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戰結束,蒼梧城太平無事。
許多前往荊南躲避戰火的百姓紛紛歸來,從桂陽到交州各地的路途上歸家的遊子絡繹不絕,更兼城外還有兩萬多官軍駐紮;所以蒼梧的城門晝夜不關,只是在夜間加大了巡查力度,只要能夠證明是本地百姓或者前來投親訪友,便一律放行。
一襲便裝的劉辯與孫尚香各自背掛強弓,腰懸箭壺,攜帶了兵器,輕鬆的通過了南城門,來到了一望無垠的曠野。
此刻正值寅時,大約相當於劉辯穿越前的深夜三點左右。
已是三月下旬,春風和煦,帶着陣陣花香撲面而來,讓人忍不住心曠神怡。
一抹彎月掛在天際,蒼穹上星辰閃爍,照耀的大地影影綽綽,一片冷清,好似身處恐怖片的氛圍之中。
策馬揚鞭走的遠了一些,地勢逐漸陡峭起來,驛道兩旁峰巒疊嶂,樹木茂密,山風吹來,颯颯作響,猶如裏面藏着孤魂野鬼一般,讓人冷不住打個寒顫。
頭頂不時傳來幾聲貓頭鷹的啼哭之聲,遠處偶爾響起惡狼悽厲的嚎叫,甚至隱約間還能夠聽到猛虎的咆哮,竟然讓劉辯有些不寒而慄的感覺,想要出城野戰的情趣頓時消失的無影無蹤。
掐指算算,劉辯來到這個世界已經七八年了,也不是沒有走過夜路,但大多數時候都是有大隊兵馬隨行。一路上火把綿延數里,浩浩蕩蕩,猛獸飛禽無不躲避,根本體會不到這種驚悚的感覺。
在劉辯記憶中,只有兩次單獨長途夜行。
一次是在荊州,從江陵跋涉五百里路搭救孫臏,那時候急於救人,一路上心急火燎的縱馬馳騁,根本沒時間去驚悚。
另外一次是在江東,途徑錢塘縣的時候去尋訪孫武。但吳越地勢平坦。人口稠密,一路上頗多村落,多有燈火,自然不會感覺到害怕。
而此刻地處相對蠻荒的交州。到處都是崇山峻岭,叢林疊嶂,一路上薄霧藹藹,再配上頭頂倍顯淒涼的彎月,投下冷冷清清的月光。周圍不時的響起鳥鳴獸啼,仿若走進了恐怖片的世界,怎能不讓人毛骨悚然?
「愛姬,這交州的夜晚真是淒涼,已經離開蒼梧城十五里。這一路走來不見一個村落,看不到一處燈火,咱們還是回去吧?天亮後再來射獵可好?」劉辯勒馬帶韁,扭頭詢問孫尚香的意思。
孫尚香縱馬馳騁,英姿颯爽,興趣正濃。
聽了劉辯的話。不由得「噗嗤」一下笑出聲來:「剛才是哪個說要出城野戰了?原來白天威風凜凜的皇帝,也有懦弱害怕的時候啊?」
「愛姬休要胡鬧,你聽遠處有狼嚎之聲也就算了,朕怎麼聽着還有猛虎咆哮呢?」劉辯豎起耳朵使勁的聆聽,臉上一臉擔憂,可不是每個人都叫武松。
「哈哈……」孫尚香笑的更加放肆,「看來陛下很少打獵啊?這哪是猛虎的叫聲,分明就是野豬在……那個,嘻嘻……笨蛋!」
私下裏無人,劉辯也懶得保持皇帝的尊嚴。和心愛的女人打打情罵罵俏也是一種不錯的放鬆,因此也就由着孫尚香放肆。
「胡說,野豬在哪個?朕怎麼聽着像是虎嘯之聲?」隨便這麼一閒扯,劉辯登時就放鬆了許多。
孫尚香卻不上劉辯的當。避實就虛的道:「我八歲的時候就跟着父親大人射獵,深更半夜更能獵到飛禽猛獸,晚上出來的次數比乾陽宮裏的女人還要多,我能聽錯麼?」
說話間一隻黃羊從旁邊的山溝里掠過,孫尚香一聲嬌叱,縱馬追趕。拉得弓弦如滿月,抖手一箭正中黃羊的脖頸,在地上掙扎了幾下,登時斃命。
「嘿嘿……本姑娘的箭法如何?服還是不服?」孫尚香翻身下馬,麻利的把幾十斤的黃羊抱起來,搭在了馬鞍前面。
劉辯不由看的目瞪口呆,論武藝自己勝過孫尚香不在話下,但論箭術還真無法同日而語,弓腰姬的箭術還真不是浪得虛名,看來指望贏了她之後野戰幾無可能。
「給本宿主檢測一下孫尚香有沒有隱藏屬性?」劉辯心血來潮,悄悄向腦海中的系統下達了指示。
「系統正在檢測中,宿主請稍等!」
「叮咚……孫尚香武力89,統率82,智力69,政治56。
特殊屬性一:弓姬持弓時武力+1,突施冷箭之時降低目標人物3—5點武力。
特殊屬性二:強姻婚嫁後,若夫妻感情和睦,有幾率使配偶隨機增加1—3點武力。」
劉辯聽完系統對孫尚香的分析,頓時笑的合不攏嘴吧:「哈哈……真是沒想到啊,這小娘子竟然還有和黃月英一樣的內助屬性,如果能把朕的武力提升3點是個什麼概念?竟然可以破百了,想想也讓人醉了,看來以後要好好哄着這個小辣椒才行!」
「嗨……傻笑什麼呢?就算看到自己媳婦箭法了得,也不用笑的合不攏嘴吧?」孫尚香扭頭朝劉辯望去,撅嘴嗔怪一聲。
接着揮揮手,縱馬向前:「聽前方的聲音,似乎還有猛獸在等着我們,跟我來!」
看到孫尚香肆無忌憚的在深夜裏狂奔,劉辯有些擔憂,縱馬趕上大聲提醒:「愛姬且慢,前方有狼嚎之聲,萬一遇上了狼群,後果不堪設想。你贏了,大不了朕今晚不碰你就是了,咱們返程回去吧?射一隻黃羊過過癮就行了,可別太任性了!」
孫尚香卻一臉不屑:「什麼都不懂,我閉着耳朵都能聽出來,正在嚎叫的狼落了單,正在招呼同伴呢,咱們放心的射獵就是。有我保護你,儘管放心好了!」
「……」
劉辯不由得無語,堂堂的大漢天子,武力98的猛將,堪稱華夏歷史上武力值最高的皇帝之一,何時需要一介女流來保護了?
