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adx; 噗——鮮血四濺,陳老睜大了充滿絕望的雙眼,倒了下去,頸中的鮮血匯入了他同門流出的鮮血形成的小河中。
程鈞看了眼四周,只有自己、南通一和雲淵三個站着的,微微點頭,道:「不錯。這樣多清淨。」
從一開始,他就沒打算跟着這魔相宗走,跟着一群心懷叵測的魔修去人家大本營,這是多麼缺心眼兒才能幹出來的事?
說到底,他也只是要一個傳送陣而已,留陣不留人,是他一直的主張。所以在下面的時候,就已經和另外兩人溝通好了,在傳送陣發動之前,就要動手。
三個真人欺負一屋子的築基修士,結果如何,真不用多想。三個呼吸就看見結果了。
結果令人滿意。現在剩下的就是怎麼走的問題,那就是他的事了。
南通一看着低頭忙碌的程鈞,心中暗自焦心。其實他是不贊成先動手掃蕩的,倒不是不想殺人——正邪不兩立,這些人都是魔修,就是全殺了也沒什麼。但他不信任程鈞的陣法水準,擔心把這些人都殺了,陣法運轉不了,豈不白費了一番心血?他是在十萬大山呆膩了的人,不願意冒險。只是程鈞幫過他大忙,不好推辭,這才參加行動,這時候是有些疑慮的。
自然,雲淵是沒有任何疑慮的,他大概不知道疑慮是什麼意思,淡淡的看着一切。
程鈞埋頭整理,吩咐道:「把這些魔修的屍體處理一下,別露了痕跡。」
南通一略一頓,卻見雲淵將屍體抓住,撕扯起來,雖說把屍體分的小了,但血肉模糊,只有更顯眼。不由得臉色一僵,道:「你放下,我來。」用火焰將所有的屍體和血跡一併燒盡,其他痕跡用法術遮掩。
程鈞手中不停,心中暗道:妖怪就是麻煩,最基本的五行法術也不會。狗妖不是天妖族,沒有血脈傳承和天賦的神通,學的是狼族嘯月吸食月精修煉的法門,但真正的雪狼族法術卻缺失了,也難怪他有種種奇怪舉動。這些都要將來一一教他。
外面的鈴聲卻再次響了起來,聲音聲傳四座,吵得人耳朵嗡嗡直響。
就聽剛才那個的聲音從外面傳來道:「魔相宗的道友,你們在哪兒啊?怎麼這當口龜縮不出了?外面的大妖是你們惹回來的吧?想要我們忘情道給你們做前鋒,怕是打錯了主意。我們姐妹吃酸吃醋可不吃虧……」聲音由清冷變成了一派妖媚,酥人骨髓,但隱隱有精氣纏繞。
外面一陣躁動,地板出現了搖晃。
南通一也是一代真人,雖逢大事,也不會像年輕人一般毛躁抱怨,但目光緊緊盯住程鈞,露出幾分緊張神色。
程鈞卻是不緊不慢,動作並沒有一絲遲疑停頓,也沒有一絲加快,雙手穩定如恆,忙碌的動作形成了一種奇異韻律,如行雲流水,簡直是一門藝術。
外面的聲音越來越近,道:「陳道友,凌小弟弟,你們不出來,姐姐就進去了喲——」只聽喀拉一聲,似乎有什麼倒塌的樣子。
雲淵道:「有人進來了——」轉身往外走,顯然是去攔截。
程鈞頭也不抬,道:「回來。」
雲淵停住腳步,程鈞不理他,在陣法上挪動了最後一處符籙,收回手,笑道:「好了,走吧。」
南通一如釋重負,道:「好了?」
程鈞做了個請的手勢,道:「走。」
南通一耳邊聽到腳步聲,人聲越逼越近,忙上前一步,踏入陣法中,叫道:「快……」話音未落,發現另外兩個人早就站在陣法中了。
程鈞道:「走吧。」發動了陣法。
南通一突然想到一事,忙問道:「咱們這是往哪裏去……」話音未落,光芒閃爍,陣中眾人已經不見蹤影。
光芒熄滅的下一刻,大廳的正面砰地一聲散開,幾個滿頭白髮的女子闖了進來,為首一個身材高挑,身穿桃紅色襖裙,看到陣上光芒熄滅,頓足道:「讓這群王八蛋給跑了。魔相宗,敢讓我們給你們墊背,我忘情道跟你們沒完沒了。」
經過兩天的跋涉,秦越一行到達了前線。
西陵劍派所在的西嶺雪頂之外,駐紮着紫霄宮的駐地。
修士的駐地自不會像凡人一般,只有兵營大帳,怎麼簡便怎麼來,那也太失了修道士尤其是紫霄宮宮主的身份。只見在西嶺東邊的山上,一片雲霞籠罩,層層疊疊的宮殿若隱若現,竟有幾分道宮的氣派。
相反,在西嶺雪頂上的西嶺劍派駐地,顯得死氣沉沉。
幾人來到前線,並沒有趕上聲勢浩大的征討的鬥法,在一道關卡上被攔住後,驗明了身份,被一起請進了行宮。
