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鷹上樓的時候,看見的是一個安靜的薄景菡。
那種安靜,讓人覺得壓抑的同時,心間還會隱約的散發出一點兒痛楚。
有細微的憐憫,但更多的是因為那份安靜背後藏匿的情緒,叫人格外心疼。
「cynthia……」
敲門進來。
血鷹的臉上沒了恭敬,倒多了一分親和。
並不像往日裏,總是對人擺出副疏離的態度。
熟悉的聲音,讓陷入回憶中的薄景菡,迅速神來。
她轉眸,朝血鷹的方向斜睨過去。
眼眉微佻,上下打量了他一圈,就不落痕跡的斂了視線,垂下眼眸。轉頭又看向遠處,靜靜地凝望着窗外。
可那眼睛雖然盯着窗戶,熟悉她的人卻知道,她的心思半點也不在外頭。
叩,叩,叩……
手指尖輕輕地敲擊着桌面。
有節奏的擊打聲,不知是不是巧合,竟然和血鷹走近的腳步,相呼應和。
一步,又一步。
走近之際,血鷹剛剛頓住腳步,就聽那明明清悅,卻讓人心口猛地一沉的聲音,徐徐傳來。
「血鷹,一直以來,我都覺得自己是帶着面具的人。我有很多張面具,一層剝掉,下面還有一層。層層疊起,將自己給掩藏起來。因為我不想被別人發現,我最真實的一面,因為我怕我的情緒外露,會給自己帶來麻煩。更因為這幾年的訓練,我已經習慣了這樣的自己。可如今,我累了,終於找到一個港灣,可以讓我放下那些面具,那些虛偽,去做最真實的自己。但是,我發現,我竟然不知道,什麼樣的我,才是真實的。我已經找不到自己的本來面目了,哪怕是面對陸琰,我也……」
摸了摸笑的有些發僵的臉,薄景菡敢打賭,她此刻的笑容,一定是最標準,最溫潤的。
遠遠看去,會感覺十分親近。
可她自己清楚,這樣的自己,連她自個兒都覺得疏遠的厲害。
「怎麼會呢?cynthia,你在薄老,在薄君臣面前,是很真實的存在。在兩個小傢伙的眼中,也是溫柔慈愛的母親。於朋友來說,你也都做到了最好,體貼,關懷。這一點不用說別人,眼前的雲小姐就是個例子。而對待下屬,比如阿澤,比如我……」
「你錯了。」
沒等血鷹把話說完,薄景菡笑着搖了搖頭,直接打斷:「在外公和舅舅的面前,我也不敢放鬆警惕。是,他們是很疼我,但外公疼我培養我,是想讓我將來背負起整個薄家。舅舅的寵愛,更是摻雜了幾分私心在裏頭。你跟着我這些年,難道看不出來嗎?一直以來,他都把我當成,曾經的暖夏。他對我的好,很多時候是想在我的身上,找尋暖夏曾經的影子。而我,對他們也不敢拿出自己完完全全的真實的一面。」
這五年,她沒有一天不是兢兢業業的過活。
哪怕是在面對至親時,她也習慣了,按照他們的標準,帶上一層淺淡的面具。
以至於如今的她,幾乎迷失了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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