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帳內,臧霸的眼前,有一個很是狼狽的鮮卑頭領正在向大汗和連慷慨陳詞。
雖然不知道來龍去脈,臧霸僅從眼前人的描述中也能大概了解到一些事情。
鮮卑人對於上谷的惡意,他是在來之前就知道的。
不過這個叫日率的鮮卑頭領和張純的手下一同扮作馬賊去禍害往來上谷的客商,他這是第一次聽見。
當然,這伙兒馬賊如今已經是分崩離析了,在日率的口中,臧霸聽到了原因。
兩幫人合為一體,不料半道上尚未作惡,便被人一網成擒,本已經是一體的兩幫人,到了這個時候,卻在被俘之後,區別對待,一幫人好酒好肉好招待,另一幫卻是惡形惡相惡吹風。
這樣的結果,自是讓和連惱怒,讓一旁的慕容,柯最和闕居等鮮卑大人都是怒不可遏。而看到這一切的臧霸,只能將要笑的擰轉的肚子給扭住,不然他會憋不住的。
早就得到相關消息的臧霸,倒也知道這是張放那邊的動作,如今眼見鮮卑人和張純之間橫生嫌隙,當然讓臧霸高興。
這本來也是臧霸來此的目的之一,此時的臧霸也沒有什麼不妥的,同樣都是為了一個目標而前進,不管是他的行動,還是張放那邊的舉措,都是要讓鮮卑人不去騷擾上谷。
此時的張純這個最初的挑事人,要是和和連這邊不再有來往,或者不受待見了,張純再想借勢,豈不就是空中樓閣。
在聽了日率的匯報,和連早就讓人去找臧霸來。
此時的臧霸自是不再多嘴,儘管之前與和連等人正在協商着南匈奴和鮮卑人一同討伐須卜骨都侯的事情,雙方的氣氛和進展都很不錯,被這突如其來的事情給打亂,臧霸當然不會在這個時候去觸霉頭,他也是漢人。
去傳張純的人,很快就回來了。而張純也就是前後腳的速度,便出現在大家的面前。如此快速的到來,讓臧霸覺得,這位當初的天王如今真的是沒有絲毫的自信了,完全是放下了自己的自尊,成了鮮卑人的應聲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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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治的回歸,讓張純的心中本就有種莫名的不安,而現在來到王帳之中,看到了一旁的日率,張純卻是知道,那種不安便是源於此。
&汗,您這麼急着召我前來,不知道是出了什麼事情,咦,日率頭領,你怎麼成了這幅樣子了,可是事情不遂?」
張純的問候,並沒有得到和連的回應,不過日率倒是冷笑着,「我成了這個樣子,難道你還不知道,你的屬下就沒有和你提過麼,不是那位王將軍已經回來了麼?」
&率頭領,這話說的,王治倒是回來了,不過也是剛剛回來,怎麼可是他沒有好好的配合日率頭領行事麼,還是他鬧出了什麼亂子,若是如此,我定會將王治抓來,讓大汗和諸位大人狠狠處置!」張純倒是知道這個時候,什麼話能說,什麼話不能說。
不管怎麼說,在眾人的眼中,王治卻是代表着他。王治的行事,自然也就代表着他的意思。
&汗,這張純果然奸猾,到了這個時候,還如此狡辯,如此之人,怎麼能夠還讓他在此存活?」日率如此說,自是不信張純的話。
&率頭領,也切莫着急,或許張純還真如他所說,並不清楚事情的過程,不過他也說了,那王治已經回來了,不如讓張純去問問,事情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大汗,您覺得如何?」坐在一旁,半天不曾開口說話的慕容,此時一開口,便將這幾句話中涉及的人都給架了起來。
若是沒有和連對於張純搖尾乞憐的接納,又怎麼會有如今這些事情的發生呢,若是和連能夠聽從他們幾個老傢伙的話,而不是應下張純那種小家子氣,畏首畏尾的計策,居然還要鮮卑人做什麼假馬賊,又怎麼會有這一出。
不過這個時候,和連即便身為大汗,也不會和慕容開口反對,畢竟他是鮮卑人的大汗,而這次事情中,受了損失的也是他們鮮卑人。
見和連不動聲色的點了點頭,張純連忙告罪,「大汗,我這就回去好生的問問!」
卻見他腳不沾地的退出大帳,然後便向着來時的路上走去。
一直旁觀着這一切的臧霸,倒也看得出,有了這一件事情,張純再回去質詢了王治之後,或許張純真的就要成為一個孤家寡人了。
這段時間,臧霸在這裏卻也不是無動於衷,儘管他行事的目標,張純更多的是當初的一個由頭,不過臧霸還是做了很詳細的準備的。
當初的彌天安定王,從起家的十數萬兵馬,幾經打擊和潰敗,到了如今也就剩下以王政,王治兩人為首的兩千多兵馬跟着。而這兩千多兵馬,還都是王政這個算的上張純手下的異數一手帶出來的。
