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嫿嫿的臉色也變了,心說要糟。
賀大人怔了半天,聲音微微顫抖,探問:「少主,剛才老臣沒聽錯?姚廣孝這老賊要住到我們這來?每天和我們一個桌子吃飯?」
范小見嘬着牙花子:「應該是這個意思吧,不過他是吃齋的,飯量也未必大。」
「嘭!」的一聲大響,賀大人重重拍下桌子:「我,我。」氣得渾身哆嗦:「我要離家出走!」
秦嫿嫿強忍住笑,拉住:「賀大人,賀大人,息怒,這是你的家,你要到哪兒去?」
范小見也勸:「賀大人,賀大人,這麼大歲數了,返老還童也別學中二青年,動不動就離家出走。」
賀大人不理范小見,對秦嫿嫿氣道:「這不是我的家,這是少主的,還有那個老賊,是他們兩個人的。」
范小見摸摸鼻子。
秦嫿嫿:「那,那你去哪兒?」
賀大人:「我去找個廟,做和尚去!」
秦嫿嫿忍俊不禁:「來了個和尚,家主卻去做和尚,這這這,到哪兒說理去?讓不讓佛祖笑話嗎?」
賀大人氣呼呼說:「笑話已經夠多的了,也不在乎多這一個。」
范小見拉住:「賀大人,你別走,你真要走,我非去跳黃浦江不可。」
賀大人:「黃浦江在哪兒?」
范小見:「在上海。」
賀大人:「為什麼跑那麼遠?南京邊上不就有嗎?」
范小見笑曰:「路遠了可以中途冷靜冷靜,再說那靠着大海,水不會太涼。」
賀大人:「我,我也不去做和尚了,我也去跳黃浦江!」
秦嫿嫿急的只跺腳:「你你,你們,沒一個讓我省心的!好好好,既然你們都要去跳江,我~~~~~~」
范小見賀大人一起殷切看着她:「你也跟着去跳?」
秦嫿嫿:「呸!我才不冒傻氣呢,我給你們多燒些紙,路上肯定夠花,放心去吧,另外,把身上值錢的東西留下。」
賀大人立馬搜索自己身上衣服。
范小見一看賀大人玩兒真的,一把將賀大人抱住:「賀大人,我求求你了,別去了。」
賀大人一呆,也抱住范小見:「少主。」言罷兩行老淚流了下來:「我們和這老賊不共戴天,都不能在一個天下面呆着,現在你卻要把他領到家來,在一個房頂下面呆着,這,這,難道你忘了先帝的血海深仇?」
范小見從賀大人身後右手使勁兒掐左手的胳膊,自己眼淚也流下來:「賀大人,我是沒法,朱棣這逆賊當朝說的,我要是不答應,那不露餡了。」
「可是。」賀大人穩定下心神:「天天和這老賊在一起,我們也早晚會露餡的,這老賊老奸巨猾,一個不慎就被他看出來了。」
范小見轉頭看向秦嫿嫿:「對啊,嫿嫿,這可則麼辦?」
秦嫿嫿長嘆一聲:「還能怎麼辦,只能見招拆招,走一步看一步了。你們兩個先放開,我們好好商量商量吧。」
兩人放開手,賀大人猶自胸膛氣得一起一伏,起身又向外走:「不行,我還得出去。」
范小見趕緊攔住:「賀大人,你怎麼又出去?不是說好了不跳江了嗎?」
賀大人:「我去買老鼠藥!」
范小見趕緊勸解:「息怒,息怒,我們是武俠小說,老鼠藥,這毒性太低了,嫿嫿,除了婦人心,什麼東西最毒?」
秦嫿嫿笑曰:「釙,居里夫人發現的,一克能毒死1000億人,要不要去買來?」
范小見倒吸一口涼氣:「又是女人發現的!不過一千億,我喜歡。然而這樣不太好吧?人太少,別浪費了。」
賀大人:「總之不能讓這老賊踏踏實實在這住下去!得想辦法趕跑了!或者讓他自己走!」
范小見:「怎麼趕?打又打不過他,罵他的話,他念經的出身,恐怕我們加起來也說不過,再被他勸得頭腦一熱做了和尚就麻煩了。」
秦嫿嫿笑問:「賀大人想怎麼讓他自己走?」
賀大人:「要不找人半夜扮女鬼嚇他?」
范小見摸摸下巴:「恐怕和尚正是女鬼的克星,沒準兒求之不得呢。」
賀大人皺眉思索,突然靈機一動:「有了!妙計!」
范小見秦嫿嫿一喜:「什麼妙計?」
賀大人說:「這老賊不是和尚嗎?我們天天在菜里放肉沫,叫他沒法下筷子。」
范小見:「就怕他裝作不知道的,直接吃了,我估計他經常這麼幹。」
賀大人長嘆一聲:「左也不行右也不行,這等陰損招數,老臣想不出來,少主,你想想行不行?人可是你引來的。」
秦嫿嫿笑曰:「對啊少主,你發揮發揮優勢,把他當做劉自瑤好了。」
