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柏耐心地聽老爸說完情況,問道:「爸,你是怎麼想的,有沒有懷疑的對象?」
王雪松沉吟片刻後道:「我還是覺得老員工不會有問題,如果要出問題,應該是在那兩個年輕人身上。」
聽完父親的揣測,王柏說了聲好,隨即道:「你把那兩個人資料發給我,我找朋友去查一查。另外,改良設計繼續叫他們做,有了新圖紙你也不必藏起來,以前怎麼放還是怎麼放,回頭我找人在你辦公室佈置一套監控裝置。」
千防萬防內賊難防,必須要把這個人揪出來,否則的話白河機械廠就算在研發上有了成就,也隨時可能被人剽竊成果。
聽了兒子的安排,王雪松只能嘆氣答應下來。
佈置監控裝置的事情,王柏自然是交給世安方面的人去過,且要保證隱蔽性,讓旁人不知道廠長辦公室里新增了這麼一套設備。
「還有個事,王柏,你彭阿姨這個星期六會回海東,我們想和戚琪見一面,你幫我們聯繫一下吧。」
彭曉艷終於抽出時間來解決此事,她從王雪松那裏得知親子鑑定結果之後也很震驚,考慮之後還是決定配合王雪松跟戚琪會面,把她真實的身世告訴她。
「好,我儘快和她聯繫。」
傍晚放學後,王柏回家匆匆吃了晚飯,然後便出了門,趕在六點之前抵達區中心醫院,接上剛下班的戚護士去往廣林新城家園。
他給戚琪準備的這套房子跟徐無雙她們的住處在一幢樓里。只是樓層矮了兩層,所以王柏輕車熟路地就駕車到樓下。然後領着她上樓。
這一路上,除了見面時打了聲招呼之外,兩人誰都沒有說話。到了地方,戚琪自己掏鑰匙打開門一看,只見這套新裝修的房子風格新穎,美觀大方,而且設備齊全,的確不錯。
她巡視了一圈之後。點點頭表示滿意,隨口問道:「租金多少錢一個月?」
之前戚琪叫他幫忙找房子,壓根沒提錢的事,可是她也沒想着要佔王柏的便宜,租金還是打算自己承擔的。
「不要錢,你喜歡就隨便住,這房子我已經買下來了。」王柏隨口答道。
戚琪心裏微震。暗想他居然對我這麼好?我就隨便提了個要求,他就買了套房子來送給我住,存的什麼心哪?
要是換了以前,怕是肯定沒這種待遇吧?嘖……成了他姐姐也不見得全是壞事。
「兩個房間……那我叫朋友來一起住沒問題吧?」
「沒問題,」王柏爽快答應,又問了句。「男的女的?」
戚琪頓時白了他一眼:「除了你之外,我還有男性朋友嗎?是林淼啦,她下個月就開始在我們醫院實習了。」
那個在娛樂城打工的服務生?不是說沒門路,找不到實習工作嗎,居然能進中心醫院?
見他似乎有些不解。戚琪解釋道:「還記得一起上黨校的那個高成林嗎?他是我們醫院麻醉科的醫師,現在是林淼的男朋友。幫她解決一個實習崗位,那還不是小菜一碟?」
原來是這麼回事,那倆在黨校的時候就挺談得來的,果然在一起了啊。
「那你朋友算是找到一張可靠的長期飯票了。」王柏說了一句,然後通知她道,「戚琪,彭阿姨這個星期六會來海東,我爸想和她一起跟你見面,你抽時間和他們見一面吧。」
戚琪的臉色頓時一僵,眼神複雜地盯着王柏,沉默了一會兒才道:「你爸到底是什麼意思?想認回我這個女兒,把我接回去嗎?」
「我也不清楚,我想他們大概還是會尊重你的意思,只是想讓你知道,他們才是你的親生父母。」
她苦澀地一笑:「真是莫名其妙,兩個對我而言完全陌生的人,居然會是我的親生父母……而你,竟然……呵……我知道了,等到要見面的時候,你通知我就是了。」
「你剛下班,還沒吃飯吧?走,我帶你去吃點東西。」辦完事情之後,王柏又關心起她來,讓戚琪心裏矛盾不已,這種關懷源自血脈牽絆,因為她是他的姐姐,但是她卻無法將其與男女之情準確區分開來。
她真希望自己以前從來不認識王柏,那麼她就可以慢慢地適應,以親人一樣的身份來對待這個讓自己愛到骨子裏的男人。
「第一次請我吃飯,你可別太小氣,」她毫不客氣地指名道,「金林大廈頂層的西餐廳吧,早就想去了。」
那是整個廣林區最高檔的餐廳之一,尋常一頓飯能吃掉戚琪一個月工資,菜單價格光是聽一聽就讓普通人咋舌,就算是家境尚可的她也從沒去過。
不是吃不起,實在是這種奢侈消費,浪費的成分太多,要說是為了品嘗美食,也不見得美到哪裏去。
「榮幸之至。」王柏淡淡一笑,微微躬身擺手,做出請的手勢。
