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在地上昏睡不醒的這位少年修士,趙丘再次嘆了口氣,口中抱怨道:「你這廝,生得是眉清目秀,看起來就像是那些老爺家的子弟一般,怎麼就好死不死地,從空間亂流裏面跑到我們屠家了呢?」
「再者說來,這屠家上下,可不止我這一個小小的管家,你是中了哪門子的邪,非要落到我趙丘管轄的後花園呢?」
拍了拍自己的腦門之後,趙丘想起來老爺那邊,應該還在氣頭上,他只好走出去,小心翼翼地合上房門,然後吩咐兩邊看門的奴僕,好生照看,要水給水,要靈石給靈石,萬萬不可怠慢了裏面的那位爺!
吩咐完了這一切後,趙丘便邁開方步,走了出去,老爺那邊到底是個什麼准信,要不要降罪於他,他還要去活動活動呢!
黑暗,無盡的黑暗。
林辰只覺得自己好似一個破麻袋一般,在黑暗組成的海洋之中漂流不定。
這海不知道有沒有邊際,林辰也不知道自己到底還有沒有力氣游過這重重的海浪。
他更不知道方向在哪,只知道海浪把他推到哪兒,他就向着哪兒飄過去。
就這樣躺着,任由漂流,林辰心中倒還生出了一絲愜意之心。
可就這猶如冬日裏曬太陽的暖洋洋的感覺還沒有維持多久,冷不丁一個滔天巨浪拍打了過來,將林辰狠狠地拍在了一塊巨大的礁石上。
腦袋嗡得一聲巨響,林辰這才艱難地睜開了自己的雙眼。
他入眼看到的,是一張紅木的八仙桌,這是哪裏?
憑着多年來修煉的好習慣,林辰心中打了個激靈,一下子站了起來。
他這才覺得自己腦袋上有股疼痛的感覺,打量着這四周的佈局,第一個念頭便是自己身處在一件普普通通的廂房裏面。
而剛剛的那什麼黑暗的海洋、無邊的浪頭,都是自己心中所想。
尤其是那一個巨大的浪頭,然後自己就有種被浪頭打翻了的感覺,那純粹就是自己做夢的時候,一頭撞在了這紅木八仙桌的腿上。
林辰低頭打量了下自己,發現他的上身,幾乎只是幾塊破布在遮着,跟個叫花子似的。
他連忙一摸腰間,還好,儲物袋還在自己的玉帶上面掛着。
片刻的功夫之後,林辰身上再度穿上了那件古藤學府的紫色道袍。
儘管在古藤學府裏面,都坐上了府老一職,但林辰的儲物袋裏面,放的最多的,還是這一身紫袍玉帶的弟子衣服。
穿習慣了,再換其他面料的衣服,林辰還真的有些不自在。
他穿衣服,也不管什麼樣式,除非是上面有什麼厲害的防禦禁制,林辰這才考慮一下,否則他幾乎都不會從腦子裏面過這個念頭。
換上了道袍之後,林辰也同時將這處他暫時的容身之所觀察了個遍。
這是一處廂房,比尋常林辰所住過的廂房大上一半有餘,不過這裏面並沒有什麼華麗的裝飾,只有胡床、蒲團案幾等這些修士的房間裏面慣有之物。
若是真的算計起來,恐怕也就自己剛剛一頭撞上去的八仙桌看起來稍微貴重一點。
就在林辰還準備去翻動案几上的一些紙片的時候,吱啞一聲,廂房的門便被打開了。
進來一名身材幹瘦的修士,這修士身穿錦衣華服,但頭上卻是不倫不類地戴着一頂灰布瓦楞帽,腰上也只是掛了兩個儲物袋而已,乍一看普普通通。
這修士佝僂着背,還沒有把腳買進來,嘴裏已經是罵罵咧咧的了,什麼「王八蛋喬三,平日裏塞了多少好處,關鍵時候一點用都沒有。」
還有什麼「今年流年不利,找機會出去公幹,躲上一躲,在這屠家大院子裏面,遲早把老命折進去咯……」
等到看到林辰已然站起來的時候,原本是拉長了的苦瓜臉,卻突然湧上一點笑意,「嘿,居然醒了,來人吶,把這消息告訴……」
門口當即跑進來兩名僕役,這進來的修士卻把手一揮道:「沒事了,你們先下去,這件事不准告訴任何人!」
雖然被趙管家折騰得是一頭霧水,但這兩人還是極其聽話地將門合上。
「嘿嘿,剛好愁着沒有什麼功勞可以讓老爺記起我,現在正好送上門來了。」
趙管家一把將八仙桌旁的椅子拖了過來,施施然地一屁股坐下道:「兀那修士,我是屠家的趙丘趙管家,你現在也看到了,你一個人莫名其妙地跑到我屠家的後花園,是老爺和我把你救下來了。」
