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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1章 整肅西南(10)
「準備好了?」
「是!」
「下決心了?」
「是!」
「很好!需要我怎麼配合?」
朱德言簡意賅地講述了自己的方案,張孝准認真地聽着,不時點點頭。樂筆趣 m.lebiqu.com
現在非常時節,面對整肅大任,面臨內憂外患考驗的朱德不但穩住了陣腳,而且還創造了有利的情勢,就方案而言,大膽而富有智慧,毫不拖泥帶水,又將各種可能的情況都充分考慮了,不能不說朱德的能力的確出眾,也不枉蔡鍔的提拔重用。
「很好!」
「請長官放心,我保證完成任務!」
張孝準點點頭,多餘的話自然不必多說,一切的一切,在這份信任中已經全部完成了。
目送朱德離去的背影,張孝准迅速寫下紙條,「準備就緒,按預定方案執行!」對機要員說:「立即拍發大本營,等級,特急絕密。」
「是!」
電報那頭,消息迅速傳遞到總統府。
「雲南情況如何?」
「很好。」秦時竹把電文遞給葛洪義,「朱德擬了一個方案,張孝准已經認可,準備擇機行動。」
「松坡的好弟子!」葛洪義笑道,「偉人就是偉人,這個機會,固然有我們創造的平台,但自身的努力卻是根本。」
秦時竹道:「等這事完了,松坡留京,朱德就在雲南主持大局,歷練一下。」
「貴州問題要一起解決?」
「不光是貴州,廣西也要解決?」秦時竹斬釘截鐵地說道,「今年年底之前,西南問題必須全部解決,然後用半年完成整合,否則,影響逐鹿行動的開展。所謂,攘外必先安內」
「好一個攘外必先安內!」葛洪義調侃道,「這是老蔣的套路,你應該說,結成最大範圍的統一戰線,團結一切可以團結的人。」
秦時竹也笑了,給陸尚榮打了電話:「西南問題,決心已下,是非成敗,在此一舉。命令各部隊按照預定方案行動,不得有誤!」
9月的昆明,天氣已經好轉了很多,溫度雖然並沒有低多少,但至少陽光灑落下來已不那麼毒辣,迎面吹來的微風更是讓人感覺一陣陣心曠神怡。
郊外的演武場上,中華民國的國旗和國防軍戰旗正在迎風招展,道路兩旁整齊插列的彩旗,更是宣示了場面的不同尋常,再過1個小時,就要正式開始雲南省的軍政大會。
這次大會,是辛亥光復以後,雲南召開的級別最高、範圍最廣、人數最多、內容也最為重要的會議,其意義和目的,堪堪只有辛亥革命才能比擬。
如果說,革命解決了民族壓迫問題,那麼,軍政大會要解決的問題就包羅更多。包括政治民主、軍隊改革、社會等一系列問題,稱之為第二次革命也毫不為過。唯一的重大區別便是,辛亥革命是通過暴力革命進行的,而這次是通過和平手段進行的。當然,說起和平,並不是意味着沒有勾心鬥角,沒有權利爭奪,而是指這種爭奪不可能激烈地表現為軍事鬥爭。即便唐繼堯這樣當時用軍事手段奪取貴州政權的大佬,也不得不遵守規則,用政治手段解決問題,因為,所有人都知道。現在的局面和辛亥年間已經是大相徑庭了。那個時候的清廷是四分五裂、天下已失其鹿,自然是誰下手快,誰手段強,誰就能佔有渴望的地盤和權利。但僅僅過了4年,事情已經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不要說政治上一直趨於穩定的局面,便是遙居北京的中央政府,勢力也是銳不可當企圖依靠軍事力量解決問題,根本就不可能。不要說西南一隅的實力要想叫板中央根本就是痴人說夢,便是前不久的經驗教訓也難以令人忘卻。
