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瑞重重地點頭道:「朱若極所創的畫派級別極高,後面許多人學他的畫道,再加上他們自己的感悟,也紛紛成了畫道高手,因此他是一名畫道宗師級的人物,手下聚攏了一大批信徒,威望是極高的!你得罪別人還好,得罪他確實是很不明智。」
香雲仙子聽到這裏,心裏不禁叫苦不迭,後悔得腸子都快青了…
忽然,她似乎聽到某人提示,精神一振,轉向李運哀求道。「大人,看來小婢只能是指望你了…」
李運暗笑,當然知道是與香雲關係最好的慶弘給她提示的的,說道:「你想拿我的墨寶去向小朱道歉是嗎?」
香雲仙子一聽連忙說道:「哎呀,小婢如果拿到大人的墨寶,無論如何都不會拿去轉送的,怎麼可能會拿它去向小朱道歉?」
「那你想我怎麼幫你?是由我出面為你們兩人調解一下嗎?其實,我當時對你作出處罰,就已經是在做調解了,對於這個處罰小朱應該是可以接受的,畢竟由我親自做出決定,說明我並沒有偏袒自己的寵婢嘛,所以這件事實際上已經翻篇了…」李運微笑道。
「這樣啊,那看來小婢倒也不必再去招惹他了吧?反正我也不想學畫道,以後不與他打交道也無妨。」香雲仙子恍然道。
李運微微點頭,說道:「如果你確實不想學畫道那自然不必多此一舉,不過…」
「不過什麼?」香雲急問。
「你可知道當時的你為何後來會氣急敗壞,以致於在現場有一些反常行為嗎?」李運問道。
「什麼?!我當時是不是很丟臉啊?小婢已經自己抹掉了那部分記憶,現在想來當時的場面肯定對我很不利,所以我才幹脆選擇當一個沙漠駝鳥…」香雲仙子嘆道。
李運微笑道:「你把自己比作一個沙漠駝鳥倒是很貼切啊,當時的情況確實對你很不利,究其根源,並非你對小朱的態度問題,而是你對小朱說的一畫論胡亂點評,使得授道堂上下一個個聽得瞠目結舌,對你畫道之淺薄感到不可思議!要知道的是,在他們看來,你是我的寵婢,理應對我的畫道有較深的理解,說出來的話不說對他們有大的幫助,最起碼也應該合乎畫道之意吧?」
「這…哎呀,大人知道的嘛,小婢向來對畫道就不感興趣,簡直是一竅不通,哪有可能說出什麼好的意見呢?當時也不知是吃錯了什麼藥,竟然跑去授道堂聽講畫道…」
「去授道堂聽講道法課是很好的一件事,說不定你也有發展畫道的潛力呢?很多東西不能自己給自己設限,如果你已經覺得自己不可能在畫道上有什麼發展了,那麼你自然不可能再往那上面去鑽研,但是,說不定你真聽進去了,然後對畫道產生了興趣,這就是一顆種子,它會在你的心裏紮根發芽的,也許哪一天就會成長為一棵參天大樹…」李運鼓勵道。
「參天大樹…」香雲仙子聞言不禁愣住,想不到李運還稱讚自己去聽課,看來自己當時也並沒有吃錯藥啊…
「對啊,想當初,你們有誰會想到小丙能在書法之道上發展到如今的程度?在星運堡內他的書法是真正的無價之寶了!而這一切,只不過起源於他對我的書法產生了興趣,於是自己堅持練習,才能達到如此高度!」李運續道。
熊丙一旁聽得洋洋得意,鬍子都快翹起來了…
「大人真的覺得小婢也有可能在畫道上有所發展?」香雲仙子聽得心痒痒的,不禁問道。
「這個怎麼說呢,作為一名修真者,特別是在我們星運堡文明里,有一個最大的好處就是壽元幾乎是無限的,所以,理論上每一個人都可以對任何道意去進行嘗試,因為你有足夠的時間,如果發現自己確實沒有這方面的天賦再放棄也不遲,但如果發現有天賦的話,那豈不是一個意外收穫?」李運笑道。
「大人說的是!看來小婢確實缺乏堅持的信念,在許多方面都是淺嘗輒止,以致於在道意上沒什麼建樹啊,被身邊的兄弟姐妹都一個個拋得遠遠的…」香雲仙子嘆道。
「嗯,你倒也不必妄自菲薄,這些年你的進步我也看在眼裏,相信他們也不會小看你才對!至於剛才你提到的幫你一個忙,我倒是有一個主意…」
「哦?大人有何主意?!」香雲仙子一聽不禁精神一振。
