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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8章 整肅西南(7)
這邊唐繼堯在準備入滇的準備,那邊朱德等人也是氣氛緊張。墨子閣 m.mozige.com
確實如劉二先生所說的,除了朱德,當時沒有人支持蔡鍔去京城述職,一干心腹甚至還苦口婆心地勸解,蔡鍔不聽,執意北上,還將一干手下狠狠訓了一通。
但是,這裏面的意思卻沒有劉光照想像得那麼簡單。現在雲南的文武官僚,確實有不少人埋怨朱德的,說他不該說動蔡鍔北上,但情況並不完全一樣。有些人確實是擔心蔡鍔的安全,不想讓其親歷險地;有些人則是不願意看到朱德在蔡鍔走後主政,藉機詆毀而已;更有些人,正如劉光照分析的那樣,是典型的牆頭草,蔡鍔在時聽蔡鍔的,蔡鍔扶持朱德便準備聽朱德的,現在朱德局面艱險,又準備附和別人的——絲毫沒有自己的立場。
在這個當口,張孝准入滇,便顯得格外意味深長了。要知道,蔡鍔辭職的通告和任命張孝准為西南軍區司令長官的命令已經下達了,如果要宣佈人事任命,直接用一紙電令就可以了,何必還這麼麻煩?唯有一個原因可以解釋這個事實——那就是,張孝准注意到了朱德的境地,需要通過入滇宣佈這種方式來鞏固朱德的地位,維護朱德的威信,進而實現雲南的穩定。
當真是暗流涌動,風雲大變。
對蔡鍔抵京以後發生的一連串事情,朱德也是沒有做好準備,或者說,他的準備還不夠充分。
按照朱德原來的設想,蔡鍔抵京,無非是和中央交換意見,實現西南政局的平穩過渡。按照他的估計,蔡鍔本人還是要回雲南的,但是不會這麼快回來,在這個空擋時間內,自己接手雲南護軍使的任命,替蔡鍔看守住局面便是最大的任務。而且,朱德還有一條國防軍的內線,他也接到有關中央無意拿蔡鍔開刀的保證。
這個保證,或許對別人而言只是一個幌子,但對在北疆呆過一段時間,對秦時竹、陸尚榮等人有着了解的朱德而言,絕對不是一張空頭支票,他有足夠的信心。也因為這個出發點,當時他力勸蔡鍔下定決心,為解決西南問題打開局面。
但是,蔡鍔抵京之後的一連串消息,卻讓朱德陷入了困惑。先是蔡鍔稱病住院,然後是中央宣佈接受蔡鍔的辭呈,免去一切本兼各職——甚至,連一般性的虛頭銜都沒有安上。這太不尋常了,朱德接到消息的當天就愣住了,他完全沒想到局面會發展到如此的地步。他甚至開始懷疑起自己以前的判斷和思路,到底是不是正確。
這樣一來,本來就對蔡鍔挑選朱德主政雲南的人開始群起發難,若不是當局如此,恐怕有人當場就要拍桌子動手了。朱德在雲南的局面,果然是棘手萬分,不要說他沒有想到,連做好這種應對的思想準備都沒有。消息一個接着一個的傳來,蔡鍔的副官被送進了國防大學特訓班,蔡鍔在病房裏有人加以特護,在一開始大群人馬探望之後,現在以「病人需要靜養」的藉口擋住了各方的會面請求,聽說,還傳出來即將開刀的消息。
他自己焦急萬分。現在任何解釋都是無濟於事的,不要說一般人信不過他,便是幾個老成持重的元老,也對朱德抱有極為惡劣的態度,無非是顧慮滇軍內部的團結,無法公開撕破臉罷了。也有人勸他,立即宣佈辭職甚至直接出國,撇清自己在這件事上的關係,經過再三考慮,也為朱德所拒絕了。
拒絕雖然簡單,但卻需要勇氣。朱德現在面臨的局面,不僅是棘手,簡直就是困難重重。蔡鍔在時,對朱德的提攜和扶持都是最為得力的,當然不可避免遭到他人的妒忌,現在蔡鍔在京城動向不明,甚至連行動自由都喪失了,朱德更成了眾矢之的。辭職下野,固然可以一走了之,可蔡鍔當初離去之時對自己的諄諄教誨也就成了泡影。朱德仍然能夠準確地回憶起當時的點點滴滴。
