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如上次。
艾川總能在恰當的時機提醒大家。
在場的人在看到方陳從陳媚童的車上下來,驚掉了下巴。
「方陳!果然是你搞的鬼!」華露不知從哪兒冒出來,衝到方陳面前,二話不說揚起手就要打,方陳握住她的手腕,嘴唇咬的發白。
「方陳!為了這個婊|子,你值麼!你別以為這件事兒只是我和她打架這麼簡單。」華露恨恨的看着她。
陳媚童走過去,冷聲道:「華露你怪錯人了吧?」
「呵,我真後悔沒弄點兒硫酸潑你臉上,」華露周身透着詭異的氣息:「對了,你粉絲給你到處洗白,說你還是個處兒,哈哈哈,真是笑死了。」
「華露!今天沒有你的戲,你可以走了。」白蘇不知什麼時候過來的,他抱着胳膊走到陳媚童身邊,眼裏含冰的看着華露。
華露狠狠地看了看周遭的人,咬着牙說:「我後讓你們後悔的!讓你們永遠後悔。」
「可以了。」方陳放開她,冷冷的說。
華露的腿好像受傷了,一蹺一拐的往她的車那邊走,可車上的經紀人、助理沒有一個出來幫她的。
陳媚童看着她的背影,心底浮出一絲蒼涼。
「媚童,你前期的戲今天上午全部拍完,之後休息一個月,再接着拍後面的。」白蘇拿着劇本笑着說,白蘇知道這次的事情讓陳媚童的曝光率增加,會有許多機會找來,所以他不希望她因自己的這場戲而錯失提高名氣的機會。
「好。」陳媚童點點頭,她明白他的意思,可越是這樣,她越是擔心,白蘇現在是不那麼明顯的對她好,可萬一哪一天他想捅破這層窗戶紙,那時候她又該怎麼處理和白蘇的關係。
這些天她對白蘇的態度保持在一個禮貌且生疏的程度,一是不想打感情牌,二是不想讓白蘇誤會。
可他,好像是習慣性的對她好。
從早上八點開始到中午十二點,整一個上午,她的幾場戲拍的格外順利,每場都是一條過,片場的工作人員也都給陳媚童豎大拇指,誇她是天生的演員,她笑着感謝,換好便服正打算收工回家的時候,一個消息讓她不得不停住了腳步。
---------------華露自殺了。
其實是白蘇的助理低聲告訴白蘇的,可那時陳媚童正在和白蘇道別好巧不巧的就被她給聽到了,助理說,華露的遺書上揭了很多事,她的經紀公司怕把事情鬧大,便先將她的死訊給壓下來了,其實,她早晚都會知道的,因為華露死前只和她爭吵過。
昨晚□□一出,華露的粉絲們紛紛變成路人,華露的朋友紛紛與她劃清界限,畢竟誰都不想和一個蛇蠍婦人有任何關聯,只一天,她的公司要將她雪藏十年,二十年的合約在身,她華露不可能再轉行做別的,強壓之下,華露選擇了在酒店割破自己的頸動脈,血流而死,她死的時候,手裏還緊緊的握着電話,上面顯示着最後一通電話是打給了張梓欣,之後張梓欣被秘密請到了警察局做調查。
緊接着陳媚童也被請到了警察局。
陳媚童被警察帶到了審訊室之後,警察便鎖好門走了,她一個人在審訊室里坐着,等了很久也沒有警察過來詢問,陳媚童看着桌子上的紙筆,心情很沉重。就在三天前她還夢想着做一個能出畫集的畫家,夢想着有一天自己也會像梵高一樣留下傳世之作,她本無意卷進人與人之間的勾心鬥角,可是今天,她卻在冰冷昏暗的審訊室里呆坐。
「陳媚童是吧?」突然審訊室的鐵門被打開了。
陳媚童到穿着警服體態臃腫的女警察走了進來,她忙站起身:「我是陳媚童。」
「據調查,華露死前曾和你發生過嚴重的爭執。」女警察坐下,將錄音筆打開又拿過本子和筆輕輕打了個哈欠,這開始錄陳媚童的口供。
「是。」陳媚童坐在冰冷的凳子上,輕輕點了點頭。
「承認的倒痛快。」女警察的脾氣看上去不是很好。
「怎麼認識華露的?」女警察似乎並不想給她任何思考的時間。
陳媚童低下了頭,手指在繡着小雛菊的白色雪紡裙子上扣啊扣,過了好久才說:「都是一個圈子裏的,抬頭不見低頭見,一來二去也就認識了。」
「恩,這麼一個簡單的問題你也要想這麼久?」女警察用鉛筆點了點桌子上的紙。
陳媚童抬起頭嘆了口氣:「因為我實在是想不起來具體是怎麼認識她的了。」
「你倒還誠實,」女警察的臉色似乎很輕鬆:「上午十點你在哪兒?」
「片場拍戲。」陳媚童老實回答。
「誰能證明?」女警察雙手交叉下巴抵在上面。
「片場的人可以證明,還有攝像機的拍攝時間。」陳媚童答。
警局派人去片場調查,陳媚童依然和女警察待在審訊室里,她重重的嘆了口氣,女警察挑着眉毛看着她:「怎麼了?」
「沒事沒事。」陳媚童抬起頭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她剛剛邊扣着裙子上的小雛菊邊在想生命的脆弱,不如一隻螞蟻強大,螻蟻尚知苟活,可有的人呢?他們真的就以為一死了之便是解脫麼?生知大義,再世為人不該自我了斷。
因為,沒人知道下一秒上帝會不會給你的路點亮一盞燈。
「不懂生活的艱辛,永遠也不會懂生命的可貴。」女警察像是看出了她的疑惑。
