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周強帶個話,在順昌大酒店擺四十桌和頭酒,請白河老四旗下的所有兄弟吃飯,賠罪,今兒這事兒,我就當沒發生。」
「白,白河……」那人渾身猛顫如遭電擊,瞪圓了雙眼問道,「你,你是白河老四的人……」
要說廣林道上現在最棘手的人物,無疑就是號稱不結隔夜仇的白河老四,凡是被他盯上的,死的死,逃的逃,沒一個好下場!
那人心道這小子這麼大的口氣,身手又這麼好,莫非真的是白河老四的重要部下,那我豈不是闖了大禍?
哪裏知道事情比他想像的更嚴重。
王柏斜瞥了他一眼,冷哼一聲道:「我就是白河老四。」
噗通!那人聞言一屁股蹲跌到了地上!我他媽闖了彌天大禍!
王柏說罷便看也不看那些人一眼,轉身離去。圍觀的群眾自動給他讓出條道兒來,雖然不明白他們的對話說的是什麼意思,但是覺得很厲害啊……
幾個協管員把嚇倒的那人扶起來,「哥,咋辦啊……」「快……快去報信啊!」
一群人跌跌撞撞地奔進管委會,當先那人扯着嗓子叫道:「大事不好了!強,強哥!壞了!」
周強啪地一聲甩了他一個耳光,把他打了個原地咕嚕,「滾你麻痹,尼瑪才壞了呢!會不會說話?不會說話就滾犢子,這兒不缺你這種廢物。」
那人捂着臉哭喪着道:「強哥……真的不好了……我們剛才帶人去收拾的那小子……那小子……」
「那小子怎麼了?」周強滿不在乎地說道,「很有來頭嗎?他爸是什麼人啊?」
白河老四他爹是什麼人?這我還真不知道。回報的那人咬了咬牙,說道:「那小子是白河老四!」
「什麼?!」周強聽聞此話。頓時變了臉色,旋即忙問,「你們和他起衝突了?」
「何止啊……」那人的臉色更加難看了,簡直是欲哭無淚的那種苦瓜臉,「用的是捉賊那招,罵也罵了,打也打了,這回把他得罪慘了……」
「草!」周強又甩了他一巴掌。「一幫廢物!盡給老子惹禍!」
報信那人滿心憋屈,暗想我這是何苦啊,跑得那麼快着急趕來通風報信,結果挨了兩巴掌。媽的,剩下的話老子可不敢說了,愛誰誰吧。
這時其他幾個人也已經垂頭喪腦地走進來了,見了自己老大那副怒氣沖沖的表情。個個噤若寒蟬不敢吱聲。
周強暗想不對啊,照理說自己的人把白河老四得罪了,怎麼會這麼容易就回來了呢?看看這幾個,好像就兩個臉上有傷,挨了打的樣子,白河老四就這麼好說話?
「他就這麼放你們走了?人呢?」
幾個人紛紛望向跑得最快的那小子。心說你還沒把話說完啊?那小子就是死低着頭不理睬。
周強一看這架勢就明白了,肯定還有什麼說頭,隨手一指道:「你說,剛才到底什麼情況,一五一十全說明白了!」
被他指中的小子滿臉無奈。只能硬着頭皮把剛才發生的事情完整地複述了一遍,聽完他的話。周強那張臉比打翻了醬油瓶還難看,一陣紅一陣紫的。
四十桌和頭酒,尼瑪啊……要老子出血本啊!
他一揮枱球棍就胡亂地打起來:「你們這幫惹禍精!草!老子被你們害死!」
手下們一邊躲一邊在心裏叫屈,我們也是奉命行事啊,要不是你命令我們去收拾那小子,能出這種事兒嗎?
周強發了一通火以後,累得氣喘吁吁,抓着頭髮開始想轍。不結隔夜仇的白河老四啊,對江湖人來說,比條子還可怕的人物。據說那小子出了名的殺人不眨眼,陳寬肖飛胡達權他們幾個都是死在他手裏!
先下手為強,跟他拼了?拿什麼去拼?養的這幫廢物連白河老四一根手指頭都傷不了,還想幹掉人家?
要不捲了家當跑路?草,捨不得啊……
可是擺四十桌酒賠罪,尼瑪的……老子豈不是虧大發,還丟盡了臉面?
千算萬算,都算不到白河老四會看上霍家的小丫頭啊……對了!此事是因為那小丫頭而起的,找錢衛中說說,指不定他認識什麼人,能幫着說合一下。
周強抬手就給自己的「大哥」打電話,錢衛中聽說他惹了廣林黑道的大人物,頓時沉聲道:「草,不是說了叫你不要搞事兒嗎?上頭剛變天,最近要低調懂嗎,你叫我幫你?怎麼幫?自己想辦法搞定!」
說完他就把電話撂了。
媽的,上次見面你可不是這麼說的,聽說我馬上要搞定霍家那丫頭,你個老貨笑得骨頭都抖起來!出了事兒就翻臉不認人?我日你麻痹!
