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鯊魚。
賈西貝和蘭斯並肩坐在湯燕犀辦公桌對面的椅子上,一起向湯燕犀匯報貝克一案的調查進展。
賈西貝報告,蘭斯聽得目不轉睛;同樣,蘭斯報告的時候,賈西貝也聽得眼都不眨。
誰都不想錯過對方透露出來的任何一個細節,誰都不希望自己被對方超過去了。
在這方面賈西貝的不滿要更強烈一些償。
本來是她先主動來找湯燕犀匯報工作,想要拔個頭籌。
前些日子湯燕犀對她淡淡的,她知道他是在忙薇薇安的案子,無暇旁顧;所以她看準了他現在正好暫時閒下來,正是匯報貝克案子的最好時機攖。
她必定要壓過蘭斯一頭去才好。
說真的她真是無法理解,湯燕犀何必要將這個案子叫給她和蘭斯兩個人?只有她自己一個就夠了,反正到時候湯燕犀也要親自出馬,又何必多一個蘭斯。
可是賈西貝卻沒想到,湯燕犀聽明了她的來意,還沒等聽她開始匯報,就打內線將蘭斯也叫了過來。他說是大家一起辦案,自然應該互通有無,群策群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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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西貝是女子,思維方式決定她更着重於調查貝克與死亡的四個戰友之間的人際關係。賈西貝做了周翔的調查,將那四個死者各自的家庭、教育、職業、軍旅、社交等背景也都建了詳實的數據庫。
「貝克與四名死者之間沒有任何足以導致起殺機的矛盾,所以他的殺人動機不成立。」賈西貝將資料介紹完之後,篤定地下了結論。
「幹得好。」湯燕犀雖然面上依舊清淡,可是那雙擋在銀色眼鏡背後的目光還是在賈西貝面上停留了片刻:「在庭上,這些資料可以支撐我們無罪辯護的基礎。」
蘭斯也不甘落後。他是男人,關注的角度更是在軍旅相關事務上。他將一份資料給湯燕犀看:「其實他是技術兵,任務是在辦公室里通過電腦操控無人機。所以事實上他基本沒有機會接觸到真正的軍火,譬如說炸死他那四個戰友的炸彈。」
湯燕犀仔細研判後,唇角也微微勾起:「漂亮!」
湯燕犀同時看向兩人:「綜合你們兩個的調查,現在貝克無論是犯罪動機還是犯罪手段都存在極大疑點,我在庭上已經有了大半的把握。」
受到湯燕犀誇獎,賈西貝和蘭斯卻都高興不起來,兩人只是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見了防備和遺憾。
湯燕犀的目光在兩人之間逡巡,緩緩說:「可是這麼明顯的疑點,軍方難道就看不見麼?帶着這麼大的疑點,他們卻還堅持起訴貝克
。除非是軍方的檢控官太蠢,否則這個案子就一定還別有內情。」
蘭斯搶答:「其實四個死者的身份不同,其中兩個不是正規軍人。」
湯燕犀揚眉:「哦?」
賈西貝則是倒吸一口冷氣,急忙翻看自己那厚厚的背景調查資料。
蘭斯得意地瞟了賈西貝一眼:「奧瑞德不是着眼在人際關係上麼?怎麼,那麼完備的背景調查資料里,都沒有調查出這一項來麼?」
「你確定你沒弄錯麼?」賈西貝也不客氣,指着四人幾乎相同的入伍記錄:「如果不是正規軍人怎麼會派駐亞洲服役,又怎麼有機會操控無人機?」
「是啊。」湯燕犀也問,只是沒有賈西貝那麼關注,反倒有些漫不經心。
蘭斯眨眨眼:「這就是軍方的秘密了,不是對軍事極為感興趣的,是怎麼都不會了解的。當然我也理解奧瑞德你是女士麼,女士大多對軍事沒什麼好奇,更感興趣的通常都是家長里短。」
賈西貝忍住惱意,反倒笑了:「是麼?那倒要聽聽你都查到了什麼。」
蘭斯朝湯燕犀點點頭:「貝克是一年前就應該退役的老兵,卻被強制延長海外服役期限。這不是個例,而是近年來軍方不得不面對的一個問題:兵源不足。」
湯燕犀眯了眯眼:「非常尖銳。好,接着說。」
蘭斯大受鼓舞,眼角又忍不住飄出幾縷得意:「兵源不足,而常規的新兵徵召又未必盡如人意,所以軍方需要採取特殊手段來填補兵源短缺。所以軍方其實私下裏與許多私人的保安公司合作,僱傭私人公司的員工來承擔部分軍事崗位的職責。」