「駕……」
劉辯正猶豫之間,孫尚香一聲嬌叱,策馬狂奔。
原來是發現了一隻褐色的狍子,剛剛從一堆岩石後面跳了出來,發瘋似的落荒而逃。
月色之下,孫尚香胯下一匹火紅的戰馬,紅色的衣衫迎風飄揚,青絲在風中飛舞,咬牙怒目,開弓搭箭,猶如連珠一般連發三矢,終於把這支肥大的狍子給射倒在地。
大婚之夜的新娘子不在床上呻.吟嬌喘,卻跑到荒郊野外來射獵,說起來也是千古奇聞,更何況還是皇帝的女人,這種事情恐怕是絕無僅有吧?
「唉……果然是女漢子啊!」
看到孫尚香麻利的翻身下馬,把看起來至少四五十斤重的狍子扛在肩上大步流星的朝自己走了過來,劉辯不由得感慨一聲。
「幫我把這狍子馱着!」孫尚香一臉得意,「但不許耍賴哦,這可不是你的獵物!」
「倏」的一聲,一道白色的身影從劉辯的旁邊掠過,順着驛道向前方疾馳而去。
「什麼東西?」劉辯一愣,迅速的彎弓搭箭,連放三支,可惜俱都落了空。
「白鹿啊,這是白鹿!」
孫尚香扭頭看去,登時歡呼雀躍,把肩上的狍子扔在地上,嬌呼一聲,「傳說白鹿現世乃是吉兆,國之祥瑞,得到他可以增加陛下身上的神話色彩,向世人宣傳天意在於陛下。快追,抓活的!」
劉辯略作思忖,覺得孫尚香這話說的也有道理,雙腿在胯下坐騎上猛地一夾,策馬而出。
追風白凰一聲嘶鳴,四蹄騰空,猶如離弦之箭般射出。
劉辯用雙腿緊緊夾住胯下坐騎,反手從背上摘下強弓,自腰畔箭壺裏取了鵰翎,拉得弓弦如滿月,奔着前面疾馳的白鹿連發數支。
奈何劉辯的箭術本來就普通,騎術也達不到化境,此刻縱馬狂奔之下射術受了影響,俱都一一射偏,根本傷害不到這隻白鹿分毫。
「笨哦,這你這箭法是何人所教?簡直是欺君罔上!」
孫尚香在後面策馬緊追,奈何自己的坐騎腳力一般,非但追不上白鹿,就連劉辯的追風白凰也是不及,只能遠遠的大呼小叫,給劉辯助威。
「不要射死它,捉活的!」孫尚香拼命追趕,自馬鞍上摘下套馬索使出全身力氣拋了出去,「這白鹿射死就不值錢了,抓活的!」
劉辯來不及多想,伸手接過孫尚香拋來的繩索,咬牙策馬,緊追不捨:「愛姬在後面跟着便是,朕就算追到天涯海角也要把這白鹿抓回來!」
月色之下,白鹿在前面發瘋一般狂奔,猶如風馳電掣。
劉辯仗着追風白凰的腳力緊追不捨,右手挽弓,左手揮舞着套馬索,希望能夠把這支瑞獸生擒活捉,藉以神話自己,提升在百姓心目中的形象。
而孫尚香的坐騎只是一般的駿馬,被越甩越遠,看着劉辯與白鹿越去越遠,只能望洋興嘆,懊惱不已,「真是可惡,什麼時候我也能擁有一匹寶馬啊?」
儘管劉辯胯下的追風白凰乃是絕世良駒,半個時辰的速度能夠高達百里,但前面的白鹿卻是不遑多讓,你追我趕之下狂奔了大半個時辰,出來了一百三四十里路,早就把孫尚香甩的無影無蹤。
天色拂曉,將明未明,劉辯一邊追趕白鹿,一邊左右眺望,隱約間發現此處似乎曾經來過,再追了四五里,前面赫然是一座斷崖。
「嘶……這不是周瑜、小喬墜崖的地方麼?」劉辯急忙勒馬,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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