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夫人在家裏坐立不安,哪怕是到了半夜,也睡不安穩,在客廳中走來走去。
葉子熏聽到了自己母親的腳步聲,走出房門,揉了揉朦朧的雙眼詢問:「媽……你這是在幹什麼呢?」
「沒你的事,你回去睡覺吧。」葉母推搡着葉子熏,而她自己的手指縫裏,還夾着一隻香煙,她是要抽煙的人,而且煙癮還不小,想想她身處那個圈子,不抽煙怎麼緩解壓力?
「你幹嘛忽然抽煙這麼猛?」葉子熏將她指縫的煙給拿走,「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子熏,媽媽……可能要面臨調查。」葉母沒忍住,還是將心裏的擔心給說了出來,「之前,我讓你林伯伯黑了喬菲的工程,現在,你林伯伯因為這個事情被抓了,你說怎麼辦?他會不會把我也供出來?」
葉子熏一聽,隨後鬆了口氣:「用不着擔心,你和林伯伯之間,又不存在什麼交易,只要到時候,我們打死不認,他們也沒證據。」
「我給他好處了,不然你以為人家為什麼要冒險幫你做這樣的事?」葉母一邊說着,一邊還忍不住的發抖,她可是知名的演奏家,身上不能有任何的污點,不然她後半輩子就這麼毀了。
「那怎麼辦?要不然,我們問問大哥?」
「問你大哥有什麼用?」葉母有些氣餒的坐在沙發上,「都怪你,要不是為了給你們出這口氣,我何必要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現在好了,出事了,你媽我下半輩子,都可能賠進去了,還不知道明天會怎麼樣。」
「媽……我……」
「子熏,不是媽說你,你看看你在黎衛霆身上浪費了多少的時間,可是到頭來呢?爸媽和大哥不可能保護你一輩子,你要是再這麼任性下去,遲早也會栽在這個喬菲的手上,我算是看出來了,這個喬菲的確有幾分能耐,現在媽只能自求多福了,你去休息吧,別在我面前礙眼。」葉母繼續拿出香煙來,又點上狠狠的抽了一口。
「我現在特別想去求喬菲……」
「我就不該這麼自不量力。」
葉子熏聽着葉母的話,心裏隱隱的變得有些難受:「媽,是我對不起你……」
「你要是真的覺得對不起我,我拜託你,離黎衛霆遠一點好嗎?」葉母嘆了口氣,然後將葉子熏推回自己的房間,留自己一個人在客廳繼續走動。
說不定,這也只是虛驚一場,明天一覺醒來,什麼事沒發生呢?她現在還是不要過於杞人憂天。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明天,等待她的將是另一場風暴……
……
此刻,早上七點。
明明再有兩天就要結婚了,但是,譚凱寧還在執行任務,熬得雙眼疲憊,並且帶傷到了醫院。
關曉晴雖然已經見怪不怪了,但是……看到譚凱寧身上的傷,她還是會出口抱怨:「你就不能珍惜一下你自己的身體嗎?再有兩天就舉行婚禮了,你是不是打算瘸腿出席?小心被別人懷疑你不行!」
譚凱寧趴在床上,襯衣敞開,享受着關曉晴的服務,不出片刻就閉眼睡去,不過,沒過十來分鐘,又被醫院嘈雜的聲音給吵醒,可是醒來的時候,他身邊卻不是關曉晴在照顧。
「外面發生什麼事了?」
「哦,沒什麼,就是有人鬧事……」
「那關護士呢?」
「就是找關護士麻煩的。」小護士淺淺的嘆了口氣,「小關啊,就是心太直,要是換做旁人,早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譚凱寧一聽,頓時從床上一躍而起,關曉晴聖母,他心裏是清楚的,但是,這並不是別人可以欺負她的理由。
譚凱寧走出去,發現一堆人圍在走廊上,一個四十來歲的中年男人,手裏拿着水果刀,和幾個醫生在一起纏鬥,譚凱寧沒有絲毫猶豫,直接上前,一把擰住那人手腕奪下了尖刀,然後在將他的手腕,順勢往身後一扭。
