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凰 第五十六章陰符境界

    次日，都準備齊全後，眾人整裝待發，一行八人一虎正要出發，突然朱大衛說：「大家等等，我再去找些援兵。」

    眾人想，哪有什麼援兵？難道少主還有私貨？當下等着朱大衛，過了好久，大家都等得不耐煩了，直見遠遠的朱大衛跑來，大家問：「援兵呢？」

    朱大衛向身後一指：「來了。」

    大家順着朱大衛的視線一看，只見遠遠來了幾十輛蓋着篷子的大車，篷子裏卻是吱吱哇哇的亂叫。大家莫名其妙不知道是什麼東西，等走近了一看，只見大車的篷子裏面圓滾滾肉呼呼擠着一群被捆住的豬，有大的有小的，有老的有少的，有黑的有白的，有小豬崽，也有小豬崽的爸爸媽媽和爺爺奶奶姥爺姥姥，這是滿門抄斬的架勢啊。大家哭笑不得。

    秦嫿嫿說：「你帶這些個朋友去打仗？」

    朱大衛說：「山人自有妙計，您瞧好吧。」

    不說眾人不理解，小老虎也不理解，小老虎看着這群豬發愁：「這得多長時間才吃完啊？」不過畢竟還是心裏高興，當下走過來仔細看，那群豬見到小老虎，雖然個頭小，那也是克星，沒有一個不害怕的，當即「嗷」的一嗓子就炸了營，大小聲音此起彼伏，也有嚇得背過氣去的，還有一個竟然掙脫出來蹦了出去，撒腿就跑，算來應該屬於豬中的豪傑了，但是它沒練過陰符神功，當然沒有第六重的朱大衛跑得快，被朱大衛很快將這逃犯捉拿歸案，然後四蹄重新捆了個結實。

    當下這夥人車轔轔馬蕭蕭豬嗷嗷上路。

    路上秦嫿嫿笑對鬼谷子老人家說：「哎呀師父，這隻聽說齊天大聖弄了群猴子在花果山佔山為王，卻不知道什麼時候天蓬元帥弄了群豬在清涼山落草為寇。」

    其時吳承恩還沒出來寫西遊記，大家也不知道什麼意思，只看到朱大衛訕訕而笑。

    大家知道的清涼山情況，山上群盜有上千人，有三個首領，老大坐地虎司空大，老二笑面虎司徒二，老三錦毛虎司馬三。老大脾氣暴躁武功最高，老二小有智謀笑裏藏刀，老大老二劣跡不多，要做個合格的強盜，沒殺個人放個火是不可能的，江湖本就是刀尖舔血的生涯，以後打天下，那死人就更多了。這兩個倒是可以嘗試改造下，只是這老三錦毛虎司馬三喜歡擄掠婦女，需要除掉，不說軍紀一壞，根本沒戰鬥力，而且打天下同時也要收民心，這樣才更易成功。當下幾人商議怎麼除掉這司馬三。

    殺人容易，怎麼殺死，是個技巧。

    因為目的是收服這伙強盜，作為以後打天下的根基，殺死其中的首領老三，會不會有負面影響？

    秦嫿嫿提出兩個方案，一是在亂軍中殺，這樣的好處打鬥中殺人難免，如果等到收服了群盜以後再殺，群盜求情怎麼辦？畢竟在一起生活了那麼長時間，哪怕心裏想殺這個人的，恐怕也要意思意思下，如果群盜求情大家不答應，還是把這老三殺了，那群盜會不會起外心？第二個方案是在收服群盜之後殺，這樣嚴明軍紀，以後便於管理，因為烏合之眾，紀律不明是普遍的，用禮儀約束這夥人不現實，畢竟是軍隊，殺一儆百，孫子殺寵妃，司馬穰苴殺莊賈都是這麼做的。