「小朱當時講的是一畫論,而你當時由於根本不理解,於是將其簡單地理解為一幅畫的理論,這當然引起現場聽者的哄堂大笑,從而導致你心態失衡,如果你再次與小朱見面,卻能將一畫論說得頭頭是道,那豈不是可以扳回一城?對於小朱而言,你送他什麼禮物都不大可能引起他的興趣,但如果你對他的一畫論說好了,說通了,那可是對他最好的禮物,要知道,這一畫論乃是小朱畫道的基礎,是他所有畫法的起源,所謂人生得一知己者難矣,要找到一個能完全理解他畫道之人可不容易哦…」李運微笑道。
「大人說的太好了!但這一畫論恐怕非常艱深難懂,我一名畫道的門外漢,又怎麼可能在短時間內去理解它,把握住它的道理呢?」香雲仙子心虛地說道。
李運點點頭,說道:「你這個說法確實與許多人想的一樣,包括在場的你們都可能會作如此想,不過,如果你們了解小朱的身世與經歷,想要理解他的一畫論倒也不是特別難之事。」
「真的?!」香雲仙子聞言不禁興奮起來,其他人也是緊緊盯着李運…
「朱若極在小的時候是一名凡人,還是一名末代帝皇的後裔,當時他為了躲避新王朝的追殺,於是隱姓埋名,四處遊歷,在這期間遊覽了大量的山山水水,為他的畫道打下了基礎。後來他為了避難還去當了和尚,對禪道又有了較深的理解,而禪道對他畫道的影響很大,以致於他的一畫論實際上也是脫胎於禪道,其中有不少言論都是禪道所化而成,如果先從禪道入手再去理解他的一畫論,你們的感悟一定可以大大增加,在畫道上的進步相信也可以比較大,…」李運介紹道。
「原來如此…」眾皆恍然…
「大人能否先給小婢講一講他的一畫論到底講的是什麼道理嗎?」香雲仙子追問道。
李運點頭道:「好吧,小朱的一畫論起始就說太古無法,太朴不散,這指的是宇宙初始形成之前的混沌狀態,同時也暗示了所謂『法』是從『無法』開始的。」
「法是從無法開始的?」香雲仙子聽得一頭懵,不過還是緊緊記住,她知道現在李運說的每一句話對她與朱若極之間的交談至關重要…
「他接着說太朴一散而法立矣,這裏的『散』字是關鍵,散是為了打破太古無法這個混沌狀態,禪道稱之為『緣起』!」李運解釋道。
「緣起?!」眾人有些領悟了,看來自己還需要在禪道上下一番苦功夫…
「是的,接下來小朱說法於何立?立於一畫,一畫者眾有之本,萬象之根。這句話他當時講出來之後就遭到你的恥笑,其實,小朱在這裏提出了立法的原則,他說的『一畫』指的不是一幅畫,或是什麼模式、形式及感受,而須按禪道來解釋,即明心見性,因為一切法不離心法,心能生萬法,《法華經》云:『一法藏萬法,萬法藏於一法,萬法即一法,一法通萬法,萬法在一法中。』經中所說的一,指的就是心。所以小朱提出『一畫』之法中的一指的是心。人若達到明心見性,即可達到一,其萬法就在其中。然而達到心法的根本又在於緣起,緣起性空,方可見性。人若達到見性,想要得到小朱所說的『一畫之法』那就很容易了,因為此時的這個一,是隨心所欲的一,此時這個法,是大智慧的法,所以在小朱的理論中才引出『一畫者眾有之本,萬象之根』的結論…」李運侃侃說道。
「哇…」眾人聽得如痴如醉,想像着要是自己能夠達到明心見性的境界,那要學畫道豈不是手到拈來?
又或者達到了這樣的心境,那要學其它道意豈不是會更加容易,這簡直就是學一切道法的心境基礎啊…
只可惜,他們知道一個人想要達到禪道所說的明心見性之空靈境界絕非易事,看看禪道那些老傢伙,一個個孜孜不倦地鑽研着,但又有幾個能夠真正達到明心見性的至高境界呢?
熊丙艷羨不已地問道:「大人,那要如何才能達到明心見性這樣的心境呢?俺感覺自己有時候書寫書法的時候,似乎也有某種空靈的感覺,在那個時候書寫的書法是最好的,而過後等俺再想去寫出那樣的書法之時,就發覺無論怎樣都無法再進入那樣的境界,寫出那樣的書法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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