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着心中的疑惑,出了無罪之城,離開了西垂之地,一路向南海之畔飛去。
經過了近一天一夜的飛行,終於來到了南海之畔。
那時正巧趕上日落,整個南海的海面被映得一片通紅,海面波光粼粼,煞是好看。
南海海底有深淵,淵中另成世界,生活着傳說中的鮫人。
今天也不知那裏舉行什麼慶典,只見一條條幾近無數的五彩斑斕的游魚從海面中躍了出來,赤紅的落日成了最美的背景。
我一時看的出神,只見游魚聚在一起,形成彩虹的樣子,從海面的這一邊跨到了另一邊。
壯闊的號角聲從海底升起,一道道海水如泉涌直噴天際。
動人宛若天籟仙音的歌聲,婉轉迴蕩,只見一條條魚尾人身的鮫人從那噴起的海水上露出身影。
他們有着海藍色的長髮,瑩白的皮膚,美麗的臉龐。
女鮫人已貝殼做服飾,男鮫人則赤着上身,一聲聲美妙的歌聲便是從他們的嘴中傳出。
只見他們每個人的臉上都洋溢着笑容,有如他們的歌聲一般。
日落月升,皎潔的月輝代替了如火的紅霞,將眼前的場景照的如夢似幻。
一道身影出現在彩魚橋的西側,那是一個男子,一頭海藍色的長髮,如同海浪一般散在腦後,同樣赤着上身,下身則纏着水藍色的布裙,寶藍珍珠串成珠串,纏在腰間,墜在布裙之上。
而在彩魚橋的另一頭則站着一個女子,高額頭,高鼻樑,深眼窩,她的眼睛便如一片海洋,藍的乾淨深邃。
她的額上墜着一片七彩貝,熠熠生輝,藍色的輕紗覆在她的頭上,向下垂去,直連海面。
鮫人的歌聲在這一刻停了下來,號角之聲,肅穆莊嚴。
彩魚拱橋中間的魚,開始向下落去,砸起一蓬蓬水花,而後面的魚則載着上面的兩人向前游去。
隨着彩魚歡快的向海面落去,那一男一女也終於碰面。
男子比女子略高出半個頭,此時微微的低着頭看着女子,滿目柔情。
女子雖有些害羞,但是臉上卻是止不住的笑意。
號角聲在變,仿若穿透了夜空。
一個鮫人的虛影出現在半空中,天上的月光都被她搶去了光輝,她的尾巴仿佛有上百種顏色,雖是虛影但卻是極其炫目。
但是她的面目卻看不清楚,只能模糊的看到她的長髮在其身後不斷的飄着。
那一男一女,一同向那虛影看去,目光尊敬且虔誠,還有不加掩飾的激動。
只聽那虛影開口說道,「鮫人一族,第三十六代組長水寒色,在此證詞,你二人情投意合,自願攜手一生,今,在此立誓,如違此約,視為盼族,當誅。」
那對男女互相看了彼此一眼,隨後轉頭面向那虛影,舉手立誓。
「我,珈藍願與彩貝共度餘生,若違此誓,當誅。」
「我,彩貝願與珈藍共度餘生,若違此誓,當誅。」
二人說完,便又一同向對方看去,隨後默契的相視一笑。
而那虛影則對着她二人依次伸手一點,兩道精血自那虛影手中射出,隨後印在那二人同上,分別形成,「珈」字和「彩」字。
二人有所感應的抬手摸向自己的額頭,之後,男子珈藍張開雙臂,彩貝含笑撲了進去。
二人緊緊的抱在一起,在這彩魚橋上興奮的轉着圈。
鮫人的歌聲再起,海面上無數游魚蹦了出來,那彩魚橋則帶着二人飛快的在這海面上穿梭。
至於那虛影則無聲無息的消失了。
又熱鬧了一陣子,彩魚橋載着二人向海底鑽去,噴起的海水也帶着鮫人落了回去,歡快的游魚則一群群的向着海底游去,幾乎是瞬間整個海面便靜了下來。
我站在海邊,沒想到,居然會如此幸運,有幸見識一場鮫人的成親儀式。
腦海中迴蕩起他們的誓詞,「若違此誓,視作叛族,當誅。」
怕是也只有他們鮫人才會有如此誓約吧。
收了心思,走進霧海之中,看着眼前的一盞孤燈,心中有些意外,說書人居然沒有說書,不知他今日是怎麼了。
看着那呆站在案邊的說書人,正隔着那濃濃白霧,望着南海的方向,
我從懷中拿出酒,放在桌上,開口說道,「有人托我送酒給你。」
聽到我的聲音後,說書人才轉動了眼神,看到我之後,一臉驚訝的問道,「你什麼時候來的?」
我一時無語,心想原來他才注意到我。
但說書人的眼光很快便從我的身上轉到了那酒罈之上,迫不及待的一掀酒封,卻是愣了神色。
我更加摸不着頭腦的看着他,還是頭一次見他在酒前停了下來。
只見他抬眼向我瞧來,極其嚴肅的開口問道,「這酒你從哪裏拿來的?」
我無奈的輕嘆口氣,只好又重複一遍,」有人托我送酒給你。「
「你見到她了?」說書人眉目間有些緊張的問道。
「她?」我心中疑惑,但想來應是指的無事知,遂搖了搖頭,「不曾相見。」
說書人聞言低下了頭,看不出是鬆了口氣還是有些失望。
隨後見他,將酒封重新封上,看來並沒有喝的打算。
心中有些可惜的見他封上酒封,本以為還能嘗上個一兩口,但此時更後悔的便是自己也沒有帶些酒水來。
而他則又另起了話頭,開口問道,「你來的時候,可看見那海面上的事?」
我點頭,「你既然知道,為何不出去看看,場面甚是壯觀。」
說書人搖了搖頭,只有無盡的落寞,如同他耳邊的漸灰的發。
「你與我講講。」說書人開口說道。
我瞧了他一眼,也沒有多問,便將之前眼中所見之事,絲毫不露的向他講了一遍。
說書人聽完後,良久一聲長嘆,無言的再次打開了那酒封,喝了起來。
隨後將那酒罈遞給了我,我淺嘗兩口,甚是辛辣,從嘴入喉,千迴百轉。
「鮫人的規矩就是一生只可以有一個伴侶,不論對方會不會先你而亡,無論你是否剩下漫長的生命,如嫁過,娶過,便不可在有第二回,你覺得這規矩是好還是壞?」說書人開口向我問道。
我想了想,最後只說了四個無用之字,「好壞各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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