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掛斷電話,手機就響了,他看了看來電,微微詫異,居然是老七打來的電話,這麼晚,難不成是有什麼急事?
他接起電話,那頭沉聲問:「方便說話嗎?」
王柏心頭不禁一動,看來真是有不尋常的事情,「說吧,什麼事。」
「出事了,肖飛被人刺死。」
肖飛是惠明鎮的地頭蛇,在廣林鎮體育中心佔了地盤,前幾天胡達權做東擺宴的時候王柏第一次見他,當時他還站出來要競選南派地盤的話事人,所以王柏對他稍稍有點印象。
「什麼時候的事?抓到兇手沒有?」
「就在兩小時前,我剛收到消息,」老七回道:「沒抓到人,警方定性是搶劫殺人,肖飛身上的皮夾子、手機、金飾什麼都被扒光了,不過事情肯定沒這麼簡單!這樁事不是陳寬就是胡達權派人做的,否則不可能這麼巧!」
胡達權剛召集大家要推選話事人,肖飛是候選人之一,結果在選舉前兩天就被幹掉了,老七有所懷疑也非常正常。
「你最近小心一點,既然有人決定來硬的,肯定不會簡單收手。」老七提醒了一句。
「我知道了,你也萬事小心。」
王柏掛斷電話,低頭沉吟起來,肖飛原本就是外鎮人,就算他作為話事人候選,明眼人都看得出來他不可能當選,為什麼要殺掉他呢?這件事真的是陳寬或者胡達權派人做的嗎?
還是說,只是一個巧合?
第二天早上,王柏起床出門去做晨跑鍛煉,跑着跑着不知不覺來到水橋景苑附近,心念一動。他就在外面買了兩份早飯上樓去徐無雙。
徐老師原本還在睡懶覺,被他的敲門聲吵醒,一臉埋怨地替他開門,嘀咕道:「大清早的就敲寡婦門,你不厚道啊……」
「別胡說八道。我還沒死呢,你咋成寡婦了?」王柏略帶不滿地說了句,徐無雙吐了吐舌頭不敢回嘴。其實她前任丈夫死了,別人的確可以稱她為寡婦,不過她自嘲的話王柏聽了卻不樂意,因為他將無雙視作自己的老婆。
將他讓進來之後。徐無雙抓了抓紛亂的頭髮,然後討好般地笑着:「還給我帶早飯啦,老公你真好……」
趁着她服軟的時候,王柏藉機說道:「告訴你個事,咱倆的事,我已經告訴陳盼盼和金孝麗了。放心。她們心裏有數,不會亂說的,你知道就行。」
徐無雙頓時困意全消,俏目圓睜地問道:「你和她們倆上床了?」
「沒有……也不能完全說沒有,」王柏左右矛盾,解釋道,「盼盼的確和我發生了關係。不過麗麗還沒有,是我先告訴她的。」
徐無雙略想了下,算上之前就已經知道的齊珏瑩,那麼一共是四個女人,也就意味着王柏這小子已經有了四個老婆,真是艷福不淺。
被麗麗等人知道身份,這件事她早有心理準備,也知道是遲早的事,因此知道以後不以為意。她只是點點頭表示了解,然後便轉身進洗手間去洗漱。
「還有一件事啊。」王柏在客廳里高聲道,「上次跟你約好的替你找個幫手那件事,我已經想好人選了,就是麗麗。」
「啥!」徐無雙馬上從衛生間跑了出來,嘴裏含着牙膏磨出的白沫。含糊不清地問道,「你居然來真的?」
當初她只是開開玩笑,誰知王柏居然還當真了,真要給她找個搭檔,而且還是她以前的學生金孝麗,這叫她怎麼擱得下臉?
王柏訕笑了下,說道:「不是說馬上就要,就是提前通知你一聲,讓你有個心理準備。」
就算有心理準備也不成啊,徐無雙俏眼一瞪,憤憤地刷着牙,然後含糊道:「不行,說什麼也不行。你別搞這些亂七八糟的花樣,小心金孝麗跟你翻臉。」
她以為這事眼下只是王柏一廂情願,有那個企圖,所以她是要盡力把他的邪惡想法扼殺在搖籃里的。
「本來就是麗麗主動提的,我不過是順勢而為。」王柏聳肩表示無辜,「你學生都那麼大方,你這做大姐的不能露怯吧?」
居然是金孝麗這小妮子要求的,這傢伙在忽悠我吧?不過……我是大姐?說的也是……臉皮太薄怎麼壓得住那幾個年輕的?
