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穿男多女少的古代 二

    顧盼緊貼着這兩個隨從遒勁有力的臂膀和堅硬如鐵的胸肌,才發覺他們的身材真是很有料啊。她被架到一處院落,看門人楞了一下忙上前接迎。幾人來到了廳堂,這兩名身材火辣的隨從將顧盼落地放好,隱身下去。廳堂上只剩下男子一人,玉樹臨風般站在顧盼對面,雙目隱約含笑,不言不語。

    顧盼不滿地開口質問:「謝公子,你明知我是做戲幫你,為何當真將我擄來?」

    「那女子乃是當今皇上的獨女蓁蓁郡主,姑娘為助我冒了極大的風險,謝某如何也要回護姑娘的安全才是。情急之下,假戲真做,還望姑娘體諒。」男子徐徐解釋完,還認真地鞠了一躬。

    「啊?」顧盼吃驚道,「我當時蒙着面紗了,應該不會有事吧?」

    這個年青的謝公子看了一下顧盼面紗之上的善睞明眸,如星辰樣璀璨,此時期待地看着自己,瞳仁里倒映着自己的身影,不知為何心跳突然加重。適才在飯莊時的驚鴻一瞥,便覺這個小姑娘一雙美目靈動有神,被自己發現後閃躲可愛的樣子如在眼前。現在她正婷婷立在自己面前,少女身上隱隱約約的茉莉清香,好像一把無形的網,把自己的心臟收緊,悸動不已。

    年青人穩定了下心神:「姑娘莫怕,謝某有妙計。」

    「什麼妙計?」顧盼很好奇。

    「呵呵,」年青人解釋說:「真是巧合,傳說中的花蝴蝶確有其人,謝某此次也真的將其抓獲,姑娘真是無心之下一箭雙鵰,幫了謝某的大忙還為民除害了呀。」

    看到面如冠玉的美男笑眯眯地看着自己,顧盼害羞起來,「那說起來這花蝴蝶算是我的恩人了,替我頂缸了。」

    「頂缸?哈哈。」謝公子笑道,伸臂讓座:「姑娘快請上座,謝某略備了些茶點為姑娘壓驚,敢問姑娘家住何處,謝某想親自送姑娘回去,拜謝令尊令堂。」

    「呵呵,不必了。」顧盼料想這謝公子必是來歷不凡,不願招惹麻煩,「區區小事,何足掛齒?再說謝大人還顧全了小女子捅下的簍子,咱們就算兩清了。見您安全無事,我也就心安了,您先忙,小女子告辭了。」

    謝公子見她毫無留戀地起身就要離開,心裏生出一絲痛意,「姑娘且慢,蓁蓁郡主怕是沒有走遠,姑娘何不稍待片刻,安全了再走?」

    顧盼不由停下腳步,這時聽到庭院裏喧譁聲起,剛才的兩隨從之一進來通報說:「公子,門口有兩人說是西北顧將軍千金的侍衛,來接小姐回家。」

    (⊙o⊙)哦,顧盼捂臉,真是豬一樣的隊友,全部家底秒透。

    年青人看着顧盼痛心疾首的樣子,心裏暗笑不已,面上不顯,忙說:「啊,原來是顧大人的千金,失敬失敬。西北將軍征戰數年,戰功赫赫,朝堂上下無一不稱讚不已,小生神交已久,卻遺憾身處兩地不能拜見;今聞顧大人不日將來京城,直上青雲,還期待着終可得償心愿,孰料還未到京城,便在望京相遇了,真是莫大的緣分啊。」他見顧盼快要溢出面紗的自豪得意,見縫插針作揖道:「在下謝文茵,太師府的小輩,幸遇顧小姐,得以脫身,再次感謝顧小姐大恩。」

