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何太后和唐姬從沒見過這樣的陣仗,頓時嚇得臉色發白,渾身瑟瑟發抖。
這些賊兵都是目無法紀的亡命之徒,可不會像那些押解的官兵那樣客氣,倘若不能脫身,弄不好自己婆媳二人今天就得給這些強人做了壓寨夫人。
花榮冷哼一聲,迅速的從背上摘下鐵胎弓,彎弓搭箭瞄準了賊兵頭目:「太后、大王勿憂,看微臣的箭法如何?」
小李廣當然不是浪得虛名,這一箭下去,山賊頭目十有八九就會領了便當,剩下的賊兵輕易就可殺散,僅憑花榮一人足矣,更何況還有猛女穆桂英助陣。劉辯心裏一點都不害怕,相反還靈機一動想到了一個擴充實力的辦法。
「花將軍不要把人射死,捉活的!」
花榮不明白劉辯這話什麼意思,但仍然照做了,手一抖一箭射出,「噗」的一聲,正中山賊頭目的肩膀,一聲慘叫,頓時從馬上跌了下來。
「噯喲……疼死我了,招子真他娘的硬,給我亂刀砍了!」山賊頭目痛的在地上打滾,惡狠狠的喊道。
馬蹄聲響起,一匹駿馬飛馳而來,刀光閃爍,所到之處人頭亂滾,轉瞬間就伏屍十幾人,剩下的山賊嚇得紛紛後退,一下子就把頭目暴露在了穆桂英的刀下。
穆桂英立馬橫刀,冰冷的大刀架在了山賊頭目的脖子上,冷聲道:「好大的膽子,也不睜開眼睛看看我等是什麼人?也敢劫道?」
山賊頭目幾乎被嚇傻了,今天算是倒了八輩子大霉了,這遇上的都是些什麼人啊?男人箭法了得也就罷了,這女人怎麼看起來還要厲害?
「姑奶奶饒命,小的有眼不識泰山,還望刀下留人。」
看到當家的被生擒活捉,其他的山賊頓時嚇破了膽,如同鳥獸散一般亂鬨鬨的轉身,就要四散逃跑。
劉辯快馬來到被生擒的頭目面前,大聲道:「你如果不想死,就阻止手下的人逃跑,讓他們原地聽命。跑一個,我剁你一條手指,跑兩個剁你兩條手指,跑十個剁你所有手指!」
說完之後示意穆桂英把大刀撤了:「放開他!」
人為刀殂我為魚肉,山賊頭目怎敢不從命,立刻一骨碌爬起來,朝着四散逃跑的山賊嘶吼道:「都給老子站住!哪個敢逃跑,我杜遠尋到你們家中,殺光他全家!」
這些落草為寇的人大部分都是戰敗的黃巾軍無路可走之下才做了山賊,多數都是鄉鄰,彼此知根知底,杜遠這麼一吼,哪個不在心裏掂量掂量,果然紛紛停下了逃跑的腳步。
劉辯為什麼讓花榮手下留情不要把山賊頭目射死了,這就是他的目的。
利用頭羊法則,約束嚇破了膽的山賊。就像牧羊人管好了頭羊,就可以輕鬆的牧羊,牧馬人管好了頭馬,就可以輕鬆的牧馬;對於人類來說,道理也是一樣的。
那麼,劉辯為什麼又要用山賊頭目約束山賊呢?
答案只有一個,那就是劉辯缺兵,想把這些山賊變成自己的兵。
雖然都是一些烏合之眾,沒紀律沒戰鬥力,甚至大部分都一身惡習,但是有總比沒有好,只有帶不好兵的將軍,沒有帶不好的兵。
眾山賊被迫無奈,只能紛紛扔下武器求饒:「幾位好漢饒命吶,我等實在是迫不得已,走投無路之下才來劫道,不曾想卻冒犯了幾位英雄,還望刀下留情,放過我等與當家的吧?」
劉辯策馬向前,在馬上高聲道:「諸位兄弟不要驚慌,我也知道你們落草為寇是無奈之舉,我們不但不會為難你們,還要讓你們從今以後過上好日子,吃上皇糧做個管家人!」
「這小孩什麼意思,怎麼聽起來像是胡言亂語?」
「我們是山賊,正是官府捉拿的對象,怎麼還能吃上皇糧?」
「看這些人的穿着打扮不像普通人,既然這少年如此信誓旦旦,或許自有他的道理,咱們姑且聽聽他說什麼。」
聽了劉辯的話,兩百多山賊如同炸開了鍋一般,議論紛紛。
如果有條路走,誰願意做揭竿而起的蛾賊(官方對黃巾軍的稱呼),天天過着刀頭舔血的日子?既然做了蛾賊,家鄉是再也不能回去了,戰敗之後,做山賊也就成了他們唯一活下去的出路。此刻聽這少年說能讓他們吃上皇糧,做個管家人,一個個的怎能不動心?
