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轟」的一聲,秦嫿嫿想起了朱大衛滿嘴的血,心說這真是把人耳朵咬下來了,難怪威脅要咬馬耳朵,這!這都什麼套路!
張縣令大怒,問朱大衛:「大膽刁民!說!這是什麼?」
朱大衛賠笑說:「張大人。」
張縣令說:「都!大膽!你是本縣同僚嗎?張大人是你叫的嗎?」
朱大衛說:「張縣長。」
張縣令說:「都!大膽!什麼張縣長!叫老爺!」
朱大衛從善如流,立馬改口:「張老爺。」
張縣令氣得一拍桌子,指着朱大衛說:「叫青天大老爺!」
朱大衛趕緊說:「張青天大老爺。」
兩側衙役忍不住笑出來,班頭呵斥道:「嚴肅點!審犯人呢!」
張縣令嘆了口氣,有氣無力的說:「你想叫什麼就叫什麼吧,本官問你,這是什麼?從實招來。」
朱大衛探了探頭,遲疑說:「這個,小人不知道。」
張縣令大喝:「這是一隻耳朵!」
朱大衛吞吞吐吐說:「這個,好像不是一隻耳朵。」
張縣令說:「那你說是什麼!」
朱大衛用商量的語氣說:「好像是,半隻?」
張縣令氣得說不出話來,良久,說:「竟然咬人耳朵,你這是哪門哪派的武功!簡直就是武林敗類!」
朱大衛諂媚笑道:「小人不擅長武功,那牛大皮糙肉厚,防禦值特高,小人僥倖連施了三個暴擊,才把他血打沒的,張青天大老爺見笑了,不過。」
張縣令氣道:「不過什麼?」
朱大衛說:「也有天下第一高手咬人耳朵的,小人算是,算是,算是見賢思齊吧。」
張縣令一拍桌子:「胡說八道!你說的人叫什麼名字?」
朱大衛說:「泰森。」
張縣令側身問秦大善人:「這刁民說的泰森是少林的還是武當的?」
秦大善人拿出手指頭數了數,說:「大人,少**當的高手好像沒有這麼個名字,江湖一流高手也沒這個名字。」
張縣令點點頭:「滿嘴胡言,還滿嘴謊言!」
朱大衛說:「張青天大老爺,小人說的句句是實,不過那泰森是西洋人,不是大明的,算是,少數民族吧。」
張縣令說:「哼!蠻夷之地,化外之民,竟然也能成你這刁民的效仿對象,世風日下,世風日下啊!這還了得,聖天子以仁道治國,焉容你這等刁民!來呀!」
朱大衛說:「等等等等!」
張縣令說:「等什麼?等你再咬人耳朵嗎?」
堂上眾人都笑起來,連朱大衛都笑了。
朱大衛說:「張青天大老爺,被告還沒申訴呢,您不能就這麼判了吧?」
張縣令說:「本縣斷案多年,從無冤情,如何判決難道還用你教!」
朱大衛笑着說:「那誤會了,您繼續說。」
張縣令一拍一塊臨時用作驚堂木的硯台,「砰」的一聲巨響,硯台碎了,把自己也嚇了一跳,緩了緩神,說:「大膽刁民朱大衛,落難之際被主人收留,不思報恩,反而毒倒主人,虐殺同僚,實屬可惡!人證物證俱在,不容狡辯,即時收監!秋後處斬!退堂!」
朱大衛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汗透重衣,體若篩糠。
秦嫿嫿說:「等等等等,大人,我呢?」
張縣令和顏悅色對秦嫿嫿說:「此事完全是朱大衛一人所為,與你無關,你受朱大衛挾持在馬上,身不由己,不予追究,仍由秦氏家人領回,嚴加教導,以免再入歧途,適才秦大善人與夫人一力擔保,秦嫿嫿以後當深念義父義母重生之德,恪守孝道,思報國恩,退堂!」
朱大衛喊着說:「張青天大老爺,冤枉!這中間有陰謀!」
秦大善人臉色一變,附到張縣令耳邊說:「大人,我看這個朱大衛留不得了,如果收監,小心走漏風聲,不如就地處決,以免後患。」
張縣令也是臉色一變,拿起一塊碎的硯台一拍:「大膽刁民,尚敢狡辯,來呀,提證人馬二!」
秦大善人出去,過段時間,只見馬二頭上包着紗布,紗布滲着血跪倒堂前,張縣令把碎硯台一拍:「堂下可是馬二?」
馬二說:「正是小人。」
張縣令說:「馬二,朱大衛如何行兇殺人,從實招來!」