雖然這麼覺得,可是一想到要和自己的女學生一起跟王柏滾床單,她就禁不住臉上一陣發燙,實在是太荒唐了。
徐無雙刷好牙、洗完臉,出來吃早飯的時候還糾着眉頭在考慮,過了一陣她問:「金孝麗跟你約時間了嗎?」
「那倒沒有,」王柏笑道,「這種事自然我是來定了。」
「那就再議吧。」她拍拍手笑道,明顯放鬆下來。再議的意思就是無限期擱置,反正決定權在王柏手裏,他不提,難不成麗麗那丫頭還能衝上門來啊?
王柏嘿嘿一樂,心想你倒是打着如意算盤,可你咋就不考慮考慮我是咋想的呢?一龍戲二鳳啊,豈能放過此機會?
正聊着,王柏又一次接到陳琦打來的電話,這回老七的語氣顯得極為惱怒:「媽的,阿寬也被人做掉了!就在今早!」
王柏暗自心驚!酒吧一條街的掌旗陳寬也死了?而且是在這麼敏感的一個時刻?今天是星期五,也就是胡達權約定大家一起推舉話事人的前一天。
難道這都是胡達權事先安排好的?推舉話事人只是個幌子,他的目的就是要剷除異己,然後真正執掌話語權?
「我一定不會放過那隻老狐狸!」老七氣急敗壞道,他和陳寬頗有交情,平素也是稱兄道弟,雖然他是査四佈置在老沙身邊的暗樁,但是這麼幾年潛伏下來,他和南派的人都有着或多或少的交情。
老沙伏法之後,南派的局面本就不妙,隨後野心勃勃的阿炳被老七親手做掉,鐵腿退隱江湖,南派的老人更是所剩無幾。
現在陳寬又被人害死,真正意義上的南派掌旗已經只剩下胡達權和陳琦兩個人而已,至於宋博那小子,根本就是北派人的徒弟,雖然出身廣林鎮當地,但從未真正被接納。
老七殺常國炳,一是這小子圖謀不軌,企圖挑起南派內亂,二是他試圖染指査四的表妹,所以他才出手,雖是兄弟相殘,但他自問對得起良心。
可是陳寬被殺,老七認定兇手是胡達權指使,對他的此番作為簡直痛恨到極點,誓要為阿寬討回公道。
「七哥,稍安勿躁。」王柏隱隱覺得這件事頗為蹊蹺,憑胡達權以往的行事作風,根本看不出他是這麼狠辣的一個角色,十幾年前夥同手下殺過人,那也能算事兒嗎?如果他真的這麼有手段的話,當初老沙還在的時候,南派就被他攪成一片血雨腥風了。「現在沒有證據說明是胡達權所為,還不能妄下定論。」
「找證據是條子的事,」老七輕哼道,「我做事只憑自己的判斷,小四哥,這件事你不必勸我,胡達權這次太不講道義!害自家晚輩!不管有沒有證據,我都不會讓他好過!」
隨即他便掛斷電話,王柏再回撥過去,電話一直佔線,顯然陳琦開始做出一番佈置,要針對胡達權動手了。
如果陳琦動手,那麼胡達權自然會被迫反擊,南派僅剩的兩桿旗終於要鬥起來……
王柏心中一動,肖飛和陳寬的案子絕對不會是胡達權派人做的!這種明目張胆惹來眾怒的事情,姓胡的這種老江湖不可能沖昏頭腦去犯下。
有人要挑起南派內鬥,讓南派勢力分崩離析!到底是什麼人?胡達權擺宴那天,到場的都是南派的各路大哥及其家眷,如果說其中有人和別的勢力有瓜葛的話……唯有宋博!
他頓時想通了,宋博……二虎的徒孫……他得知南派推舉話事人的消息一定會通風報信……整件事是張虎的謀劃!
也就只有二虎,有這個實力和手段利用這次契機佈置下這個局面,挑起南派內鬥紛亂。
我要阻止老七嗎?不……
王柏緩緩握拳,他想到了更多東西,張虎這番佈局,其實他並不能得到什麼利益,只是把南派勢力摧垮而已,如果說最大可能的既得利益者,那其實是王柏自己。
南派的地盤重新洗牌,王柏接手順理成章,張虎這麼做,純粹是給他創造繼續壯大勢力的機會,就看他自己能不能把握了。
王柏冷靜下來,不禁為二虎的謀算而佩服,他也許算到了王柏這個局外人會看破這裏的蹊蹺,但是也算準了他會坐視不理,因為南派瓦解對王柏來說是再好不過。
胡達權突發奇想要做一個名不副實的話事人,結果這個可笑的念頭把南派推上了絕路,可能他到死也想不通,怎麼肖飛和陳寬會接連突然被人刺死的吧。
王柏想明白這些之後,什麼都沒有做,明知老七要動手對付胡達權,也沒有出手阻止。
當天夜裏,胡達權離奇失蹤,跟他躺在一張床上的婆娘都不知道他是什麼時候離開家的,而這位權叔從這天晚上開始就再也沒有出現在眾人的視野里,就此人間蒸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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