杜遠的膽子逐漸大了起來,心中半信半疑,向劉辯拱手道:「這位小公子可不要在這裏捉弄人,實不相瞞,我等都是黃巾軍張曼城渠帥的手下。張渠帥戰死之後,我等無處可去,只得在此落草,你卻說要讓我等吃上皇糧,莫不是想把我們騙下山哄進城,好讓官府捉拿了領賞?」
「說的在理啊,還是當家的想得周全,這少年一定是打的這個算盤,雖然他們身手了得,咱們也不能束手就擒。橫豎都是死,還不如現在鳥獸散了,還有活命的機會,倘若被他騙進了城裏,只有伸着脖子等着挨刀的份了。」
聽了杜遠的話,眾山賊又是一陣起鬨,一個個又做出隨時準備逃命的姿勢。
「唐姬,可有朝廷信物?」劉辯回頭問道。
唐姬背上有個包袱,裏面都是一些細軟珠寶等值錢的東西,胡亂搜索了一番,找到了一塊令牌,也不知道上面寫的是什麼,伸手遞給自家男人:「大王……你看這個行嗎?」
劉辯接過來一看,只見上面寫着「上軍校尉」四個篆體大字,知道這是「西園八校尉」大頭目蹇碩的令牌,估計是他死後丟在了宮裏,被唐姬撿到當做值錢的東西保存了起來。此刻正好拿來一用,先把這些山賊穩住再說。劉辯實在太想擁有屬於自己的一支隊伍了,沒有兵卒,談何爭霸天下?
「我乃皇室後裔,正打算四處招兵買馬,討伐逆賊董卓。今日見各位好漢長得雄壯,而且又做過兵,雖然是黃巾兵,但好歹也算是上過戰場的人,所以我打算把你們收編到麾下。」
劉辯從容自若的把目的托出,然後把令牌丟給了杜遠:「這塊令牌可以交給你做信物,若是我欺騙了你,你大可以把我言而無信的事情昭告天下。而且你們也不用跟着我進城,只需要在城外操練就可以了,根本不用擔心我把你們騙進城中,來個瓮中捉鱉。」
劉辯一邊說話一邊在心裏吐槽,老子倒是想把你們帶進城,但我特瞄的至少得有個屬於自己的城池啊,我現在除了穆桂英、花榮之外,身邊無一兵一卒,沒有一寸土地,要不然我會煞費苦心的籠絡你們這些山賊?
杜遠讀過書認識字,接過來一看嚇了一跳,竟然是大名鼎鼎的「西園八校尉」第一統率的令牌,能夠拿出這東西來,看來這少年所言並非妄語。拱手問道:「難道小公子真的是皇室後裔?」
劉辯點頭:「千真萬確。」
然後伸手把杜遠召喚到身邊,壓低聲音道:「我也不瞞你,董卓把天子廢為弘農王的事情你聽說了吧?我就是受了弘農王所託,前往南陽招募義軍的。你現在若是肯加入,不但會免除你們的造反之罪,將來弘農王重登大寶,你就是中興功臣啊!」
杜遠又驚又喜,當即拜伏在地:「草民杜遠願為弘農王效力,雖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杜遠向劉辯磕頭完畢,起身向四周的山賊大聲喊道:「諸位兄弟,這位小公子乃是受了弘農王所託,前往南陽招募義軍的,他剛才許諾了,只要我們肯為大王效力,不但免除我們的造反之罪,將來還會論功行賞。這可比在這裏落草為寇強多了,諸位兄弟願不願意跟着我混?」
但凡有一線出路,誰願意在這窮山溝里做山賊,他娘的三月都見不到一個女人,看到母豬都覺得俊俏。現在能當官兵了,而且還是弘農王的義軍,傻子才不願意呢!
當下眾山賊一起把手裏的武器丟了,紛紛跪倒在地,齊聲高呼:「草民等願為弘農王效力!」
花榮和穆桂英這才明白劉辯讓箭下留人的原因,倘若一箭把這杜遠射死了,這些山賊最多只能殺一部分,剩下的肯定做了鳥獸散,想要把他們招降了卻是萬萬不能。而留下杜遠的性命讓他自己勸降山賊,實在是上上之策。
兩人頓時對劉辯崇拜不已,小小年紀,心思便如此縝密,長大了那還了得?跟着這樣的主公混,將來大有可為!
「你叫杜遠是吧?你能勸服你的弟兄們加入義軍,算你大功一樁!我在這裏代表弘農王的加封你為建武校尉,你可以自行給手下的弟兄們封賞,隊率、屯長什麼的都行。」
生怕這些山賊出爾反爾,劉辯又用官職收買他們的忠誠。反正只是空頭支票而已,自己又沒有什麼損失,何樂而不為。
杜遠及眾山賊大喜,紛紛跪地高呼:「草民等謝過大王,謝過小公子!」
劉辯在馬上笑呵呵的道:「諸位不必多禮,日後只要好好的為大王效力,絕不會虧待你們。」
為了表示忠心,杜遠拱手道:「難得弘農王看得起我等草寇,小人願意介紹我大哥加入義軍,為大王效力。」
劉辯登時一喜,在馬上問道:「不知你大哥姓什名誰,現在何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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