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adx; 茫茫大海中,一個模糊的身影在海面上浮動,與滄海相比,渺小如一粟。
往近處看時,卻見海面上趴着一隻小小的黑貓,站在一個白色的物體上。
黑貓望着四周不盡的海水,長出了一口氣,道:「你說海這麼大,咱們不用飛得,非要用游泳,這不是自找不痛快?」
那白色的物體陡然一動,從水裏抬起一個腦袋來,正是一個白色的大狗頭,口吐人言道:「你游泳了嗎?」
黑貓咳嗽一聲,道:「你不是游得很好嗎?雲小子,別那麼計較,如果咱們飛上去,我可以馱着你。」
雲淵道:「在天空聞不到味道。」說着再次埋下頭去,然後又想起什麼來,再次抬起頭道,「你根本不會飛。」
老魔氣結,想在他腦袋上踩幾腳,又怕他把自己甩下去,道:「你別小看我,我現在已經到了第二轉,那大寶船就是我的本體,載上七八十人都綽綽有餘,馱你只是小意思。」
雲淵嗯了一聲,道:「你那寶船不是消耗太大,不能動了嗎?」
老魔道:「你可以在前面拉呀。」
雲淵無言,過了一會兒,道:「貓,我也不傻。」說着把頭扎入水中,老魔俯下身子,心道:狗為什麼這麼能游泳?
過了一會兒,老魔有想起什麼,道:「遊了兩天了,你聞到什麼有用的氣味了嗎?若是沒聞到,咱們還是換個方法吧。雖然說那小子在水裏泡過,但若說能從水裏就找到氣味線索,那也太匪夷所思了。依我說,咱們的希望還不如秦小子那一路大。」
雲淵抬頭道:「我不喜歡秦越。定會在他之前找到程鈞。」
老魔道:「真有志氣。」心中也是感嘆,程鈞這小子真是大陣仗,一失蹤要許多人找他。自己雖然也想找到程鈞,但和雲淵搭檔,卻是他也不想的。但張清麓道,一路至少要帶一個腦子,一個戰力,他們貓狗兩個搭配,甚是經濟。老魔也沒辦法推脫。
雖然說老魔應當充當頭腦的角色,但云淵卻不是白少卿,不習慣聽旁人指揮。雖然不多說話,但很有主意。自一出來,便潛入水中,從那時風暴眼開始尋氣,要從氣味殘留尋找程鈞的痕跡。雖然老魔一再道,大海廣大,風暴早過去好幾曰,海水又顛覆過好幾次,從氣味上找太不靠譜,但云淵我行我素,老魔本身有沒有單獨行動能力,只能鬱悶的跟着他走。
當然,結果自然不樂觀,找了三天時間,依舊沒有任何線索。老魔也算無所謂了,反正找不到就當是出來乘涼了。
正在這時,海面突然一震。
不遠處海水形成一個小小的漩渦,一個人影從水中站了起來。但見那人身材矮小,似乎年紀不大,身上衣服金光燦燦,甚是華麗。
當那人出現時,老魔壓根沒看清他的形貌,但卻感覺一陣不舒服,仿佛心頭壓了一塊沉甸甸的大石一般。他本以為是精神被人攻擊了,但檢查幾遍神魂,並沒有受到干擾的痕跡,不由得心中奇怪。
就在這時,他明顯感到腳下的雲淵身子僵住,似乎還有微微的戰慄。老魔心中暗奇,雲淵的心理素質那是非常好,什麼事情能把他嚇住?
就見那人影轉過身來,陽光照在她臉上,露出秀麗的容貌。原來是個不滿十歲的女孩兒,頭髮梳成了極其華麗的髮髻,珠圍翠繞,夜明珠,珊瑚,玳瑁,不要錢一樣的壓住鬢角,身上的衣服沉重華麗,如鎧甲一般將身子緊緊裹住,小臉板的能掛下一層冰霜來,襯得本來精緻可愛的相貌失了幾分顏色。
那女孩兒出來之後,就一直踩在水面上,凌虛御波,宛如洛神。
按理說,修道之人別說戰在水面上,就是站在虛空也是尋常,但她站在水面獨有一種姿態,仿佛與水化為一體,那傲然姿態,好似她是整個大洋的主人。
那女孩兒身子整個的轉了一圈,目光直視老魔,兩人對視,還是老魔抬起手掌,跟她打了個招呼。那女孩兒臉色板的更僵硬了,一步步從水上走了過來。
老魔雖然只覺得她的高傲姿態好笑,但云淵越來越僵直的反應,讓他也暗自警惕起來——雖然小女孩兒看着小,可修仙的人容貌本來就和年齡對不上號。雖然大多數人會把自己的相貌保持在少年至中年這一段時間,但誰知道有沒有惡趣味的,一大把年紀硬要冒充小女孩兒?