川、滇接壤,原本尹昌衡和熊克武在川中爭執不下,這一點雲貴眾人也是清楚的,但張孝准率領國防軍逶迤趕到,不僅迅速平定了兩人的爭鬥,對四川也進行了大面積的整肅,讓素來有「天下未亂蜀先亂,天下已治蜀未治」之稱的四川秩序迅速平定下來,因為辛亥革命而作亂川中的土匪袍哥、武裝商幫被迅速平定,就是肆虐多時,一直為人詬病的鴉片貿易也為張孝准所絞殺。在中日衝突期間,張孝准所部還拿下了重慶日租界,更是堪稱英武。
原本以為,張孝准從參謀次長的位置上下來,屈尊擔任西南軍區副司令長官是屈尊,但從實際行動來看,完全發揮了長處,取得了極為有利的成果,單就這一點,就不能不讓人肅然起敬。蔡鍔北上,唐繼堯之所以不敢放肆,雲南1、2旅之所以未敢輕動,就攝於張孝準的威名。別看張孝准此次入滇排場不如唐繼堯,200人的衛隊更是只有唐繼堯所部的五分之一,但凡是見識過的,都不敢小覷這200人的戰力。迫擊炮、輕機槍、槍榴彈、衝鋒鎗,國防軍最為自豪的武器,在衛隊身上一覽無遺。隨同而來的還有三輪摩托車,更見部隊的戰力。很多人私下都評論,別看張長官的人數只有200,真要動手,唐繼堯那1000人未必就能輕鬆取勝。
當然,這只是紙上談兵罷了,張孝準是來開會和宣佈人事任命的,唐繼堯作為副司令長官,基本也是同樣的目的,至於滲透其中的個人因素,那完全是擺不上枱面的東西。至於各家的衛隊誰的更強一些,也沒有比劃的餘地——演武場上進行操練的,只有朱德的第三旅。而其他人等,都只能靜候點驗的成果。用什麼標準驗收,用什麼要求進行考察,會有什麼樣的結果,會按照什麼標準編練,權力全部掌握在西南軍區,在張孝準的腦袋裏,便是唐繼堯想要套話,都是不可能完成的人物。
事情的發展,到了這個階段,只能是騾子是馬拉出來溜溜了
朱德的人馬,是按照國防軍的訓練操典要求不折不扣進行操練的。在北疆學習的時候,朱德已經記下了這些訓練心得,到了國防軍席捲全國、總參明令推廣的時候,他已經率領部隊走上了正軌。這一切都為蔡鍔所讚賞,事實證明,北疆的練兵體制卓有成效,就在蔡鍔這樣的兵家心裏,也不由得要加以讚賞,實戰中也取得了顯著的成效,在藏區發揮了優勢。
與之形成對比的是,一、二兩旅雖然也按照這個操典進行訓練,但他們畢竟沒有朱德那樣直觀和切身體會的經驗,效果就要差一點,但在蔡鍔的督促之下,技術方面是不會走樣的,唯一就在於人心。至於唐繼堯的部隊,那就更要差上一截——唐繼堯本來帶兵就不如蔡鍔,再加上對國防軍明里暗裏的牴觸,這兵自然就練得不好。
「向右看!」隨着一聲命令,部隊整齊地把頭轉過來,向主席台致敬,一時間,上面諸人如同打翻了五味瓶一般的什麼心態都有。何長林和羅光學半是嫉妒朱德的部隊,半是對對方的對立繼續加深——事情明擺着,朱德的部隊已經練到了如此水平,這一個師的名額,很難說不給他,那麼只有在別的方面下功夫,對唐繼堯來說,雲南部隊強悍,讓他有種老虎吃天無從下口的無奈,這雲南的軍政大權,他是已經盯上了,就想借個機會倒騰。朱德也好,何長林也好、羅光學也好,都是要加以搬去的絆腳石,又以朱德最為麻煩。
台上如此百感交集,台下自然也是想什麼的都有,雲南各部除了必要的留守軍官以外,凡是少校以上的軍人都悉數到場。外行看熱鬧,內行看門道,他們也感受到了其間的不同尋常,當然,更多人還是自豪——作為全國目前碩果僅存的非國防軍嫡系的滇軍,仍然保證了強大的實力!
