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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可別小瞧這銀針,這銀針看着雖不起眼,上面可是沾染了劇毒之物呢。」
似是怕眾人不信一般,陌上花又輕笑着補上一句,只是那眸底卻是一片冰凝之色。
話音剛落,坐落在一旁的柳芊芊就盈盈起身,有些不忍的看了一眼已經被打的連喊叫都沒力氣的翎兒,嗓音帶着慣有的輕柔;「姐姐,你看着丫鬟,如今可是連喊都喊不出來了,依我看,這懲罰已經夠了,不如,你便暫且饒了她吧。」
她眸中還微光輕漾,盈滿了楚楚懇求之色,以及幾分不忍,憐憫。
若是男子看了,怕是不用她說,只看她這眼睛,便會心軟三分。
陌上花卻是無動於衷,冷眸盯着柳芊芊看了一會,方道:「妹妹莫不是忘了我方才說的?既然妹妹忘了,那我便再說一遍,此人意圖謀害於我,未遂。一個小小奴婢,竟敢謀害主子,若是真要論處,可是死罪無疑的,我如今不過是讓人打了她板子,已經算是輕罰了,妹妹還想如何?」
的確,奴才的命本來就不值錢,更何況是一個妄圖謀害主子的奴才,在別處,即便是死了都不會有人過問。
「可這畢竟是一條人命。」柳芊芊輕咬下唇,不禁又是轉眸看了翎兒一眼,眸中不忍之色更甚,「說到底,她也沒有真的傷了姐姐你,姐姐你又何苦這般,若是傳出去,對姐姐你得名聲也是不好的。」
話音落下之際,她心中早已算計好了。
今日之事,又可讓人將她二人之間一個狠毒,一個善良這樣鮮明的對比傳揚出去了。
這樣一來,陌上花的名聲可就是被徹底落實,再也翻不了身了。
「傳出去?」陌上花勾唇反問,語調微微上揚,「在座的各位可都是王府之人,我是府中的王妃,怎會有人拿我嚼舌根,妹妹你說,是不是?」
言下之意,便是變相的威脅了。
眾人只覺後背一涼,忙都垂下頭去,生怕再被陌上花點到。
陌上花這邊這並未有停下的打算,她方才還算得上是淡然的眼眸,此時卻是凝了一層意味不明之色,「都說帝都的權貴之家中個個都是七竅玲瓏心,一步踏錯便會死無全屍,妹妹生在丞相府,如今卻連一個犯了錯的奴才都要求情,這般善良的性子,還真是難得。」
言下之意,便是暗諷柳芊芊不懂事,假意裝作善良。
霎時,周圍人看柳芊芊的目光都變得微妙了些許。
感覺到周圍人的視線,柳芊芊纖長尖銳的指甲深深刺入掌心,偏生不能發作,便只能生生忍下。
半晌,她才努力擠出一個如常的溫婉笑意,「我突然想起院中還有些事情未曾打理,先行告退了,姐姐莫要怪罪。」
「妹妹慢走。」陌上花隨口應了句。
在柳芊芊即將踏出門前,幽幽開口:「既然妹妹剛剛都給你求情了,便先饒了這丫頭吧,秦林,把她關到柴房去。對了,既然我妹妹喜歡這丫頭,那便等養好了傷,便給妹妹送去罷了。」
言下之意,這麼個不忠不義的奴才,你既然為了求了情,便帶去自己消受吧。
柳芊芊腳步步伐微不可查的頓了頓,眸中氣惱幾乎要控制不住的溢出,卻在即將流露而出時,狠狠掐了掐自己的虎口。
而後只做不覺得抬步離開。
陌上花將柳芊芊的異樣收入眸底,眸底划過一抹冷芒。
半晌,才收回目光,兀自起身,「既饒了她,便也沒什麼可看的了,只是本王妃希望眾位日後都約束好自己院內的奴才,莫要在出了本王妃院中這般事便好,都散了吧。」
一番訓誡警告下來,府中姬妾頓時都變得戰戰兢兢起來,忙低聲應聲,不敢造次。
……
翌日
陌上花才剛剛收拾好了起床,就有丫鬟急匆匆跑了進來,「王妃不好了,翎兒,翎兒死了。」
陌上花握着筷子的手一緊,倏的抬起頭來,「怎麼回事,還有,是什麼時候的事?」
丫鬟被陌上花這神情嚇得渾身一顫,忙道:「今早才被發現的,好像是被勒死的,現場還發了一個丫鬟。」
「走,我要親自去看看。」陌上花水眸微凝,面色沉然的起身。
陌上花帶到的時候,現場已經被收拾了出來,翎兒的屍體被整齊的擺在了柴房中,一旁還跪着個面色慘白的丫鬟。
更為重要的是,柳芊芊與雲姬等人,竟也在這裏,不知湊得什麼熱鬧。
陌上花凝了眼眸去看兩人,皮肉不笑的開口:「我院中的丫鬟沒了,倒不知關各位什麼事,一大早的便來湊這個熱鬧。」
說這話時,她眸光卻是不動聲色的掃向柳芊芊。
果然,柳芊芊此時又是擺出一副被嚇到的樣子,面色微白的站在一旁,卻又堅強的站在一旁,不肯走的柔弱而又堅毅的模樣。
陌上花心中冷笑連連,不得不說,近日發生的事情,還是真是哪裏都少不了這朵白蓮花。
柳芊芊並未注意到陌上花的神色,微微側目,不忍般避開與那屍體的直接實現衝擊,悄無聲息的看了一眼站在身側的雲姬。
雲姬與柳芊芊視線在空中相撞的一瞬,雲姬心中頓時有了底氣,揚高了嗓音,「與旁人有沒有關係倒也罷了,只是這活着的丫鬟可是婢妾院中的,自然跟婢妾有着脫不開的關係。」
頓了頓,她話音竟是一轉,直直戳向陌上花,「當然,與王妃也是脫不了干係的。裴兒,你還不快上前來,將你所知道的全都說出來,說不準,王妃還可以饒了你呢。」
跪在一旁的裴兒聞言,身子抖了抖,身子深深伏低,「奴婢,奴婢不敢說。」
「有何不敢說的,各位姐妹還有王妃都在呢,你怕什麼。」雲姬細眉輕蹙,似是有些不悅於裴兒的畏首畏尾。
陌上花眸光在雲姬與裴兒面上流連而過,瀲灩水眸間,染上幾分凝重,心中隱隱覺得不對。
雖如此,她卻輕抿唇瓣,暫時按捺住了,準備靜觀其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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