    朱大衛偏向於第一個，陶老將軍偏向於第二個，大家都發表意見，算來贊成第一個的多，只有鬼谷子不表態，

    秦嫿嫿問鬼谷子：「師父您老人家覺得呢？」

    鬼谷子：「殺個人哪有那麼麻煩的，我鬼谷門陰符神功第四重名字是千尋一瀑。」

    秦嫿嫿：「一身詩意千尋瀑，萬古人間四月天？」

    鬼谷子：「對，你怎麼知道？」

    秦嫿嫿：「沒事兒，您老繼續說。」

    朱大衛問：「師父，這招掌法雖然陰柔，其實也是非常霸道，還是把他打死了，不知道有什麼區別。」

    鬼谷子說：「你這傻小子懂得什麼，本門神功淵深難測，你現在雖然是陰符神功第六重了，但是好多精微之處還未了解，同樣一招，第四重的使出來和第八重的使出來，療效能一樣嗎。」

    朱大衛：「師父，這招的精微之處是什麼？」

    鬼谷子：「這招的精微之處乃是，如果把力道控制的恰到好處，中招的人不是馬上死，而是一月之後甚至半年之後神不知鬼不覺的就死了。」

    秦嫿嫿說：「哇！師父您老人家原來這麼歹毒。」

    鬼谷子說：「我師父老人家傳下來的，我老人家有什麼辦法？再說你看這招對付什麼人，對付好人，就是歹毒，對付壞人，那就是為民除害。」

    秦嫿嫿說：「陶老將軍，你說怎麼辦？以後是你在這裏帶着這群傢伙，怎麼對你更合適？」

    眾人說：「對，還是聽陶老將軍的。」

    陶安邦老將軍說：「那就第二種吧。」眾人說好。

    眾人迤邐前行，遠遠望見或隱或現，或明或暗，層巒疊嶂，起伏不定，真是好大一片。

    陶老將軍贊道：「如此大山，足可藏十萬雄師。」

    朱大衛說：「如此甚好，到時候我們藏起來他們就找不到我們了。」

    鬼谷子說：「好徒兒，別人都是想法打出去，你卻是想法藏起來，不枉我老人家一番教導。」

    秦嫿嫿笑說：「與這大自然相比，人的力量就太渺小了。」

    眾人進到山區，沿着一條蜿蜒崎嶇的小道行走，走了大約一個時辰，賀松說：「少主小心，快到那伙強盜的地方了。」

    陌陌說：「哎呀，那不是很危險了。」

    鬼谷子說：「這有什麼危險了，有熱鬧看了。」

    洛洛說：「我可怕看這種熱鬧。」

    秦嫿嫿說：「沒事，沒事，你兩個跟着我好了。」

    鬼谷子老人家說：「跟着你？」

    秦嫿嫿嘻嘻一笑說：「我再藏到您老人家的後面，自瑤，你壓陣。」

    朱大衛說：「那成了老鷹捉小雞了。」陌陌洛洛一笑也不害怕了。

    鬼谷子說：「徒兒，這仗你想怎麼打？」

    朱大衛說：「我這陰符神功六重衝上去，那還不是虎入羊群？」

    鬼谷子說：「我就知道你這傻小子是這麼想的，本來是想收服這伙強盜，你這一掌一掌出去，這群不中用的傢伙都被你打死了，最後你自己也被累死了，以後誰給你幹活兒？」

    朱大衛說：「對啊師父，那怎麼辦？」

    鬼谷子說：「倒是可以教給你，不過~~」

    秦嫿嫿朱大衛：「不行。」

    兩人知道鬼谷子還是惦記短歌，雖然短歌他老人家想怎麼用就怎麼用，前段時間拿走都沒事，但是畢竟不是自己的，不方便，每次都欠個情，為什麼有的人欠了別人的情最後還恨上對方了呢，總是欠情，還不上，那乾脆做你敵人得了，一筆勾銷了，好多壞人就是這麼來的，當然鬼谷子老人家乃是有道高人，不至於這麼下三濫，不過這強奪也不好，巧取也不好，讓對方自願送，對方還不肯，真是為浮名所累，老人家每每想起，都是黯然神傷。

