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門女庸醫 第十一章 爺爺？（上）

    「公子原來真有病？」

    因為我的無理，公子漠視了我整整一個小時，期間無論我如何道歉央求他都無動於衷，末了，嘴皮說破了，嗓音沙啞了，才恍然領悟到公子的話中的要點。

    趕忙從衣兜里掏出一個瓶子，半帶威脅半是央求道：「公子若還不消氣，曲某就把薄荷梅倒光。」說着就扒開了葫蘆瓶的頂蓋。

    「不打緊，我死了，太上也不會讓你活着的。」公子睨了我一眼，滿不在乎的撿起一片桃花細看起來。

    我差點被自己的唾沫噎着，儘管公子的回答出人意表，但我的計謀也算是得逞了，公子終於肯開口講話，看來是不怒了。

    「公子吉人天相，比龜還長壽！」我彎腰哈背，像電視劇中逢迎權貴的奴才。

    公子又睨了我一眼，輕巧的奪過我手中的葫蘆瓶，嫻熟的倒出顆梅子，優雅的吃了起來，那一連串的動作實在是高明，沒絲毫破綻證明他是貪吃的主。

    瞧着吃得極其優雅的男子，我突然想起件事，雖說葫蘆瓶小，但裝50多顆薄荷梅是不在話下的……正當我狐疑着十六少何以用如此快的速度清空一個葫蘆瓶時，他用行動告知了我答案。

    此刻，他正把葫蘆瓶倒了過來，寬大的手掌接住奪瓶而出的薄荷梅，倒了過半後，修長的手指不慌不忙的把梅子揀起，送入口中，最誇張的一次竟然一口氣吃了十五顆，雖然薄荷梅是體積小，口中放入二十顆也是沒問題，可我還是頭一遭見如此場景。

    在我呆愣着觀看公子示範如何優雅的吃薄荷梅時，他已經在不知不覺間吃光了，只見他甩了甩瓶子，確定瓶子已經清空後，便又伸手向我要。

    我看得目瞪口呆，現場觀看的效果果然夠震撼，我終於明白，原來薄荷梅不是幾天就吃光了，而是幾下子就吃光了，鑑於身上已經沒有存貨，我開始苦口婆心道：「公子，薄荷梅儘管好吃且有益身心，可你這個吃法……實在，不怎麼妥啊。」

    公子盯着我看了一會，眼眸中閃過回憶的光，鄭重其事道：「我以前也是這麼吃的。」

    「以前？」我瞪着眼睛，無盡的懷疑。

    他認真的氣場使我不由自主的跟着認真起來，一時間說不出話來，腦袋混亂的轉了一番，倒是轉出了些有用話來，「公子，曲某不是懷疑您的話，只是，這個薄荷梅是我爺爺研製出來的，並不是隨街都能找到的零食，您會不會，弄錯了？」

    其實我想婉轉的表達我的意思，但最終還是變得直白，以至於激怒了公子，他的眼底又冒起了一團火，似乎在深邃的眸子裏藏了一座活火山，隨時要把我噴死。

    被炙熱的火焰烘烤着，我無處躲藏，只有違心的阿諛逢迎，嬉笑道：「公子身份如此尊貴，有什麼沒吃過呢。」

    「我在很認真的跟你說話。」公子突然的義正嚴詞着實震懾了我一番，高了一度的語調我還是頭一次聽到，看來他是真真切切的生氣了。

    這樣的氣場，我連說話的勇氣都失去了，像是個做錯事的孩子，而懲罰我的是別人家的父母，我駭得大氣都不敢喘。

    被憤怒的目光躪颳了數分鐘，終於迎來了曙光，公子輕輕的嘆了口氣，移開了目光，我殷勤的湊上前去，用從未有過的認真態度道歉：「望公子海涵，曲某下等人，不會說話。」

    公子挪了挪身體，用後背抵住我的話，「曲醫師伶牙俐齒，有什麼是你說不出的。」

    在江湖混沌的幾年時間裏，我學會了最重要的一項生存技能，就是厚臉皮，區區的一個後背加句諷刺味極濃的話又豈能難倒我，見風使舵，我跟隨公子的轉向轉動自己的身體，不消一卡路里，我又能與公子四眼相對了。

    「公子，曲某現在很認真的跟您道歉。」我學着公子剛才的語氣，一板一眼的模仿道。

    沒想到這招湊效，公子鬆開了板着的臉，恢復了平常的語調，說：「是十四年前的那個老醫師給我吃的。」

    「公子是說那個被冥侯王攆走，並下令今生今世不能再行醫的醫師？」聽公子這麼一說，我想起了何管家提過，在公子六歲那年來的醫師，他同樣把公子弄至脈象不穩，痛苦無比。

    公子點點頭，似乎早已預料到何管家會把事情告知我，「他每日就用這東西哄我吃藥，其實這也是藥，不過藥力差一點，所以要多吃。」

    看着公子那一臉嘴饞樣，我有理由懷疑最後那句是他自己添上去的。

    「何管家跟我說，那時候你的病已快要痊癒，偏偏就是那個時候出了事……」我想從公子的口中知道更多的一手資料。

    公子盯着手裏的桃花，在他的揉捏下，脈絡更清晰，他像是沒聽到我的話，面無表情地繼續撥弄着花瓣，好多次，他的嘴唇微微蠕動，但每一次都沒把話說開，最後，他只是重重地點了點頭。

    「公子，其實……您有沒有想過，這其中……」我欲言又止，看着一臉木然的公子，實在猜不出他的想法，怕說了不該說的。

    公子深邃的眼眸瞥了我一眼，又挪開了，「老醫師說，我中了毒，他用了快一年的時間給我研製出解藥，他要害我，大可不必為我研製解藥。」

    「那公子，有沒有……目標？」我壓低着聲音，心糾結成一團，沒有人比公子更有發言權。

    公子那神情依舊難以捉摸，像是深陷思考中，又似思想在遊魂，看得我精神緊張，心糾結成一團。

    我以為，自己已經做足了準備，無論公子的答案是什麼，都能做到面不改色，以為一切盡在掌握中，不過就是個人名，沒什麼大不了的，可，最終他的答案還是出乎我的意料。

    公子說了一個我無法接受，也不知道該怎麼接受的事實，簡單平淡的兩個字，「沒有。」

    什麼？！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