林辰雖然看此人面相有傷大雅,但聽得是人家救了自己,也拱了拱手道:「在下名為林辰,感謝閣下伸手相助,現如今無以為報,不過林某必定將這份恩情放在心中,日後……」
「打住打住,什麼日後……」
趙管家嘬了嘬牙花子,有些不耐煩地喝道:「光說那些個廢話,趕快給我說說,你到底是個什麼來歷,從哪來,到哪去,都給我說清楚,我好向老爺匯報,看到時候怎麼處置你。」
「這……」
不光是這句嚴厲的話語和突如其來的質問,趙管家似乎是為了恐嚇林辰,他雙手結出了一個寶瓶印,無數靈氣開始在他的手中心匯聚起來。
金丹中期……
林辰心中也是吃了一驚,這區區一管家,看起來還是沒有什麼權勢的,居然都有金丹中期的修為,和自己一樣,這要是放在了飛仙星上,都足以在一個小門派中當做中流砥柱了。
趙丘見林辰愣住了,他心中猜測,林辰這二愣子肯定是被自己給嚇住了,於是乎他嘴角微微翹起,露出了泛黃的牙齒,臉上也露出了得意的神色。
他一巴掌重重地拍在了林辰的肩膀上,不懷好意地說道:「你以為我們老爺是把你當做座上賓?美吧你吶!我告訴你,現在最好將你的來歷,一五一十地告訴我,不然的話,嘿嘿,我要你好看!」
「你就不怕我的真實身份?區區一個管家,居然敢這麼跟我說話?我看你才是活膩歪了吧!」
林辰眼珠一轉,他現在才從昏迷之中甦醒過來,身體的各項機能都需要時間來恢復與協調,現在動手,明顯不是個明智之舉。
可沒有想到,這個管家,居然連林辰的恐嚇之語,一句話都沒有聽進去,反而站起身來,朝着林辰嘿嘿一笑道:「且不說你到底是哪裏的來路,眼下就有一件天大的罪責你脫不了干係!」
「罪責?」
「當然!」
趙丘管家眉毛一揚,抬着脖頸喝道:「你擅闖我屠家的宅院,本就是死罪一場,現在乖乖……額……你……」
「我怎麼了?」
林辰嗤笑一聲,他的右手,已然快如閃電地抵在了趙管家的咽喉之處,彎曲的中指和食指指縫間,夾着一枚晶瑩剔透的短針。
「你看,我現在都對你動手了,你再不還手,我可要一針穿透你的咽喉咯!」
林辰嘴角翹起,臉上露出一絲譏諷之色,道:「看你這樣子,是沒有經過幾場鬥法吧?」
趙管家垂下來微微顫抖的雙手,讓林辰心中的想法更加堅定了,就這麼一個雛兒,他嚇就可以將他嚇死了,根本不要動手。
趙管家吞了口口水,看得出來,他已經在極力地抑制自己心中的恐懼,「你……敢在我屠家動手,不要命了嗎……我……我……」
「是不是想說?在這樣下去,你就要叫人呢?」
林辰哈哈一笑,他朝着出去的放向看了一眼,低聲喝道:「叫吧,只要你有把握你的護衛,有把握在我手中的霸龍針炸開之前,保住你的小命,那就叫吧!」
「你!」
「噗嗤!」
林辰斜眼一瞥,頓時看到了趙管家裸露在外的手背皮膚上,正在朝上滾動的符文,他當機立斷,右手朝下一沉,那枚鋒銳的霸龍針一下子便戳進了趙丘心臟的位置,入肉三分。
「趙管家,動手之前,可要先想好了。」
林辰的右手伸出一根手指頭,輕輕抵在了霸龍針的針頭,語氣不善地說道:「若是我這手輕輕一抖,起碼你要少一顆心臟了,不知道你們屠家有沒有給你準備第二顆心臟啊?」
「好……好!算你狠!」
「不想死的話,就乖乖回答我的問題!」林辰一口氣將自己心中所有的疑問都給拋出來,「這裏是哪裏?你們到底是什麼來歷?還有為什麼要救我?」
趙管家一下子被林辰這麼多問題給弄蒙了,他擺了擺手道:「行,行,這些問題我都可以回答你,不過你先得把這玩意給我挪開,一直擱在我心頭,膈得慌啊!」
林辰看了一眼趙丘,看得後者身上發毛,他連忙解釋道:「你放心,我之前不過是想要從你嘴巴裏面套出你的來歷,所以嚇唬嚇唬你罷了。把你救下來,是我們老爺的命令。」
屠家老爺?
林辰雖然對其素未謀面,也搞不懂為什麼要救下自己這個陌生人,但他看着趙管家臉上的坦誠神色,估摸着這廝應該不敢再弄什麼么蛾子了,於是乎將那枚霸龍針拔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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