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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長無奈,只能逐級上報,一直報到藍天蔚那,他當即拍板:「招!非常時期要有非常措施!等仗打完了我回頭再給大帥解釋!不過,這些新兵沒受過訓練,一定要照顧好了,不能上第一線,幫忙搬運彈藥,照顧傷員就行。筆下樂 www.bixiale.com。」
王占元對於這次夜襲本來就是三心二意的做派,這種情緒也感染給了手下,大家都是懶洋洋的,什麼興趣也提不起來,說是大舉進攻,全面突破,其實就只有一個半營發起,還帶有試探性質。但這樣的安排如何能瞞過楊善德的眼睛,雖然任務中他是安排火力掩護,但他並不是炮兵出身,把火炮陣地的事務交給手下後,自己就匆匆忙忙趕去一線督戰了。
士兵懶洋洋地在進攻,隊列不成隊列,陣形不像陣形,說是進攻,亂糟糟的什麼秩序也沒有。原本楊善德想像當中的奇襲,到了現在早已不成模樣,真是令人慘不忍睹,果然過了沒一會,就讓人劈頭蓋腦地轟了幾炮,掃射幾梭子就潰退下來,順便還搭上了10多具屍體。楊善德冷冷地旁觀着這一切,一言不發,眼光只是在幾個中高級軍官的臉上打轉轉。王占元面子上掛不住了,雖然沒用足力氣,但也不能太窩囊吧?更何況若是在楊善德面前折了面子,這張老臉往哪裏擱?於是強打精神,命令部隊再次進攻不要說楊善德不滿意,對面的護戰士也不滿意。雖然藍天蔚交待地命令是「予敵重大殺傷後相機撤退」,可戰士們普遍覺得敵人太膿包了,這個樣子的打法不要說主動撤退,就是讓他們來攻也攻不下來。機槍手憤憤地說:「這幫龜兒子逃得太快了,老子剛剛打了一會,就沒了蹤影,看來今天要打完三箱子彈有難度。」
陣地上一片笑聲:「得了吧,還三箱呢。打完一箱你就走好運了。」
連長的心情放鬆了很多,對着嘻嘻哈哈的眾人說道:「盯着點,不能放鬆警惕。」
話音剛落,第二撥進攻部隊又摸上來了,有了前一次的教訓,這一次戰士們大膽地把敵人放近到50米以內才開火,隨着駁殼槍一聲發動後。手榴彈、機槍聲、步槍聲匯聚成洪流,一股腦兒地朝敵人掃去,機槍手逮住來之不易的機會,拼命傾瀉彈藥,從黑夜中望去,就像一條連綿不斷的火舌。
「沖啊!」眼看敵人又要逃跑,連長急中生智,決定就地打他一個反衝鋒,第一個揮舞着手槍跳出了戰壕朝已背身逃跑的敵人追去。在他地帶頭作用下,眾人紛紛一躍而起,端着沒有上刺刀的步槍就開始了反衝鋒。
大概是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彪悍的部隊。北洋軍的士兵已經被嚇傻了,落在後面的幾個即使想逃跑也覺得雙腿發軟,一個不留神就成了反衝鋒的犧牲品。防禦方抓了進攻方的俘虜,這可真是奇談怪聞。一口氣追出去400米,眼看逃得快地已經追不上了,連長費了好大的力氣才把殺得興起的戰士們收攏住,重新返回陣地。有個戰士大概感覺不爽,央求道:「連長。能不能讓營里給我們多派些部隊?敵人這麼膿包,已經被我們打怕了,恐怕不敢再來了,我們多叫些幫手,趁勢殺過去,逮住了王占元、楊善德,不就乾乾淨淨?」
連長笑笑,沒有多說。只是招呼大家趕緊回去。順便把敵人丟棄的槍支彈藥撿些回去,算是防禦戰的戰利品。上頭的意思。豈是小兵可以明白的?