進了行宮,才能感覺到其中不同於紫霄宮的嚴肅氣氛,每一條通道都是空蕩蕩的,並無任何人影,但是一種火藥味還是在空氣中淡淡瀰漫。
幾人被帶到一間偏殿,帶路的修士說一聲:「稍等。」便轉身出去,將幾人留在此處。
秦越笑吟吟道:「都到這裏了,也別急了,橫豎輪不到咱們出去衝鋒陷陣,就先休息一會兒吧。」
陸令萱道:「不知道前面打得怎麼樣了。我以前來過這裏,只記得西陵劍派好生興旺,比九雁山熱鬧許多。剛剛看了一眼,西嶺雪頂荒涼的如死地一般,處處狼藉。怕是戰事不久就要結束了吧。」
秦越道:「肯定會結束,而且結果分明。雙方的實力差得多了。其實咱們看看,戰事開始了多久了?也不過五天時間。其實當時我推算,這一場戰爭如果一開始就死戰,三五曰之間應該就能結束。現在還在僵持,要麼是西陵劍派用的周旋戰術——那倒是難得他們有腦子了。要麼就是張真人另有考慮。」
陸令萱道:「西嶺劍派實力在咱們之上吧?」
秦越一怔,已經知道她要問什麼了,道:「是啊。任何一個門派在北國境內都不能和紫霄宮抗衡。咱們九雁山要是摸了這老虎的屁股,怕是三天就個人滅了——因為從紫霄宮趕到九雁山就需要三天。」
程鈺見他們說的不好,道:「你們好歹到了地方,只要等着真人召見就好,我卻不知道怎樣才能找到二哥?」
秦越笑道:「姑娘跟着我們就好了。一會兒若能見到張真人,你一面稟告程師弟的消息,他必然高興,你再說求見小程道友,必無不准之理。」
程鈺笑道:「那好,我就全靠你們了。」
正在這時,一個身材高挑,面目嚴肅的道士走進來,向三人微一見禮,道:「陸道友,請跟我來。」
陸令萱起身,訝然道:「叫我麼?只有我麼?」
那道士道:「是,請你跟我過來。」
秦越起身道:「史師兄,這是何意?敢問是張真人請陸師姐麼?」他在紫霄宮常來常往,倒也認得不少人,知道這個道士姓史,早年曾是駐外的守觀觀主,後來被張清麓賞識,調回道宮,也算是張清麓的心腹。秦越和他還有幾分交情,便出聲打聽。
那史師兄也認得秦越,神色果然親和不少,道:「這不是真人的命令,是另外有一位貴客請她。那位……他不讓我說他的姓名,不過陸師妹看見就知道了。」
秦越扮了個鬼臉,笑道:「什麼大人物,神神秘秘的,存心嚇我們這些沒見過世面的人。他再貴,還能比宮主真人還尊貴不成?」
那史師兄也笑道:「你還別說,真人都要讓他三分。我背後不便議論前輩,不過那位真是位風雲人物。不過你也別擔心了,究竟這裏還是咱們紫霄宮的地方,還能讓陸師妹出什麼差錯不成?」
陸令萱道:「師兄說的是,那煩請帶路。」
秦越略一沉吟,傳音道:「師姐,不管那人是誰,他怎麼說話,你若不願意回答,盡可不要回答。」
兩人走過重重廊道,來到一處偏僻的廳堂。那修士停下腳步,道:「師妹在這裏稍等。那位貴客一會兒就出來。」
陸令萱莫名其妙,想到突然有人要見自己,不覺疑惑中也帶了幾分好奇。她在九雁山懶怠出山也有好幾十年,難道還有什麼人惦記不成?
正想着,就聽有人笑道:「萱兒,果然是你麼?」
陸令萱聽他聲音陌生,就要轉過頭來,就聽他道:「別轉過來。萱兒,你猜猜看,我是誰?」
陸令萱聞言,臉色一沉,她在九雁山雖非掌事,但向來備受同門尊敬,從無一人敢和她說這樣輕佻的話,聽了這話,心中已經不快。也不管他說什麼,徑自轉過身去,就見面前離着一個白衣少年,面如桃花,唇紅齒白,竟是個美少年,只是面生的很,自己熟悉的人裏面,並無這樣的角色,更不必說熟到叫自己「萱兒」的人了。
那少年見陸令萱轉過頭來,微笑道:「萱兒你好急的姓子,沒想到在這裏見到我吧。」
陸令萱聞言倒有些尷尬,她實在記不得這個人了,斟酌着言語道:「敢問您……莫非是……」
那少年笑道:「就是我呀,當初咱們兩人雙劍同游九雁山,那是何等的美好。你和一甲子之前半分變化也沒有。」
陸令萱終於有了個印象,道:「啊,原來是上清宮的林道友!」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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