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眼前的情勢變化叫安澄有些意外。
可是此時是在辦公室里,她不能表現出什麼來,只是淡淡微笑,瞟一眼掛鍾:「中午了。」
安澄這話說得有些沒頭沒腦,簡進來送茶,小心地瞟了瞟兩人神情。
然後問:「看樣子你們二位是要在辦公室里吃工作午餐,邊吃邊聊嘍?沒問題,我現在去買午餐。老闆,湯律師,你們二位都想吃什麼?」
簡說着還朝薇薇安眨了眨眼:「我們兩個吃漢堡,怎麼樣?償」
薇薇安自然是沒有異議,安澄卻站起來:「不用了。」
她自顧抓起外套,拎過公事包,然後轉過辦公桌,一邊穿上外套,一邊瞟了湯燕犀一眼:「一起出去吃飯吧?攖」
湯燕犀不由得長眉盡展,朝簡笑了笑:「難得你老闆主動邀請我一起吃飯
。我也只能接受她的心意,暫時對你說抱歉了。」
簡忍不住撇嘴:「湯律師,兩回事好吧?」
湯燕犀便也笑,上前拍了拍簡的肩膀:「下次一定吃你買的午餐。」
簡也不客氣,閃開一步甩掉他的手:「湯律師你隨便吧,不過看眼前的情形,我都不確定你還有沒有下次來我老闆辦公室的機會。」
安澄滿意地從朝簡揚了揚眉。
湯燕犀也不惱,只是笑了笑便轉身跟在安澄後頭,乖巧地一起走向門口。
到了門口才回頭囑咐:「簡,我會叫我律所同事來接薇薇安,送她回去。」
簡聳聳肩:「反正我也沒打算要替你看孩子。」
.
湯燕犀難得好脾氣,一路笑着跟安澄走出地檢辦公室,直達大門外停車場。
安澄此前一直繃着,一句話都摻和過。終於到了外面,這才毫不客氣地回頭廓清:「你也別想多了,我不是『邀請』你吃午飯,我是找個理由把你帶出辦公室罷了。」
湯燕犀倒是無所謂,自顧拉開車門坐進了副駕駛。
等安澄也坐進來,才緩緩道:「現在解釋也晚了,總之對我來說就是你主動邀請我吃午餐。簡和薇薇安都聽見了,兩個目擊證人足夠了。」
.
這畢竟已經是外面,可畢竟還是地檢辦公室的地界,所以安澄沒想跟他多糾纏。
可是就說這麼幾句話,稍微停留了這麼一會兒,還是有人在樓上,微微挑開百葉窗,朝他們望過去。
目光深黑。
楚閒。
地檢辦公室能有多大呢,所以儘管安澄並沒想聲張,簡也是嘴嚴的人,可是楚閒還是知道湯燕犀來了。
安澄的大黑車子開走了,楚閒的目光也一直尾隨着大黑車,直到大黑車消失在街道盡頭的轉彎處,再也看不見了。
楚閒點手叫秘書:「去跟其他秘書們一起吃個午飯,順便問問看,安檢的辦公室里今天上午都來了什麼樣的訪客。」
.
有湯燕犀在身邊,安澄無暇留意樓上。她將車子開得飛快,直接開到了海邊。
還是早春,海風很有些冷。可是即便冷,海風還是如期帶來海鮮的腥氣。
安澄找了一間漁民開在海邊的小吃店,進去直接點生魚片。
生魚片上來,安澄大方地直接蘸了醬油和芥末就吃,她加了大劑量的芥末,吃得淚水漣漣,卻大呼過癮
。
一邊吃還一邊盯着湯燕犀:「吃啊。」
湯燕犀掰開筷子,卻只盯着那一盤粉紅色、新鮮至極的生魚片,兩眼微微眯緊。
安澄又咽下一大口,伸手捂着鼻子,吞着眼淚,傲然睨着湯燕犀:「怎麼不吃?湯律師不是很在乎我請你吃飯的嘛,可是擺出這樣一副臉來,是不給面子咯?」
她歪頭,目光如刀:「還是,不敢吃啊?」
小吃店的老闆娘進進出出,也好奇地一個勁兒望過來。
湯燕犀朝那老闆娘強撐着笑笑,然後輕咬牙關,低聲說:「小結巴,你故意的!」
他湯燕犀也不是銅牆鐵壁,這世上也有他不敢的事。別看他連陪着菲力吃肉都能面不改色,可是卻從小就不碰這些生冷腥膻的東西。
有潔癖的人,多少都有一點海鮮過敏。他這點小毛病,是只有從小一起長大的人才會知曉。
安澄又大大吃了一口,然後啜一口燒酒:「我故意的又怎樣?你不敢就是不敢,跟我故不故意又有什麼關係?」