剛才負責進攻的幾個團長、營長垂頭喪氣,一言不發地等着挨訓,王占元和楊善德大眼瞪小眼,也是彼此無話。現在,楊善德已經看出來了,王占元這老東西有意隱藏實力,根本沒有使出力氣,他面上沒有什麼反應,心裏卻在翻江倒海,止不住地怒罵王占元:老頭子的天下,就是敗壞在你們這些人手中地!他原本也不明白,這2師,算是北洋最早的部隊,應該是老牌勁旅,怎麼打仗就這麼膿包?現在看明白了,不是部下膿包,是指揮膿包,說穿了,是他王占元膿包。
「老弟你看怎麼辦?前面黑燈瞎火的,弟兄們看不清楚,難免吃虧,我們是不是就地休息,等天亮了再從長計議?」王占元一個「黑燈瞎火」,就將失利推卸得乾乾淨淨。
楊善德壓住氣,瞪着幾個團、營長,大聲說道:「你們還是老北洋地軍人嗎?怎麼恁得沒有骨氣?對面的護,原本是藍天蔚的第二混成協改編的,論資歷不如你們二師老,論經驗不如你們豐富,論指揮,不如你們王師長來得英明。打成這個樣子,二師的臉都讓你們丟光了,北洋的臉,也讓你們丟光了。是的,我楊善德是四師的人,按理輪不到我來教訓你們。可現在大敵當前,老頭子被困京城,我們再沒有點血性,再沒有點戰鬥精神,我們都將死無葬身之地。不要以為你們一味保存實力,一味怯戰、避戰就可以倖免。告訴你們,你們是走不了地,二師和四師是一條線上的螞蚱,你好我也好,你亡我也亡,今夜不奮力打開通路,明天等敵人擺好了架勢,我們就更不用打了」
指揮部里靜悄悄地,原本楊善德說的時候王占元就是一肚子火氣,但為了大局還是忍了,等到後來說道怯戰、避戰的時候,幾乎就是指着和尚罵禿驢了,讓他如何能咽下這口氣。眼看王占元要發飆,楊善德手一擺,止住了對方的話頭,只是冷冷地說:「子春兄,我就不信你的部隊如此膿包,給我兩個營,我一定能夠讓他們把對面的陣地拿下來。要是拿不下來,以後什麼決策,我都聽你地,絕無二話。」
這一激將法確實有點力道,王占元愣了半天,終於勉強答應了。
楊善德也不含糊,召集自己地衛隊,組成了督戰隊。擺上了4挺黑壓壓地重機槍,對着兩個營長大聲說道:「等會你們在前面進攻,我在後方督戰,奪下了陣地,你們每人賞兩千大洋,官升一級,哪個士兵第一個沖入敵人陣地的。同樣賞大洋兩千,官升三級。有膽敢後退地,我督戰隊機槍伺候,你們這兩個營,務必抱定必死的決心,不是奪下敵人陣地,就是全部捐軀於陣地前!」
幾個軍官面面相覷,不敢直視楊善德的目光,王占元在旁邊聽了。雖然很不舒服,但既然已經答應,反悔也來不及了。只能任由楊善德操作。看到自己的老長官也沒有聲響,幾個軍官只能硬着頭皮接受了任務,心裏早已將楊善德罵了個遍。
在督戰隊地威逼和大洋的誘惑下,北洋軍的戰鬥力爆發出來了,雖然總體而言還有些差距,但在進攻兵力大大佔優的局面下,這種差距就不是很重要了。護的戰士們也發現敵人突然間有了脫胎換骨的變化,槍響之後不是轉身逃跑把背部露出來給他們當靶子。相反卻就勢趴倒在地,一步步地挪動身軀。
「邪了!這會兒怎麼這麼經打了?」機槍手一邊說話,一邊毫不留情地傾瀉彈藥,已經冷卻了有一會的槍管,在短時間地大量射擊之下,開始發熱、發燙,接着冷卻水也開始沸騰起來。已經打完三箱子彈了,敵人雖然被打死、打傷不少。但還沒有出現潰散情況。倒是陣地上的護將士出現了傷亡,在北洋軍山炮猛烈的近距離支援之下。防禦工事也出現了大面積的坍塌。
打敗了敵人又一波次的衝鋒後,連長覺得時機差不多了,陣地前已經堆着不少敵人的屍體了,雖然看不切實,看估計不會少於200具,敵人還在發動不要命的進攻,看來真是拼命了。
「弟兄們,咱們阻擊的目的已經達到,現在該分批撤退了,大家不要慌,這是必要地戰術撤退」