「閱兵畢!請張司令長官訓話!」
「弟兄們!」張孝準的聲音通過擴音器傳出後,剛才還嗡嗡聲大作的演武場四周,頓時安靜下來,只有他抑揚頓挫的聲音在迴蕩,「這次我奉命到雲南,是按照秦大總統的命令,陸總長的委派前來的,也是兄弟繼蔡將軍之後接任西南軍區司令長官考察的第一站,在這裏,我既深感榮幸,又深感自豪!滇軍不愧為英雄的軍隊,雲南人民不愧為優秀的中華兒女!」
台下熱烈的掌聲,一番吹捧之後,張孝準將話題轉移到了主要議題上來,「這一次,兄弟除了推動雲南各部整編、點驗外,還肩負促進雲南政治體制改革,實現軍民分治的重要任務。蔡將軍幾年來一再表示,他作為雲南都督既抓民政又抓軍事,感到兩個方面都不能很好的作為——這固然是他的謙虛之詞,但也不可否認,確實有可能存在這樣那樣的問題」在扯了一通必要性和緊迫性之後,他宣佈道,「等到雲南省議會正常運轉,各項機構所得奇人,軍政分開,軍民分治,則雲南還將有大的發展」
「一派胡言!」唐繼堯心裏不忿,臉色也很難看,但是無論再怎麼不情願,他都不會吧這些情緒表現在臉上,他只能笑眯眯地聽着張孝准說下去,何況,他用來打動任可澄等人的說辭不正是軍民分治、軍政分開這一套麼?
張孝准自然不指望自己僅僅靠這些話就能打動台下這批丘八,自清以來,文官一直佔據主導地位,好不容易等到清末新政,練兵有了盼頭。辛亥之後,更是武力當道,蔡鍔要不是因為革命的緣故,哪裏能在都督這個位置上過得安穩?他不是不想對內部動刀,而是他以下的官兵都形成了一種思維定勢——天下老子打下來的,憑什麼要老子吃癟?過慣辛亥這種非正常生活的軍人,自然不會對和平時期的要求放在眼裏,對蔡鍔加於他們頭上的諸多限制,自然也是不滿成分居多,但蔡鍔畢竟是滇軍的主心骨,下面心裏不服,嘴上不敢較勁。要是輪到張孝准來說這話,自然就沒有什麼好顏色。
張孝准說了幾句,台下就「嗡嗡嗡」的交頭接耳,什麼聲音台上是聽不清楚的,但是用不着挺清楚他們在說什麼,只消看台下眾人的神態和眼色,就能知道端倪。唐繼堯不懷好意地笑着,這爛攤子,看你張孝准怎麼收拾?想憑隻言片語就讓滇軍繳械投降,哪有如此容易。別說你只是個西南軍區司令長官,便是國防部陸總長和四總部長官在這裏壓陣,說話同樣不好使。
張孝准深深吸了口氣,依然保持着始終如一的涵養和風度,對這樣的局面,他早有心理準備,太正常不過了。不要說自己已經接到有關滇軍遭人明里暗裏煽動的情報,便是任可澄等人,對於切實推進軍民分治也沒有足夠的信心——這可不是一句分治,或者有個省長頭銜就可以解決的問題。誰拳頭大,誰有實力,誰才有發言權,雲南這一畝三分地,哪有這麼簡單?
