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律師,噓,晚上見 120我該做的事,不需要你懂

    120、我該做的事,不需要你懂(2更)

    他說完,竟然還能平靜地坐在黑暗裏,清淺地低笑幾聲。

    這笑聲便連杜松林都被嚇住了,他半晌沒說話,只轉頭看向湯燕犀。

    「燕犀……可是顧靜嫣那個孩子,畢竟還是墜樓了。這教訓未免太沉重。」

    「杜伯伯也想說是我的錯麼?」湯燕犀冷哼一聲:「不管我給她看了什麼光碟,也不管我跟她吵過多少次,可是卻也都不是我親手把她從樓上推下去的。是她自己跳樓,那就是她自己的事,就算因此喪命,也是她咎由自取。」

    「燕犀!」杜松林噌地站起來,緊走幾步來平復情緒,然後才轉回來:「杜伯伯從小看着你長大,所以我不想用『冷血』二字來形容你。可是此時此刻,我真的找不到其它更合適的詞彙!」

    湯燕犀卻不在乎地笑:「沒關係。冷血這個詞兒,我個人很喜歡。」

    只有血都冷下來,人才會是絕然的冷靜,才能絕然客觀敏銳地思考。

    .

    杜松林深深呼吸,讓自己冷靜下來。

    身為一個醫生,他當然更明白燕犀從小經歷的事會對他幼小的心靈造成多大的傷害。正如當年的親眼所見,如果那個時候才三歲大的燕犀跟任何三歲大的孩子一樣哭出來,那他反倒能放下心來;反倒是那時候燕犀的反應完全超乎那個年紀的冷靜,他才在心裏大喊一聲:糟了!

    從醫生的職業視角來看,也就是那孩子站在花樹下,冰白着一張小臉,不哭也不鬧地「冷靜」面對母親的離去時,那孩子其實已經就在那一刻,封鎖上了自己的心門。

    他幾乎是從那一年就開始擔心這孩子心理上留下創傷,可是出乎他意料,這十幾年這孩子竟然安安穩穩走下來了。他心下也還有一顆「炸彈」,他何嘗不明白燕犀的完美其實也是一種面具,而他用完美遮掩下來的創傷終究會在某個特定的時間點或者合適的引發因素下爆炸開來。

    只是即便是他,也沒有辦法預測這一刻究竟會是什麼時候到來。

    而眼前……他擔心,擔心的時刻終究還是到來了。

    他希望自己身為醫師能用儘量平靜客觀的情緒,可是他終究也還是女兒的父親,他做不到全然的置身事外。他耙了耙頭髮:「燕犀,既然顧靜嫣是你所說的那種霸道個性,你怎麼還想要故意利用澄澄?難道你沒想過,澄澄可能會因為這件事受到傷害?」

    湯燕犀深吸一口氣,面上的笑卻更加清冷疏離:「我想過啊。可是該怎麼辦呢,我當時卻還是那麼做了,現在追究也都晚了。」

    「燕犀!」杜松林痛心不已:「我是將澄澄……託付給你照顧啊,你怎麼能……」

    「哦,」湯燕卿依舊淡淡的:「辜負了您的信任,是麼?可是……誰讓您自己選擇信任我的?如果要怪,也只怪您自己判斷失誤吧。」

    「燕犀……」

    杜松林驚住,只覺這孩子的怨氣汩汩而來。而這怨氣絕不是此時此刻才產生的,反倒是積壓已久了的濃重。

    湯燕犀卻已起身:「話說完了,我該走了。總歸有一件事您不用擔心:這件事我會與警方說明白,半點與她無關。」

    說完,少年身影孑然,印入黑暗。門輕輕一響,他隨即不見。

    .

    沿着小街一步一步朝前走,與黑暗相伴;一腳一腳踩着自己的影子,感覺不到疼。

    他拒絕了薛叔兒開車送他來的提議,也許就是為了此時,離開的時候他能一步一步走得慢些。

    腦海中回放着這幾天爸對他說過的話。

    在綜合判斷了各方的消息之後,爸在兩個小時前正式跟他談了話。

    爸說:「湯燕犀,你雖然還是個16歲的高中生,可是你卻是個從剛認字起就在翻法律書,更是10年來旁聽過不下千場庭審的『准專業人士』。那麼考驗你的時刻到了:眼前這件事,你怎麼看。」

    爸這次用了「湯燕犀」,他明白這是一場男人間的談話,或者說是律師間的交談。

    他淡淡勾了勾唇角:「爸早看出來了,我就也沒什麼好隱瞞的:沒錯,這案子八成是沖我來的。」

    「雖然目下無論從現場勘查、外圍取證,甚至即便上庭抗辯,我都無罪。因為不是我親手推她下去,而且案發時我有不在場證明,所以從法律意義上來說,無論一級謀殺還是二級謀殺都與我無關。」