陳媚童再次低下頭,專注的扣她裙子上的小菊花,專注的思考人生。
過了大約二十分鐘,女警察被叫了出去。
三分鐘後,女警察回來了。
「好了,你可以走了。」
陳媚童沒動,女警察看着她疑惑道:「你還想在這兒住?」
陳媚童搖了搖頭,想了想才開口問道:「華露,她不是自殺麼?」
「是,自殺的,不過,我們在她的血液里檢測出了治療抑鬱症的藥物。」女警察淡淡的說。
陳媚童一臉的「我不懂。」
女警察輕輕嘆了口氣解釋道:「也就是說如果有人知道她的病,又恰好很了解她,輕輕一刺激,她也會自殺的。」
陳媚童點了點頭,她懂了。
患上抑鬱症的華露如果受到刺激是會發病的,她是自殺,但也可能是有人知道她的病,故意刺激她,讓她發病,讓她崩潰,讓她死。
女警察盯着陳媚童的臉,冷聲道:「你可以走了。」
她低着頭整理筆記,發現對面的小姑娘一點兒動靜都沒有,便抬起頭,發現小姑娘一動不動的看着她,她警告她:「你再不走今天就不用走了。」
陳媚童回過神,忙起身微鞠一躬:「哦,謝謝,我馬上就走。」
「謝我什麼?」女警察整理好筆記,也跟着站了起來。
「謝謝你給我解釋。」陳媚童露出了清淺的笑意。
「哦,我女兒也像你這個年紀。」女警察莫名的一句話,讓陳媚童一愣,隨即臉上浮出清淺的笑意。
「我媽媽,」陳媚童頓了頓,又說:「如果還活着,應該也是您這個年紀。」
女警察開門的手輕輕一頓,不過馬上恢復如常:「節哀。」
...........
陳媚童離開警察局回家的時候已經是傍晚了,晚霞灑在天際好似如詩畫卷,陳媚童在公寓樓下望着天邊,心裏好不舒服。
她不懂,華露如花一樣的年紀為什麼會得上抑鬱症,為什麼會選擇了卻此生,她無數次跌進黑暗,無數次以為自己快死了,可她也全都挺了過來,身上的傷痕也隨着時間慢慢變淺變淡,最後看不出印記。
每次看到懸在山尖兒的夕陽、掛在樹梢兒的明月,她都覺得自己賺到了,江山景色如畫,祖國大好河山,如果死了那就真的什麼都見不到了。
陳媚童等到太陽徹底落下,弦月掛在天邊之際才轉身回到公寓。
向陽給她發信息說和艾川去峇里島玩兒了,讓她自己好好照顧自己,沒事兒別往大街上跑,她就自己在家裏畫畫。
這天,安靜了一周的門鈴突然響了。
是方陳。
「我幫了你,於情於理你都該感謝我吧?」穿着一身黑色西裝的方大才子冷不丁的一問把陳媚童問得愣住了。
洗清冤屈的她很感謝方陳,之前想着請他吃飯但怕他拒絕再加上華露的事情又加上向陽不讓她去馬路上亂跑,想了又想也就算了,可沒想到方陳竟然自己上門。
「謝謝。」陳媚童頭髮凌亂,說完便要關門。
「這就算了?」方陳對於這個說變就變的女人很無奈了,這要是在以前,他主動上門,這女人還不給他下藥,吃了?方陳把住門不讓她關。
「不然呢?方大才子,我請你吃飯,你會去麼?」陳媚童反問。
「不會去。」方陳笑。陳媚童沒心情和他貧正要關門卻聽到他說:「我們去坐摩天輪吧?」
陳媚童驚訝的看着他,方陳拿手在她眼前晃了晃:「怎麼,見到鬼了。」
陳媚童探出頭左右看了看,把方陳拉進房裏,關上門小聲問:「華露死了。」
「我知道,不是都離開一周了麼?」方陳點點頭。
「你感覺,她是自殺麼?」陳媚童一副嚴肅的表情。
「不是,」方陳搖了搖頭,突然問:「那你覺得陳艾是自殺麼?」
陳媚童驚訝的瞪大了眼睛:「我不知道。」她低下頭,她也懷疑過陳艾的死不是官方所說的為了救女兒而欠下的債款自殺,因為,她知道陳艾當年一分錢都沒借到,而且她女兒也差一點兒就死了。
「我覺得陳艾不是自殺,當年的報道太過統一,就好像是商量好發出來的。」方陳拍了拍她的肩膀,又抓了抓她的頭髮,撇了撇嘴:「多久沒洗了?」
「一周。」陳媚童答完轉身去接水。
方陳看到她握杯子的手背上全是墨漬,上前拉開她的手看,手心更是精彩,紅的、黃的、綠的、熒光的、啞光的......
「你這是怎麼了?」方陳驚訝的問。
「畫畫啊。」陳媚童抽回手,瞪了他一眼繼續喝水。
「拿自己當畫紙?」方陳低頭問她。
「不是,有畫紙。」陳媚童抬眸看着他說,在家一周腦袋有點木,竟然沒聽出方陳語氣里的濃濃的鄙視味兒。
「哦,那就是畫紙不夠用,你這才往自己手上畫的對不對?」方陳摘下眼鏡問道。
這下,陳媚童聽懂了:「是啊,是啊,畫紙不夠,你這張嫩白的小臉兒畫起畫來應該很不錯,也借我來用用吧,嘿嘿。」說着雙手五指張開就要往方陳臉上抹,方陳嫌棄的抓住她的手。
「快去洗洗澡,我帶你出去。」
「我不想洗。」陳媚童笑眯眯的收回手。
「為什麼?」方陳問。
「因為我自己不想洗啊!」陳媚童強調這是她自主的意願。
「哦,那我陪你洗或者幫你洗?」方陳挑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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