朱德有些惱怒,但面上卻沒有絲毫的流露,甚至沒有與何長林、羅光學一樣抱着譏諷的態度。他的樣子看上去最是耐人尋味了,但他心裏早就翻騰起波瀾來:為什麼自己的老師要出走北京,不是說要逃避現實,而是目前的情況,到了他已經都不能擺佈的地步,沒有強力外來的介入,沒有鐵腕政策的推行,在雲南推進軍民分治就是一句空話——而繼續執行軍閥體制,只能是雲南自絕於人民,自絕於國家,他是明白人,不會看不到中間的問題。
話說了一通,喇叭的聲音總算是勉強蓋住了吵鬧的聲音,但會場上的眾人已經沒有心思聽下去了,只有張孝准說的最後一點,勉強還有一些悅耳之處——將來滇軍無論在裝備、補給還是薪水上,都將按照國防軍的標準計發,然後再加2成的邊疆補貼。對於沒有路道撈外快的軍官和普通士兵,不失為一個利好,但對於已經搭上各條線路大發橫財的中高級軍官而言,別說2成,就是2倍,他們都未必看得上眼。
接下來便是例行公事了,唐繼堯簡短地表達了支持的意思,但表示軍民分治事關重大,要慎重,不可操之過切,任可澄表示擁護中央,但云南操作起來還有實際困難,恐怕沒有3-5年時間是不可能搞定的。
張孝准笑盈盈地,聽完了眾人的言語,也不管台下反響如何,便自顧自地總結上了「成功的大會,團結的大會,雲南必會有一個光明的未來!」說完最後一句話的時候,恰好與朱德眼神相對,張孝准嘴角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微笑——前戲唱完了,真正的大戲,該開場了。
傍晚時分,宴會的架勢已經搭起來了,整整108桌,雲南軍政各界的人物,除了極少數例外,都出席在酒席上。一方面為遠道而來的張孝准和唐繼堯接風洗塵,另一方面也是雲南軍政各界的大聚餐。張孝准、唐繼堯、任可澄等人自然在主桌上,朱德、何長林和羅光學三個旅長,同樣在主桌作陪。
對於下面來說,改編成師或者旅沒有什麼特殊意義,但對於部隊長官而言,卻是一個之光重要的問題。不要說唐繼堯極其想了解,便是2個當事人,也是急於探明而後快。
可是,一杯又一杯的接着下肚,張孝准嘻嘻哈哈,愣是沒有一個明確的意思,實在推得不能再推了,就只好拿出陸尚榮和秦時竹的幌子來,說編制問題需要大本營聯席會議討論,他只有匯報權,沒有決策權。到後來眼看場面已經不行了,只能站起來向各路敬酒。
除了張孝准、唐繼堯以外,朱德是今天接到敬酒最多的人,或者是表示恭維,或者是表示祝賀——畢竟他這個雲南護軍使在大會上正兒八經地被任命了,而且還當眾晉升了一級軍銜。他個人是來者不拒,一杯接着一杯的暢飲,等到何長林和羅光學兩人假惺惺地舉起杯子時,他的整個身子也在晃動,看的周圍人都大笑不已。
羅、何兩人見朱德如此情況,便將最後一絲顧慮都打消了,放心地與朱德對飲起來。他們兩個的心思雖然受到唐繼堯蠱惑,但還沒有被沖昏頭腦,知道朱德的位置是動不了的,要想拿到那個師的名額,唯有將其他一個擠出去。所以,兩人對張孝準的態度也是極其複雜的,又想拉攏,又怕馬屁拍到馬蹄上,端的是心裏有十五個吊桶打水——七上八下。
「來!幹了」朱德舉起酒杯一晃,正要一口喝下去,不料腳下打滑,忽地踉踉蹌蹌絆了一角,當即摔倒在地上,眾人俱是大笑,好在衛兵反映迅速,七手八腳地將朱德抬了下去,走了好幾步路,老遠還能聽見朱德「我沒醉」的叫喊聲。
現在,張孝准已經是會場中央的焦點了,他走到哪裏,哪裏便是一片祝酒和恭維聲,中國人的官場之道頗為奇特,台下說不定是一堆牢騷,但真的人在面前之時,又會是一片恭維,當真是虛偽的可以。張孝准今天喝得也不少,不過,在面上他還是要推辭,一般的軍官來敬酒,都讓旁邊人擋了,只有夠級別的,他才會放開喉嚨大喝——沒人責怪這一點,長官麼,就是如此。倘若杯杯都喝,豈不成了一般人物了?這一點上,朱德醉倒毫不奇怪——他本來就是和眾人差不多的級別,又是多年的袍澤,現在升官了,無論真心與否,都會要與其喝上一杯。
當然,朱德在滇軍隊伍里畢竟算是難得的異數,稱兄道弟的這些人都算是面上功夫,這會他躺倒了出去,多半也是笑聲。張孝准看着朱德出去,嘴角露出了一絲不易察覺的笑容,走動的身影更勤了,他頻頻舉杯,四面拱手,連帶着唐繼堯等人的熱情也完全迸發出來了
正在氣氛烘托到最熱烈的時候,只聽外面出來陣陣腳步聲,眾人還沒有反應過來,荷槍實彈的衛兵已經將宴會廳團團包圍,黑洞洞的槍口直指在內的眾人。
「啊!」宴會廳亂成一團,誰都是一臉驚愕的神情,這倒是怎麼了?