湯燕犀的眸色一閃,徑直伸筷子去夾起一塊最大的魚片,毫不猶豫伸進蘸料碟子裏去,翻個轉,蘸滿了芥末。
反倒輪到安澄怔住,有點擔心地緊盯着他的動作。
他還是把蘸滿了芥末的生魚片都填進了嘴裏,這邊安澄也還是站起來,一把抓住了他手肘。
還是晚了一步,魚片已經在他口中。
安澄終究還是急了。
「吐了吧!」
他含着魚片,芥末的辣味穿過鼻腔直衝頭頂。可是他卻恍如未覺,面上一點神色都沒有。魚片也只含着,不吐也不嚼。
安澄看着他這模樣,也跟着莫名地不好受。
她死死攥着他手肘:「算了,我不跟你置氣了。你趕緊吐出來,我保證不笑話你了就是。」
他還是不吐。就那麼定定凝視着她,嘴也不動。
安澄不安地瞥了蘸料跌一眼。裏面的芥末竟然差不多都被他蘸光了。
這家的芥末超辣。只蘸取正常量的芥末,都把安澄自己吃得鼻涕一把淚一把的,他這麼一個極少碰海鮮的人,卻一下就蘸了近十倍的芥末,這麼含在嘴裏不吐也不咽,這不簡直是找死麼?!
可是他也不知道怎麼了,就還是保持那幅死樣子,讓安澄都忍不住懷疑,他是被辣傻了!
她忍不住着急,扭頭正撞見老闆娘在好奇地張望,便一咬嘴唇。
「您,先出去!」
此時的安澄冷艷天成,做了檢察官之後,骨子裏自帶威嚴。
老闆娘愣了愣,便也點了個頭,垂首出去了。
安澄的心忽然就跳得快了
。
她瞟了他一眼,跟着咬住唇,然後就猛地撲過去含住了他的唇。
可是他比她高,為了保持平衡,她便將他推到牆上去。借着牆壁的支撐,她好能控制局面。
他竟然也沒抗拒,柔軟易推,沒用她費多大力氣就成空把他推到牆上。
他緊靠着牆壁,目光忽然軟綿下來,顴骨上也湧起一抹輕紅。
安澄才不想看,索性閉上了自己的眼,用強突進了他的唇……
生魚片卷着厚重的芥末,就在他齒間。
她這一突入,芥末的味道便鋪天蓋地涌過來,饒是她也差一點當場就嗆咳嗽了。
她勉力忍住了,小心想將魚肉和芥末都咬出來。可是他這人莫名其妙了,他竟然反倒加了點力道,將魚肉和芥末都控制住,不叫她輕易得逞。
唇瓣已然相貼……還能再壞到哪兒去?如果這麼就半途而廢了,她這不是反倒要叫他笑話?
她索性也豁出去,手臂和膝蓋都用力,將他更緊壓在牆上,然後緊閉上眼睛——用力去吸。
.
兩人就這樣纏鬥在一起,他不讓,她就更用力索取。
生魚片還好,芥末先一步沒了魂兒,融化在了兩人共同的口齒之間。
那股子味道真是艷絕,叫兩人都忍不住一邊纏鬥,一邊卻還要吸鼻子。
在逐漸氤氳開的芥末氣味里,他的呼吸漸急,體溫也點點高漲。
安澄也不知自己是被芥末激得,還是……總之,本來只是想將那要命的生魚片和芥末給裹出去,結果局面卻一點點變成了——激烈而糾纏不休的吻。
而為了壓住他,她整個身子都鋪在了他身上。纏鬥之間,每一寸都免不了纏磨。
整個氣氛都變了。
氣溫那麼高,讓兩人都不由得出汗;芥末的氣味統治了所有的知覺,那味道卻奇異勾起陌生而深沉的渴望……
直到,他突然悶哼一聲,大手用力扣緊了她,將她更緊地楔入他身子。
安澄這才一聲驚呼,只咬住了一半生魚片,就趕緊拼命掙扎着後退。
身子……奇異地顫抖,仿佛在無聲抗議她的退後。
安澄趕緊「噗」地將生魚片給吐了,可是卻無法將他剛剛留給她的氣息、觸感、以及顫抖給剔除出來。因為那種感覺如毒,竟然深深地植入了她身子和靈魂的深處。
她絕望地明白,不僅是剛剛的那一刻,甚至還包括現在——她,她該死的竟然還是被他喚起了!
那些與他耳鬢廝磨的記憶,那些被他百般需索的片段,在她腦海里瘋狂地纏絞,幾乎要湮沒了她的理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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