「這個?」范侯爺摸摸鼻子:「本少主人品有如此不堪嗎?再說自瑤小師妹現在比原來可愛多了,這老和尚怎麼比?」
賀大人不依不饒:「那我們就羞辱羞辱他,僱人喊話說他是亂臣賊子。」
范小見:「恐怕都得被他殺了。」
賀大人:「嫿嫿,你想個辦法,怎麼讓這老賊無顏在世?」
秦嫿嫿笑曰:「恐怕這老賊心理素質強的很。」
賀大人皺眉苦思,突然說:「有了,老賊想借着壽宴正名,老臣偏不能讓他如意,一定要在眾臣前給他出個大大的丑才可以。老賊不是號稱文武全才嗎?喜歡以文化人自居,那就給他在壽宴上送副輓聯,好好罵罵他。估計朝中這些風雅之士肯定有送對聯的,到時候混在裏面誰也看不出來。」
范小見不由自愧不如,翹起大拇指:「壽宴送輓聯,這招太損了!高!賀大人實在是高!」
賀大人老臉一紅:「老臣本不是這樣的人,但這老賊也不是正常人,大家都不走尋常路好了。」
秦嫿嫿笑說:「這個還真可以有。」
賀大人覺得惡氣稍稍出了一點,露出點笑意,說:「嫿嫿,這個可是該你想了。」
秦嫿嫿見賀大人無論如何不肯讓姚廣孝消停,便笑說:「好吧,讓我想想。」
言罷靜坐思索。
賀大人滿眼渴望的看着她。
有頃。
秦嫿嫿微笑說:「有了,你們等下。」
言罷返身進去,再出來的時候拿着一幅對聯,微笑對賀大人說:「這個怎麼樣?」
賀大人一見之下,不由拍手叫絕:「哈哈哈哈,不錯不錯不錯,秦姑娘果然大才,這個對聯到時候眾目睽睽之下曬出來,看這老賊一張老臉往哪兒擱?好像還少個橫批。」
秦嫿嫿笑說:「賀大人滿意就好,倉促之間,橫批還沒想好,讓我想想。」
范小見仰天長笑:「哈哈哈哈,橫批本大學士最在行,交給我好了。」
秦嫿嫿賀大人:「交給你?」
范小見傲然點頭:「不錯。」
言罷返身進去,再出來的時候,拿着橫批。
秦嫿嫿賀大人湊上前去一看。
亦拍手叫絕。
秦嫿嫿拍拍范小見肩膀:「人才!」
范小見含笑糾正:「慚愧了,不是人才,是天才。」
秦嫿嫿:「……」
可是,怎麼出現在壽宴上?
這個活兒其實不太好做,弄不好會掉腦袋。
雖說在易仙樓自己的地方辦壽宴,可是要被發現是易仙樓弄鬼,還不得滿門抄斬啊?
三人皺眉思索,誰也不說話。
便在這時,張大可走了進來,手裏拎着一張紙,一看三人,大喜:「都在啊,秦姑娘,你看看我畫的可還行嗎?」
秦嫿嫿一看,只見是張世界地圖,卻不是自己手筆,其中雖有一些錯誤,比例也變形,不過也還不錯,便知道是張大可的大作,笑說:「恭喜恭喜,滿可以了,用這個出海,沒問題了,我再給你說說哪兒不對。」
張大可大喜,說:「這是我自己默記畫的,說實話,可費了老勁了,一直就沒睡覺。」
三人一看,果然張大可眼睛紅得像偷吃了胡蘿蔔一樣。
秦嫿嫿正要誇他幾句,范小見在一旁笑說:「張大哥,你會不會偷東西?做掉包?」
張大可一愣:「侯爺怎麼知道?」
范小見拍拍張大可肩膀,神秘的笑了:「這還不好猜,做強盜的手藝不全哪行?」
張大可大起知遇之感且老臉一紅:「其實這算是第二職業,當時挖第一桶金,做原始資本積累的時候用的,不過早已洗手不幹了,畢竟咱都快成上市公司了,別給同行抹黑。」
范小見秦嫿嫿:「……」
賀大人卻大喜過望:「我就喜歡小偷!」
范小見秦嫿嫿張大可:「……」
范小見:「張大哥,我聽說這做小偷和做間諜都是一樣的。」
張大可:「對對,都是偷人東西,大家都同行,我們這個行業還有做總統的呢,侯爺知不知道?」
范小見:「不不,先別忙着攀親戚,我是說這兩個行業的人不能長得太帥。」
張大可:「帥也有罪?」
范小見:「不是有罪,太帥了還沒開始偷呢,就被小姑娘圍着揩油了,自己身上的東西恐怕都難保,別說偷人家的了。」
張大可摸摸自己被海風吹得不很勻的老臉,心滿意足的笑了:「我還真是違背了這個行業的潛規則,以後改!聽說去韓國整容也能整丑了,要不我去韓國跑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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