「一個也不許動!誰動打死誰!」威嚴的聲音傳來,偌大的宴會廳也不過就是稍微安定了會,隨即又紛亂起來。文官們七手八腳地找地方躲去,還沒有喝醉的軍官則想辦法掏出配槍,準備採取武力反抗。
「突突突!」地一梭子,頭頂的吊燈呼啦掉落下來,砸在桌子上迸發出驚天的巨響。
「我說過了,誰要是亂動,誰就見不到明天的太陽。」
任可澄在瑟瑟發抖,但還是鼓起餘勇呵斥道:「你們想要造反不成?趕快給我退出去!」
「你說錯了,不是我們要造反!而是我們要執行命令。」一個洪亮的聲音傳了過來,朱德足蹬高筒馬靴,手裏緊握着駁殼槍,對着驚慌失措的人群說道,「現在宣佈戒嚴,任何人敢於逃脫的,一律格殺勿論!」
「朱德!你!」唐繼堯怒從心頭起,從人群中擠了出來,「小心玩火自焚!」
「焚不焚,你找北京秦大總統說去,我只是按照命令行事。」朱德一點都不理會唐繼堯的恐嚇,反而對身邊人說,「先把他揪出來,卸了他的槍,好生看管。」
一看衛兵要捉拿唐繼堯,身邊的副官和貼身衛士急了,條件反射般地就要拔槍動手,還沒等唐繼堯喊出「不!」的聲音,旁邊衛兵的衝鋒鎗已經開了火,「突突突」幾個人面目猙獰地倒在地上,血汩汩地流了一地。
宴會驚變,兔起鶻落,所有人都傻眼了,現在公然上演全武行,更是極大震懾。唐繼堯本來為了安全起見,千人衛隊經常隨從衛護,但這次宴會何等要緊,唐繼堯的衛隊便進不來,只能在旁邊等候,朱德略施小計,就把這些人團團困住,其他人也如法炮製。現在出現在會場的自然全是朱德精心挑選的行動人馬。
至於剛才喝醉了出去,分明就是一個障眼法——朱德如果一開場就出去或者壓根就沒來,肯定會引起各方的懷疑,他不但來了,而且還喝得醉醺醺的,自然就有了極大的蒙蔽作用。
「朱德」何長林爆發出一陣絕望的大喊,「老子手裏還有一旅人馬,你敢少我一根毫毛,就能把你碎屍萬段!」
「滇軍弟兄們,三旅的弟兄們。」羅光學換了對象,當場在宴會廳里喊道,「你們別看錯了人,朱德是個叛徒,內奸,你們趕緊把他扣押起來,我保證,今天的事情與你們無關,而且在場的都可以連升三級!」
「對,只拿首惡朱德,其餘不問!」大廳里七嘴八舌地亂叫起來,局面眼看就變得愈加混亂。
這個時候,張孝准走了出去,站在朱德身邊,從貼身口袋裏掏出一張電報紙,輕蔑地對在場眾人道:『奉大總統手令,我整肅雲南軍政兩界!各位還是識相點。「
「好你個張孝准。「何長林怒罵過來,」你也不看看這是誰的地盤,誰能夠做主?笑話,就憑你那個空頭司令,你想指揮滇軍,想指揮我們一旅,做夢!我告訴你,少給我做白日夢!」
「是麼?」
「有種把我們全殺了,我看滇軍你壓不壓得住!」羅光學跳腳大喊,「弟兄們,拿下朱德、張孝准,我每人賞1000個大洋!」
門口忽然有了異動,眾人仿佛落水之人抓到了救命稻草——難道外圍發現這裏不對,趕過來接應了?有可能哩,朱德才多少人,只要擺平,局勢就能夠穩定下來。
門口傳來一陣腳步聲,衛兵都是恭恭敬敬地讓開一條通道。
「這是誰的地盤?嗯?你們說,這是誰的地盤?」一個熟悉的聲音率先傳入了眾人的耳朵,隨後,那個熟悉的身軀也出現在眾人面前——除了蔡鍔,誰還有這個資格說這個話!
