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抬起頭望着他道:「是的,我妹妹和她的參賽選手們都失蹤了,我爸擔心她會出事,所以,想拜託你來幫忙調查。」
「你妹妹?」陳銘深邃的眼瞳轉動了一圈,不等我開口回答,他自己就想明白了,「宋軍平前妻帶走的孩子吧?」
「嗯。」我點點頭,問他,「怎麼辦?現在這裏兩個案子,好像都很急。」
陳銘想了想,沒說什麼,而是從我手裏抽出文件夾,打開翻看起來。
我則怕他牽扯到胳膊的傷口會疼,就給他捧住文件夾。
看着他認真翻看的樣子,我以為他是要選這個案子要辦了。我心裏就有點覺得對不起丁佳佳。
他看完文件夾的資料後,拿出手機,撥通了小劉的電話,朝他吩咐道:「你現在立馬趕去後海賓館,調出「翩然舞蹈大賽」決賽入圍選手最近三天的進出房視頻給我。」
陳銘就是陳銘,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就明確的告訴小劉這次任務的地點、人物,以及要做的事情來。
小劉應該說了個好字,陳銘就不等他多說,就掛斷了電話,朝我道:「我們先去吃飯,吃完飯,我們回家開車去丁佳佳家。」
「啊?你想兩個案子同時查?」我有些擔心他的身體,「不如這樣,我一個人去丁佳佳家就好。」
「你一個人過去,我會擔心,更對我身體不好。而且,我剛才在你來之前,已經打電話給楊依依,讓她先帶着人去丁佳佳家調查,所以,我們過去並不用做什麼累活。」
「我明白了。」陳銘說什麼就是什麼,我從來就不會擔心他會安排的不妥當什麼的。
隨後我們吃完飯,回家我幫陳銘換了一件寬鬆的上衣之後,他就發動車子,帶我趕往丁佳佳家那邊。一路上,我都擔心他手臂會痛,他在下車的時候,忍不住笑話我:「是不是有種傷在我身,疼在你心的感覺?」
我點點頭,「是的。」
他就忍不住單手將我摟進懷,親了額頭一口,「我沒事,有數呢。為了你,我也會好好保重自己的。」
有他這句話,我就放心多了。
我回抱住他的腰,「我也會為了你,好好保護自己,讓你也少為我受點傷。」
話末,我感覺陳銘喉結處動了動,好像要說什麼。可不等他說出來,一抹酸溜溜的女音就從我們前方傳來,「呦,新婚燕爾就是如膠似漆啊!」
是楊依依。
我被她這話說的有點不好意思了,忙鬆開陳銘,朝小區門口那邊看去。
只見楊依依穿着警服,看起來很乾練,還有種讓人肅然起敬的氣質。
陳銘見我鬆開他,他修長白皙的手,牽住我的手,走到楊依依面前,朝她笑道:「讓楊警官見笑了。」
楊依依牽強的擠出一抹笑容,目光掃了我和陳銘牽着的手上一眼,隨即就轉移話題了,「你們來的正好,剛才我才找開鎖的將丁佳佳家的門打開。」
「裏面什麼情況呢?」我問她。
楊依依拽下頭上的警帽,低下頭,臉色變得傷感,「宋助手,你不是很會算命嗎?那你就算算裏面什麼情形吧?」
她這話分明是在為難我,但我也不是算不出來,因為看她的臉色,以及丁佳佳家住的地點、時間等,我掐指一算,很快算出一條很不好的卦象。
「這個地點,在這個時間裏,卦象顯示是凶兆。那麼,屋裏一定發生什麼了?是不是丁佳佳的父母出事了?」我因為不確定,所以問道。
楊依依看着我挑了挑眉,「還真有兩下子,但你怎麼沒算出死的是她的母親還是父親呢?……」
「她母親死了,而且還是中毒而死。」陳銘突然不等我算,就看向我道,「下次在別人不想回答你的時候,你自己算或者自己去看,免得浪費時間。」
陳銘這句話不就是明確的說楊依依不想回答我的問題,而故意刁難我,讓我自己算嗎?我也看穿了楊依依想法,但我沒想到陳銘還當着她的面揭穿這件事。
楊依依臉色一紅,看陳銘的眼神就有些不自在了。
陳銘卻沉着臉,把我給拉到小區裏面去了。
因為他拉着我走的很快,所以,楊依依並沒有跟上來。進了電梯之後,我問他,「陳銘,你怎麼知道死的是丁佳佳的母親?而且還是中毒而死的?」
「你叫我什麼?」他沒回答我,而是對我這個稱呼又挑刺了。
我忙改過來,「老公!下次堅決不會喊錯了。」
「這還差不多。」他這才勾起唇角,笑了笑,朝我又道,「首先,楊依依在摘帽子的時候,我看到她手上戴着一次性手套,而她耳朵上還掛着一個口罩,眼睛裏也有紅血色,說明被有毒氣體刺激了眼睛。那麼死者肯定是中毒而死。至於是丁佳佳的母親還是父親,這一點就更好推理了,因為她的爸爸在國外成了植物人,根本沒法回國,怎麼會死在家中呢?」
「他爸爸成為植物人了?我怎麼不知道?」
「因為你一直沒看到資料啊!不是又電腦出故障,資料又被盜的嗎?」陳銘伸手撫摸了我頭頂一下,「你糊塗的時候最可愛了。」
我被他這麼一說,尷尬的道:「你想說的是,我不是糊塗而是不夠仔細吧?」
「知道就好。哎,結了婚後,我居然捨不得說你了。這可不好。」陳銘寵溺的看着我,這讓我心裏暖暖的。
等電梯到了丁佳佳的樓層後,陳銘和我都捂住鼻子,然後就見門口處站着不少警察,都帶着口罩或防毒面具。見我們過來,其中一個警察給我們遞過來防毒面罩和一次性手套。我們戴好後,他才打開門,讓我們進去。
我們進去之後,就發現穿着白色防毒服和面具的法醫正在對倒在地上的屍體做檢查。
發現陳銘來了,他就對陳銘道:「教授,死者初步診斷為服用劇毒藥品而死。」
「服用?」我有點納悶,家裏明明飄散着化學物品的氣味,怎麼會是服用劇毒藥品而死呢?那家裏這有毒氣體誰在故弄玄虛嗎?
