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一路無言到了顧府,顧盼已經平復下來,跟焦急等待的顧父顧母解釋了一番,一如既往被訓了一通後回到自己的臥房。月桐氣呼呼端上廚房熱好的飯菜,擺好碗筷,也不說話。顧盼有意想緩和一下關係,開口道:「月桐,你年齡還小,還不太清楚男女的感情。我與青禾真的是互相喜歡,不是身份地位能衡量的。我與他之事,希望你保守秘密,先不要告訴別人,也不要告訴老爺夫人,等我想好萬全的對策再說。」
「哼,我比你還大半歲,你說我小?」月桐氣到:「我又不是啞巴,要想讓我不說話,除非我死了。」
顧盼直撓頭,也失去了耐心,說道:「你怎麼這麼不聽話?無論如何,我是你的主人,我說什麼你就要做什麼!」
月桐氣不過又害怕她惱了自己,哇的一聲哭了出來。自己積壓許久的委屈、嫉妒此刻爆發了出來,哭聲悽慘,在這寂靜的晚上很是響亮。顧盼只好說軟話:「好了好了,我知道你委屈了,你別哭了。那你說你想我怎麼做?」
月桐抽噎不已,說道:「我能想怎樣?無非就是做你真正的小子,做那個青禾和小姐做的事,小姐……」月桐跪下抱住顧盼的腿:「我知道我這樣子會惹小姐煩我,但我忍不住,我對小姐痴心一片,我不相信小姐看不到。待太子殿下迎娶了小姐做了妃子,月桐就更沒有機會了,沒準兒還會被淨了身才能伺候小姐。趁着我還有下面這物件兒,小姐就把月桐的守宮砂收了去吧!」
顧盼越聽越糊塗,等聽到最後,明白過來,撲哧一笑,進而大笑起來:「誰告訴你的淨身還得淨了你的寶貝命根?」
月桐愣住了,臉上、眼裏還有着淚珠,問道:「不是說宮人就要切了小雞雞嗎?」
顧盼笑到不行:「誰說的?簡直誤導未成年少男!淨身就是到皇家祠堂發誓效忠、此生不婚,然後沐浴齋戒一周入宮,再也不能有男女之事,清心寡欲。哎呀,紅葉大總管要是知道了你是這麼想他的,還不得親自拿鞭子抽你啊!哈哈哈……」
月桐聞言也不好意思起來,但是同時也高興起來,原來自己的下面不用被切了去啊。真心誠意地給顧盼磕頭道歉,發誓以後再不會像今天這樣,以後對青禾就像對自己的親哥哥一樣,絕不讓小姐難做。
顧盼被他這麼鬧一出,也沒有了懷古傷今的感慨,簡單洗漱一下,上床就寢。今天跟青禾的來回實在是太累了,很快就睡死了過去。一直留意她動靜的月桐貓身進來,試探了幾下,見她睡得很沉,大膽地撩起她的錦被,顫抖着將她的中衣解開,借着月光看到瑩白的肌膚上遍佈吻痕,又氣憤、又興奮,摸上雪白的山峰,試着摩挲了兩下,手中觸感滑膩溫暖。見小姐仍熟睡紋絲不動,力道加大,捏了幾下,她還是老老實實睡着,便將自己的身子覆上去,含住其中一點櫻紅,吮吸起來。當交換吮吸到另一朵櫻紅時,自己下面已經漲的發燙了;順着玲瓏的曲線往下走,月桐全身顫抖着探到神秘的花園處,把臉扎到稀疏的草叢中,半晌抬起頭,對着那處嫩紅舔起來,卻不料小姐這時身子動了動,咕噥了一句:「青禾,別鬧了。」月桐嚇得心到了嗓子眼,然後看她眼睛沒睜,又沉沉睡去,卻也沒了情愛的心思,匆匆將她衣服拉好,逃也似的回了耳房。
今晚唯一心情大好的應該是戴靜翕了,最後道別時他難得的男兒羞澀,沒有注意到顧盼的異常,等她逃跑掉,自己才反應過來。點上油燈舉高來回晃了三下,一身勁裝的屬下從高牆而落,半跪行禮道:「世子,有何吩咐?」
戴靜翕背手道:「你派人送來一桌好酒好菜,你便自行休息去吧。」
