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多謝了。大半夜的,還麻煩你們跑一趟。」王柏微笑着把警察送出門,走到門口的時候他靠近了那個中年警察,與他握了握手,那人表情頓時一變,因為察覺手上多了一張硬卡。
中年警察不解其意地看着王柏,便聽他輕道:「如果死者家屬來了,這筆錢麻煩你轉交一下,算是喪葬費。我不希望鄧老闆家裏受到騷擾,這點也請你轉告一下他們,免得鬧出什麼不愉快。」
王柏說罷拍了拍他的膀子,目光掃了掃他胸前的警號,中年警察明白其意,點點頭應下。
他拿到的是一張不記名卡,裏面的錢不多,就十萬,充作喪葬費卻是足夠。照理這種事情,就算死者家人鬧上法庭也不會獲賠一分錢,但王柏剛才聽了那個被抓的小偷一番供述,本着人道主義,又不想鄧玉蘭再惹上什麼是非,所以就出了這筆錢。
接了這差事的中年警察可不敢把錢吞掉,否則要是敗露了,他肯定吃不了兜着走。這錢就相當於上次彭局讓他轉交給張迎蓉家人以求息事寧人的那筆錢一樣,他只是過個手,連抹點油下來都是不敢的。
王柏現在為了辦事方便,準備了好幾張這種不記名卡,全都存在納戒裏面,隨時調取。
人群散去,房子外頭恢復平靜之後,鄧玉蘭才舒了一口氣,恨恨道:「真是晦氣……這小區的技防設施果然漏洞多多,我就知道早晚會出事。要不是你幫我裝了這套報警裝置,今天還不定出什麼事呢。」
孤兒寡母住在此處,被賊人潛入房中,若是那賊子只求財也就罷了。如果順道劫個色,那她還活不活了?
「所幸安排得及時,你們平安無恙。只是豆豆好像嚇得不輕……你下來又有一陣了,趕緊上去看看他吧。」
兩人來到樓上,卻見豆豆窩在被子裏。已經睡着了。小孩子雖然害怕,但還是敵不過睏倦,在暖和的被窩裏躺了一陣,就自己睡了過去。
鄧玉蘭微微一笑,輕輕地走進去,給他掖好被子。然後隨手滅了枱燈。走出房間關上門後,便聽到王柏輕聲問:「豆豆這么小,你幹嘛不讓他跟你住一個房間?」
「這是老沈的意思,男孩子,從小要鍛煉,不能什麼事都離不開媽媽。」
有錢人家規矩多吧?王柏心裏腹誹了句。又道:「這房子對你們來說太大,而且也不安全,其實你如果不想請保姆,打算一個人照顧豆豆的話,根本沒必要住在這裏,可以選擇一個小一點的地方,打掃起來也方便。」
鄧玉蘭點了點頭表示接受這個建議。並說:「這裏又出了事,雖然人不是在這屋子裏死的,我也覺得不太吉利。等天亮以後,我打算帶豆豆先去住酒店,然後再覓一處新房子。」
她繼承了丈夫的遺產,是個億萬富婆,只要捨得花錢,找一套合意的房子對她來說不是難事。
王柏尋思了下,建議道:「我家附近的達欣小區,那裏的環境不錯。頂樓複式房子格局合理,也很寬敞,我有一個朋友就住在那兒。而且那裏的安保和技防也還可以,沒聽說過有什麼入室盜竊案發生。」
既然是嫌別墅太大所以要換,當然不能推薦她再去買一棟別墅。可是也不會一下子降到兩居室之類的小房子,折中一下王柏就想到了盼盼住的那種複式房。
建議我搬到他家附近去?是方便有事的時候來幫忙嗎,還是另有別的意思?
鄧玉蘭暗自嘀咕了陣,打量了他兩眼,點點頭道:「謝謝,我會抽時間去看看的。」
「那我走了,你也早點休息吧。」
鄧玉蘭聞言又道了聲謝:「真是不好意思,大半夜地還勞煩你特地跑了一趟,你們公司的人怎麼這麼偷懶,讓你老闆親自出動?」
「呵呵,你們家的報警裝置是特殊服務,我就讓人把警報通知綁定在我的手機上了,所以得了信馬上趕過來。」王柏笑了笑道,「說起來還真是巧,我今晚剛從鷺門飛回來,正趕上,要不然我還得通知別人過來。」
聽說他把警報通知綁定在自己的手機上,鄧玉蘭這心思又不免轉開了,這是為什麼?算是主動獻殷勤嗎?
其實王柏想的是,世安公司那邊的人,鄧玉蘭只認得他,如果出了事,多半也是要聯繫他來處理的,與其兜個圈子,倒不如直接把警報和自己的手機綁定,省得再驚動其他人。
王柏這麼做只是圖個方便,卻不想引起了鄧玉蘭的誤會,讓她有些浮想聯翩。跟王柏接觸了幾次之後,鄧玉蘭能感覺到他對自己釋放出明顯的善意,他的溫柔體貼完全不像一個叱咤風雲的黑道大佬,能解釋這些特殊現象的理由只有一個,就是他看上她了!
