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我如痴如呆的站了30秒,終於被一聲喊聲驚醒,與其說喊,不如說是吼,那嗓音穿透力極強簡直是驚天地泣鬼神,「看!曲醫師在那!」
隨着那聲巨波的震盪,人們的視線都紛紛向我轉移,一時間,我恍然覺得自己是遊戲裏的一隻神獸,剛刷機完成就被成千上萬的熱情玩家圍堵,技能還來不及放就已命喪於眾人的一記普通攻擊。
率先朝我衝來的,是人到中年快步入老年的何管家,他神色慌張中帶着憤怒,憤怒里又夾着幾分不安,不安中又流露出無盡的關懷,複雜的神情激發出的急切催促着他小馬達似的雙腿靈敏的向我跑來,開口第一句話就是,「少爺在哪?」
果然,我的猜測是對的,公子瞞着眾人在桃花林里避世。
「何管家,這是什麼情況?少爺他怎麼了?」我雖被嚇呆,但並不是真呆,這仗勢,我哪能說實話,只好裝傻,不承認自己見過公子並與他相處了個把小時。
「曲醫師,大家都已經知道少爺是跟你一塊的,快說,少爺在哪了?」何管家不給任何情面的在眾人面前痛斥我的謊言。
「誰告訴你的?」我狐疑的觀察着小馬達的神色,那神情並不像是沒根據的猜測。
「十少爺剛剛看到你們在這裏。」何管家越來越着急,已失去了解釋的耐心了。
十少爺?哦,那個會像螞蟻一樣未雨綢繆的逸風少爺,此時他正在不遠處朝我得意的招手。
「少爺早已經回寢室了。」被何管家的小馬達鞭笞了一下,我不經大腦就把話脫口而出。
「真的?快,大家快回去!」何管家驚喜後還不失威嚴的下令,大家都在他的小馬達催促下急匆匆揮師回營。
「不,不是的……等一下,等……」眾人高漲的情緒把我的話掩蓋住,不消一會,剛才圍堵我的那支軍隊訓練有素地整齊撤退,只剩我一人在風中凌亂着。
就在我思索着如何收拾這殘局時,一把竊笑聲從隔壁傳來,「十六弟真的在寢室?」話裏頭是無盡的譏笑與懷疑,再瞧那神情,就一副看戲的,越落魄越狼狽的越合他心意。
「我怎麼知道。」我已經無力跟他拼了,有氣無力的呻了句。
現在最重要的是想辦法解決何管家在寢室見不到公子後的質問,我敲了敲腦袋,真是笨,早知道就跟着公子了,現在他人不見了,而我卻成了把他弄丟的人,不行,一定要把公子找回來,這罪我可扛不起。
想罷,我一轉身欲穿過草叢再次追尋石階回到桃花林里,手腕卻被一隻有力的手臂抓住了,那人略帶戲虐道:「怎麼,畏罪潛逃?」
「我現在沒時間跟你解釋,你先放開我。」我邊說邊掙脫着禁錮住我的手。
「我有的是時間,你不解釋我不放。」那剛毅的臉龐沒有一點的妥協並且還帶着挑釁的笑意。
為了對抗那強有力的手臂,我使出了渾身解數,可直到氣喘吁吁依然不能撼動他絲毫,怒了,一甩手,瞅准旁邊的大樹幹使勁甩去,緊抓我手腕不放的手掌就硬生生的與大樹幹產生激烈的碰撞,瞬間就流出血來。
我又被嚇呆了,這並不如預期所想,我以為那隻手會在碰撞到樹幹前鬆開的,可此刻仍沒有絲毫的鬆開意願,「逸……逸先生,對不起,我,我不是有意的……抱歉抱歉!」
「逸毅是大哥,我叫逸風。」逸先生依舊是一副異常在意名字的神情,對他手上的傷毫不在意。
何處又冒出個逸毅大哥了?名字真有那麼好取麼?早知道我就去從事算命行當,不用天天提心弔膽着自己會治死人。
我沒好氣,不再跟他爭論,當醫師後我就養成了一個習慣,就是把藥膏什麼的隨身帶,一來能及時救助傷患,二來是給人以專業的形象,儘管帶個藥瓶出街的也有可能被人視為長期的病患,「你放開我,我給你處理傷口。」
「這是你想從我這兒逃脫的藉口嗎?」
男人猜忌起來真比女人還要小心眼,白了他一眼,沒好氣道:「光明磊落的事我雖然沒做過,但不代表我就是個偷雞摸狗的人,上不上藥隨你,反正我不痛。」
逸先生又爽朗的笑開了,我當真不知道他在笑什麼,他笑罷,鬆開了我的手,把手背湊向我跟前。
止血上藥,這是我能做的最為乾淨利落的事,一氣呵成的嫻熟連自己也要佩服自己三分,我的包紮技巧是在大學裏練就而來的,在各種模擬培訓中,我始終堅持自己的崗位,從來就只做包紮這一項,其他同學也是非常的照顧我,把最基本的任務交給我,他們則去嘗試更高的挑戰,再經江湖遊走的幾年時間,包紮技術更是走向令一層樓,我對自己還是很滿意的。
「你是我見過最有速度的醫師。」逸先生不出所料的發出讚賞,還抬起自己的手在細細琢磨。
沾沾自喜的自豪感油然而生,對於我這種常年都未能得人半句讚賞的人而言,這無疑是個極大的滿足,滿足歸滿足,做人還是要謙虛的,所以我笑吟吟道:「小事一樁。」
逸先生窺透我心中的喜悅,似笑非笑的瞥了我一眼。
正當我為一個讚賞滿心雀躍之時,我瞧見了從不遠處狂奔而來的靈子,整顆心一沉,完了,我忘了最重要的事!
「少爺!大,大事不妙了……」靈子邊跑邊喊,她氣喘吁吁的話同樣把我聽得氣喘吁吁,當她跑到我身邊時才注意到身邊站多了一個人,她吃了一個大驚,卻能在很短的時間內恢復神態,畢恭畢敬的彎腰鞠躬道:「草,草民見過十少爺。」
好傢夥,連十少爺都知道,這丫頭若在現世肯定會是個出色的公關。
「怎麼了?少爺不見了?」該不會是真的失蹤了吧?我慌張的朝叢林的隱秘入口望去,現在回去找他應該還來得及的。
「十六少爺他……他在……寢……寢室里,是,是冥侯王要見你……」靈子在極速奔跑後上氣不接下氣說出的話像是個哮喘病發的人,聽得人直想替她講,或着是,替她喘。
儘管那句話聽得我提心弔膽,以至於聽錯了重點,「什麼?公子在寢室?」
身旁的逸先生異是吃了一驚,濃眉緊鎖的似乎攤上了什麼靈異事件。
靈子可能是被我抓痛了,竟毫不理會有外人在場,給我一個白眼,「不是你說少爺在寢室里的嗎?而且現在最重要的是冥侯王要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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