    顧盼忙屈膝還禮:「原來公子竟然就是聞名遐邇的狀元郎啊!久仰久仰!」

    「哦?顧小姐也知道在下?」謝文茵驚訝道。他這麼問也是有原因的,顧盼常年在西北邊陲,算得上是當代的土包子了;又是女子,本來物以稀為貴的彧朝,女子就管着嫁人生子就行了,有時連一些常識性的問題不懂的也沒人笑話。

    前世力爭上遊的白領顧盼最受不了這種刺激了,馬上回答:「當然知道了,你是彧朝最年輕的狀元,小小年紀便被任命為右僉都御使,我很是欽佩呢。」顧盼炫耀性的說完,忽的發現謝文茵雙目炯炯注視着自己,驚喜又炙熱,顧盼不禁羞得低下頭。謝文茵的隨從又來請示:「公子,門外兩人如何?」這才打亂一室升溫的氣氛,謝文茵自覺失態,忙說:「快請進來。」

    紫言和博裕氣勢洶洶進來,見自家小姐正完好無損地端坐在廳上,剛才那個姓謝的在一旁有禮有節的招待着,氣勢就矮了一些,剛要開口質問,被顧盼搶先開口道:「紫言、博裕,這位是右僉都御史謝大人,謝太師的嫡孫,還不行禮。」

    謝文茵起身還禮:「剛才事從權宜,讓兩位小兄弟受驚了,還請見諒。」

    紫言和博裕雖是武將,對京城人事還是略知一的,何況是聞名全國的謝才子,見小姐神色如常,知是誤會,哪敢再過問主人的行事,忙客氣行禮,委婉地說出月桐已去了客棧通報。

    謝文茵聞言,怕顧將軍誤會着急,忙派人趕着馬車,親自將顧盼送回客棧。一行人到客棧時,顧清翔正要親自出門找人,顧盼嬌喊一聲「父親母親」,就被顧夫人拉到身前一頓檢查。這廂謝文茵恭敬向顧將軍行禮,剛要解釋,顧清翔指着他激動地問:「你是姓謝嗎?」

    顧盼聞言介紹到:「這位是謝太師的嫡孫,右僉都御史謝大人。謝大人,這便是家父家母。剛才都是誤會。」

    顧將軍忙扶起再次行禮的謝文茵,顧夫人也好奇地打量這位女兒做學問時口中常提起的狀元郎。「太像了,你跟令尊長得很像啊。」顧清翔感慨說:「當年有名的謝探花文武雙全,老夫不服,還曾想會上一會,沒成想天妒英才,英年早逝,孩子,你可還好?」

    謝文茵心中一愣,這些年自己在祖父嚴厲的教導下長大成人,然後一舉成名見聞於天下,被稱讚被嫉妒,已經很久沒有被人叫過「孩子」了。尤其是年紀輕輕便官至四品,被動主動的自己的心智都成熟得遠遠超過同齡人了,此時乍聽到這聲陌生又溫暖的問候,謝文茵不由暗自重新審視起顧清翔來,看到跟顧盼相似的大眼流露出真切的關懷之意,絲絲縷縷暖流入心田,真心實意地叫了聲:「顧伯父」

    顧夫人忙嗔怪自家夫君道:「你真是老糊塗了,怎好跟老太師的嫡公子攀親論故的?謝大人,您別聽他瞎說,他一介莽夫,失禮了。」

    謝文茵回到:「顧伯母見外了,您和伯父旅途勞頓,怎好安置在小小的客棧,不如到晚輩在此處的別莊小住?」

    顧清翔說:「不用麻煩了,我們後日也該動身去盛京了,別來回折騰了,住在這裏挺好的。」

    兩人又謙讓一番,最後定好第天中午去謝文茵的別莊一聚。顧夫人眼神灼灼看着顧盼,吩咐顧盼送謝公子回府。顧盼嬌嗔一聲,在顧夫人八卦的注視下送謝文茵出門。

    浸淫朝堂多年的謝文茵當然注意到了顧夫人的曖昧眼神,心情大好,對顧盼說:「顧妹妹你我兩家還真是有緣啊,你也千萬別再稱呼我大人了,我比你虛長几歲,當一聲文哥哥可否?」顧盼怎能看不出他的心思,矜持執着地稱呼「謝哥哥」,謝文茵也只好作罷。


