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眼前的場面,張放的心中一片無名火。
憑藉着張四海的說服,以及鮮于輔的順水推舟,再加上張放之前的表現,張放用他之前所立的攻來換來了眼前這近三百人。
若是這三百人能夠好好的列陣,那自然能夠讓人望之而生畏,可惜眼前的這個陣列,完全不是樣子,一個個人都像是有氣無力的,像是一陣風颳過,都會將這些傢伙給吹走了。
雖然對於這些人張放根本就不報什麼希望,畢竟經過之前的對敵,張放多少知道這些人多是色厲內荏的角色,可是到了現在,這些人已經歸屬於他的時候,他對於這些人已經是絕望了。
一個個沒有精神,耷拉着腦袋,就好像是他們的腦袋已經沉重的,需要他們用這樣的姿勢才能托住他們的臉不掉在地上。
偶爾抬起頭來的時候,眼神也都是毫無光彩,更是迷茫着一切。
這些傢伙顯然都已經喪失了他們全部的精氣神,看着他們,這個時候的張放對於父親所描述的那些前景,瞬間變得暗淡了許多。
面對着他們,若是領兵之人是個經驗豐富的將領,再有足夠的時間來給這些人整訓,將這些本來多是幽州邊兵出身的傢伙激活,也並非沒有機會。
可是如今的張放,完全是這方面的小白,更困難的是,烏桓人定然不會給他時間來整訓,而且現在的形勢完全不對。
之前的那一場遭遇戰,顯然已經是將烏桓人和張純兩方之間的那絲溫情徹底的給撕開了。如此一來,老哈齊顯然不可能再按部就班的前進了。
這種種的難處一下子壓在了張放的眼前,如何不讓他火大。
即便是此時被張放拉來幫忙的豹頭,也有種老虎吃天——無法下口的感覺。
&放,你說該如何做呢?」
&個,豹頭,你覺得該怎麼做呢?」張放皺着眉,回問道。
&事情,我也是第一次遇到,想要問我的經驗,實在是抱歉啊!並不是我不幫忙,可是這種事情……」
張放從豹頭的神情中也是看出,這樣的場面實在是難為人。
&過,張放,要不然,你先試試給這些人說幾句話,」一旁的土狼這個時候也是出着點子,「總是讓這些傢伙就這麼幹站着也不是個事兒!」
&領大人雖說不反對你統領這些人,不過要是沒有什麼進展的話,這些人還是會被當做奴隸一樣的!」豹頭提醒着張放。
&然,這事情還真沒有一件容易的!要真都像是練武一般的容易的話,或許師父也不會那麼的執迷了!」張放不由的暗忖。
再次看了看身前這些還是無動於衷的傢伙,張放轉身,拿起自己的長槍,騎着戰馬,緩步遠離了這些人。
一旁的豹頭他們看着張放這個樣子,都以為張放已經放棄了,畢竟張放說到底都只不過是一個少年郎,已經有了那一身的武藝,讓他們很是佩服了,至於其他,他們也就自然的不再苛求張放,就像現在,他們面對着這樣的局面都有些束手無策,遑論張放。
不過就在他們的以為中,就聽見遠處傳來一聲暴喝,「哈!」聲震四野,猶如炸了一聲雷。
就在這雷聲中,遠處的單槍匹馬已經入颶風狂飈,迅速無倫的奔向這陣列。
眼見那戰馬和陣列之間的距離從很遠,迅速的縮短,從一百步,五十步,直到十五步,十步,眾人視線中的戰馬絲毫沒有減速的準備,不僅如此,在奔馳的過程中,居然還在不斷的加速着。
原本死氣沉沉的陣列,本來在那聲暴喝中,已經有了些微的感覺,陣中的這些傢伙都在一瞬間,看到了那迅速奔馳而來的騎士,那騎士就這麼徑直的沖了過來。
馬上的那個人,他們之前都見過,在戰場上,這個人猶如惡魔一般,衝殺在血海之中,這些活下來的潰兵都看到了他冷酷無情,殺人如麻的場面,那場面此刻又出現在了他們的眼前。
而現在,這個人又來了,還是那副冷漠的表情,還是那副面孔,就這麼衝過來了。
站在隊列前面的傢伙們,已經本能的往後躲着,「啊,啊……」終於陣中也不再是一片的沉寂,終究有人發聲了。
張放前進的身形,如此的迅速,以至於那些躲閃的人們還沒有挪動腳步,那戰馬已經近在眼前。
&啊!」
一聲大喝,震懾的那些無動於衷的人,雙眼緊盯着那人立而起的戰馬,以及那坐騎上的那個人!