「雲南的局面,目前在我一身,我走了之後,難免有人會鬧事,會上躥下跳,你不可不防。」
「卑職明白。」
「目前的局面,我不說你也清楚,滇軍明面上是一個整體,但在實際上已經出現了四分五裂的苗頭,貴州先不去說他,便是雲南,都有人埋怨我的一貫做法。他們吧自己的兵,當做是他們升官發財的武器了,我不許這樣,不許那樣,已經惹得他們不快。」蔡鍔說這個話的時候,神色是異常無奈的,「很多人早就忘記了革命那時的理想與抱負,不知道帶兵為了誰,不知道當官為了什麼,再這樣下去,不等中央下手,我都要清理門戶了。可是,你要知道,這個決心很難下啊」
「您不必擔心,凡事總有不如意之處。」
「不是我要求苛刻,我只是覺得,個人要穿得好點、住得好點,讓老婆孩子過得好點,我都贊同。中央擬定的軍銜和軍餉,足夠保證體面的生活了。但目前的形勢,他們哪裏肯以這樣為滿足?權有了還想更大,錢有了還想更多,甚至姨太太都要再多娶幾個我一想起來,就覺得痛心。」蔡鍔說這個話時是無比莊重自豪的,「別的不說,讓他們帶兵去野外拉練都叫苦連天,甚至還要先發開拔費在北疆,有這樣的驕兵悍將麼?」
朱德只能低頭不語,北疆並不是事事如意,可在國防軍這個層面,那當真都是卯足了幹勁要大幹一場,人家能吃苦,自己這邊怎麼就不能吃苦?更何況,滇軍的訓練強度比國防軍低了不止一個層級。
「還有人反對我停止鴉片種植,說影響雲南的財政收入,影響部隊的士氣。胡扯——我看是影響了他們的腰包才是。」蔡鍔說話急了,語速又快,喉嚨經常發乾、發疼。
「所以,我才要把你提拔上來。別的不說,光是你上次主動請纓去平頂藏區的戰亂,我就覺得你是有理想,有追求的漢子。我走之後,吧雲南交給你我是放心的。我用人不是看資歷,也不完全看能力,我首先要看品行——資歷當然要緊,能力也是關鍵,可用心不正,再久的資歷,再強的能力都是有害的。你的天分不是最高的,但是肯用功、刻苦,你的資歷也不是最深的,但我為什麼要提拔你,就因為你的心裏,還裝着國家和民族。你不要管其他人怎麼想,不要管他們怎麼做,你只要做好自己的事情,我會給你撐腰的」
「我明天就要走了,雲南的大局就交給你了。我提3個要求,第一,雲南決不能亂,雲南一亂,我們上對不起中央,下對不起老百姓;第二,搗亂分子、陰謀分子不能姑息,我在的時候,他們不敢亂說亂動,我走了之後,他們說不定就會蠢蠢欲動,你絕不可心慈手軟;第三,你要有無比堅強的決心,這次把擔子壓給你,是對你的考驗,你戰勝了考驗,將來就能再上一步,對你的前途大有裨益,你如果害怕了,動搖了,不要說前途,就是身家性命能不能保住都是問題」
「是!卑職對您的教誨謹記在心,您放心北上吧。」
帶着這種期望與囑咐,朱德怎麼會當一個臨陣脫逃的懦夫呢?
可現在的雲南,就是無比險惡的戰場,不,比戰場還險惡——起碼,戰場上誰是朋友,誰是敵人是一清二楚,現在這個時候,誰是朋友,誰是敵人,卻是不清楚的說不定,在暗地裏,有無數的弓箭對準了自己,只要自己一猶豫,一鬆懈,就會有無數的陰謀跳出來。
我絕不會讓這些陰謀得逞!
再過幾天,張孝准副司令長官就要從成都啟程付雲南了。這個時間,說快不快,說慢又不會太慢,按照張孝準的要求,他已經把電文轉給了貴州的唐繼堯。唐繼堯能不能來,他沒有確信,但是聽張孝準的意思,是希望唐繼堯也能一同前來的。
咦,這裏面又有什麼因素摻雜在其中?