湯燕犀點頭:「就像許多公司也需要勞務公司的外派員工一樣。」
蘭斯打了個響指:「正是。只不過軍方終究是軍方,因為有泄密的危險,所以他們這樣做是不合規的,所以他們都是暗箱操作,絕不可以被外界知曉。」
湯燕犀目光里微微露出寒芒:「所以死者中有兩個雖然也穿軍裝,甚至挎軍銜,可事實上是私人保安公司的員工?」
「沒錯!」蘭斯看湯燕犀越來越跟進他這個方向,便不由得心氣大漲:「這樣私人公司的員工雖然穿軍裝挎軍銜,可事實上他們並不嚴格受軍紀的規束。軍方在這方面也跟私人安保公司有私下的默契。」
「查出那兩個人屬於哪個私人安保公司了麼?或者說,軍方在亞洲該地是跟哪個私人安保公司合作的?」湯燕犀十根手指相對,薄薄的紅唇緩緩勾起清冷的弧度。
蘭斯遲疑了一下:「還需要一點時間。軍方秘不示人的這些,調查起來難度很高。」
賈西貝看了蘭斯一眼,主動舉手:「我也幫忙。」
蘭斯一皺眉:「開什麼玩笑?奧瑞德,我查了這麼久還沒確定下來的,你現在半路殺出來又是什麼意思?」
賈西貝嫣然一笑:「說不定我半路殺出來,都能比你先查到呢。怎麼蘭斯,怕了麼?怕的話就一起加油咯。」
湯燕犀終於滿意點點頭:「我很欣賞這樣的團隊合作精神
。就一起加油吧,等着你們的好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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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西貝和蘭斯離去,范特伊已經在湯燕犀辦公室門外的椅子上等候。
賈西貝走出門的時候,盯了范特伊一眼。
稍後范特伊走進湯燕犀的辦公室,湯燕犀點點頭:「你剛看到的是我律所的兩位律師,正在幫我忙一個要上軍事法庭的案子。你該明白要跟軍方打官司是個什麼級別,所以我本來應該全力專注在那個案子上,可是現在為了你這個案子,我卻不得不分心,讓兩個助手去幫忙。」
范特伊坐下,也是一臉的黯然:「湯律師我明白。其實說實話,我也沒想到您肯幫我。我以為……老爺子不在了,我就完了。」
湯燕犀看了他一眼,半晌才緩緩說:「……因為我知道,你切給我和菲力的,都不是傳說中的那種肉。」
范特伊大驚,一臉說不清是驚喜還是驚愕的神情,呆呆望着湯燕犀。
湯燕犀輕哼一聲:「你刀法精湛,老頭子多年來一直都用你,所以沒人會懷疑你切出來的是什麼肉。也同樣因為你刀法精湛,所以即便是早就悄悄用了其它的肉來代替,可是你切出來的薄厚和紋理卻還是能以假亂真,所以這麼多年來也許除了你、我、老頭子三個人之外,沒人知道真相。」
其實湯燕犀說錯了,還有一個人也知道啊。
不過這事兒范特伊自然不清楚,他只是震驚於湯燕犀的敏銳。
「原來您都知道了?」范特伊驚色未平。
湯燕犀哼了聲,給自己倒了杯白葡萄酒,淺淺啜着:「所以我說會救你,就不是逗着你玩兒的。儘管我還有個要跟軍方對撕的案子,我也還是願意分心分神為你辯護。」
范特伊的眼睛濕了。儘管也曾是冷血的性子,可是這一刻還是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
他是本行是外科醫生,能鍛煉出那樣嫻熟精湛的刀工,性子裏註定是有冷血的因子的。菲力當年說過,看上他也就是因為欣賞他的血是冷的。
所以范特伊還是忍住哽咽,將淚意也都吞回去,繼續平靜甚至冷漠地對着湯燕犀說:「您能跟我說說麼,您是怎麼猜到的?難道是那肉的滋味做得不夠真?」
范特伊自己說到這兒也嗤了一聲:「瞧我這說的是什麼呢。要知道那味道夠不夠真,總要先吃過真的才有的比較,您又沒吃過,怎麼知道真假。」
湯燕犀薄情地冷笑:「你怎麼就知道我沒吃過?」他轉了轉自己的手:「我啃過自己的,不行麼?」
---題外話---謝謝煙雨、瀟兒的鮮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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