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通這一個「倔強」的金丹,算得了什麼呢?
河伯妖王反手隨意打出一道光柱,直接將李通的金丹轟殺去了一半,眼看着跌跌撞撞的飛出了這第二扇大門所在的廳堂。
「不用管他,這傢伙的金丹被我擊傷了,外面又是在鬥法激烈,它這般飛將出去,只會是自取滅亡!」
李通的修為,不過是假嬰境界罷了,這時候遇上元嬰初期的河伯妖王,豈不如堅冰遇上了烈日,恰好被克製得死死地?
現在又被毀去一半,估計上面的意識,也就還能喘息個片刻的功夫罷了!
再加上還在外面帶着幾個番隊隊長在血鱷大王的帶領之下,將格老怪和鐵骨老魔擋在外面,一時間進來不得,雙方交戰的戰火,是越發猛烈。
這河伯水府寶庫的第一層大門外面的後廳,設計得對於水中的妖族,實在是太有偏向了。
到處都是這些裝在大缸裏面的玄水,不僅有充沛的水行靈氣幫助水中妖族恢復,這裏面的玄水一滴可比尋常水滴百倍之重,正是施展水系法術的好道具。
格老怪和鐵骨老魔縱然是不會水行法術,但河伯妖王派出的幾名手下可是不折不扣的水中妖族。
他們一開始見林辰和血鱷大王和自己對手斗得是難解難分,還不便於上去幫忙,現在格老怪和鐵骨老魔想要離開這裏,定然用言語逼迫這些河伯水府的人幫忙。
有了這些水府之中的妖修加入戰鬥,林辰這邊的壓力陡增,四散的冰柱、爆裂的高溫水箭,都在不停地壓縮他在半空中騰挪的空間,而對於血鱷大王而言,那些是不是就出現在自己腳下的滑溜溜的冰面,則是讓他感到苦不堪言。
「喂!你們這些修士,不都是我那河伯兄弟麾下的嗎?」
血鱷妖王抓住一個鐵骨老魔攻擊的空蕩,對着繞到自己背後,試圖用法術攻擊自己的水族修士道:「難道你不認識我是誰嗎?」
那妖修看着血鱷大王臉上的猙獰神色,頓時停了一下,但他還是堅定地將一蓬冰箭射向了血鱷大王的面門。
與此同時,和血鱷大王放對的鐵骨老魔,敏銳地抓住了這一機會,他兩拳齊齊出動,一下子將血鱷大王手中的長槍給打斷了。
「噹啷」一聲槍頭落地,血鱷大王氣得是暴跳如雷,林辰的聲音卻在這一刻,凝聚成一條細線傳了進來。
「血鱷大王,千萬不要和這些傢伙計較,要麼就是他們投靠了敵人,要麼就是最壞的打算——河伯妖王已經放棄了我麼!」
「什麼!」
血鱷大王臉上的訝異神色剛才浮現,一道金光突然從那道「萬眾矚目」的縫隙裏面飛將過來。
在這場中鬥法的修士,在同一時刻,幾乎都同時停下了手。
只見那道金芒沒有擊中任何人,而是在後廳裏面拐了個彎,朝着那扇第一層的寶庫大門撞擊而去。
「這是金丹……」
「快去匯報給大王,就說金丹飛出來了……」
「金丹,看來是要成功了……」
沒錯,這就是那飛出來的李通的金丹。
不知道為什麼在被澤元玄天符籙貼到面門上之後,他的所有神魂,全都轉移到了金丹之上。
而且似乎是老天爺幫他一樣,在那第二層寶庫的大門上的黑洞接連吞噬了他的師兄弟和晚輩們後,居然沒有將他給吞下去。
這就給了他機會,縱然被河伯妖王隨手的攻擊一下子擊中了自己,疼得他那附着在金丹上的靈識差點暈了過去。
但他還是堅持了下去,生死關頭,李通居然看到了智慧的火花,他明白了,現在只有一個辦法能夠破開,那就是將第一層的寶庫大門撞開。
李通的金丹呼嘯着撞上了寶庫大門,登時揚起了一團烈焰。
臨死前的李通,靈識快要完全消散之際,恍惚只見一幕情景,似乎見到了老黑臉上嘲諷的笑容。
這笑容,怎麼是那般地熟悉呢?
那不就是老黑在桃花林中,第一次見到掌門的時候,臉上所掛上的狡黠笑容嗎?