現在怎麼辦?外援見死不救,內援一群廢柴,花錢消災又覺得肉痛……周強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在辦公室里團團轉。
關鍵時刻,手底下的一個小弟出了個主意:「強哥……我有個想法……」
周強瞪了他一眼:「說!」
「那個……白河老四好像對霍家的丫頭有點想法,那啥,霍磊不是還有一筆賬沒還清嗎,要不……你去找他想想辦法?」
周強眼珠子一轉,覺得這倒是個可以考慮的辦法,既然錢衛中那老小子過河拆橋,自己何必還給他賣力辦差,先自保要緊。
至於霍丫頭那煮熟的鴨子要飛,尼瑪的,命都快沒了,眼下還顧得上嗎?
也許對於普通人而言,王柏的名頭並不怎麼可怕,就像霍家父女,只是懵懵懂懂,因為他們知道的事情少。可是對於道上大佬們而言,這傢伙的凶名實在太兇殘,尤其是廣林地界的人,誰都不敢惹他。
要知道,最近廣林各處地盤上消失的大佬,那些人的地盤可都落到了王柏的手裏,自然別人會懷疑那些人的死與王柏脫不了干係。
周強現在又驚又怕,只覺得自己命懸一線,想不出辦法的情況下,只能是死馬當活馬醫,「去!把霍磊叫來!」
那出主意的小子應了一聲,又被他喊住:「慢着!是去請來,對他客氣着點!」
媽的這幫臭小子盡會誤事,要是霍磊不肯幫忙,那我這次可就真的要大出血了!
那幫協管員和王柏在霍磊店裏鬧起來的時候,一見他們動起手來,霍磊就怕嚇着女兒,所以護着她躲到後頭的隔間去了,因此對後來發生些什麼事一無所知。
過了一會兒,他就被周強的手下客客氣氣地請到了管委會辦公室,他本以為周強要把期限提前一天,或者又是催債,心裏正忐忑呢,卻不料周主任一反常態,不僅遞煙給他,還命人上了一杯茶。
閒聊了兩句最近生意如何之類的,他便直奔主題,問起霍磊女兒和白河老四之間的關係。
霍磊琢磨不透他的用意,但覺得王柏的名頭似乎對他還是有點威懾力的,便含糊地說女兒和小四哥只是普通朋友,交情不是很深。
普通朋友隨時可以發展成親密朋友,也可以變成什麼都不是。
周強尋思了下,索性大大方方說道:「是這樣,霍老闆,我和小四哥之間有點誤會,想找個中人說和一下。你看這樣行不行,讓你女兒出面,替我給小四哥遞個話,擺宴賠罪的事能不能再商量一下,我可以擺一桌上好的酒席,請廣林地界的幾位大佬前來做個見證,當面給小四哥賠不是!」
「要是事情能談成,霍老闆……你欠我的那筆帳,一筆勾銷!」
一桌上好的酒席才多少錢,跟四十桌和頭酒比起來簡直小菜一碟。至於再搭進去那幾萬塊的債,原本就沒打算要回來,周強還是很懂得取捨的。
霍磊這才聽明白,敢情女兒結交的這個大佬還真的壓得住周主任,還讓他這麼畏懼!他心裏頓時一陣狂喜,想也不想就點頭應承:「好,我可以試試……不過!周主任,你不會食言吧?」
「怎麼可能呢!」周強哈哈大笑一陣,隨即拍着他的肩膀,陰着臉道,「霍老闆,如果你女兒真的能說服小四哥,那一切都好說,可要是不行,哼哼……」
他最後那句已經是等同威脅,意在要他全力去促成此事。事實也確實如此,如果王柏能聽取霍雪艷的意見,那麼周強巴結他們父女還來不及,怎麼可能再問他們要債?
可要是這件事霍雪艷擺不平的話,說明王柏也不過是圖個新鮮,玩玩而已,眼裏根本沒她這號人。那麼等他出過血熬過這一關,霍家父女可就要吃苦頭了。
霍磊被他森冷的目光一掃,不禁後背一涼,冷汗就下來了。回到店裏之後,他斟酌再三,還是把這件事原原本本地說給了女兒聽。
霍雪艷聽罷,便自己分析起來。小四哥答應過幫我家解決此事,那如果用這種交換的方式解決,算不算呢?
我們被周強逼到山窮水盡的地步,到頭來卻幫他說好話,小四哥會不會怪罪,就此不管我們?
可是如果不去傳話,萬一周強真的賠罪,小四哥為了應付場面,怕是一時半會兒就不能動他,到時候周強逼上門來,我們又靠誰去?
我和他又不是真的有關係,他真的會因為我是衛校的學生就仗義伸手?老爸說過,他們這種人不肯吃虧的……
哎呀!亂了亂了,到底該怎麼辦啊?去當說客也不好,不去也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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