之所以說王政是張純手下的異數,是因為,王政和張純其他手下不同,為人不僅忠義的很,連他帶的兵也都能夠穩守做人的底線,完全不像是張純這等亂臣賊子能夠納入麾下。
也正是如此,在張純幾度走投無路的時候,還有王政領着手下跟着。
想到此處的臧霸微微的嘆了口氣,不想卻被和連看見。
正要緩解此時尷尬氣氛的和連,開口問道,「臧霸,可否說一說,你為何嘆氣?」
見和連如此問話,引起了眾人的興趣,臧霸笑了笑道,「我聽說幽州牧,劉虞劉大人為人仁義,所以貴部的人,若是不出什麼意外,應該無事的。」
&雖然是這麼說,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反正你們漢人的話,我現在可不想聽!」卻是日率頭領這個時候插口。
&的人或許不好說,不過單說劉虞大人,還是可以相信的。」慕容此時也是開口說道。
&惜,聽了小人的話……」
&了,老闕居,說這些也沒有用,咱們的兒郎,總的要回來,」柯最說道,「大汗您以為呢?」
&件事情,就交給慕容你去辦吧!」此時的和連也只好如此,聽着三個老傢伙不怎麼尊敬的話,他也沒有辦法。
&怎麼這么半天了,張純還不過來,是不是害怕,畏罪跑了!」日率更關心和張純算賬的事情。
&大汗,那個張純被人砍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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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去而復返的張純,再看着他臉上那副陰沉的臉色,早就知道自家主公秉性的王氏兄弟,不約而同的暗暗一嘆。
&治,你給我說,**的到底是怎麼辦事的,我好不容易才在這裏找到一個可以東山再起的機會,就讓你這麼一搞,就這麼跑了,你是不是就這麼和我作對!」
此時張純行將發飆。
&公,我王治自是對主公忠心耿耿,雖然對於這次去當馬賊多少有些不情願,可是我還是兢兢業業的配合着那些鮮卑人去了上谷。不敢有半點輕忽!」
&呵,」聽了王治的話,讓張純有點氣極而笑,「不敢有半點輕忽,就會讓你們給人包圍了全部俘虜。兢兢業業的配合,就讓人把你們全都放了回來,不曾傷了一根汗毛,就讓人吧那些鮮卑人全都給押着,你還真是配合的好啊!你做的這些,可還真的對得起我,若沒有你的配合,幽州人能夠將你們全都給包了圓,要知道你們的駐地可是你選好的,我不相信,若是你沒有其他心思,能夠讓幽州人那麼輕鬆的把你們全都抓了!呵呵,抓了再放,你們就不覺得麻煩嗎?」
&公,你不能這麼冤枉我!」王治辯解道。
&當然不會冤枉你,因為這些都是事實!不是麼?」張純冷眼瞧着王治,反問道。
&公,我敢擔保,王治定然沒有做過那些事情,也不會和幽州那邊有所勾結,做出對不起您的事情!」王政當然要為自己兄弟說話。
&敢擔保,王政,你憑什麼!日率統領,可是親眼看到你這位兄弟和那個幽州人,也就是現在的上谷都尉張放言談甚歡。你別說,你不知道這張放是誰!」
&放,居然是他!」聽到這個名字,王政有了片刻的發怔。
&政,你也別替你這兄弟擔保,以你的武藝,我不信當初在北平的時候,你會拿不下一個乳臭未乾的小毛孩子,你領着三千兵馬,居然就被一個張放領着幾百人給打敗了,呵呵你們這戲也演得太假了,你們把我當什麼,三歲孩子麼,呵呵,你們兄弟兩個人,類此三番的將我的大計敗壞,如今卻又讓我在鮮卑這裏無法立足,哼哼,既然你們不想給我活路,那誰也別想要活路,想要背了我,去投向幽州,你們兩個人都做夢去吧!」
一道刀光閃過,原來張純此時已經發狂,抽出帳中武器架上的一把長刀便向王氏兄弟揮了過去。
即便王政和王治兩人對於張純再是熟悉,也沒有想到,這個主公會變成這個樣子。不過相比王政,王治自有心離開便對張純多了一份戒備,而王政雖然被王治的話動了離開的心思,見到了張純回來時,卻是帶着虧欠的心思,所以此時的動作也就慢了些,不過王政畢竟是張純身邊武功最高的手下,身體的本能,早就做出了最好的反擊。
腰間的長劍滄浪一聲響,便被執在手中,迎着刀光駕馭開去。
眼見着兄長將張純架住,此時的王治卻是心頭火氣,也是拋開了所謂的情面,循着刀光過後的破綻,順手拔劍前刺。
&弟,不可!」
王政的話音卻是沒有趕得及阻止王治的含恨出手。
&王治的長劍已洞穿了眼前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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