可是,蔡鍔,他不是在北京麼?怎麼突然在雲南了?難道他會仙術,能白日飛升!
「報告大帥,按原定計劃行事!」
「松坡,你終於出來露臉了。」
對朱德和張孝准兩人,蔡鍔只是笑笑,而面對眾人的面孔,已經冷若冰霜了。
「大帥,「羅光學帶着哭腔喊道,」可把您給盼來了,您要再不來,雲南就翻天了「
「翻天?」你們還有臉在我面前說翻天?「
蔡鍔怒吼着發泄,你們不要以為我什麼都不知道,我不聾、不啞,還沒有糊塗到那個份上——你們做了些什麼,你們自己心裏有數!
「大帥,您不要聽了卑鄙小人的一面之詞啊,他今天能勾結張孝准害我們,將來也能夠害您。「何長林知道,必須爭取蔡鍔,蔡鍔在滇軍中擁有崇高的威望,哪怕是朱德的手下,也得聽蔡鍔的。雖然不清楚蔡鍔為什麼會突然出現在昆明,但畢竟,這是唯一的翻盤機會了。
「一面之詞?那些煙土,走私的軍火,貪污的軍費,也是一面之詞捏造的?「蔡鍔道,」我告訴你們,張長官入滇時,我就跟着一起來了,你們的情況,暗地裏的那些勾當,我都已經查看得一清二楚了,何長林,你說,你走私了多少噸物資,拿了多少保護費?「
「我我「
「大帥。「一直在旁邊坐縮頭烏龜的任可澄站出來道,」即便他們有什麼錯誤,也應該平心靜氣地坐下來談,都是你的老部下,老兄弟,你怎麼就捨得下的來手?你不要自廢武功啊「
「夠了!一窩子的混蛋,」蔡鍔走前一步,「我最大的錯誤,就是前兩年沒有及時糾正你們,總想着你們會有幡然醒悟的一天,想着你們會按照我的要求去辦,我錯了,我前腳剛剛離開雲南,後腳就發生這樣的事情。『
「松坡,你要清理門戶,不要把我抓起來呀!「唐繼堯大叫道,」雲南的事情,我一樣也沒有參與。「
「你?「張孝准呵斥道,」你沒有參與?你擴充的那幾個團,那些裝備武器時從哪裏來的?和你無關,和誰有關?「
「姓張的,你給我放明白點,老子也不是好惹的。「唐繼堯眼看軟的不行,乾脆直接威脅到,」老子的貴州要是大亂,你有9個腦袋也不夠砍的。「
「不就是你那些蝦兵蟹將麼?放心,會有人料理他們的。「張孝准說道自己所部、湖南程潛部、藍天蔚部三路大軍已經向貴州逶迤進軍,現在失去了主心骨的貴州各部,早就亂成一鍋粥了。
「這些人,松坡你看?「
蔡鍔揮揮手,「帶走吧,該怎麼辦就怎麼來,沒了他們,我還是我,雲南還是雲南。」
眾人一個個被帶離了宴會廳,雖然盯着蔡鍔等人的眼神不無惡毒,但大勢如此,已經不能挽回了。
蔡鍔當時確實去了北京,但在秦時竹開誠佈公之後,早就領受了任務。原本不必他親勞,但他還是堅持回了雲南,想親眼看看情況如何,所以混跡在張孝準的衛隊中抵達了雲南。一路所見所聞,加上到昆明後看到的各種情況,終於讓抱有最後一絲幻想的蔡鍔下定決定,整肅雲南,實現正常。
雲南是中國人民的雲南,是雲南人的雲南,不是一家一姓更不是某人的雲南。
行動結束了,蔡鍔如同卸下了千斤重擔,癱倒在椅子上。
「松坡,這不怪你。」張孝准把他扶起來,「你還是比我強,只是,中央的這套體制比你強!」
蔡鍔點點頭。
「雲南的軍民分治,還是勢在必行,但各部隊」
「我堅決擁護中央,服從指揮。」蔡鍔道,「老同學,你可要好好幫助我們,我們可是走了彎路。」
「好!」
「好!」
三人的大手緊緊握在一起——讓我們建設一個新的、更美麗的雲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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