教誨,我銘記在心。」
王柏輕嘆一聲,說道:「你弟弟宅心仁厚,如果你能多向他學學,我平時也不會對你諸多苛責。我知道,你是心狠之人,要你做善事卻是難為了你,只是希望你記得這些話,以後行事留點餘地……」
褚因芸低頭聽了半晌,忽然插嘴反問:「如果有人要對陳盼盼不利呢?」
王柏一時語塞,旋即笑了起來,心說還真是個不讓人省心的徒弟,居然還來將我一軍,他下了床,搖搖頭往外走:「對你師母出手的那種人,還用得着我教你怎麼做嗎?」
褚因芸抬起頭,嘴角微微一彎,心想你叫別人寬己待人,為了自己女人的事,卻是殺氣騰騰,豈不是說一套做一套嗎?
不過王柏這種護短的毛病,她其實是蠻欣賞的,如果一個男人連自己的女人都不敢保護,還配做男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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