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王柏接到了專屬情報員何鳳的通知,她正式在家休養待產,半年內都不再承擔工作,組織為他安排了一位新的情報員,而且此人將正式取代何鳳成為他的專屬情報員。近期那人會主動與他接頭,讓他記住接頭暗號耐心等待。
第二天,廣林初中。
沈祝君在第一節放課後去了初一年級所在的樓層,站在初一<3>班教室門外,找了一個女學生,請她叫一下張小冬。
那女學生微微詫異地打量了她一眼,心想:張小冬名草有主,你是新來的吧,居然敢打他的主意?
反正她只負責傳話看熱鬧,大叫一聲:「張小冬,有人找!」
隨即她就看到了意外的一幕,張小冬抬頭看了門口一眼,就急匆匆跑出來,而與他同桌的羅愛菲只是眯眼看了下沈祝君的相貌,居然破天荒地沒有跟出來。
小冬走出教室,沈祝君上下打量了他一下,覺得有些眼熟,問道:「你去年參加過夏季納涼晚會吧?」
「嗯哪,」張小冬笑道,「你記性倒好。」去年他的節目算是出彩的,直到現在都經常有人冷不丁這麼問一句,小冬已經習慣了。
由不得她不記住,這唇紅齒白招人喜愛的小男生去年在夏季納涼晚會上表演武術,自己同一個芭蕾班的小花痴們可是在台下看得兩眼放光,排練休息的時候也經常提起。
去年她剛到芭蕾班練舞一年,所以技藝還有所欠缺,當不了主角,只在後排跳跳小天鵝之類的角色。
「你好,我叫沈祝君,師父說過,有事的話可以來找你。」
「你好,」張小冬笑着點點頭,君君沒有稱呼他師兄。他也不以為意,「有什麼事,儘管說。」
沈祝君便把昨天放學後在學校旁邊小巷子裏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
「還有這種事?」張小冬從小出入學校都有家裏的專車接送,遠離是非,雖然知道學校里有些不良少年,但接觸不多,不知道他們到底為什麼讓學校里的同學這麼害怕。也不知道他們具體做過些什麼。
「你朋友叫褚耀東是吧?」他確認過後點頭道,「好,我知道了,這件事我幫你擺平。」
沈祝君心說那是我同學,什麼時候成我朋友了?不過她撇了下嘴沒有解釋,道了聲謝:「那麻煩你了。謝謝。」
他到底能不能擺平還是兩說,看他個頭也不過一米六左右,身材還沒開始瘋漲,跟那些初三的大塊頭比起來,簡直弱不禁風,行不行啊?
別是花錢消災吧,那還不夠丟人的……
沈祝君走後。很快上課鈴便響了,張小冬不動聲色地聽完一堂課,等一下課就去了初三的教室。
就算沈祝君不知道那伙人的名字,但單憑相貌特徵,張小冬也能判斷出來是哪幾個,廣林初中一共就那麼幾個不安定分子,領頭的人叫李勝。
此前為了避免這夥人去低年級尋釁招惹到小師妹,他已經特地和李勝打過招呼。那位勝哥知道他是有錢人家的少爺。又會點拳腳,覺得不去打擾一個小女生算不得什麼傷面子的事情,於是就答應了。
這個李勝就是昨天鼻子上挨了褚耀東一拳的那小子,現在正派人去打聽褚耀東的具體班級,準備趁午休時間老師不在教室的時候去把他抓來暴打一頓解氣。
張小冬找到他們的時候,李勝等人正在走廊里說笑,商量着回頭怎麼惡整褚耀東那小子。
「李勝!」張小冬叫了一聲。引得他們幾個回頭。
「喲,這不小張麼,怎麼,又看上預備班哪個小妞啦?」李勝呵呵調笑了句。那幾個混混都放肆大笑,明顯沒把張小冬太放眼裏。
「上次忘了告訴你,褚耀東也是我的人。」張小冬乾脆地說了一句,「所以……」他話音剛落,抬手就甩了李勝一巴掌,李勝想躲,可是躲不過,他的動作太快!眼前一花,臉上已是火辣辣的疼。
緊接着張小冬一腳把他踹出三四米。
這一切都發生在一瞬間,那幾個混混還在笑的時候,李勝已經仰面朝天倒在地上哀叫了。
「草,找死啊!」「揍他!」
那幾人叫囂着擁上來圍攻,張小冬神情自若,沉腰下馬,出拳如風,只打中線,來一個送一拳,不過片刻,那幾人便全都躺在地上捂着胸口哀叫連連,不敢起身了。
張小冬打完收手,輕蔑道:「這點斤兩也配做老大?這次是放你們一馬,要是再敢碰我的人一根頭髮,我廢了你們!」
說完他轉身離去,惹得旁觀此事的初三學生們議論紛紛。想不到張小冬的身手那麼強,出手就是一挑五,把學校的五個不良典型打得毫無還手之力!
