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子云體格孱弱,與步兵摻雜在一起縱馬慢行尚可,此刻兵敗如山倒,遭到了楊延昭。秦懷玉的騎兵追襲,無奈之下策馬狂奔,逃了六七十里之後便連人帶馬氣喘吁吁,幾欲倒地。
「我不行了,死便死吧!」
陳子云見胯下白馬嘴裏噴着白沫不停的倒退,而自己也是腰酸背疼,四肢麻木,就連馬鞭也幾乎握不住,只能發出一聲無奈的嘆息。
「魏將休走,秦懷玉來也,速速下馬受死!」
秦懷玉仗着胯下呼雷豹日行千里的速度,索性甩開漢軍,越過潰散的魏軍,單槍匹馬緊緊咬住魏軍主將陳子云,窮追了數十里路程,終於在層巒疊嶂,怪石嶙峋的峽谷中追上了人困馬乏的陳子云。
「陳將軍快走,我們保護你!」
止有十餘名親信跟隨在陳子云身邊,紛紛握緊了刀槍攔住秦懷玉的去路,大聲提醒陳子云逃命。
秦懷玉冷笑一聲,雙腿在呼雷豹腹部猛地一夾,挺起金纂提爐槍直取陳子云:「哼……我當魏軍主將是何等厲害的角色,原來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傢伙,就憑几個嘍囉也想擋住小爺?」
只見寒光閃爍,風聲霍霍,伴隨着秦懷玉長槍飛舞,魏卒慘叫聲此起彼伏,在這員驍將的面前不過是白送性命罷了。轉眼之間便盡皆橫屍山坡,只剩下無力逃亡的陳子云滿臉絕望。
「識相的下馬投降,小爺可以饒你不死!」秦懷玉長槍一抖,叱喝一聲。
陳子云喟嘆一聲:「罷了,罷了,大丈夫死則死矣,我陳子云已經變節了一次,絕不能再屈膝求饒第二次。但在我臨死之前有個秘密想要告訴你,希望你能替我捎一句話給陳昭容,我陳子云感激涕零!」
秦懷玉蹙眉道:「你說的是那個陳昭容?是我們大漢的陳圓圓娘娘?」
陳子云點頭道:「正是她,經過我多方打探,大漢的昭容娘娘陳圓圓便是我失散的妹妹,進入了凌雲閣的陳慶之便是我的孿生兄長。」
「哦……」秦懷玉聞言不由得聳然動容,「這樣說起來你還是皇親國戚,那你為何先為唐寇效力,後來又為曹操這個叛國逆賊效力?」
陳子云嘆息一聲:「此事說來話長,我們陳氏本是徐州東海國海西縣人士,世代以打漁為生。只因家境貧寒,父親便把圓圓與幼弟玉成過繼給了膝下沒有子嗣的伯父養活……」
「哼……這和你成為叛賊有什麼關係?」秦懷玉冷哼一聲,對陳子云的話半信半疑,「你編個故事騙鬼呢,若是敢跟小爺耍花招,我一槍戳死你!」
陳子云黯然道:「人之將死其言也善,鳥之將死其鳴也哀,我已抱定必死之心,又何必騙你?我父親把圓圓與玉成過繼給伯父之後遭遇了黃巾之亂,中原狼煙四起,伯父便帶着圓圓與玉成南下交州經商避難,我們兄妹自此分別。」
頓了一頓繼續道:「在我十二歲那年與父親及其他族人出海打漁,遭遇了狂風,船隻被吹到唐國海域,族人盡皆溺斃在海中,只有我被唐人所救,自此在唐國讀書習字,一呆就是十年。」
「那你為何不歸國,甘心做一個賣國之徒?」秦懷玉臉色一沉,厲聲喝問。
陳子云苦笑道:「天下兵荒馬亂,各地戰火連天,我不過是一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想要歸國談何容易?而且我在唐國的養父待我不薄,等我成人後又托關係舉薦我出仕,自此便為唐廷效力。後來被魏軍擒獲,像螻蟻一般貪生,便又做了魏臣。」
秦懷玉臉色稍稍好看了一些,收了長槍道:「若你說得這些是真,倒也不能全怪你,也許是造化弄人。若你肯幡然悔悟,棄暗投明,或許陛下會看在陳昭容以及去世的兩位陳將軍份上饒你不死,讓你戴罪立功!」
陳子云斷然搖頭道:「凡事可再一再二不可再三,我以漢人之身為唐國效力可以說年少無知,又感激養父母之恩。我背唐降魏可以說是螻蟻尚且貪生,人之常情。而大魏皇帝待我不薄,不因降將身份見疑,委以上將之任,統率三軍。倘若我再叛魏降漢,便是反覆無常的小人,所以陳子云今日唯死而已,還望將軍成全!」
秦懷玉聞言肅然起敬:「好吧,若你心意已決,我便成全於你!」
