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柏並不知道,今天與他交手之人,已經是國內武術界的頂尖人物,而且他自己也獲得了對方的認同。
陶珊珊帶着好奇的目光打量着王柏,細細地記下他那張平凡無奇的臉,胡亂猜測着他到底是有什麼奇遇,才會身具那麼多種武功。
他的實力應該和二哥差不多,由此人當小冬的師父,倒還可以勝任。
她不發一言地看了一陣,並沒有問什麼,轉身道:「敬雯,我們走。」
佟敬雯見王柏垂着雙手咬牙在忍痛,眼中閃過一絲憂色,提醒道:「你快去醫院吧,別愣着了。」說完這句,她才匆匆跟上自己的師伯離去。
半小時後,王柏在醫院排隊等號,方天林正好來傷骨科有點事,路過這裏遇見了他,不由訝然,再一看他的手,微微變色,使了個眼色讓他跟自己來。到了他的辦公室後,他急問道:「怎麼搞成這樣?」
王柏哭笑不得道:「哎!別提了……技不如人,被一腳踢成殘廢了。」隨後他便把自己今天早上和福州形意門陶珊珊交手的事說了。
「你居然敢和那婆娘打?」方天林被震得不輕,看他仿佛是在看某個二傻子。
王柏輕皺眉頭:「那女人很有名嗎?」
「何止是有名……」方天林苦笑了下,心想那女人雖是形意門三代弟子,卻是宗師級的實力,連他都自認不是對手,然後他微微搖頭,「算了,打都打了。還提這些做什麼。你這副樣子,恐怕要吃一陣子苦頭,連吃飯都成問題啊。」
可不是麼,他現在兩隻手腕腫得跟膀子似的,手指根本使不上力。輕輕一動就疼痛刺骨。只能像袋鼠一樣吊在身前。
「別落下殘疾就行……」王柏輕嘆一聲道。
方天林輕笑了下,安慰道:「那倒不至於,你有內功底子在,只要經脈不損,骨傷這種小事,一兩個月就能好得差不多。」
他對這方面有經驗。以前他也受過類似的重傷。
一兩個月?那豈不是肯定要錯過七省拳王賽,可是也沒辦法,誰叫自己技不如人呢。王柏又嘆了一聲:「其實吃飯倒是小事,關鍵是上廁所啊,你說我年紀輕輕的,就要找護工把屎把尿。丟不丟人?」
方天林一下就被他逗樂了。
回傷骨科就診,拍了片子,綁了石膏,王柏的兩隻手被固定住,綁得嚴嚴實實,然後他請護士幫他撥號,叫了鄧順過來接他。
順子開車來了醫院。見他傷成這樣,立刻大叫一聲:「媽了個巴子誰幹的!小四哥!你交代一聲!弟兄們跟他們拼了!」
「草,小點聲……」王柏心說你生怕別人不知道咱們是混混嗎?
周圍看病的人不約而同地向他們看過來,王柏沖他努嘴示意他出去,然後說道:「不是仇家,跟人家比武弄傷的,要是為這個砍上門去,我還有臉混下去嗎?再說我都弄不過人家,你們幾個就成了?我告訴你,白給!」
王柏不讓追究。順子還能說什麼,他搖搖頭道:「那我送你去哪兒,找個地方,先躲一陣嗎?」
「躲個毛啊,」王柏笑罵道。「難不成還有仇家這時候上門?送我回家!」他自認也沒跟什麼人結過生死大仇,否則的話,他早就先出手把對方幹掉了。
早上出去時還好好的,回來的時候兩隻手成了棒槌,王柏那悲催的模樣把妹子和倆孩子給唬得不輕。
田田和園園嚇得立馬就哭了,他現在手被裹得連手指都看不見,更別提做手語,只能口述讓陸璐試着翻譯,叫她們別着急,大哥哥沒什麼大礙。
陸璐安慰好孩子,再問他到底出了什麼事,他便道自己和高手比武,結果不小心弄傷。
「你也太不小心了!好端端地去比什麼武!」陸璐立刻嚴厲地埋怨道,心裏卻是疼得不行,眉頭都揪成了一團。
王柏不好辯解什麼,這趟的確是他疏忽大意,如果那招他閃過而不是硬接的話,也不會鬧到這個地步。
「其實也就骨裂,醫院大驚小怪才包得那麼誇張,過個幾天應該就沒事了,」他為免妹子擔心,故意把傷情說得輕了點,事實上是嚴重骨折,「我身體壯,好得快……就是,就是……」
「就是什麼啊!」陸璐見他吞吞吐吐地,以為他還傷到了別的地方,急切地問道。
「就是我這樣子,不能給你做飯了,你說咋辦?」
陸璐嗔怨地瞪了他一眼,說道:「你不能做飯,就只好我來做唄,家裏還有倆孩子,難不成大家一起跟你挨餓?」
王柏原本想說叫外賣吃算了,聽說她終於肯親自下廚,樂得答應,笑着道:「那就麻煩你了。」
