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認識他以來,我就從未徹底看懂過他。
「該不會你做的是見不得光的生意?」這個念頭從我火速腦中穿過。
他簡單又複雜,等同於身處兩個極端,我實在不得不這麼懷疑。
江辭雲無視我對他的審視和逼問,指了指桌上的咖啡:「再不喝就冷了。」
我指尖涼透,立刻捧起溫熱的咖啡杯,一口氣悶到大半杯。
經過昨晚的事,我再怎麼努力裝出無所謂的樣子心裏終究還是被隔上了一層看不見摸不着的隔閡。
我再次試圖平靜地問他:「你,到底為什麼和我結婚?和陸勵以前有恩怨嗎?」
江辭雲騰出一條手臂,自然而然地落在我椅背的邊緣:「不管昨晚我說了什麼,都是酒後的胡話。我和那孫子能有什麼恩怨,如果有,他第一次見我的時候怎麼連我是誰都不清楚?」
沒錯,這也是我懷疑的。
可昨晚他說的每句話我都記得清晰,那一定不是什麼胡話。
「酒後吐真言。」我調了調坐姿,刻意離他遠了很多。
江辭雲笑了笑:「唐穎,女人問太多就不可愛了。來之前吃早飯了麼?」
他不想回答了,再怎麼問都一樣。
「路上隨便吃了點。」
之後我們坐在沙發上誰都沒有說話。
這種沉默逼迫我不停去回想昨晚發生的一切。
從酒吧到他的床上,再從他的床上到酒吧,他的低喘和力量……這些畫面竟越來越清晰。
最終是我打破了沉默。
「江辭雲。」
他扭過頭:「嗯?」
原本我是想問他昨晚為什麼突然要那麼對我,可話到嘴邊一下就變成了:「林鋒凡把照片賣給你,你不怕他轉頭就又把複製版給小黎或者陸勵嗎?」
他眉宇低垂:「傻姑娘。林鋒凡身為律師,巨額財產來源不明罪會造成什麼後果他比誰都清楚。我的錢通過銀行轉賬的方式直接匯進他的賬戶,他除非瘋了才會把照片交出去給自己惹麻煩。」
我皺着眉頭:「他們兄妹感情這麼好,照理說他告訴小黎我豈不是肯定會被趕出陸家大門。他為什麼?」
江辭雲並沒意外小黎也在陸家的事,想必他可能早從沈茵嘴裏得知了一些情況。
他喉間竄出清淡地笑:「為什麼?我來告訴你為什麼?錢是一切罪惡的根源。」
是麼?
如果是,我顯然已經深陷在這罪惡中,欠江辭雲六百萬?幾輩子可能都還不清。
想到這,我抬眼看着他,不怕死地說:「我們也來談筆交易吧。」
「你和我做交易?」江辭雲的表情異常愕然,隨後便像逗弄小動物般撥了下我散落的頭髮:「說說看。」
我抿了抿唇線,鼓足勇氣說:「我答應暫時不和你辦離婚,但我在陸家這段時間你不能流出這個消息來破壞我。」
江辭雲輕愣了一下:「非要自己上?你已經知道我的實力,不考慮討好我幫你一把?」
我心裏咯噔一下。
討好的意思是……
和昨晚一樣嗎?
即便隔了一整夜,即便早上我把身子洗了很多遍,可他的氣息就像仍然依附在我的每一寸皮膚上。
他在床上的粗暴和霸道,我現在想起來還是心有餘悸。
江辭雲仿佛是看穿了我的心思,突然似笑非笑地說:「下一次,我不會弄疼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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