鄧玉蘭想明白這點之後,心裏不由地一悸,然後便嗵嗵直跳,一雙俏目不由自主地閃動,臉蛋漸漸紅起來。
他怎麼能這樣呢?我是玉兒的長輩,理所當然也是他的長輩,他怎麼可以……動那種腦筋?我該怎麼辦?聽之任之嗎?
不行!萬一被阿敏給看出來的話,她一定會笑話我的,都一把年紀了還去勾引這種小男生,可是我其實真的沒勾引啊!
我得找他好好談一談,徹底打消他的念頭才行。
鄧玉蘭拿定了主意之後,便決定約王柏吃一頓飯,反正她早就說過這話,只是一直沒機會兌現。如今他放假了,應該比較空閒吧?
王柏離開這裏之後,看了看時間,已經將近凌晨三點,他想起上星期去找戚琪的時候她說過的話,這星期她都是值夜班的,那麼現在應該還在醫院吧?
反正廣林東苑的位置離新的中心醫院也很近,他便開車向醫院的方向而去。路過快餐店的時候還進去買了幾盒蛋撻,然後便到了醫院。
凌晨的醫院靜悄悄的,鮮少有人走動,但是產房外還是有人在焦急地等待,一年到頭二十四小時。幾乎都有新生兒在這裏誕生,也有無數的准爸爸准媽媽升格為父親母親。
王柏同情地看了看那個雙手合十像在求菩薩,嘴裏卻在念叨着上帝保佑,為產房中的妻子默默祈禱的年輕男子,暗想自己不知道什麼時候也會有這麼一天呢。
王柏按了門鈴之後,從產房裏出來一位中年護士。站在門口問他什麼事,他便麻煩她叫戚琪出來一下。
那位護士見他年紀輕輕,手裏又提着吃的,便笑道:「女朋友值夜班心疼了吧?小伙子還挺有心的……」
「其實我是她阿弟。」王柏馬上解釋了句。
結果那護士挑着眉毛哦了一聲,又笑道:「原來還是姐弟戀啊?呵呵,小伙子要加把勁哦。等着,我去幫你叫來。」
她說的姐弟戀,自然是指女方比男方大的意思,存着調侃之意。這凌晨三點送吃的,要說只是關係親近的阿姐阿弟,沒點曖昧關係,她會信了才怪。
護士走了。王柏站在原地苦笑了下,想着只是個陌生人,誤會就誤會吧。那護士進去之後,找到戚琪便曖昧地笑道:「你弟弟來看你了,快出去瞧瞧吧。」
戚琪頓時一陣莫名,心想:誰啊?這種時候來探班?還是家裏有急事?
她還以為是堂弟或者表弟,結果出來一看,發現是王柏,心裏突突了陣,既高興又生氣。高興的是他知道她值夜班,還特地來看望,氣的是這傢伙跟她同事稱自己是她弟弟。她便嗔了句:「你咋亂說話呢?幹嘛告訴人家你是我弟弟,說是朋友要死啊?」
「我即便說了是你阿弟,那位大姐還當我是你的追求者呢。」王柏不以為然地笑了笑。「喏,這些點心,拿去吃吧。對了,上次叫你整理的清單,你寫好沒呢?」
戚琪喜滋滋地接過那一袋子蛋撻,聽他說了後半句,馬上收回笑容嘟嘴道:「你還說呢,早就寫好了,我當你都忘了這茬。昨天去你家,本想親自交給你的,結果你又去了外地。」
「呵呵……碰巧有些急事,那你現在去取來吧,我在這兒等着。」
「好咧。」那單子她隨身帶着,放在包里了,笑了笑轉身又進去了。結果她這一去就去了二十分鐘,過了好一陣才頭頂着細汗折返。
出來的時候先沖那個正在祈禱的傢伙說了句:「你是楊嵐的家屬吧?已經生了,是個男孩。」
「生啦!」那青年一下激動地跳起來,「謝謝!謝謝謝謝!我老婆沒事吧?」
「母子平安,休息一會兒就能出來了,你再等等吧。」戚琪露出一個溫和的笑容來,這還是王柏第一次看到她工作中的樣子,友善親和,與刁蠻任性完全不沾邊。
原來她去了這麼久,是正好趕上接生的關鍵時間,產房裏的醫生護士都忙碌起來,她總不好偷懶。
戚琪將一張折好的單子遞給王柏道:「喏,我想要這些東西,你就照着單子買吧,記得看清楚牌子啊。」
「放心吧,妥妥的。」王柏沒急着翻開看,就把單子收了起來,然後道,「我和妹妹們去了香港,老爸一個人在家挺孤單的,你要是得空,就去看看他吧。」
「我自己爸媽都快顧不上了……」戚琪嘀咕了句,撇嘴道,「行啦,我知道了,我會看着辦的。」
最近學校都放假了,戚琪的父母都閒在家,前天還到她租的房子這裏來轉了轉,叮囑她有空多回家看看,如果覺得開車累的話,甚至可以叫戚爸爸開車來接她。
她現在的父母對她真的是很關心也很愛護的。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2s 3.9321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