這個貼身屬下極有眼色,對戴靜翕的事情也略知一二,平時讓自己敬畏的主子此時少有的表情外顯,大着膽子拍到:「恭喜世子得償所願,少夫人真乃千年難遇的絕色佳人。」
極少跟屬下開玩笑的戴靜翕聞言大笑道:「『千年難遇』?你倒是很會說話!前幾日你所求之事,我許了。」屬下感激退下,他則心情大好地在庭院裏踱步,又來到書房,即興賦詩一首。下人擺好酒席安靜退去,戴靜翕自斟自飲,一邊想着木樨與自己剛才的種種,一壇酒都快幹了。想着她玲瓏有致的身子,大到不可思議的嬌乳,喝下去的酒辣到了心裏。她的一顰一笑,好像又在眼前,戴靜翕向半空中伸出手,卻發現虛空一片,喃喃喚道:「木樨,你剛走,我就想你了。青禾本不欲為之爭,現在卻發現不想與你只有露水情緣,怎麼辦?妻主……」
顧盼則因無顏面對太子和謝文茵,沒有去找他們;因此也就沒法給青禾一個交代,也無顏面對他,所以一直窩在家裏。月桐不知是不是因為受那天青禾之事的刺激,趁着顧盼在家,無處不入地性騷擾,顧盼忍受不住派他出遠門採購去了。顧母發現了女兒的反常,關上門問道:「盼兒,你怎麼了?是不是有看上的人了?」
顧盼扭捏說道:「娘,其實我回來晚的那天,是因為跟青禾……」
「啊?」顧母跳腳道:「就是那個辦學堂的小廝?你你你……」顧母看着顧盼粉面桃花,洞若觀火,亢奮道:「你與他做了夫妻之事?」
顧盼不太習慣與長輩談論男女之事,但也無法再瞞着,紅臉點點頭。
「太好了!」顧母嘆道:「我兒終於開竅了!我就知道,那個小廝不是善茬!你不知道,他在你背後看你的眼神直勾勾的,我猜就會有這麼一天的!」然後湊近顧盼的臉小聲問道:「怎麼樣?他的身子用起來好用嗎?會伺候你嗎?你的身子怎麼樣?第一次承受的住嗎?」
「娘!」顧盼捂臉再也聽不下去,「人家正愁怎麼跟師兄和謝哥哥承認錯誤呢,你怎麼還關心這些!早知道我就不告訴你了。」
「嗨!你這些日子窩在家裏就是因為這個吧?我當什麼事了!」顧母放下心來,說:「不過一個賣身的小廝,不是賣命就是賣身,小廝不就是做這個用的?你放心,他們連月桐都沒放在心上,這種屋裏人多一個少一個無所謂,就是伺候人的。」
「可是,我覺得對不起他們,還沒成親我就與別的男人……那個了,」顧盼咬咬牙說,「娘,我沒有想到自己是這樣的人,吃着碗裏瞧着鍋里的。」
顧母大笑起來:「兒啊,我不知道你哪來的那些小道理,就你覺得處子身是個事。原來你嘲笑霸州的女子艷俗,可京城的這些命婦貴女們你也都見了,哪個不是屋裏人一堆?只要你好好跟主夫、側夫們過日子,沒人管那些奴才的。」
顧盼聽着不樂意了:「娘,你別這麼說,我從沒拿青禾當奴才的,他的能力你也讚賞的。」
「吆喝,」顧母打趣道:「這就心疼了?知道男人的好了吧?」
顧母的插科打諢打消了顧盼的顧慮,她鼓足勇氣去太子府找戴維楨承認錯誤去。忐忑着進門,穿過花園、庭院,卻意外發現青禾跪在地上!顧盼忙扶他起來,問他怎麼回事,青禾笑笑說:「你走後我思念如狂,卻盼不到你來,我知你心,猜想對策,覺得還是從太子殿下入手較好,便來求得他的認同。木樨,你回去吧,我來解決這件事。」
這時太子聽見報信也出來了,面容有些憔悴,他看到顧盼跟戴靜翕親密無間的樣子心裏疼痛,喚道:「師妹!」
顧盼卻沒有馬上過去,仍然挽着青禾的臂彎問道:「我知道我很對不起你,可是你能不能像對月桐那樣包容他?」
太子覺得窒息,咬牙道:「不行!」
顧盼第一次看到戴維楨真正動怒的樣子,含着眼淚問道:「為什麼月桐行,他不行?」