牆上的掛鍾已經敲響了12點的鐘聲,可朱德依然毫無睡意,他不停地在思考問題,目前的局面,該如何破解,該如何着手應付呢?
「報告」機要員走了過來。
「什麼事?」
「北京發來的電報。」機要員有些緊張,「是大帥發來的。」
「為什麼不早點告訴我?」朱德「騰」地站起,不滿之情溢於言表,「我不是交代了麼?司令的電報,一定要第一時間告訴我。「
「是這樣的旅座。」朱德雖然現在護理護軍使的職務,但沒有正式任命,別人還是以旅長稱呼,朱德也不想掛護軍使這個頭銜——不知道有多少人眼紅得發狂呢,為什麼要招惹他們呢?還是以旅長稱呼最好。
「電文的文頭一開始並不是大帥的常用點頭,而且,電文很長」機要員頭也不敢抬,「等我知道那是大帥的電報後,您恰好不在,我尋思旅座有過交代,有大帥的電報,必須第一時間先和您匯報,所以我其他一聲沒吭,等全部譯出來才報告。」
「那倒是我錯怪你了。」朱德拍拍機要員的肩膀,「那你先去休息好了。」
「是!」機要員轉身要走,忽然又轉過身來,「剛才碰到了處座,他問我幹什麼去,我沒回答。他又問我是不是給旅長送電報,我嗯了一下,就過來了。」
「好的,我知道了。」朱德心想,看來,關注電報的還不止自己一個呀!
電文果然很長,整整4頁紙,朱德立即仔細看下去,生怕遺漏一個字。電文通篇都是蔡鍔慣有的口吻,不過和往日大異其趣的是,電文當中對抵京之後的經歷詳細說了一下,甚至不厭其煩描述了閱兵的印象,那架勢仿佛拍電報不需要用錢似的。到了最後,蔡鍔寫道,最近靜養了一段時間,身體感覺尚可,你們不要擔憂,過段時間,還要去登長城——不到長城非好漢嘛!
「好!」朱德不免要喝彩出來了!
蔡鍔臨行之前和朱德曾經議定過秘密傳遞消息的內容,考慮到京城距離雲南遙遠,只能通過電波的方式,而京城的電報,毫無疑問都是在國安局的控制之下,無論是明語還是密碼,都不可能通過審查。為了傳遞至關重要的情報,蔡鍔決定,用某些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言語來傳遞至關重要的消息,作為溝通蔡鍔和雲南之間的密語渠道。
登長城就是其中的一句,那意味着:我很好,一切如意,你放手干吧!
如果說要去遊覽頤和園,那就意味着:我還好,無任何危險,但不能隨意走動;
如果說要去紫禁城遊覽,那就意味着:情況危險
現在蔡鍔提到了要登長城,可見確實如自己估計的那樣。所謂生病,所謂辭職,無非是中央解決西南問題的楔子罷了。
朱德那一顆提到嗓子眼的心,總算是平定下來了。
當然,這個密語系統,他人是不知情的,朱德略微思考了半天,便打定了主意——事態的發展,都還在正常的軌道之上。不管情況有多艱險,自己的任務就是要看好雲南,決不能讓雲南陷入混亂。至於個別害群之馬,那只能用菩薩心腸行霹靂手段了。
果然,第二天一開會,就有人劈頭問道:「聽說,大帥昨天發了電報?」
「是,昨天深夜收到的。」朱德心想,看來,關注的人果然不少哇,這個消息,機要員就是被看到了一下,今天一開會就傳得都知道了,自己面臨的局面,恐怕比想像得還要困難一些。
他也不含糊,抽出電報紙朗聲道:「大帥昨天發了長電,各位可以先聽一下。」
副官便抑揚頓挫地讀了起來,眾人聽了,臉上各種神色都有,朱德留意了一下眾人,雖然從眾人臉上看不出什麼,但心底的起伏,恐怕不輕吧。