陳子云費力的翻身下馬,向秦懷玉肅拜致謝:「若如此,真是感謝將軍的成全之恩!我告訴你這些話不是讓將軍同情我,只是讓你告知圓圓,讓他不必再牽掛,我這個兄長雖然未能像慶之、玉成那樣為國盡忠,至少也活的轟轟烈烈!」
不等秦懷玉回答,陳子云便解了馬韁繩,徑直走到一棵松樹前,把韁繩系在樹枝上打了個結,轉身對秦懷玉施禮道:「我也知道將軍想拿我的首級回去邀功請賞,麻煩稍等片刻,待我咽氣之後留個全屍吧!」
既然陳子云已經抱定了必死之心,秦懷玉也不阻攔,立馬橫槍看着陳子云把自己吊在松樹枝上,直到再也不動一動。
過了大半個時辰,秦懷玉確定陳子云已經死透,這才揮槍挑斷韁繩,把陳子云的屍體放下。然後橫亘在馬鞍前,撥馬回頭,原路返回尋找大軍去了。
一個時辰之後,秦懷玉與楊延昭率領的漢軍會合,跟隨陳慶之逃竄的一萬五千餘人死的死降的降,只有零星的逃兵僥倖脫逃,當下便押解了俘虜朝姑慕戰場返程。
就在陳子云被楊六郎、秦懷玉窮追不捨之際,王彥章也正遭到太史慈、羊侃、飛衛三人鍥而不捨的追擊。
王彥章率部逃了六七十里路程,逐漸脫離了主戰場,回頭看看身後尚有萬餘名殘兵敗卒追隨左右,而追趕的漢軍看起來也只有一萬餘人的樣子,頓時燃起了鬥志,打算殺個回馬槍逆襲一次。
打定主意,王彥章催馬揚鞭越過數不清的逃兵,立馬橫槍攔住了去路:「將士們停下腳步!如今我等已經遠離了漢軍主力,而後面的追兵與我等兵力相當,若我們再繼續潰逃,只有被追殺的份,不如隨本將破釜沉舟,背水一戰,殺退漢軍,方能安然撤退!」
這些魏卒幾乎跑斷了腿累岔了氣,雙腿就像灌了鉛一般再也跑不動,接下來只有束手就擒的份,此刻得了王彥章鼓舞,登時燃起了鬥志,紛紛攥緊了手中的刀槍吶喊:「我等願以將軍馬首是瞻!」
王彥章立刻下令全軍列陣,弓箭手在前射住陣腳,長槍兵與刀盾兵隨後,騎兵在兩側游弋,並親自立馬橫槍在前面壓陣,高聲大喊:「漢將誰敢與我一戰?」
魏軍亂箭齊發,漢軍隔着百十丈還射,列成陣勢,旌旗開處,擁出三員大將,太史慈居中,羊侃在右,飛衛在左,與王彥章遙相對峙。
王彥章催促胯下戰馬,手提碗口粗的大鐵槍匹馬出陣,大聲叫囂:「漢將誰敢與我單打獨鬥?若我王彥章輸了,願率全軍繳械投降,任憑處置!」
飛衛從背上摘了強弓就要搭箭:「沙場不是較武場,不必講究道義,我等以多欺少,亂箭射死這廝便是!」
太史慈卻不屑以多欺少,縱馬提戟直取王彥章:「魏將休要猖狂,某乃東萊太史慈,且讓我來與你一較高下!」
在王彥章的心裏,最忌憚的漢將有李存孝、冉閔、文成都、姜松、高寵等一批名聲顯赫的大將,後來隨着五虎的強勢崛起,也讓王彥章心裏也有些犯怵。但對於一直在李靖麾下效力的太史慈,則露出滿臉不屑之色。
「無名鼠輩,也敢來向我挑戰?且看我如何把你刺於馬下!」
話音未落,兩員悍將馬踏連環,槍來戟往,各自使出渾身解數,廝殺的煙塵滾滾,寒光閃爍,惡戰二十回合,難分勝負。
「叮咚……王彥章『當先』屬性發動,單挑鬥將時武力+3,基礎武力99,鑌鐵槍+1,當前武力上升至103!」
二十回合之後太史慈逐漸不敵,左支右絀,漸漸的只有招架之力,再無還手之功。
羊侃悄悄彎弓搭箭,拉得弓弦如滿月,奔着王彥章面門就是一箭:「且讓我助太史子義一臂之力!」
「叮咚……羊侃神射屬性發動,武力瞬間+6,受飛衛箭師屬性影響,武力+3,基礎武力98,當前一箭爆發至107!」
早就把角弓挽在手中的飛衛自然不肯落後,幾乎與羊侃同一瞬間羽箭離弦,勁射王彥章心窩:「魏將看箭!」
「叮咚……飛衛神射屬性發動,武力瞬間+7,受箭師屬性影響,武力+2,基礎武力96,當前一箭爆發至105!」
聽到風聲撲面而來,王彥章急忙側身躲閃,僥倖躲過了飛衛奔着心窩的一箭,卻被羊侃一箭射中肩膀,登時再也舉不起長槍,只能大罵一聲,撥馬就走,「無恥之徒,偷施冷箭算什麼好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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