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這一點卻是不足以感動蘇太夫人的,她心一橫,「意姐兒,你這些日子就不要出門了,花月春風的事,都交給你三嬸娘打理吧。」
她的心太野了,蘇太夫人想到她今年的年紀,再不說親,她要拖到哪一年去?
三太太極好地掩飾住上揚的嘴角。
&婦願意替母親分憂。」
蘇容意沒有什麼驚訝,也沒有不甘心,「為什麼不是交給大伯母呢?」
&平日事忙,你三嬸娘會好好幫你打理的,你放心。」大太太對她極溫柔地笑。
一個白臉,一個紅臉,看來早就商量好了。大太太的確是個聰明人,自己和三太太的鬥法,她絕不偏頗任何人,總是一個置身事外的態度。
蘇容意笑道:「那好吧,多謝三嬸娘了。」
蘇容意一回自己的院子,後腳就來了兩個五大三粗的媽媽,都是大太太和蘇太夫人選出來「伺候」她的。
幾個丫頭也都明白,這回的禁足可不像從前,是動真格的了。
&事兒和小姐有什麼關係啊……」望春邊倒茶邊嘀咕,那個邱晴空犯了事,和她家小姐有什麼關係,分明就是三太太借題發揮,想把花月春風搶過去。
可真過分啊!也不知她給蘇太夫人灌了什麼迷湯,竟然沒人幫小姐說半句話。
丫頭們都心疼蘇容意,蘇容意倒是很平靜。
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他們總是很喜歡她的東西。
&姐,這回我們可怎麼辦啊……」
鑒秋還擔心另一件事,就是如今尚且在獄中的邱晴空。
&慌,」蘇容意道:「收集證據,開堂受理還要一段時間,如櫞貨行那裏也不會束手待斃的。」
話雖這麼說,其實蘇容意心裏還是有些後悔的,她信不過那些所謂和邱晴空過命的兄弟。
所有的。
她應該早些花點時間去了解一下如櫞貨行的大掌柜、二掌柜等人的,如今也不至於什麼都不能做了。
白旭曾說,她對不關心的人不會放半分注意。
這真是個不好的習慣。
&姐,」鑒秋眨眨眼,大眼睛霧氣騰騰的,「您過得可真辛苦。」
&傻,誰活着不辛苦的?」蘇容意笑說:「你去吩咐鋪子裏的人,無論三太太派什麼人來,或者是要出什麼么蛾子,讓他們都不要頂撞,一切聽吩咐就是。」
&其是孫彪。」蘇容意加重語氣,「我和邱大哥都不能去鋪子,曹老年紀又大了,叫他不許胡鬧。」
鑒秋領命下去了。
******
第二天,蘇容意剛用完早飯沒多久,正在看昨天鑒秋遞進來的信,是曹掌柜親自執筆寫的,關於邱晴空這件案子的最新情況。
看來如櫞貨行那裏真把她當救世主了。
蘇容意放下信紙,可是她如今是泥菩薩過江。
望春來通報,是薛婉過來了。
薛婉?她來做什麼?
薛婉今日打扮地格外明艷,和蘇容意清淡寡素的裝扮對比鮮明。
蘇容意看出來她心情很好,從前見到自己總是有些苦着的臉今日神采飛揚,紅光滿面的。
&說蘇三小姐被禁足了?」薛婉打量着蘇容意的打扮,「看來果真不假。」
蘇容意看看窗外的天色,「倒是薛家妹妹你,從薛家趕過來,又花了這麼多心思打扮,四更天就起來了吧?還是根本興奮地一夜沒睡?」
&薛婉不料被她戳中心思,一時語塞。
&對來見我如此鎮重,我真是受寵若驚。」蘇容意繼續笑着道:「不過啊,你這一身穿得這麼漂亮,都不去前院晃晃就直接來找我了,是不是有點浪費?」
她笑得很可愛,看在薛婉眼裏只覺得討厭萬分。
她準備了一肚子奚落的話竟一開場就被她幾句話壓下去了。
&妹裏面坐吧,難為你打扮得如此漂亮來和我說話,我自然是要慢慢聽的。」
兩人坐定,薛婉便迫不及待地嘲笑她:「你沒想到吧,你有現在的境況是拜誰所賜?」
&實沒想到,不過聽你這麼說,你大概是知道的。」
薛婉很得意,「當日誰說要讓琅玕齋開不下去,要毀了琅玕齋的?真是可笑,如今叫硬生生打了臉!」
自己一句話她能記這麼久啊?蘇容意覺得這薛婉還真是……
不可說。
&麼請薛家妹妹多指教了……」
&哪裏敢指教你?你不是很囂張嗎?哈哈,蘇三小姐,可真是個笑話啊……」薛婉大笑起來。
旁邊隨時準備着上茶的鑒秋對她的後腦勺翻了幾個白眼,不知道小姐的藥治不治她這種瘋病。
蘇容意卻沒有她意料中惶恐、憤怒、生氣的表情……她很冷靜地吃着桌上的白果。
薛婉卻自己忍不住了,「那個邱晴空,我早就叫人盯着他了,花月春風能有今日,你也靠着這個靠山吧?哈,我還以為他能有多本事。」
蘇容意眼神驟冷。
&個蒯文浩,在賭坊里賭輸了錢,嚷嚷着自己和如櫞貨行的三掌柜是拜把子的交情,還是我替他還清了賭債。這個人啊,真是個小人,銀子使下去,什麼拜把子的兄弟都給把底抖摟出來了,原來那姓邱的粗漢從前是馬賊啊,嘖嘖,我說你啊,是不是押錯寶了,這種前科累累的人你也敢相信?」
&容意啊,你真是太天真了。」
薛婉終於逮到機會可以狠狠地居高臨下地嘲笑她一把了。
&你指使蒯文浩去府尹那裏告發邱晴空的?」蘇容意已經完全沒有適才那種隨意的態度。
薛婉看她仿佛有些動氣,就更得意了。
&錯,但是你要怪,就怪邱晴空命不好,蒯文浩在蘭州就和那伙人分道揚鑣了,所以**縣的事情他並不知道,誰知道邱晴空自己是個衰命,被官府順藤摸瓜扯出了**縣的命案來,這段日子因為太后華誕,皇上眼裏最見不得這些烏糟事,原先我不過想小懲大誡給你們點教訓,這下啊,恐怕不判個流放也難了!」
薛婉得意地說完。
蘇容意手裏緊緊攥着一顆白果。
她驟然抬頭,「你這樣隨隨便便害人,就為了和我賭氣?你為什麼不沖我來,為什麼做事永遠喜歡牽連無辜的人?」
薛婉冷笑,「無辜?若是邱晴空清清白白,他會怕被人捏住把柄嗎?蘇容意,他倒霉就倒霉在碰上了你,誰讓他是花月春風的東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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