「諸位,大帥既然發來電報,說明情況還是不錯的。」朱德覺得沒必要和眾人過多糾纏,直接按照電報的內容說了下去,「電報上說,患病是喉部有病,而且是外國大夫檢查的,一連4個都是如此說——可見,我們原先推測的懷疑並不存在,大帥確實得了病,我們原來不知道而已,這是其一。」
「第二,大帥也說了,西南軍區司令長官、雲南護軍使等本兼各職都是他鑑於目前的身體而辭去的,他也和秦大總統做了溝通,中央的意思也是明確的,等大帥身體康復,還要委以重任的,我們就不必妄加揣度」
「你怎麼就知道,大帥這份電文就是真的呢?」一個聲音冷笑着從座中之人傳來,「電報從京城拍出,沒錯,可誰又能知道,這就是大帥的電報呢?退一步說和,即便就是大帥本人的電報,誰又能保證這是大帥的真實意思呢?是不是大帥受人脅迫,不得不寫這封電報——不然,為什麼大帥一連過了這麼多天,才給我們拍電報?」
不用去看人,光聽這個聲音,朱德就知道是誰了。他眉頭微微一皺,心道,「果然是來者不善啊。」
發言的是原來雲南第一旅旅長何長林,何長林和朱德一樣,也是講武堂出身,不過級數卻較朱德為高,在滇軍中的資歷也勝過朱德,更要緊的是,原來滇軍之中,除了蔡鍔、唐繼堯,再往下排就該輪到何長林了,可何長林做夢也沒有想到,朱德這個講武堂的學弟居然會如此快速地崛起,更讓他感到懊喪的是,同樣是旅長,他還掛着第一旅的旅長,結果蔡鍔走之後吧護理護軍使明確地轉給了朱德,還專門發了手諭,讓其他人聽從朱德的命令。這讓他如何能接受這樣的安排?這口氣哽在胸中,早就想出了,一直沒找到合適的契機。現在出了這事,他第一個跳出來發難,自然不足為奇。
他的算盤打得很好,無論文鬥武斗,朱德都不是自己的對手。論兵力,他的第一旅人數最多,裝備最好,朱德不過靠着前次去西藏才提拔了一個旅長,部隊都是新招募的,哪裏能和自己的老兵抗衡;論資歷,他不僅是朱德的學長,而且還是當初和蔡鍔等人一起起兵的元老;論人脈,他是雲南土人,朱德不過是四川籍的而已,再者,何長林的妻舅還當着雲南財政廳長,當下便有附和之人,朱德新晉之人,哪有什麼渠道?
「何旅長言之有理,我們不能掉以輕心,對目前的情況,要有一個清楚的判斷。」這會發言的輪到了巡按使任可澄,任在雲南政界,算是文官之手,一直以蔡鍔的左膀右臂自詡,對於蔡鍔離滇北上,他原本是不贊同的,認為會帶來一系列問題,而對於朱德的竄起和大用,他更是極力反對,按照他的心思,蔡鍔既然北行,那麼應該由自己負責起來,朱德充其量一個護理護軍使罷了,又不是護理都督,可偏偏蔡鍔在手諭中寫明了朱德代行全部職權,讓他把一肚子無名火都發泄到了朱德頭上。
「兩位的意見我認為很有道理,那麼,到底這封是不是大帥的電報呢,我看可以請人來鑑別一下。」在朱德的喝令下,機要處長被帶了進來。
「李處長,這封電報是大帥的電文麼?」
其實,消息便是機要處長透露出去的,機要處又枯燥又乏味,他早就厭倦了,無非崗位重要,再加上確實沒有別的地方可以去,所以才一直在這個崗位上呆着,昨天他也是隨口一問,老實的機要員雖然沒有說得很明白,但消息卻已經透露出去了。
他不敢看朱德的眼睛,因為判別電文是否蔡鍔很簡單,每個都督拍發電文都有自己專用電頭,除非盜用電頭,否則這個名義是盜用不了的。朱德當場讓自己鑑別,並不在意電文的真假,其實是為了讓自己當眾出醜——誰讓自己吧消息走漏出去了呢?