大喝一聲的張放,此時配合着坐騎的人立而起,滿身的威風和殺氣就這麼凜冽的映入那些已經慌亂的傢伙們的心神中。
尤其是當前的陣中,有不少人就這麼跌坐於地。
&們不都是死人了麼?嗯!」張放此時卻是大聲的問道,「既然都是死人了,幹嘛還要躲!」
&過就是打了幾場敗仗,不過就是被我給俘虜了,怎麼就因為這點事情,就變成了如今的這幅熊樣,一個個都他媽的有氣無力的,不過就是比死人多喘口氣,你們真不如就這麼死了,還他媽的能剩下點糧食!」
&們為什麼躲!不就是還想活麼,我從統領大人那裏將你們挑過來,就是想給你們一個活的機會,可是我要的是什麼人,我要的是一個個能夠站直了不趴下的爺們,可不是他媽的一個個活死人,你們要活着,要活着做什麼樣的人,我現在給你們機會!」
張放大聲的話,讓之前受了震動的潰兵的眼中有了波動。
&們本來都是大漢的子民,都是大漢的邊兵,被張純給裹脅着成了叛軍,成了賊兵,你們就這麼跑到了這大漠之上成了背井離鄉的人,你們之中有想着重新做人的,還有想着回到幽州去看看你們家人的,我現在給你們機會!」
&想你們原先身上都背着的大漢邊兵的威風,想想你們現在猶如一灘爛泥一樣的或者,想想你們這個樣子,如何能夠讓你們的家人親友在他人眼中抬起頭來,你們之中要是還想着讓他們以你們為榮的,我現在給你們機會!」
&們這些人的過往,我不計較,我給你們機會,成為我的屬下,和我一起前行!」
&張放,出身幽州,願意跟着我的,現在就是你們的統領,我所要做的是要保護使者大人的安全,去遼西,不管前面會遇到什麼狀況,我們要去遼西,不管會遇到什麼敵人,我們要去遼西!去遼西,讓使者和丘力居大人達成和談,讓大漠上不再征戰,讓你我都能不再廝殺,讓你們能夠回家鄉,讓你們能夠挺起胸膛,告訴你們的家人親友,你們不再是活死人,不再是欄泥洋,你們都是堂堂正正的爺們。」
張放目光凌厲的掃視着眼前這群人,看到他們隨着自己的話語漸變的神情,不再是那般的無動於衷,張放知道自己的招數還是有用的。
&不敢保證你們這些人,跟着我不會死,即便是我,也不會保證,我能在這一路上好好的活下去,不過我會努力的去告訴你們,我不會那麼稀里糊塗的死去,我會讓人知道,即便我最後未能成功,我活着的時候,是一個堂堂的人,更是一個挺着胸膛的爺們!這就是我張放,你們呢!」
眼前陣列的氣氛,早被張放的言辭改變。
&還不想死!我要活!」
&想我娘了,我後悔啊!」
&是該死的張純,什麼狗屁的彌天王,害的我們變成了這個樣子,我不甘心啊!」
一個個的人,早就不再是泥塑木雕,都在狠狠的發泄着。
&麼現在,你們告訴我,可願意跟着我!」在這些嘈雜的聲響中,張放的問話已然能夠傳到所有人的耳邊,「可願意跟着我,挺起胸膛的活着,跟着我拿回你們失去的一切!」
&意!」人群中有人答道。
&們願意麼!」張放再次問道,「活着,有尊嚴的或者,讓我們保護我們自己的家人,讓他們為我們感到驕傲和自豪,你們不願意要這樣的日子麼?」
&們願意!」這次人們的回話,確實要比剛才更多,聲音也更大了。
不過張放還沒有得到滿足,「我們的都是男人,也都經歷了這麼多的事情,我們都是死過不知道多少次的人,你們過去活的像死人一樣,而現在只要你們跟着我,我就會帶着你們去搏一把,去搏他媽的一個加官進爵,封妻蔭子,這樣的將來,你們還不願意麼?」
&們願意!我們都願意!我們要活的像個男人!」
&那麼從現在起,你們就都是我,張放的手下了,我會讓你們知道,跟着我,我們就能一起去拿回你們失去的東西!」
&嗷!」一個個都像是狼一般的嚎叫了起來。
或許這才是這些人本來的顏色,只不過被張純給裹脅後,他們便掉了色,而如今張放要做的便是將他們本來的顏色給激活。畢竟,每個人都不會願意活在一灘爛泥中,而有時候身在爛泥中的人,只需要有人給他們一點透亮,他們便會去追尋的。
&我現在下令,全都有,列陣!」
霎時間,滿地的跺腳聲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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