馬二說:「稟大人,朱大衛因為當了僕人,心懷怨恨。這段時間經常外出,是他勾結伏牛山群盜,用了蒙汗藥,把我等迷倒,意圖搶劫錢財,還把我打成重傷。」
突然嚎啕大哭:「還把我的結義大哥,牛大殺死,可憐我大哥忠厚老實,此仇不報我馬二誓不為人!」
朱大衛有點蒙,大喊:「造謠!全是造謠!」
張縣令把刀扔到堂下:「馬二,你仔細看看,是不是這把刀?」
馬二拿起刀,說:「稟大人,是這把刀,他把我打暈,又殺了我義兄,我要報仇!」
說完了看看張縣令,張縣令看看馬二,一時堂上有點兒冷場。
張縣令皺了皺眉,喊道:「住手!」
馬二一愣,馬上拿起刀子就捅向朱大衛。
眼見朱大衛就要沒命,秦嫿嫿也呆了。
說時遲那時快,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一隻鵰翎箭「嗖」一聲射到馬二手上。
刀子「嘡啷」一聲落地,馬二捂着手大叫:「哎呀!」
屋內的衙役亂了套,張縣令驚得站了起來,秦大善人臉上變色,秦嫿嫿又喜又憂,喜的是朱大衛得救,憂的是難道朱大衛真是勾結了伏牛山土匪,現在土匪來劫法場了?看這人交往的人,不是沒有這種可能。
班頭拔出刀來喊:「誰在外面?」
只見門口緩緩走進一個大漢,背上背着一張弓。
張縣令說:「抓住他!」
一個衙役手中一晃鐵鏈,嘩楞楞作響,上前便要往大漢的脖子上套,被大漢一手抓住鐵鏈,底下一腳便踢得飛了出去,衙役半空中喊道:「哎呀!」
又有兩個衙役上來,一左一右便抓大漢的肩膀,大漢一動不動,兩個衙役使出吃奶的勁,也沒能扳動大漢分毫。
背後一個衙役上來,手上輪圓了水火棍,「嗡」一聲,照後腦砸來。大漢身子忽然向後一退,一個「虎尾鞭」,只見使棍的衙役「嗷」一聲從門裏飛了出去,遠遠聽見「啪!」「哎呦!」「嗷~~~」最後的聲音細長悠遠,估計是背過氣去了。
班頭喊道:「這小子是硬手,弟兄們!給我一起上!」
衙役們一擁而上,只聽見噼里啪啦撲通哎呀一通亂響,衙役們橫七豎八全倒了一片,這夥人平時欺壓良民狐假虎威都是一把好手,如今遇到這個大漢卻絲毫無還手之力。
大漢慢慢走到張縣令面前,一言不發看着他。
張縣令渾身哆嗦:「你,你真是伏牛山上的強盜?」
那大漢神色平靜的說:「以大人看來,天下洶洶,皆為強盜,卻不知大人所為,勝於強盜幾何?」
張縣令說:「十,十,十,十分大膽!你打劫法場,誣陷上官,當真不知王法嗎?」
那大漢抱起雙臂,冷冷的說:「王法要大人縱容兇犯當堂殺人滅口嗎?」
張縣令說:「他,他,他不是殺人滅口,他是,激情殺人!」
那大漢擊掌而贊:「不錯不錯,果然是熟知律法,滴水不露,想不到張大人做事如此周密,不過大人好像忘了一件事。」
張縣令說:「什麼事?」
大漢說:「為什麼你和秦大善人剛才密室商議的時候不看看窗戶外面,難道不怕東窗事發嗎?」
張縣令和秦大善人一起叫出來:「你是什麼人?」
大漢對秦大善人說:「張縣令不認識我,他是上任未久,秦大善人也不認識我了嗎?」
秦大善人仔細打量着大漢:「不認識。」
大漢說:「你想想,二十年前,你做過什麼善事?」
秦大善人說:「本善人做善事不圖報答,這些小事向來不放在心上。」
大漢說:「好,說得真好,那我告訴你,我這次是來討一筆債。」
秦大善人說:「笑話,從來都是別人欠本善人的債,從沒聽說本善人欠過別人的債。」
大漢說:「那一本兵書,一本槍譜,秦大善人總還有印象吧?」
秦大善人臉色一變:「霸王槍!小乞丐!你是那個小乞丐!」
大漢說:「不錯!」
秦大善人哈哈一笑:「當初一念之仁,留下你這個禍根,既然是來者不善,那就讓我來試試你的斤兩如何!院裏來吧!馬二!拿我的霸王槍來!」
大漢哈哈大笑:「霸王槍!好,今天霸王槍對霸王槍,且看誰是真正的秦家霸王槍!」
院內,桂花樹下,香氣瀰漫,殺氣逼人。
兩個人,兩桿槍,兩人都是身形高大,氣勢威猛。
張縣令悄悄問馬二:「馬二,沒想到你家老爺還是武林高手,難怪伏牛山的強盜從來不敢來。」