事情很快就被平息了下來,可是,關曉晴卻幾乎受到所有人的指責:「關護士,不該管的你能不能不要管?你知不知道今天如果其他醫生有個三長兩短,你根本賠不起?」
「不要仗着你是院長的孫女就胡作非為,這裏是個團體,不是你個人的慈善機構!」
原來,那男人是賊,關曉晴發現他扒竊,出聲阻止,然後就發生了後面的事。
譚凱寧擋在關曉晴的面前,牢牢的將她護住:「那以後,如果你的女兒或者家人,在外面受了這種委屈,別人是不是也可以袖手旁觀?那時候你是不是又要嘲笑別人冷血?雙標!這個社會,就是因為有你們這些忍氣吞聲的人,所以服務質量提不高,人與人之間才會越來越冷漠。」
「……」
對方被譚凱寧嗆得幾乎說不出話來,只能尷尬的轉移話題:「你是誰啊?」
「我是她未婚夫。」
對方再次愣了一下,接着哼:「你現在是打腫了臉充胖子,誰知道你是不是當着一套背着一套?」
這次,譚凱寧沒有說話,直接拿出了警官證,對方一看他還是國際刑警,臉色頓時一紅一白,無比精彩。
「走……」譚凱寧拉着關曉晴去了醫院的陽台。
兩人坐在陽台上,關曉晴表情有些無奈:「我不該管,我知道……」
譚凱寧伸手將她的肩膀攬住,然後揉了揉她的腦袋:「你做的沒錯。」
「可是我知道,就因為我這樣的性格,所以……朋友都對我敬而遠之,害怕惹上什麼不必要的麻煩,這樣想來,我還真的只能找個當警察的丈夫呢,至少,你不會阻止我伸張正義。」
「那你之前還排斥警察?」
「就是因為之前報警太多次,都是被敷衍了事,所以……我對警察不是那麼信任,但是,你和他們不一樣,每次看到你渾身是血,我就在想,你又解決了一個大毒梟,抓獲了一個大惡魔。」關曉晴任由譚凱寧揉着頭髮,兩人不自覺的親近了一些。「譚凱寧,我們真的適合結婚嗎?」
「我還以為,你已經接受了,原來,心裏還是沒底。」譚凱寧笑笑,在朝陽的映射下,勇敢的面朝陽光,「我以為,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我們之間,應該要熟悉未婚夫妻的身份了,但是……我沒想到,你戒心會如此的重。」
「你真的並不是一個喜歡懷疑別人的人,但是,也不是一個會輕易相信別人的人。」
「就不能試着相信我嗎?」
「我只是……害怕結婚之後,還要離婚。」關曉晴對於這段婚姻,真的沒有什麼信心。
譚凱寧忽然發現,他是不是變成了一盆溫水,在煮着關曉晴這隻青蛙。
「就從好朋友做起,也不行?結婚後,我不會強迫你做任何事,給你適應的時間,如果半年內,你還是接受不了,那麼……我們可以離婚。」
「二婚女人身價就不一樣了。」關曉晴反駁,「我只是警告你,我是從黑暗中走出來的,我也叛逆做過壞人,所以,我不保證婚後,我不會發瘋。」
「你壞?你怎麼個壞法?」譚凱寧,對她的壞,嗤之以鼻。
「絕對比紀歆有過之而無不及。」
「我不怕,反正我是警察,就是專門派來對付你的……」譚凱寧不以為然的對着關曉晴笑笑,「答應我,明天就不上班了,好麼?至少,拿兩天時間,來準備我們的婚禮。」
「那你也不要出警……」
「放心吧,我假都請好了。」譚凱寧將關曉晴一把抱住,然後不讓她亂動,兩人下巴抵着額頭,譚凱寧忽然變得很認真,「我說過,一旦做出決定,我絕不回頭,但是,如果連你都不相信,我可以堅持下去的話,我不知道,誰還可以相信。」
「我不能保證結婚以後,我們之間沒有爭吵,但是我只要你答應我,任何時候,都不要輕言放棄,行不行?至少要試過之後,再放棄。」
關曉晴靠在譚凱寧的懷裏,這是她第一次,認真的靠在一個男人的懷裏,他身上的氣味,說實話,並不怎麼好聞,因為混合各種藥味。
但是他說的話,卻讓人忍不住的想去相信,想去嘗試。
「那……你也別怪我整天把離婚掛在嘴邊,我氣頭上說出來的,都不是真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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