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她醒了,我來看看她。如果你已經和她聊完了,那就去做你該做的事情,不要在這裏礙我的眼!還有,手頭上的事情做完後,阿澤會給你委派新的工作。」
彼此沉默之時,薄景菡忽然開口。
紀帆卻被這突如其來的,恍似命令,但說得極為的話給殺了個措手不及。
他有些詫異。
把純熙看的如此之重的薄景菡,不應該指責他質問他咒罵他,甚至把他一把捏死嗎?
怎麼會……
「為什麼?」
「什麼為什麼!為什麼站在這裏和你心平氣和的說話?為什麼沒把你直接驅逐出薄家,或者把你交給雲叔雲姨去泄憤?又或者你想問我為什麼還要用你?」
逼問着走近。
薄景菡仰頭看着她有着明顯身高差異的男人,目光凜然,透着貴胄天生的倨傲與張揚。
眉梢微挑,眼尾斜飛。
那染着薄怒的微表情,在她做來,卻又一番冷媚妖冶的風情,暗地裏的吐露了出來。
讓人來不及驚艷,就被那種瞬間襲來的別樣的壓迫感,給逼得無處遁形,「紀帆,你來薄家也有些時日了,底下人怎麼說我,你也應該聽到不少了吧?在薄家,階層這東西是很分明的。能問我為什麼的人很多,但要想得到我的回答,就要有足夠的本事。你——沒有特權!」
「我……」
「下去!趁我沒改變主意之前,趕緊給我滾!不然我可不敢保證,會讓阿澤直接給你張機票,送你直飛哪個遠古部落的深山老林里,給他們的女酋長當面首去!」
深吸氣。
見紀帆還立在跟前當柱子,心情不佳的薄景菡,也不再客氣。
猛然出手——
薄景菡一拳直直地打向紀帆的心窩,力道控制的得當,打也很巧妙,在沒有傷及紀帆的同時,只讓毫無防備的他吃痛的超一側摔倒。
而她,沒有再看紀帆一眼。
只鬆開了拳頭,沉沉地做了個深呼吸,長長地吁了口氣,將心底的負面情緒全部壓下,收斂周身的銳芒與威儀,在短短數秒內調整好自己,並擠出一絲恰到好處的交際式的微笑。
踏着輕悄的步伐,走近了房間裏。
並將房門關上。
咔嚓!
落鎖聲將門內門外隔開,好像是在兩個世界,畫上了涇渭分明的邊境線。
門外,仰躺在地上的紀帆沒有起來。
他按壓着心口,急促的呼吸着。
黏在門板上的視線,卻始終未曾移開。
凝望着,低笑着。
眼神中透着蒼涼,嘴角的笑紋里夾雜着無奈的苦楚。
「呵……呵呵……」
那笑聲中,仿佛帶着眼淚都無法訴說的失落,還有無盡的惆悵,與無人能懂的怨恨。
但這怨恨並非對別人。
而是對作弄他的上天,對不公的命運,對毫無力量的自己!
踏踏踏——
腳步聲漸行漸近,陡然停滯。
澄亮的棕色皮鞋,做工精良的西褲落入眼中。
沿着那筆挺的西褲往上看去,一張陌生的臉出現在他面前,面上映着淺淺的有些詭秘的笑。
接着,一隻手,就遞到了他的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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