    鬼谷子嘆了口氣：「怎麼沒人和我一夥兒的，好吧，我老人家就吃些虧，教給你這傻小子，不然的話，再象揚州那樣丟人，就氣死為師了，自瑤，你也來聽着吧。」

    眾人靜聽說法。

    鬼谷子老人家說：「陰符神功乃是天下第一神功，歷代祖師到現在好多東西還沒弄明白，自瑤，你可知道陰符神功每一重都是什麼境界？」

    劉自瑤笑說：「師伯，這可難不倒我，第一重到第六重都是人境，不過第一重是築基，第二重是生根，第三重是強勢，第四重是化生，第五重是歸一，到了第六重，才算是真正到了人境，然後第七重地境，第八重天境，第九重道境，第十重自然境。」

    鬼谷子點點頭：「每一重都是什麼名字？」

    劉自瑤說：「第一重空山立木，第二重風行草伏，第三重雷馳電逐，第四重千尋一瀑，第五重五賊齊築，第六重天地反覆，第七重龍蛇起陸，第八重移星易宿，第九重無所不牧，第十重萬法歸肅。」

    鬼谷子問：「你可知道共有多少種變化？」

    劉自瑤說：「共計286種變化。」

    鬼谷子點點頭：「不錯！那你可知道師伯為什麼一直不能突破第九重？」

    劉自瑤說：「是因為師伯笨嗎？」突然捂住嘴。

    鬼谷子仰天不語，面色悽然。

    劉自瑤強笑着說：「師伯，我錯了，其實我不是那麼想的。」

    鬼谷子長嘆一聲：「其實師伯自己是這麼想的，這第六重之前，更側重練，但是第六重之後更側重悟，尤其第九重乃是徹悟才可以。」

    朱大衛問：「有什麼不一樣嗎？」

    鬼谷子說：「第九重乃是道境，天下所有武功都不足謂了，道境掌握了武功的規則本源，無論什麼武功，只要一出手，便知道這個武功的淵源變化，更了解輪迴克制之道，以此制敵，何敵不克，甚至不出手，也可感受出來，未交手便勝負已分。別人的武功洞若觀火，但是道境的武功卻是揮灑之間，便合乎武道要義，舉手投足，俱是新招，千變萬化，層出不窮，人招合一，自然便生出種種克制，叫你對手情何以堪啊。」

    劉自瑤問：「那第十重呢？萬法歸肅，是什麼意思？」

    鬼谷子良久不語，眼光中竟然露出一絲恐懼，緩緩說：「道境盡得天下規則，自然境卻是把這規則一起抹去，萬法俱滅，無論多強的高手，也不會擋住這一招，一定會毀在這招手下。」

    朱大衛說：「那就太厲害了！徒兒一定要達到自然境！」

    鬼谷子緩緩搖頭，說：「不止是敵人，自己也不會活下來，當年師祖就是自己被自己這招毀了。」

    「啊？！」

    鬼谷子說：「歷代祖師都未能突破這個難關，好了，不說這個了，等你達到第九重的時候再考慮吧，為師先教你怎麼運用第六重以下的精微之處。」

    且說清涼山黑風寨這伙毛賊，正在山上吹牛，老大坐地虎司空大正在說自己如何夜闖八寨力戰十三雄，其中九成都是假的，那老二笑面虎司徒二說起自己如何單騎闖少林，最後拔了少林方丈苦禪的鬍子回來做雞毛撣子，瀟灑騎馬跳出院牆，其中十成卻是假的，那老三錦毛虎司馬三說起自己如何一夜搶了一個小寡婦三個大姑娘，其中九成卻是真的。

    正說得熱鬧，有望風的來報：「報告大掌柜二掌柜三掌柜，山下來了一大波人。」

    錦毛虎司馬三當即站起，說：「真的？有多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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