陳銘聞言沒說話,到處看了看,然後蹲在地上,看了一眼沙發邊的地毯,伸手還捏了捏,我看到他捏的地方,有火燒的痕跡。
隨後他又端起桌上喝了一半的蔬菜湯,拿起勺子在裏面攪合了一下,似乎在找什麼東西,但又沒找到。
等他看完現場之後,楊依依這個時候也領着兩個警察進來了,問陳銘看好現場沒有?陳銘說看好了。她就吩咐人把窗戶打開。
打開之後,楊依依問陳銘,「陳教授,你認為死者是自殺還是他殺?」
陳銘不答反問,「你現在是刑偵隊的副隊長,又是談判專家,還用問我嗎?」
楊依依被他這麼一說,泛着紅血色的雙眸里泛出尷尬之色,這會掃了我一眼,帶着一點怨恨,可轉瞬即逝。如果我剛才沒仔細看的話,一定沒看到。
只是她怨恨我什麼?
不等我想通,她就開口說道:「我初步推斷是自殺,因為我們之前在她桌上發現了遺書。」
她之前可沒告訴我們有遺書!
這會她才往身旁一個警察的手裏,拿出一張a4紙來,上面寫着一行字。她遞給了陳銘。
我就湊過去看了一眼,上面寫着:佳佳,媽媽永遠愛你,保重!
陳銘拿起a4紙,仔仔細細的看了一遍,然後突然折了一下,將保重兩個字給折起來單獨看了好久。
過了一會,他將紙遞給楊依依道:「楊警官,她不是自殺而死,而是他殺!」
「這怎麼可能呢?有遺書,而且死者是服毒而死,身上也沒有別人強迫她服毒時的痕跡,肯定是自己服毒自殺的。」楊依依被陳銘否認結論,臉上自然掛不住。
畢竟她現在是刑偵隊的副隊長,在場的都是她的下屬,被否認了結論,而且還是這麼關鍵的結論,任憑誰都會覺得丟臉的。
陳銘卻是個公事公辦的人,工作起來,從來不會顧忌給誰臉面的。
這會他走到桌邊,端起那碗蔬菜湯對楊依依道:「死者喝的是這碗蔬菜湯而導致中毒的,如果我買猜錯的話,這碗湯里被人下了白磷。」
「白磷?」在場眾人都驚訝的看向陳銘手裏端的那碗湯了。
陳銘點點頭。楊依依就不可置信的看着他道:「陳教授都沒經過檢驗,怎麼就敢斷定裏面下的是白磷呢?」
「下毒的人很聰明,但是,他不夠仔細。」他將那碗湯遞給楊依依,「你聞聞。」
楊依依就小心翼翼的摘下口罩,朝湯里聞了聞,又仔細看了看湯,沒覺得有什麼不妥,所以,困惑的看着陳銘沒說話。
我見狀,接過她手裏的湯碗,也摘下防毒口罩,聞了聞,發現有蒜味,但仔細看着湯,我頓時瞭然,「沒有蒜!」
這時,我摘下口罩之後,也聞到屋內有蒜味,我突然恍若大悟起來,難怪陳銘剛才會去看地毯了!
「沒蒜?」楊依依這時又湊過來看了看我手裏端的湯一眼,頓時納悶了,「對啊,這碗湯里蒜味很濃,卻沒看到大蒜!」
「白磷的氣味和蒜味很像,放在湯里,很難被發現。」陳銘解釋道。
他這話一出,大家都露出敬佩的表情看向他。可楊依依隨後又問他,「就是您得知湯里放了白磷,這也不能表示,死者一定是他殺不是自殺啊?」
「楊警官恐怕沒仔細去了解死者吧?」
陳銘朝楊依依冷冷的掃了過去,楊依依別過頭,尷尬道,「還沒來得及。」
陳銘就收回看她的目光,「難怪,死者不會做飯。而她家裏已經沒有保姆了,但是,她女兒卻特別喜歡做飯。這碗湯是她女兒給她做的,相信在我來這之前,你們已經將碗上的指紋提取了吧?」
楊依依點點頭,「是的,但還沒來得及分析指紋是誰的。」
「小孩的指紋,不用分析吧!」陳銘淡淡的道。
楊依依就被他說的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囂張的氣焰直接就滅了。
我卻這個時候,心裏不舒服了,「教授,你的意思是……是丁佳佳下毒殺了她媽媽嗎?」
陳銘說蔬菜湯是丁佳佳做的,而她的媽媽是他殺,那麼她不就有了最大的嫌疑了嗎?
我不明白,她為什麼要殺自己的媽媽,然後再自殺呢?
「暫不確定是不是她殺的,但可以確定的是,死者不是自殺!那份遺書,也是偽造的!」陳銘認真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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