不過他不能繼續思考下去了,因為他的金丹,已然被熊熊的火焰所吞沒。
「大膽!」
河伯妖王縱然肉身在石壁後面,但他還是屈指彈出一道精芒,這精芒環繞着外面還陷在厚土幻陣裏面的老黑身上一繞。
頓時噼噼啪啪的細微響聲從老黑身上傳出,一張薄如蟬翼的黃色陣圖從老黑的身上飛出。
林辰眼中瞧得分明,他縱身一躍,便將那陣圖圖紙攝拿在手中,重新塞回了自己懷裏的含沙之壺裏面。
老黑打了個響鼻,猶如從睡夢之中醒過來,他一見到距離自己不遠的林辰,當即心中大怒,上前一步就要動手。
可河伯妖王那威嚴的聲音也幽幽地傳來道:「住手!老黑,你負責看守住第一層寶庫的大門,去!」
「可這小子居心不良,定要對我們不利,不如讓我先解決了他……」
「他也只是自保而已,先去看住大門,等到大事定了,再做處理!」
老黑乖乖地低了頭,他橫跨過整個戰場,一個浪頭打過去,將大門上燃燒的丹火給撲滅了。
原本以李通這樣假嬰境界高手的金丹所點燃的丹火,不是那般容易撲滅的,但李通本就是倉促出擊,而且在抵達第一層大門之前,還被河伯妖王擊毀了半邊金丹,這丹火的威力,自然就不如以前了。
老黑威風凜凜地守在大門外面,一時間鬥法的眾人沒人敢靠近其中。
只是,沒有人看到,在這大門上面,多了一道細小的裂縫。
河伯妖王兩手平伸,高高抬起道:「今日,終於完成了老夫一直以來的夙願,打開了第二層的河伯寶庫,在那裏,才有振興我水中妖族的秘法!」
狄獲當即上前一步,拱手稱賀禮道:「恭喜父王,賀喜父王,如果能夠打開第二層,父王就可以找到對抗第二重天劫的法器了。」
「恩,不錯。老夫一直將自己的修為壓制在了元嬰初期,就是害怕那第二重天劫。」
河伯妖王如釋重負地喘了口氣,神情輕鬆地說道:「這些年為了等到這個機會,老夫可是不惜走火入魔的代價啊!」
壓制自己的境界!
怪不得之前李通對上河伯妖王的時候,一個照面就幾乎是喪失了所有的戰鬥力,成了案板上的魚肉。
更讓林辰感到訝異的是,河伯妖王坐擁整座河伯水府,以這裏面的積累,他度過第二重天劫,應該不是什麼難題。
但他這麼一個妖王,卻如此害怕第二重天劫,可能的情況只有一個,那就是他犯下了什麼滔天的殺孽,使得他的天劫變得兇險異常。
一個跟隨河伯妖王的屬下瓮聲瓮氣地問道:「大王,那黑霸洞的血鱷大王還在外面等着呢,要不要通知他這裏面的消息?」
「你傻啊,怎麼說出了這等白痴的話?」
狄獲朝着那屬下怒目而視,他指着裏面還在咯吱咯吱作響的大門,厲聲喝道:「這裏面有多少寶物,你說的清?現在多一個人,就是少了我們一份。血鱷大王手下又多,到時候沒了我們的份就糟了。」
老黑張了張嘴,畢竟這次行動,血鱷大王確實是立下了汗馬功勞,光看那第一層河伯寶庫裏面血流成河的景象就清楚,血鱷大王到底死了多少手下。
這狄獲好深的心機,和他那做老子的河伯妖王並無兩樣。
父子二人為了打開更深一層的河伯寶庫,居然兜來兜去,設下了這麼一個大局,將天都門這一代的高手,全部誆了過來,讓他們心甘情願地走進父子設下的局裏面。
八顆元嬰,七枚火候不錯的金丹,這些天都門一代精英所凝聚的生命精華,眨眼的功夫,便被河伯妖王給投入了面前熊熊的火焰之中。
半柱香的功夫之後,獸首大門沒有絲毫的變化。
河伯妖王對着石壁外面厲聲喝道:「所有人休要在本王的地盤上放肆,鐵骨道友、格道友,二位請立刻進來!」
等到這兩人進去之後,河伯妖王不由分說,不管外面的血鱷妖王怎麼狂吼着質問,他只是將一道澤元玄天符籙貼在了裂縫上,外面的一切聲響,再也闖不進去。
鐵骨老魔看了看四周還在等待的幾人一眼,然後用力咳嗽了一聲道:「怎麼還沒有什麼變化,會不會……」
「不要急,鐵骨老哥!」
格老怪連忙出言安慰道:「以老夫多年的機關術的經驗來看,應該是這獸首大門裏面的陣法線路過於年久的緣故,導致有些遲鈍。」
「恩……」
鐵骨老魔本就不懂這些,所以聽了之後,只能是點了點頭。
外面的林辰卻是收起了自己的無雙劍翅,他降落到了血鱷妖王的身邊,看着他臉上微微有些失神的面容,開口勸道:「現在事實已經很明顯了,那河伯妖王,是要獨吞某些好處,並且這好處,還不想和大王你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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