那女孩兒走到一貓一狗之前,因為她是直立的,身高還足以仰視兩個四條腿的,當然用居高臨下的目光掃視了兩個動物。
老魔對她的神態又是好氣又是好笑,心中也在猜測這女孩兒的身份。
那女孩兒看了他一會兒,伸手指着他道:「貓。」
老魔一窘,想要否認,也無從否認,想要開罵,卻覺得和這女孩兒對罵忒失了自己的身份,只得扭過頭去悶坐不語。
那女孩兒又指着雲淵道:「狗。」
雲淵見她過來,一直是把頭埋在水裏,這時也不得不抬起頭來,臉上也沒有什麼表情,道:「龍?」
老魔臉色陡然變了,看着那小女孩兒,果然見她額前長了兩個小小的犄角,只是壓在沉重的髮髻下,看不太出來。
真的是真龍?
老魔腦海中閃過那條將海洋鬧得天翻地覆的金龍,再看這滿臉嚴霜的小丫頭,一時有些轉不過神來。
莫不是那條金龍來找我秋後算賬了?
他剛剛在海上也是被龍追過,乍見真龍,不免有些心虛。
那龍女卻看也沒看老魔,指着雲淵道:「你很漂亮,可以馱我。跟我走一趟,給你好東西。」說着雙手一閃,手中出現一個黃澄澄的丹丸。那丹丸足有鴿子蛋大小,奇香撲鼻,周身籠罩了一層雲霧一樣的寶氣,在白皙如玉的小手中顯得格外有吸引力。
老魔雖然不認得那丹藥的來歷,但從真龍手中流出來的,只怕是好東西。心中不由有些着急:雲淵是獸類,格外受不了真龍的威壓,再加上丹藥的誘惑,雙重手段之下,怕是沒辦法反對,這一來離着找到程鈞越發遠了。
果然,雲淵沒有拒絕,只是反問道:「去哪裏?我只去東北方。」
那龍女道:「海墟,找龍。」
曹雲虎出了海洞,猶自憤憤不平,但已經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緒。對秦越道:「沒看成寶貝,是我招待不周,早晚要補上這一回。兩位道友這兩天不走吧?」
秦越知道他現在心情正在暴躁,若是說要走,只怕他立時翻臉,道:「我們為什麼來的?不就是為了海墟大會麼?除非主人家趕我們走,不然我們當然要逛一逛。」
曹雲虎道:「那好極了,我親自帶兩位看看海墟大會的風光。」說着噔噔噔往前就走,目不斜視,分明是急着趕回海墟大會作安排,哪裏是做東道主引客人參觀的姿態?
秦越正好不願意和他多說,便跟在後面,若不是還需要他帶路回海墟大會,早就自己走了,就聽白少卿傳音問道:「還要不要請他去找劍閣了?」
秦越微微搖頭道:「少跟他摻和。他自己都知道,自從把真龍綁到這裏的那一刻起,他們的命就不由自主了。看情形說不定有人進過海洞,秘密已經不保,他們能不能熬過這一關還兩說。咱們別跟他走得太近,留神惹上晦氣。」
白少卿道:「我也早就想走,只是看他的姿態似乎是不肯放人。」
秦越道:「他當然不肯放,但架不住咱們自己要走。雖然他自己都不知道留我們幹什麼,但現在已經偏執了,就是不肯放我們。不必和他多說,咱們自己走就是。區區一個海墟大會,還能留得住你我?」
白少卿點頭,他的自信心一向比秦越足,秦越都這麼說了,他更沒什麼可遲疑了,突然又道:「你說其他龍族會不會打上門來解救同胞?若是這樣,咱們趁亂離開更容易些。」
秦越嚇了一跳,道:「你怎麼不盼點好的?要是普通的冤家對頭打上門來,咱們趁亂離開還罷了,若是龍族來了,隨便一條沒被鎖住的真龍,就夠整個海墟大會喝一壺的。到時候咱們還走得了麼?我寧願暫時困在此地,也不想面對真龍之怒。」
三人沿着懸崖走了一會兒,又回到了海墟大會的小巷,但見巷子還是幽靜如故,兩旁巨大的珊瑚樹隔離了一切喧囂,絲毫看不出繁華的交易市場就在幾步之隔。
遠遠地,就見巷子口守着兩個人影,秦越記得是曹雲虎的兩個保鏢,果然聽到曹雲虎叫道:「鐵大,鐵二,咱們回去。」
就聽一個蒼老的聲音道:「小曹,你好悠閒啊。」
三人同時一愣,再定睛看時,接着巷口的燈光,能看見那兩個身影早已經矮小了許多,似乎是一對老人。
曹雲虎眯着眼睛認清人影,叫道:「宮前輩,南前輩,你們二老怎麼來了?」
左邊的老婦人冷喝道:「我們再不出來,你要把海墟大會糟蹋光了,把我們兩個老傢伙都要填了棺材裏去才肯罷休是不是?」
曹雲虎只道自己的謀算被他們發覺,登時心中一緊,乾笑道:「前輩何出此言?」
那老婦人一伸手,一枚玉簡已經飛了過來,道:「你自己看吧。龍族的戰書已經下到海墟大會來了。」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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