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門女庸醫 第一章 一覺醒來是女童

    江湖人提起我，時而用激動的口吻，時而為談虎色變之臉，在他們口中，我有個威武的名號，江湖郎中，俗稱庸醫，別稱黃綠。

    是的，我是一個江湖郎中，打着能治百病的旗號行騙江湖，呃，不對，是行走江湖。

    我有一隨從，一藥箱。遇到能治的病便施針下藥，不能治的就當場起一場法事，名曰：驅妖除魔。

    生病與妖魔有什麼關係？問得好！我也是這麼問自己的，它們絲毫沒有關係。但這並不礙事，因為我的顧主們從來都不過問，自然也就不必瞎猜造詞，若法事過後那人起死回生，自然歸功於我妙手回春之術，若不能，也只好帶着傷感去為自己辯解：神靈都無法替他續命，我區區一介草民豈能與神靈抗爭，實在無能為力啊！難道你們要怪罪神靈？

    這話之後，所有人都會有一樣的反應，下跪，真誠的叩拜，誠心的喊不敢不敢。

    我對生死並沒有任何的想法，死亡其實跟睡眠差不多，閉上眼睛就睡去了。一個不願意醒來的人，就讓他睡個飽，擾人清夢實在不是我的作風。可我卻無時無刻都在做着與自個兒作風不匹配的事，我是看淡生死，但並非漠視生命，只要還存一口氣，人還是必須救的。

    儘管我只是個郎中，比起那些門庭若市的高明醫師差了不知多少節，若一定要說明個數的話，那就是竹子的底端與高端，可我也算是個自幼習醫的人，至今也算有二十多載了，如今十六歲的我也算得上是個有些歷練了，要說明的是，這絕非就等於精煉。

    我如今十六歲，習醫二十多載。這是一句無論怎麼看都只會是怎樣無理的話，卻是真實的，人世間就是有這麼無稽的事。

    要一一道來，恐怕只會浪費時間。不過，我有的是時間。

    故事發生在十年前，那時候世界還沒退化，我依然身處在一個國際化的大都市中，高科技已深入每個人的生活，人們高效快速的生活節奏已不是古時老祖宗們的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可相提並論的，在這個時代里，如果你願意，是可以沒有夜的。

    我就是那個願意沒有夜的人，那一年，是我的畢業之年，整一年我都困在了高高厚厚的醫書當中，為的就是完成一個遠大卻不可實際的夢想，做一名能起死回生的醫者，其實，這是虛偽之詞，實則，因頭幾年的學習懶散，荒廢學業，為求能畢業，只得拼盡全力。面對枯燥的理論，繁密的實踐案例，我只能拋棄了遠古祖先們的生活習性，成了穿行於夜間的貓。

    正是頻繁的熬夜，身體受到不可遏制的損害，在我還有感知的時候，我身處的雜亂書堆中出現了一串模糊的黑點，黑點逐漸擴散，越來越朦朧，腦袋不是一片空白，疼痛佔據着能擠出的每一寸空間，心臟跳動得厲害，恍若跑完了1500米，意識開始渙散，當我意識到這點時，我的身體已經開始倒下了。

    這次暈闕，很大程度是由長期熬夜睡眠不足引起的，我並不意外自己會倒下，這是理所當然的事，可我卻怎麼也接受不了醒來後自己變成一個六歲的小女孩！

    我很確定當時我並沒有吃下由灰原所制，能把身體縮小的藥物APTX4869。那一瞬間，由新一變成柯南的心情毫無遺漏的鑽進我心坎，那絕非是臉上的驚詫所能闡明的。

    可這不是重點，重點是我為什麼會成了一個小女孩？

    「閨女啊，你終於醒了啊？」

    我胡思亂想之際，耳邊傳來了聲音，那聲音急切又愉悅，沒待我轉過頭，一雙粗糙的手把我的手握得生疼。

    轉過臉，一個蒼老的臉龐把我嚇了一跳，皺紋在臉上肆無忌憚的遊走，雙眼似乎受了擠壓，眯成細縫，黝黑的皮膚訴說着曾與太陽共處的點滴，這不是一張好看的臉，可毋庸置疑的，他是睿智的。

    「這裏是？」

    甜美稚嫩的童聲帶着大病初癒的虛弱，我四處張望，尋找着聲音的主人，想看看到底是何方神聖，竟然問出了我心中的疑團，搜索一圈，除了發現破屋爛瓦，環境糟糕外，根本找尋不到小女孩的身影。

    「這裏是你家啊，生個病倒傻了。唉！傻了總比起不來的好。」老爺爺一把辛酸淚的在感慨，以至於在後來的很長一段時間，他都用憐憫的目光看着我，像是在說，好好的一個姑娘，生個病怎麼就弄傻了呢。

    「我家？」

    我咻的坐了起來，環繞四周，低矮的屋頂有種要下塌的感覺，狹小的屋子只看也覺擁擠，沒有良好的通風口，整個屋子略顯黑暗，一看就知道是舊時古老的房屋，再過些年月無疑就將被列入危房的行列。

    「唉！來，先把藥喝了。」老爺爺搖頭嘆氣，端起木頭凳子上的藥向我遞來。

    我又再次在屋內搜尋了一圈，還是沒有發現小女孩的身影，剛才她又說了我心中的話了。剛想開口問，藥就遞到了嘴邊，在我毫無準備下，老爺爺就給我喉嚨灌藥了。

    其苦無比！就連牙齒都在打顫，胃更是不住的翻騰，我能想到當時自己的臉一定扭擰得厲害，所有的臟器都快要扭成一團了，苦不堪言還遠遠未能表達當時的苦。

    見着我被苦澀扭曲得不成形的臉，老爺爺悠然的轉過身，朝地上尋看了一番，撿起一顆黑乎乎的東西，隨即塞進了我嘴裏。當下就想把它吐出，那不衛生啊，地上撿來的東西怎麼能放入口中！

    可正當要把那黑東西吐出時，一種清涼的感覺在我口中蔓延開，從舌尖到口腔，沿着口腔往下，順着腸道直抵腹間，那類似於薄荷的味道，較之薄荷，多了清甜的甘味。

    「這是什麼？」我嚼着黑乎乎的東西問，突然間，一個困擾了我多時的謎題終於解開了，身體的清涼蔓延到腦瓜子上，頭腦清晰了，也就察覺到，那稚嫩的童聲原是發自我的喉嚨，那是我的聲音！

    老爺爺又嘆息了聲，看着我的眼神變得越加的憐憫了，「這就是你常吃的薄荷梅。」

    「我還想……」吃字還沒說出口，我就看見老爺爺用散發着精光的眼睛瞄了瞄我，隨即低頭在地上尋找了起來，忙改口說：「我還想知道這裏是哪裏？」

    這裏實在是太奇怪了些了，我從沒見過學校的附近有這樣的小屋子，而且，我現在應該是在醫院的才對，怎麼……

    「你家。」老爺爺撫摸着我的頭，眼裏再度是憐惜，他那個憐惜眼神看得我心慌，甚至開始懷疑自己的智商。

    這答案耳熟，我剛才就聽過了。

    拂開被，一腳伸出了床，半米高的床我卻是摔下去的，還翻了兩個跟斗。

    「哎呀！你要下來跟我說嘛，我好找個凳子給你踮踮腳。」老爺爺一邊扶我一邊說道。

    摔在地上的我仰望着木床，又看了看自己細小的手跟腳，訥訥的說了句：「我變小了……」

    老爺爺晃着頭，一臉憐憫的望着我，憂傷道：「是啊，腦袋變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