在那家西餐廳里,這對初次到此的男女明顯有些生疏,看着菜單也真不知道該點些什麼,旁邊的侍者見此情形,並沒有生出什麼不屑的心態,凡是來此消費都是做足了心理準備的,一般不會出現吃霸王餐之類的無厘頭現象。
因此他彬彬有禮地建議道:「兩位,今天是聖誕節,本店有優惠活動,不如點一份聖誕情侶套餐如何,比較實惠。」
兩人如坐針氈的年輕人同時合上菜單,默契地說道:「就那個吧。」
王柏心想,看來回頭得學習一下西餐禮儀了,要不然應付不了類似場面啊。
「好的。」侍者收起他們兩人手中的菜單離去。
坐等的時候,就在他們鄰桌。是一對真正的情侶,那個男人忽然單膝跪地。大聲地向那個女人求婚,此處一時成了餐廳的焦點。
女人答應了他的求婚之後,餐廳里響起掌聲和笑聲的同時,有人看到了王柏和戚琪。
「媽媽,是小叔叔!」
鄧玉蘭昨天喝得有點多,今天微微有點頭疼,所以沒心情做飯,就帶着兒子來這裏吃大餐。
他們來得比王柏早。坐在不起眼的位置,加上餐廳里客人不少,王柏進來的時候便沒注意到。
因為現場出現求婚事件,餐廳里多數人都向王柏他們這個方向看過去,豆豆一眼就認出了他,馬上叫起來。
鄧玉蘭仔細一看,見果真是他。再一看坐在他對面的漂亮女孩,發現很是面生,眉頭頓時一蹙,心裏有些不喜。
也說不清楚是為齊珏瑩抱不平,還是單純地不高興,總之心裏堵得慌。
「媽媽。小叔叔對面的人是誰啊?」豆豆還在不合時宜地問。
「不知道,」鄧玉蘭狠狠地切着牛排,冷冷地回了一句,「媽媽也不認識。」
豆豆嚇了一跳,然後瞅着媽媽。小心翼翼地問道:「媽媽,你怎麼了?為什麼不開心啊?」
「沒有啊。」鄧玉蘭瞬間回神,露出個笑臉來,「豆豆這麼乖,媽媽每天都很高興,快吃吧。」
「哦……」小傢伙心裏還是惴惴的,只是搞不懂媽媽剛才怎麼會突然發作,好像心情很糟的樣子。
而鄧玉蘭自己心裏也是有點忐忑,暗想我這是怎麼了,見他和漂亮女人約會就有無名火,為玉兒抱不平嗎?嗯……肯定是的!
用餐的時候,戚琪一杯接一杯,就把那瓶開胃紅酒給喝光了,然後很快臉蛋就變得紅撲撲的。
吃完之後,她走路就有點頭重腳輕,得要王柏扶着才能走得穩。原來其實她的酒量僅限於啤酒,喝紅酒很容易就醉。
一路搖搖晃晃上了車,她便不停地扯着自己的衣領,嘴裏還碎碎念着:「好熱呀……」
王柏微微皺眉問她:「要我馬上送你回家嗎?這個樣子會不會讓你爸媽罵啊?」
戚琪眯着眼睛歪頭看他:「嘿嘿嘿……你是怕我爸教訓你吧……居然敢灌醉校長的女兒,你好大的膽子……」
她說着還有氣無力地推了他一把,王柏心說剛才看你喝得那麼豪氣,我以為你也是酒精考驗的戰士了,誰知道你這麼不濟事啊,一瓶紅酒就搞成這樣……哦,難怪上次江寧打乒乓賭輸贏的時候她那麼怕呢,原來是不會喝紅酒的。
「是你自己喝的,我可沒灌你,」王柏淡淡地說了一句,「不會喝你逞什麼能,以後別喝酒了。」
「大膽!」戚琪突然叫了一聲,然後晃晃手指點了點他道,「還敢狡辯……親都親了,摸都摸了,還想裝無辜……你這個壞傢伙……」
發酒瘋了這是?那是兩碼事你也能扯到一起說?
「隨你怎麼說,上路了啊,送你回家。」
「不要不要……」戚琪撲過來抓住他的手,阻止他開車,說道,「這樣不好,這樣不好……我喝醉的樣子,還沒叫爸媽看見過呢……」
她還是怕爹媽擔心的,算是有點良心,不過你這是真醉還是假醉啊,怎麼好像神智挺清晰的呢?
「那你說去哪兒,就在車裏待着?」
「悶也悶死了……」戚琪甩了下手,迷糊地說道,「去新城家園吧,讓我休息一會兒,醒醒酒……」
王柏就照着她的意思將她送到了新房子那兒,一進屋,戚琪就開始寬衣解帶,把大衣和包包丟到沙發上,露出裏面的緊身上衣和牛仔褲。
「燒水,泡茶。」戚琪往沙發上一躺,狀若無力地吩咐道。
真把我當下人使喚啊?王柏微微搖頭,還在過渡期,且忍忍吧。他去廚房翻了翻,還真找到一罐沒開封的茶葉。
廚具什麼的也是齊全的,麻利地燒了一壺水,然後給她泡了一杯茶。
端過去一看,戚琪已經躺在沙發上睡着了,還在輕輕地打鼾。
看來紅酒她的確應付不來,剛才那醉態也不完全是裝的,王柏將茶水放下,然後去柜子裏找了根毛毯出來,給她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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