戴靜翕主動開口解釋道:「木樨,其實我很早就跟殿下相識。」看到顧盼張大嘴巴看着自己,心裏有絲恐慌,斟酌着說道:「我確實是身份下賤的娼妓所生,幼時被雲遊的義父景王爺收養;後來又幸運地被太子殿下看中,視我為手足,我從此效忠追隨於殿下,之前一直在南方一帶經營,這些日子方來京城,男藝坊不過是我掩蓋真正身份的藉口。木樨,我其實叫靜翕,一直瞞着你,我對不起你,更對不起殿下。」
「你……」顧盼沒想到還會有這樣的彎彎繞繞。原來太子也不簡單,不知他們暗中在籌謀什麼,但如此說來,就相當於戴維楨被最好的朋友坑了媳婦,那他的憤怒就是可以理解的了。看來矛盾無法調和了,顧盼低頭不語,抬起淚眼說道:「師兄,事情到了這種地步,我們還是分手吧。本來我倆的差距就很大,我從未想過會跟你成為夫妻,而且其實你心裏也明白,就我這樣也難以肩負太子妃的重任。也許是天意如此吧,我跟青禾有了這層關係,再也分不開彼此,青禾……」顧盼看着戴靜翕的眼睛,問道:「你怎麼打算的?」
戴靜翕馬上表白:「我願意頂替這青禾之名,與木樨長長久久在一起。」
「好!」顧盼拉起他的手,對面色慘白的太子說道:「師兄,今生我負你。長痛不如短痛,我會跟他遠離京城,希望你能找個名副其實的太子妃!」然後淚流滿面的拉着戴靜翕就走。
太子看着兩人的背影,強撐着的身子晃了幾下,馬上被一旁的四方竄過來扶住,四方哭着說:「造孽吆,這個沒良心的百花郡主,害得我家殿下多傷心哪!」
當夜,戴靜翕正忙着走之前的交接,景王爺親自來到四合院,背手說道:「你和太子真的無法調和了嗎?」
戴靜翕低頭說:「他接受不了我。」
景王爺立在窗口,月光映得他出塵飄渺,嘆息說:「翕兒,放手吧。」
戴靜翕抬頭問道:「為何?我與木樨兩廂情願,只因他是太子嗎?」
戴清瀾勸道:「舍既是得。你若與顧盼真得遠離塵世、遁走他鄉,她會捨得她的父母嗎?她會忘了戴維楨和謝文茵嗎?天長日久,你便成了衣服上的一粒飯粘子,他們還是『床前明月光』,在這一妻多夫的彧朝,你有信心一直獨佔她嗎?」
戴靜翕深藏的自卑心被放大,眼含熱淚道:「可我捨不得她啊。在她之後,再也沒有入眼的女子……」
戴清瀾慈愛笑笑,說:「翕兒不必憂愁,以顧盼的為人,她絕不會不負責任的。你若悄悄離去,她必來求我打聽你的下落,我藉機提出條件,必須讓她跟太子和好、並且讓太子接受你。維楨其實只是一時不能接受你與顧盼行夫妻之事,又見她一心向着你吃味罷了,以你倆往日的情分,再加上他往日答應成全你的承諾,他會想通的。這樣才能換來日後的一世安好。」
戴靜翕猶豫開口道:「可若是太子遲遲不鬆口,時間長了木樨真的把我忘了怎麼辦?」
「哈哈哈,你又想多了吧?」戴清瀾笑道,「顧盼這人,表面跳脫無定,卻最是心裏有數。單看她那日醉酒得罪皇上,她隨後的應對,冷靜機智,不遜於你們!」言畢不再說話,揮揮衣袖,念着「緣分天註定,相惜在人心」走了。
戴靜翕梳理好賬本、各個管事的花名冊,帶到太子府,見太子面帶病態地躺在床上,心裏也是百感交集,單膝跪地,說道:「殿下待我恩重如山,我怎會恩將仇報?那日之事實在情不自禁,但我願用一生孤苦懲罰自己。殿下保重!」然後將賬本和花名冊放在桌上大步流星地走了。四方拿過來看了看,對太子說道:「殿下,這是賬本和花名冊,看來他是說真的。」戴維楨默默不語,不知在想什麼。
顧盼回府跟顧父顧母說了打算,本來想着又會被罰跪祠堂的,沒想到老兩口都同意她走。顧父說:「竟不知太子暗中有這些操作,看來他早就預料到左侍郎會正名正身,估計早就安排好對策,隱忍至此!只是那二皇子也不是省油的燈,這麼說來這太子妃可真不是好當的。走吧,避避風頭也好,不用擔心我們,等你落腳了,我們也跟過去。」顧母說:「你明天把那靜翕帶來我們看看,也好放心把你囑託給他。」