    猶豫了一下,顧盼開口問道:「謝哥哥,你今日下午有空嗎?」謝文茵當然珍惜顧盼拋來的橄欖枝,忙說有空。

    「那你能陪我見一個人嗎?」顧盼問道。

    「自然,不知顧妹妹想見何許人也?」謝文茵心裏一緊。

    回想起那個在道觀遇到的氣質修士,顧盼不好意思起來,謝文茵隨着她害羞的表情心裏越發沉重,「我今天遇到一個修士,向他請教了一個問題,他說了一大段話,我沒太領悟,想拜託狀元郎大才子幫我翻譯翻譯行嗎?」

    「原來是這樣啊,」謝文茵心裏鬆了一口氣,「承蒙顧妹妹的信任,定不辱使命!」

    「那不如說去就去,現在就去吧?」有狀元傍身,顧盼急切地想知道那個高人說的是什麼。

    兩人及幾個隨從直奔道觀而去,說明來意後,童子去裏面通報。等待中,顧盼想到自己應該摘掉面紗拜見高人以顯尊重,遂迴避到會客廳窗外的竹林處整理自己。

    屋內謝文茵一直注視着屋外顧盼的一舉一動,少女的苗條身段已初呈婀娜之姿,只是年齡還小還有點單薄,只見她抬起蔥白玉手,輕輕摘下面紗,謝文茵停止了呼吸,不瞬目地看着一張清麗絕倫的嬌容展露出來,無法形容的美貌極具侵略性,擊打的心臟不規律地悸動。茶杯碰撞的聲音驚醒了謝大人,才發現原來自己竟然還能失態到這種地步,見自己的兩名心腹手下還木雕一樣,輕咳一聲,大家方才回神,尷尬不已。

    顧清翔早年被稱為「美將軍」,但後來隨着他的赫赫戰功、殺伐果斷的作風,這個稱號已經被人忘卻了。今日見過的顧夫人也是中年美人一個,早料想顧盼一定不會丑,沒想到她集父母的優點於一身,加上與眾不同的靈動柔和氣質,完全超出謝文茵對女子能有的美好想像。謝文茵幼時也曾調皮偷偷翻閱太師府珍藏的歷代美人畫冊,也許是當代的畫工技術不純熟,比眼前這個還未完全長成的少女都遜色幾分。可以想像到再過兩三年,她會有多麼風華絕代的絕世姿色,必會成為盛京一大批男子的心臟收割者。

    還沒穩定好心神,顧盼走進門來,謝文茵仍然控制不住自己的眼睛,見對方微微一笑,方才晃過神來,尷尬的不知說什麼好。

    顧盼早就料到會有這種反應,這世投胎的女兒身實在是太美了,自己對着模糊的銅鏡還經常看呆,美得有點像次元出來的漫畫人物,在民風彪悍的西北邊塞生活的這幾年,出門必須戴面紗,不然會引起一眾光棍的圍追堵截。磨練的隨身小廝月桐可以像魔術師一樣熟練地使用面紗了,而御用侍衛紫言和博裕也練就了一身對付色狼的高強本領。看到那麼俊美的謝文茵也看自己看到失神,顧盼心裏很是得意,行個萬福,婉婉道:「謝哥哥好,這下算是正式見過了。」

    謝文茵只覺頭腦醉醉的,臉如火燒,僵硬還禮。他的兩個隨從見自己公子罕見的扭捏失態,感慨萬千:自家聰慧機敏的公子爺這次只怕是栽了,只願這小嬌娘也能同有心意。

    這時堂內走進一位眉須全白的老道士,與謝文茵等人互相見禮,看見顧盼時也是愣了一會兒,方才問道:「顧小姐,那位高士已離開鄙觀雲遊去了,臨行前留下一張字條,說是如果有個如您年齡模樣的小姐來,就交給您。」

