廚房裏,薄景菡的心情,隨着聽筒中傳來的四平八穩的匯報聲,跌入冰點。
足足五分鐘,她一句話都麼說,只是站在琉璃台前,一手握着電話聽的專注,一手卻習慣性的絞着落在胸前的一縷長發。
可直到對方將整件事情匯報完畢,聽筒中除了薄景菡細微的呼吸聲,再無其他。
這讓匯報之人,不由地也緊張起來。
沉默半晌,他先打破了這沉寂的氣氛:「大小姐,這次是我辦事不利!早知道,應該在他活着的時候,就把他的嘴撬開……」
「這事兒和你無關。是那個藥劑師在和天賭命!哼,他要在手術後見我的緣故,大概就是想賭一賭,自己有沒有這個機會了吧?」
只可惜,那很可能知道真相的藥劑師,最終還是沒有贏過命。
死了!
心口恍惚被一塊巨石壓着,沉重極了。
薄景菡靠着流理台,望着窗外有些刺眼的陽光,慢慢地合上眼睛。
又從頭到尾的將整件事回想一遍,薄景菡伸手捏了捏眉心,似乎忽然想起了她一直忽略的疑問:
「血鷹,藥劑師的事情,為什麼是小林哥向我匯報的?你和阿澤沒有得到第一手的資料嗎?我今天早上才知道這些消息,也才剛剛讓小林哥幫我安排見面的時間。為什麼時間才安排好,那藥劑師就死在了手術台上?你們——瞞着什麼沒告訴我!」
眸,倏然睜開。
鋒芒乍現!
但那張精妙絕倫的小臉,沒有任何情緒波動,只是有些蒼白。
電話那頭的血鷹,聽着那低沉婉轉,卻凌厲逼人的聲音,不覺提了口氣,轉臉朝身邊人掃了圈,一抬手揮退了眾人。
「大小姐,藥劑師的手術是很久之前就安排好的,他的手術成功率很高,佔百分之七十的比重。所以,我們之前沒有人預料到,他會死在手術台上,成為那百分之三十。」
血鷹不疾不徐的向薄景菡解釋:「調查卿卿夫人離世前接觸的人,這個範圍圈太大,所以就借了薄先生的人,和我們一起查的。而你所看到的那份文件,是兩邊調查後的信息綜合。在此之前,薄先生也看了,他認為這件事兒後頭,一定有隻黑手在操控。所以他讓林莫勛整理出來,直接報告你,並且讓莫勛從今天起就跟在你身邊,保護你的安全。而我,敢用我的人格向你保證——絕無隱瞞!」
阿澤,血鷹……
這兩個人是外公的心腹,對薄家有着絕對的忠誠。
而薄景菡也相信他們。
但卻依舊覺得,這事兒發生的太過蹊蹺。
蹊蹺的,好像是專門為了阻斷,她靠近真相的路!
沉吟的思忖片刻,薄景菡以同樣的沉着,回應了她對血鷹的信任。
「血鷹,我能相信的人沒幾個,但你絕對是其中之一。所以,我想讓你幫我辦件事兒!」
「您說。」
背靠着牆壁的血鷹,站直了身體。
那低婉的聲音,宛若古琴撥動出的音符,敲進他的耳膜。
「你應該知道,這藥劑師是目前對我來說,最接近真相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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