第二天顧盼去找戴靜翕,沒想到人去樓空,只留下書信一封,說思忖一宿、內疚難安,願顧盼和太子重歸於好。顧盼焦急不已,想到他是景王爺的養子,馬上去找景王爺打聽,卻不料景王爺說:「其實靜翕最想便是能皆大歡喜,他願做小,服侍你和太子。你若能說通太子,我便告訴你他的去處;否則相見不如不見。」
顧盼只好硬着頭皮來到太子府,剛巧碰到急匆匆來此的謝文茵,顧盼喏喏道:「謝哥哥……」被謝文茵戳了一下腦門,叱道:「沒想到你是個見色起意沒良心的人,殿下都被你氣病了!」
「啊?」顧盼忙問:「要不要緊?」
謝文茵說道:「太醫說沒有大礙,我也沒敢告訴皇后,怕事情再沒有迴環的餘地。」越說越氣,掐了她一把,說道:「你平時欺負我便罷了,怎麼欺負到太子頭上?以他的身份心性,容下我和你那個小子月桐就不錯了,你又增加一個?聽說你二話不說就要跟那個人遠走他鄉,棄我們而去,你視我們為何物?」顧盼見他越說越激動,猛地吻上他的嘴親起來,漸漸覺得他的身子軟了才放開他。
謝文茵紅了臉,突然想到什麼,更加生氣道:「你如今是懂這些事了。」
顧盼抱住他,在他的耳鬢廝磨,說道:「若不是你太守禮,我早就對你下手了。」
謝文茵撲哧笑了,說道:「你就欺負我吧,好了,快去看看太子吧。」給她戴好帷帽,扶她下馬車直接來到太子榻前。
顧盼看太子蒼白的臉,心疼極了,謝文茵悄悄退下,為兩人帶好門。顧盼坐到榻上,喏喏道:「對不起,你好些了嗎?」
戴維楨偏頭不看她,顧盼狗腿湊到他耳前說道:「我會給你治病。」看他還是不理自己,猛地將他身上錦被掀開,脫鞋上榻,鑽進被窩,緊緊摟住他的脖子。戴維楨沒想到她這麼大膽,忙推她說:「現在是白天。」
顧盼巧笑盼兮,調戲道:「我在給你治病,師兄想什麼哪?」說完在他耳邊吹了一口氣,看他敏感地閃躲了一下,大力扳過他的臉,對着自己,笑嘻嘻將自己的臉貼了過去,玩笑道:「這就叫『貼冷臉』嗎?」也不看他反應如何,吻上他唇形優美的薄唇,大力吮吸,感覺到他身子僵硬無比,順着下巴到了脖子,細細軟軟地親着舔着,他的身子抖動起來——又解開他中衣的盤扣,露出胸前鮮紅的守宮砂。顧盼心裏也是一動,認真虔誠地吻上,抬起頭說:「原來師兄的硃砂在心口,所以被我傷到,心會格外疼吧?」
戴維楨覺得嗓子發緊,側頭怕自己在她面前落淚出醜。卻敏感地感覺到她溫暖纖細的身子覆上來,捧住自己的臉,極輕極軟的吻落下來,落在自己緊閉的雙目上。
顧盼見他睜開的鳳目中有淚光閃爍,心裏疼痛不已,內疚不已,輕輕開口說:「維楨,我心裏歡喜你,又怎麼捨得離開你?」看到他軟化下來,鳳目滿滿的深情厚意,與靜翕看自己時好像,急的在心裏咣咣打自己耳光,怎麼辦?這種地步如何再開口要求人家太子接受另外的男人?焦急間靈機一動,痛惜道:「便放青禾走吧,我只有你就夠了。」太子還是沒有說話,只是溫柔地反抱住她,無數細密溫暖的吻落到她的發間——顧盼心裏卻明了,他最終還是妥協了。自己何德何能?想來自己說一套做一套,倒成了前世最不恥的那種花心大蘿蔔,造孽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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