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將不敢,末將這就去。」兵士頓時低下頭去,不敢多言,悻悻的下去了。
兩人出了軍帳,方才與閻北城對話之人面色頓時陰沉下來,不禁朝地上啐了一口,「不就是個廢柴,竟也這般對咱們吆五喝六的,兄弟,你說,他這不是擺明了作踐人嗎?」
「小點聲。」旁邊的兵士連忙拉了他一把,道:「誰不知道這就是個紈絝的公子哥,什麼都不懂,就這點肆意妄為的本事強,若是二皇子殿下不在也就罷了,如今殿下還在,咱們還是少生事,好好伺候着就是,到時候記恨他的,可不之咱一個兩個。」
那兵士嘆了一口,滿臉憋屈,「他不就是投了個好胎,罷了罷了,且先忍他幾日。」
兩人說着,步伐便已漸行漸遠。殊不知,賬內二人都是修習武功內力之人,即便隔得如此遠,他們二人的對話還是一字不落的被兩人收入耳中。
陌上花側目看向閻北城,細眉微蹙,「你這般,雖然支走了他們,可你這名聲可是越來越壞了。」
「本王在外本身就是個廢柴的名聲,在黑一點又有何妨。」閻北城面上看不出分毫在意之色,身子仍如方才那般坐着,轉眸望向陌上花,「亂民如今的情況,你應當也清楚了吧。」
陌上花精緻尖細的下頜輕點,面色淡淡,「我已經讓秦林打探過了,依我之見,眼下的亂民雖多了,但若是當真來看,始終抵不上咱們現在的人數,畢竟是亂民,與常年在軍營中訓練的兵士來說,定然還是有些差距的,此戰應當不難。」
閻北城搖了搖頭,眸內泛起幽幽之色,「若是如此輕鬆就勝了,那閻墨厲先前那一敗,豈非顯得他太過愚蠢了。」
陌上花瞬間就明白了他的意思,眉梢不禁輕輕挑起幾分,「你的意思是,他會在此行作梗?」
閻北城沒有開口,整個人都恢復了往日那個冷麵的斗篷人模樣,面無表情的從袖中拿出一張密信來。
陌上花接過密信,展開垂首細看,挑起的眉梢頓時一斂,轉而輕蹙起來。
這密信上所述都是要緊情報,可比秦林打探到的微末消息要多得多。
據信上所說,這些亂民在一日前便得知了消息,而後便將四處散亂出去燒殺搶掠的人都召了回來,全力部署起來,陣仗頗大,而閻墨厲先前駐守在這附近,據說是損失慘重的七千精兵,給京城的摺子說是損了兩千人,實際上,只損了七八百而已,至於剩下的,有一部分出現在了先前的絳郡,而剩下的足有一千人,不知所蹤。
陌上花看着密信上明晃晃的一千人三字,面色點點凝重下來,「一千人不知所蹤,這怎麼可能?閻墨厲到底將這一千人放去了哪裏?他到底想做什麼?」
閻北城亦是面色頗為凝重的搖了搖頭,「我的人暫時沒查出來,花千柳那邊現在也派了探子再看了。不過,不管這一千人去了哪裏,只怕於你我,都是不利的。」
陌上花凝眸思慮片刻,倏而道:「有一事我忘記同你講了。」
「何事?」
她薄唇微微抿了抿,精緻的面頰平靜如水,「我已經接受了閻墨厲的相邀,既然他有這麼多異常之處,那我想,他定然是有什麼大動作,且這幾日就會有需要用到我的地方,屆時,約莫就能知曉他到底想做什麼了。」
頓了頓,她望向面色同樣平靜,無甚變化的閻北城,才猛地想起什麼一般,「我竟忘了,整個王府都在你的密控下,你應當早已知道了才是。」
閻北城沉默的忘了陌上花半晌,就在陌上花以為她說錯了話,讓他心中不悅之時,卻見他那弧度優美的唇瓣輕輕一挑,帶了幾分笑意,眉眼都溫軟下來,「早就知曉,與你親口來說,總是不一樣的。」
若說笑,陌上花自是看閻北城笑過不知多少次,只是,那笑多半不是出自真心,如今日這般真誠且溫軟的笑,她卻當真是第一次見,唇瓣竟也跟着不由自主的輕輕牽動了幾分。
閻北城最是喜歡陌上花笑起來的樣子,唇瓣微微勾着,眉眼都跟着輕彎幾分,於他眼中,比她平日清冷的模樣還要好看十倍,讓他不禁抬手輕觸了一下她的唇角。
「如今情況不明,還是先休息吧,明日再說明日事。」未見陌上花有所反應,閻北城就斂了正經模樣,恢復了那個廢柴禹王之態,整個人頓時籠上一層紈絝之氣。
陌上花點了點頭,正要說話,就聽外面兩個兵士的聲音響了起來,「王爺,飯菜做好了,是否要現在端進來?」
陌上花斜睨了他一眼,起身繞過小几,向軍帳內里的床榻處走去,「你還是好好用膳吧,我先去休息了。」
言語之間,帶着幾分若有似無的笑意。
閻北城眉眼頓時也染了笑意,但在轉向門外的兵士之時,又變得極為不耐煩起來,「賞你們了,夜深了,你們都走遠點,不要打擾本王與王妃休息。」
門外的兩人對視一眼,皆從對方眼中看到了曖昧之色,忙不迭的道了聲「是」,便端着伙房剛剛做好的膳食走得遠遠的了。
方才進入內賬中的陌上花,一張俏臉頓時黑如鍋底。
閻北城面色極佳的起身走了進來,繞過僵在床榻旁,俏臉發沉的陌上花,兀自脫了鞋襪躺進床榻之上,笑道:「軍內只有這一張床,想必王妃應當也不舍看本王無處可睡,所以,便只能委屈你我先睡在一起了。」
看着床榻之上面帶痞笑的閻北城,心中頓覺有幾分咬牙切齒之感。
但轉念一想,兩人又不是沒有同榻而眠過,便直接脫了鞋子,和衣躺進床榻之內,身子卻是極為靠床榻邊沿之地的,幾乎半個身子都露在被子外面。
看似豁達,實則還不是有幾分小女兒家的心思。
閻北城唇角笑意加深,將自己身上的被子朝陌上花那邊拉了拉,身子卻半分沒往她那邊挪動,不顧自己裸露在外的半個身子,而後便閉上了眼眸,安心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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