    顧盼接過字條打開看,入目幾個字如游龍驚鳳,雖是用的顧盼不太擅長的草體,十分瀟灑寫意,但也是看的明明白白,因為內容實在是太直白好懂了:兀自裝傻充愣,多問身邊男人。

    聽到謝文茵嬉笑出聲,顧盼惱羞成怒,「笑什麼!」

    謝文茵哈哈笑出聲來:「顧妹妹,還用我翻譯嗎?」看到顧盼雙頰飛起紅霞,盡力忍住不笑,仔細看向紙條,也認真起來,問老道:「請問那位高士尊姓大名?」

    道士說:「老道也是初逢高士,欽佩不已,懇求他留宿幾日,相談甚歡,卻也未曾過問他的名諱,他只自稱靜淞居士。」

    告別老道士後,還未出竹林,顧盼就忍不住問:「謝哥哥,你認識這個靜淞居士吧?」

    謝文茵沉吟道:「照妹妹所描述,如此這般人物,謝某隻識得一人,那就是當今聖上的胞弟景王爺。他的親筆文作謝某曾拜讀過,筆風跟顧妹妹手中字條很像。」

    「哦,怪不得!」顧盼興奮道:「聽說景王爺雖是皇室,卻不拘小節,經常雲遊四方,我碰到他還真是運氣啊。」

    「對,顧妹妹真是好運氣。景王爺精通陰陽八卦,窺得天理大道,多少名人雅士、達官貴人求見於他,他都拒而不見,沒想到竟然主動為妹妹解惑,看來顧妹妹真是福緣深厚的人啊。」

    回想起那個中年修士,可真是個令人過目不忘的風流人物,竟然就是大名鼎鼎的景王爺。顧盼不禁對要到來的京城生活期盼起來,不愧是天子腳下,人才輩出啊。

    「那個……」顧盼偷偷瞅了一下謝文茵,止住了。

    謝文茵見顧盼淘氣可愛的表情,不知又有什麼鬼主意,笑問道:「顧妹妹想問什麼?」

    「那個蓁蓁郡主是皇上的獨女,為什麼不是公主啊?」顧盼忍不住好奇問道。

    謝文茵輕笑一下:「這是皇室一個公開的秘密了。自古男女失衡,婚配之爭時有發生,有時甚至嚴重到流血人亡的程度。我朝開國聖祖先帝以身作則,終生只娶得一後,帝後琴瑟和諧,傳為佳話。後來的諸位君王不敢違背祖訓,皆是一帝一後,除非皇后亡故才可再娶。但是逐漸也有暗中在宮外生兒育女的風流軼事,也不影響大統,大家也都不予較真就是了。蓁蓁郡主便是皇上在宮外與太后娘家的童氏表妹所生,皇上、太后寵愛非常,破例授予誥命封號,「郡主」已是極限了。蓁蓁郡主還有一個胞弟,因顧及皇后及太子顏面未予敕封,只予官身,是當朝的吏部郎中。」

    「呵呵,」顧盼開心笑起來,「你可真是個活字典啊,我問了一句,你回答了一篇作文。」

    「對啊,承蒙顧妹妹看得起,在下巴不得顯擺一下平生所知所學啊。」謝文茵也笑起來,如春曉之花,只把顧盼看得春心蕩漾。

    「那個漂亮的蓁蓁郡主追的謝大公子很緊啊,你還不順勢就範?」顧盼打趣道。

    謝文茵哈哈大笑兩聲,「沒辦法,我不喜歡在外面洗澡的女人啊。」

    兩人相視大笑起來,謝文茵的兩名隨從遠遠跟在他們後面,聽到自家公子竟然還可以如此爽朗大笑驚詫不已,看兩人才半天的時間就熟稔到談笑風生、互相打趣的程度,很是欣慰,暗搓搓計劃偷偷告知老太師,如此美人還是趁着嫩先下手為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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