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怡人。
薄景菡卻沒有那個心情,站在莊園裏吹風。
剛下車,就向立在車門旁的阿澤直接發問:「人接到了嗎?」
「接到了。」
一點頭,阿澤不落痕跡的朝正和林莫勛說着什麼的薄君臣看了眼,忙朝薄景菡耳邊湊近,壓低聲音繼續道:「大小姐,傑森先生讓我轉告您,商昊天那邊已經上鈎了,他的人正在查傑森先生。所以,傑森先生一旦回到酒店,行動就會很不方便。他說安頓好了之後,就會找機會出來,來薄家莊園和您碰面。」
「嗯,暖夏呢?」
薄景菡的面色依舊淡然,看不出什麼情緒變化。
氣定神閒,仿佛這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中。
對此,阿澤並不意外,反倒有些欣慰,為她這幾年間的成長……
「暖夏小姐已經回來了,現在應該小會客廳……」
話音未落,薄景菡的身影就從眼前划過,快步走進大宅。
「嗒嗒——」
鞋跟踩着階梯,一層一層的朝樓上走着。
薄景菡沒有去會客廳,而是直接奔上樓,想要回房休息。
但當她打開臥室門,卻站在門口停住了腳步。
遠遠地,一抹清秀的身影,正立在她的工作枱前,手中捏着幾張紙,慢慢的翻看着。
僵了下。
薄景菡走進房間,朝那抹身影走去。
「你怎麼先來我這兒了?」
隨意的踢掉腳上的高跟鞋。
薄景菡慵懶的臥進沙發里,媚眼如絲的打量着蘇暖夏,調侃的說着:「舅舅也回來了,我本來還想着別去會客廳給你們當電燈泡,好讓你們二人世界呢!」
「你得了吧,我可不需要什麼二人世界!」
「是啊是啊,你只要有解剖刀陪着,就能過一輩子!」
斜睨着朝她走近的蘇暖夏,薄景菡想起了一些往事,嘴角不自覺的揚起一抹似有似無的笑。
這蘇暖夏,就是法醫界聞風喪膽的一把刀,薄君臣的未婚妻,也是薄景菡的死黨之一。
在外人面前,她薄情,寡言。
喜歡那些平常人看了都會汗毛直豎的人體模型,還有她那一百零八把,大小不一,作用不同,卻都銀光閃閃的解剖刀!
她是個偏古典韻味的美女。
柳眉杏眼,瓊鼻菱唇,鵝蛋臉,嘴角笑起來時還會露出一個小小的梨渦。
可她偏偏不愛笑。
即便笑起來,也陰測測的,染着陰森的寒氣兒。
再加上,她偶爾因為工作關係,會把沒解刨完的腦袋,裝在恆溫箱裏帶住處繼續解刨的癖好,搞得沒人敢靠近她。
甚至一聽見蘇暖夏的名字,就拔腿跑路。
而她們從認識到莫逆的過程,也很……驚悚!
找到了個合適的形容詞,薄景菡再度翹起嘴角。
一陣,卻從鼻尖上划過。
帶着點兒寒意。
薄景菡打了個激靈,猛然回神。
只見幾張看着很眼熟的文件,從鼻尖上划過。
落在眼前,捏在蘇暖夏纖細的指間,微微晃了晃,發出細碎的聲響。
接着,一道清涼的嗓音,冷森森的傳來:「妞兒,看這親子鑑定,你造假的功夫倒是進步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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