正說着呢,門鈴響起,陸璐走出去開門,一會兒金孝麗便捧着習題冊跟她進來,又是遇到難題來請教。
她一見王柏雙手成了棒槌,馬上一驚一乍地:「呀!怎麼弄成這樣!王柏,你的手……你的手還在吧?」
王柏氣得笑起來:「當然在了!我這是骨裂!手要是被剁了,我還能好好站在這兒嗎,早躺醫院裏了。」
金孝麗大鬆口氣,拍拍胸口又問:「那你到底怎麼弄的,居然傷成這樣?」
「還能怎麼弄,跟人家打架唄。」陸璐在旁冷冷地說道。
王柏無語地笑了笑,算是默認,於是麗麗也跟陸璐剛才一樣,對他一頓訓。罵了他一頓,麗麗才有閒心問起倆女娃娃的事情。
王柏便告訴她這是盼盼收養的兩個女孩,麗麗瞭然地點點頭,跟她們笑着擺擺手,算是打了招呼。
她對小孩子不討厭也不喜歡,所以並不是很想和她們過多接觸,禮節性地招呼過後,麗麗便向陸璐討教問題。
王柏雙手不能自理,跟兩個小妹妹又不能手語交流,三個人大眼瞪小眼,實在憋得慌。
他搖頭嘆氣,往沙發上一坐,然後對飯廳里正在教作業的陸璐道:「妹子啊,一會兒給我爸打電話,叫他儘量早點趕回來。」
「知道了。」妹子抽空回了一句。
「還有啊,等會兒聯繫一下家政公司,幫我找個護工啊。」
「護工?」妹子抬頭問他,「要護工幹嘛?」
王柏舉了舉變成棒槌的兩隻手道:「我都成這樣了,沒護工叫我怎麼吃飯,難不成學小狗嗎?」
金孝麗聽了哧地一樂,然後轉眼間又想到了一個問題,面色一變說道:「不對啊……王柏,你這樣能自己上廁所嗎?」
王柏被她問得一下語塞,心道:不就是生活不能自理,所以才要請護工嗎,我的麗麗哎,你非要我說得那麼明白?能不能給我留點面子?
問完麗麗就臉紅了,心說自己問了個多麼白痴的問題啊,他的手都變成那樣了,連脫褲子都成問題,還想上廁所?
恐怕這才是他要請護工解決的大問題吧?可是這護工要請男的好呢,還是女的好呢?
金孝麗想來想去,覺得都不好!請男的幫他把尿,想像一下就惡寒啊,請女的咧,這不是被人佔了便宜?
她腦筋一轉,強忍着羞澀,臉蛋紅撲撲地說道:「王柏!別請什麼護工了,你爸回來之前,我來照顧你!」
王柏愕然了一陣,心想麗麗這得有多大的決心啊,居然自告奮勇做這種事。
「那個,恐怕不太合適吧……」
「有什麼不合適的?」金孝麗臉蛋更紅,後邊一句稍微輕了點,「老婆照顧生活不能自理的老公,那不是常有的事兒麼,我是你女朋友,也差不了多少吧……」
那肯定還是有差的,人家老夫老妻那是幾十年相濡以沫好不好,不過……麗麗這種奉獻精神,還是很讓王柏感動的,另外,還有點不好意思。
他們倆在那裏討論這個話題,夾在中間的陸璐聽得真真切切,暗想:對呀,表哥傷成這樣,上廁所都成問題,這……讓麗麗代勞,豈不是便宜了表哥?不行,這種事還是我來吧,畢竟那個東西我還是看過……也稍稍接觸過的……心理接受能力比較強。
她壓根不知道,麗麗比她要接觸得更加深入。
「那個……麗麗,這種事怎麼能麻煩你呢,我們會想辦法解決的……」陸璐低聲細語地說了句。
嗯?王柏和金孝麗一起看向她,心說這事兒你也要爭啊?吃力不討好的活,你到底存着啥心思?
陸璐被他們倆看得渾身不自在,白皙的臉蛋也紅起來,遲疑道:「我的意思是,可以,可以請護工嘛……」
她畢竟還是臉皮薄,在麗麗面前不敢說自己願意給王柏把尿之類驚世駭俗的話。
「請護工多麻煩啊,王柏你說是不是?」金孝麗問道,「再說了,你覺得,請一個男的好還是女的好呢?」
這問題王柏還真沒認真考慮,現在想一想,自己的小夥伴如果註定要被人家玩弄於鼓掌之中的話,他倒情願那個人是自己相熟的女性……
說來也奇怪,不想還好,一想他就有一種強烈的便意,他挪了挪屁股換個姿勢,又用力忍了忍,結果不好使,再忍怕是要尿褲子裏了。
於是他臉色微微有點漲紅,帶着一絲赧然道:「咳……那啥,麗麗啊,你能不能跟我上樓一趟,我有話跟你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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