在付出近400人的傷亡後,北洋軍終於衝上了剛才護所在的陣地,楊善德二話沒說,當即兌現了獎勵,並且滿臉堆笑地對王占元說:「子春兄地部隊果然經打,剛才多有得罪,賞錢就由四師出,算是兄弟賠罪!」
王占元是滿臉尷尬,說好也不是,說不好也不是,畢竟是在楊善德的指揮下才拿下了陣地,他只好假惺惺地推辭道:「這怎麼好意思呢?兄弟盯了一夜,也辛苦了。」
借着發錢的機會,楊善德再次召集軍官們開會:「弟兄們,你們也看到了,對面的護也不是三頭六臂,我們加把勁他們照樣得潰散。現在,我要求你們,不可鬆懈,繼續挺進,直到擊潰藍天蔚部、打通交通線為止。誰能擒獲或者擊斃藍天蔚的,我將來報請總統升他的官,要是沒合適位置安排,我楊善德的四師師長就讓給他做!但是,誰要是孬種了,我的手槍也不是好糊弄地。」
大家應諾連聲,王占元因為剛才打贏了,也存有一些僥倖心理,認為護不過如此,倒是自己過于謹慎了。
「等會,二師沿着已經打開的缺口向右翼方向推進,我們四師沿左翼推進,一定要儘快完成作戰任務。告訴底下的各位弟兄,等打贏了這一仗,給他們每人加發兩個月軍餉。總之一句話,立功者,賞!後退者,斬!」
經過一夜鏖戰,保定城外護原本向外凸的半弧形防禦態勢已變成了向內凹的模樣,在很多地方還形成了北洋軍的突出部,為取得這一進展,北洋軍也付出了近3000的人員傷亡,可謂損失慘重。在清晨時分,也不得不停下了進攻的腳步,準備休整一段時間後繼續進攻。他們不知道地是,就在昨夜兩軍大打出手地時機,護北路和東路集團的援兵已經趕到了保定附近,即將對他們進行全面包圍、殲滅
「前線地形勢怎麼樣了?」九月三日清晨,秦時竹趕到大本營的第一句話就是這個。
「前線形勢很好,秀豪經過一夜激戰,成功地拖住了王占元和楊善德的部隊,並且有意識地讓出了一部分陣地,雙方形成了犬牙交錯的情景,估計北洋軍這會正得意呢!」張紹曾邊說邊指着地圖上的形勢圖介紹給秦時竹看,「大帥請看,上面重要的戰略據點、制高點還是牢牢掌握在我軍手中。」
「我軍傷亡情況如何?各種物資有保證嗎?」
「我軍傷亡不大,從昨天上午進攻發起到今天凌晨,總傷亡不到900,陣亡的更少。在後勤方面,由於保定是曹錕第三師的駐地,各種物資充足,只有步兵彈藥和我們不通用,因此略微有些吃緊,但據秀豪的電報,按照昨天的作戰強度,可以再支撐兩天。」
「兩天足夠了,孫烈臣和陸尚榮兩部已經運動到哪裏了?還要多久才能對敵人形成合圍之勢?告訴他們,我要的是全殲第二、四師,而不是擊潰或者別的。」秦時竹用手指敲擊着桌子,命令的意思很是堅決。
「大帥放心,目前東路軍主力已經趕到保定附近,孫烈臣的北路因為要兼顧京城守備,只能抽調出騎兵團和一部分步兵加入增援,根據方案,21旅和16師的部隊組成鉗形攻勢的左翼,12師主力將組成右翼,再加上藍天蔚的部隊,我軍在前線可以聚集大約3萬以上兵力,構築一個合適的包圍圈是足夠的。更為重要的是,北洋軍為了打通通道,兵力都蝟集到了保定城附近,沒有在其左右兩翼派出搜索部隊」
「看來王占元和楊善德也是急糊塗了。」秦時竹聽到這裏禁不住笑了起來,「袁世凱已死,段祺瑞被捕的消息不可能封鎖很久的,如果泄漏出去,必將動搖各地北洋軍的救援意志,我們一定要搶時間,傳令各部隊,也許會有一定的傷亡,但一定要咬緊牙關,只要過了這兩個關口,大局已定,戰爭就基本可以結束了。你再說說靳雲鵬部和盧永祥部的動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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