學校里關於打架的事情一向傳得很快,何況五人組作惡已久,學生們都樂得談論他們的笑話,特別是低年級的學生,說起他們挨揍時的狼狽樣,個個眉飛色舞,仿若親見。
午休的時候,沈祝君他們也已經聽說此事,傳到這裏時,張小冬的形象已經是威風凜凜有如戰神,號稱他暴喝一聲看招,李勝那貨就尿了褲子,實在是很誇張,不過也可見他出手教訓這夥人是大快人心之舉。
想不到自己沒把握的事,師兄居然說做就做了,他可真是有底氣。
沈祝君正在尋思,褚耀東找上她說:「張小冬就是你師兄吧?幫我介紹一下,我想當面謝謝他。」
這件事是因他而起,沈祝君只是被拖累,能請得張小冬出手實屬幸運,他心裏感激君君的同時,也對小冬有些神往,想藉此認識對方。
同一時間,廣林中學也在午休,王柏收到一條短訊,是燕子找他,約他到圖書館那裏的小樹林見面。
劉燕已經很長時間沒用這種方式跟他聯絡,不過王柏沒有多想,便趕去赴約。
他以為是劉燕家裏遇到什麼困難想找他幫忙,誰知不是,結果着實讓他吃驚不小。
劉燕穿的是廣林中學的傳統校服,白襯衫黑裙子,配着白色絲襪和帆布鞋。因為身材偏瘦,遠遠看去顯得有些單薄。
王柏到那裏時,見她正捧着一本英文原著在苦讀,暗想她真是肯下功夫。不經意地看了一下她的臉,發現自己一直不留意,原來她又瘦了一些。
他腦子裏頓時轉了幾個彎,是食欲不振?還是父母離異心裏難過?還是……因為我?
就算決定不和燕子再有糾葛,王柏還是會忍不住關心一下。
「燕子,找我啥事?」他寬和地一笑,開口問道。
劉燕聞聲抬頭,看着他走近,一直不說話,神情顯得有些嚴肅。
「怎麼了?」王柏懵懂地問,最近我沒捻花惹草啊,不是代表麗麗來討伐我吧?
「我有一個問題想問你。」燕子終於開口。
「問吧。」王柏還沒意識到將要發生什麼。
劉燕問道,聲音清冷:「你知道甲和乙之間是什麼關係麼?」
這個問題十足的莫名其妙,但是王柏瞬間反應過來,瞪大眼睛難以置信地看着她,心頭狂震!
「知道,是搭檔關係……」他沉着嗓子道。
「那你知道甲乙之間有什麼鐵律不能違背麼?」劉燕又問了一句,語氣略帶苦澀。
王柏沉默兩秒,接口道:「知道,絕對不能發生感情!」
這是組織安排的接頭暗號,甲就是他,乙就是劉燕,他的新任專屬情報員!
「從今天開始,你就是老甲,我是老乙,請多指教。」劉燕說完這句便站了起來,留下仍有些發愣的王柏,獨自飄然而去。
新的情報員居然是劉燕!她也是組織成員,什麼時候加入的?在我之前?不可能……何鳳!一定是她!
該死的,為什麼把她拖下水!她只是個那麼柔弱的女孩子……
王柏攥緊拳頭,心念急閃:不行,這種工作對她而言太危險,我不能接受這個安排。
他馬上聯繫何鳳,想要質問此事,結果電話打過去提示所撥打的號碼是空號。
昨天剛說要休息,今天就把號碼註銷了?意味着以後我有事也不能直接聯絡她,算是徹底撇清嗎?
他接着聯繫彭真真,告訴她自己想和老林見面,有事情跟他談。並非涉及任務的重要事情,王柏還是謹守着規矩沒有直接越級聯繫方天林。
彭真真大概早就接到了指示,說道:「老林交代過,如果你想找他,是關於老乙的事情,那就不必費勁了。那是他的決定……」
讓劉燕做我的情報員是老林做出的安排?
她接着又道:「老林還說過,老乙已經加入組織,和你搭檔對她而言才是最安全的事情,因為你可以保護她。你自己認真考慮一下。」
王柏眉頭一緊,掛斷了電話,沉吟片刻之後,他冷靜下來。老林說得沒錯,既然燕子加入組織已經是不可挽回的事情,那麼只有和我搭檔,我才能儘可能地保護她的安全。
他帶着一絲無奈,唯有暗自握拳,接受這個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