按照朱德的吩咐,他檢查了電文的電頭——這當然不用懷疑,這本來就是蔡鍔的電報。
「那就好,以後沒有根據,不要胡亂散播,你這個機要處長連這點都做不到,如何能保守機要?」
「是,是,卑職知錯了,知錯了。」李處長絲毫不敢停頓,當場就從會場溜走了。
「朱旅長,我認為這事沒有這麼簡單。」站起來說話的男子,聲音很響,身材魁梧,一看便是一個大漢。
「羅兄有什麼意見?」
所謂羅兄者,是日本士官學校畢業,現任雲南第二旅的羅光學,羅光學平素和何長林並不對路,免不了一番明爭暗鬥,但更不願意看着朱德的崛起,他道:「電文我也相信是大帥發的,但是,電文中的意思,是不是大帥真實的想法,我認為還不能及早下結論。」
現在,三個旅長,一個民政長都已經表示了自己的意見,開會眾人紛紛交頭接耳,很多人心裏都在嘀咕,這到底是哪門子事情呢?明面上看,三個旅長有2個反對朱德,民政長貌似公允,似乎也不見得支持朱德的意見。
可是,朱德又是大帥臨行前挑選出來護理職務,授予一切全權的人物,這當中的意思,還真有點耐人尋味。
看了現在這副光景,朱德心裏已經大致有了譜,心道,這幾個懷疑電文的真假只是表象,真正的意思卻是反對自己。連何長林和羅光學這對平素互不買賬的人都能聯手起來反對自己,可見外面的輿論洶湧,到了何種程度。
他在這樣的場合之下,不便多說,因為,有關電報暗語的約定,完全是蔡鍔和他個人之間的秘密,他絕不會將這種秘密透露出去,第二點,就算是自己能夠把電文的真假在會場上說個水落石出,也沒有實質性的意義——人家不是在意這封電文,人家在意的是自己屁股底下的位置。
「諸位的意思,我大致都明白了。我只說三點,第一點,電文是真的,這已經是毫無疑問了,至於是不是大帥真實意思的流露,現在還不能妄下結論,說是還是說非,都沒有特別有力的證據;第二點,朱某自知才疏學淺,不能當主持雲南的重任,一直都是推卻之心,奈何大帥有令,讓我權且代理,我不得已而為之;第三點,中央正式文件已經下達,命令我正式擔任雲南護軍使,同時還可能要在雲南推進軍民分治,這一點是今天會議的重點。」
「好哇,早不來遲不來,剛剛大帥去了京城,就推進什麼軍民分治,我看是存心不良。」對於朱德的正式任命,眾人都沒有什麼好質疑的,因為這本來就是白紙黑字寫得清清楚楚的,連攻擊他的人也不得不承認中央是有權利進行這個任命的,只是,人的思維還是很難接受這一點。
「軍民分治,是大帥一貫的主張,諸位如果不信,可以翻開大帥今年在閱兵式上的講話,就知道大帥的明確態度了。中央推進軍民分治,我們要支持,哪怕中央部推進,我們也要積極行動起來
「你不覺得,時機顯得古怪了一些?」羅光學在這一點上不肯放過朱德,「軍民分治是一個大的東西,哪裏這麼簡單三言兩語就打發走了?」
在這一點上,民政長任可澄卻不好站出來反對朱德,因為推進軍民分治,是他素來說贊成的,多半心裏也有這個期待,現在不管外面怎麼變,終究還是軍民分治是正道。他想來想去,覺得實現軍民分治對自己只有好處沒有壞處,所以,圍攻朱德的火力點又啞火了一個。
「時機恰當與否,本身就是我們可以商榷的內容,中央也沒有下令,從明天開始就實行軍民分治嘛!」朱德先用這一條穩住文官系統,然後又道,「我今天收到了張長官的電報,謂他此次來滇,主要有3個任務:第一,是宣佈人事任命,理順指揮體系;第二,是頒發嘉獎令和升銜令,對我們滇軍上下進行表彰;第三,是和諸位商議如何進行軍隊改組,目前各省已經按照國防軍體制完成了改造,我們雲南也概莫能外,雲南是邊疆省份,按照國防軍的規劃,是要編成2個師,1個旅,同時對指揮體系和裝備進行調整,我們這些部隊,都在調整之列」
局面終於有點扳回來了,剛才圍攻朱德的情形被這些話無形中化解了,很多人都在低下頭去思考在這輪變革中的定位。2師1旅,編制倒是較以前為多,說不定裝備和待遇也有脫胎換骨的改觀,可究竟名額如何分派,還着實是令人傷腦筋的問題。
「報,貴州唐都督電報。」
「念。」
「張長官電文已收悉,我不日啟程付滇。唐繼堯即日。」
「唐都督要來雲南?」下面開始議論紛紛,這可是給已經很複雜的雲南政局,又攪了一陣渾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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