    「可是,在旁觀者眼裏我卻難辭其咎。電視上那位脫口秀主持人不也在拍桌子指責,說是我給了顧靜嫣精神暴力,才導致她尋短見……她甚至呼籲,這種『精神殺人』也應該承擔刑事責任麼?」

    「在媒體推波助瀾之下,所有人都認定了,顧靜嫣就是因我而尋短見。道德與輿~論的宣判,其實比法律更嚴苛,能給我就此打上烙印,影響到我未來的一生。」


    湯明羿點頭:「所以,光碟的內容你需要向警方和外界澄清。」

    「我不。」

    湯燕犀明眸輕笑:「事到如今,其實光碟里究竟是什麼內容其實都無關緊要了。只要有這張光碟,我便可以被千夫所指。這才是他們想要達到的後果。我要是還偏自己站出來解釋光碟內容……嗤,我可就更成了自己脫光了爬上旗杆給他們看了。我,才沒那麼傻。」

    湯明羿蹙眉:「這件事……其實我看來也頗有蹊蹺。如果那張光碟真的沒什麼要緊,我不明白你為什麼守得這麼緊。不過這件事之後,我希望你還是聽從我的建議,結束這裏的一切,到東海岸上法學院!」

    湯明羿從公事包里掏出一疊文件:「即便是你上次說過的耶魯,我也替你申請了。儘管你曾經的一切到是針對哈佛法學院的,不過以你的條件,耶魯同樣願意接收你。」

    湯明羿起身將文件推到兒子面前:「我相信你不會不明白這樣的道理:遠離是非中心,將流言交給時間去遺忘,這才是明智之舉。」

    爸說得對,如果他繼續留在這裏,這件事就會被不斷不斷提起,影響也會多年不絕。

    他知道,自己該下決心了。

    .

    沙沙,沙沙……

    背後傳來沙沙的動靜。他皺眉,猛然停住腳步轉身。

    挑眉望過去,他用力藏住自己想要笑的衝動。

    「小結巴,你這又是什麼鬼?」

    她光着腳丫子,背上還披着條床單。

    安澄咬咬唇:「不、不是鬼。我這、這是『床單俠』!」

    「哦~」他拉長聲兒:「久仰久仰。床單俠最大的特長和愛好,一定是滾床單嘍?」

    安澄被一口氣嗆住,咳嗽着說不出來了。

    他眯眼看她,小心藏住心底咕嘟嘟冒起的苦澀。

    小結巴……我走了,希望你還能保持這樣的鬥志和勇敢。那就,沒人欺負得了你。

    兩人之間陷入沉默,安澄尷尬地掠了掠額上短髮:「……你,什麼意思?」

    「嗤,」他只能搖頭,就看她這一身打扮,也不難猜到她是怎麼從二樓的房間裏出來的。那既然人家能當床單俠,就一定也還是聽見他跟她爸說的話了。

    「我沒什麼意思,只是實話實說。那張光碟里的內容……原本也只是我自己的事。小結巴,是你的要的麼?不是!是我硬塞給你的,所以跟你有什麼關係?」

    「再說,」他垂眸:「你跟我說過好幾次的,你根本沒看過,所以你怎麼可能知道光碟的內容。」

    安澄死死咬住嘴唇,不知道為什麼,心裏忽然這麼難過啊……

    「其、其實不能讓你爸他們幫忙,跟警方達成一個協議麼?咱們把光碟內容告訴他們,可他們得保密,不說出去,不行嗎?」

    「行,」他兩手叉着褲袋,微微揚頭望向星空:「所以我過幾天會去這麼幹。可是,只有我去。因為與你無關,所以交易什麼的,也只可以我一個人去做。」

    「為什麼不讓我去?」她心裏翻湧,好疼。

    「嗤……」他收回視線,垂首望望他:「既然是『交易』,就別相信什麼絕對的『保密』。今天跟警方做了交易,明天就可能成為警方要挾你的把柄。小結巴你哪裏懂司法界那些隱晦的法則。所以啊還是算了吧,我沒興趣拉上一個豬隊友。」

    「你!」安澄惱得直瞪他,卻沒辦法。

    他輕哼一聲,卻蹲下來,脫下了自己的鞋子,套在了她腳上。

    「下次再扮床單俠,記着好歹別把拖鞋也甩飛了,很沒范兒哎。」

    她不知怎地,眼淚一下子就下來了:「為什麼給我你的鞋?」

    他仰頭看她:「因為我有腳氣,想傳染給你。」

    安澄的淚就掉的更急:「那你自己呢?」

    他已轉身帥氣走開,朝她抬了抬腳:「我有襪子啊,笨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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