馬二說:「那是,不過小的不知道老爺的武功強到這個地步。」
張縣令說:「你頭上的血是什麼血?」
馬二說:「回老爺,是雞血,老爺,嘿嘿,剛才小人還忘了要幹什麼了,幸虧老爺提醒了一句住手,小人才想起要刺殺這個朱大衛。」
張縣令面色一沉:「住嘴!本縣令是不要你殺這個朱大衛!」
馬二頭上微微冒汗說:「是是是,小人忘了。」
大漢和秦大善人兩個都是以靜制動,秦大善人先忍不住,大吼一聲,長槍挽了一個槍花,當頭便刺,正是一招蛟龍出水,風聲帶得樹葉嘩嘩作響,大漢一側步斜身,拿槍一擋,秦大善人槍式已老,卻猛地左手壓,右手抬,槍纂自下而上斜挑大漢的腹部,卻是一招毒龍出洞,大漢聳身一躍,人躍在半空,秦大善人不等槍式使老,將槍纂做槍頭使,右手鬆開,左手加力,力道雖然比兩隻手減了一半,但是攻擊範圍卻長了將近一半,左手長槍直刺長空,正是一招舉火燎天,大漢空中無法借力,卻是右手一使勁,長槍微微一彎,猛地將他連人帶槍彈過秦大善人的頭頂,在一丈開外穩穩站住。
大漢冷冷一笑:「這三招我不還手,是報你當年救濟之德,現在要你看看真正的秦家霸王槍!」
大漢挺槍直刺,秦大善人橫槍格擋,正要回招,卻見大漢抽槍又是一刺,秦大善人再擋,大漢抽槍再刺,秦大善人不由退了半步,再挺搶格擋,大漢還是不等招式使老,抽回再刺,秦大善人再退再擋,眨眼功夫,大漢已經連刺了十二槍,秦大善人連擋了十二槍,秦大善人馬上要退到牆根,不由心中微微發慌。
大漢突然大吼一聲,直震得眾人耳朵嗡嗡作響,桂花樹上的花瓣象下雨一樣落下來,只見他雙手握住槍端,長槍輪圓自上斜下橫掃,氣勢威不可擋,秦大善人雙手握住長槍兩端,奮力向上一挺,耳聽到「啪」的一聲大響,秦大善人的長槍斷裂,大漢的槍身掃到秦大善人背上,秦大善人口吐鮮血,一隻腿跪倒在地上,低頭手捂胸口,勉力說:「好一招,十二連環刺!」
大漢微微冷笑:「我今天來也不是取你性命,你當年畢竟沒有殺我,雖然你想讓下人殺了這位兄弟,但是也沒有成功,你只把槍譜和兵書拿來,放了他們二位走吧。」
秦大善人一句話也不說,踉踉蹌蹌走向臥室,不多時,將兩本泛黃的書拿來給大漢,大漢打開神色凝重的看看收好,對張縣令說:「張大人,是非曲折,你心中最清楚,可以放人了嗎?」
張縣令陪着笑說:「放放,應該放,來人,把那白龍駒牽來,送給賢兄妹,這是我的小小心意。」
有衙役把白龍駒牽來,交到秦嫿嫿手上。
秦嫿嫿說:「青天大老爺,這可多謝了。」
張縣令苦着臉說:「不謝不謝。」
朱大衛也被鬆了綁送來,刀也還了給他,大漢說:「兄弟,小妹,我們走。」又扭頭對秦大善人說:「另外,以後不許你再自稱是秦瓊的後人!」說罷不等秦大善人答言,轉身離去。
朱大衛秦嫿嫿兩人跟着走了幾步,秦嫿嫿站住,對朱大衛說:「去把我畫的畫拿來。」
朱大衛說:「小氣鬼,還管畫做什麼?」
秦嫿嫿小聲說:「不是小氣,少留線索。」
朱大衛進去不多時,把秦嫿嫿的畫拿了過來,那畫根本就沒送給張縣令。
出了院門,大漢說:「人心險惡,不得不防,我還是護送二位一段路程,你們要到哪兒去?」
秦嫿嫿和朱大衛面面相覷,說:「說實話,我們也不知道到哪兒去。」
大漢說:「那剛才是想往哪兒跑?」
秦嫿嫿說:「我們要去東邊的一個山谷。」
大漢說:「好,我們先到那去下。」
大漢叫:「石頭!」
一個壯士牽着馬過來,大漢說:「石頭,你先去拜見張大人,就說我過幾天再到。」
那叫石頭的壯士說:「大哥一切小心。」騎着另外一匹馬走了。
秦嫿嫿和朱大衛看大漢的馬,只見形體高大,神駿異常,通體烏黑,四蹄雪白,秦嫿嫿先贊了聲:「好個烏雲蓋雪!」
大漢說:「上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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