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長矛就要順着鐵甲的縫隙刺中程青雲,平安突然挺身坐了起來,一晃脖子,忍着渾身刀剮針刺一般的劇痛,全力發動了混洞大力拿法。笆斗大的白玉巨手橫里飛出,帶着萬鈞巨力拍在了血瀝子身上。
「啪!」一聲響,血瀝子手中的血色小幡閃了下紅光,馬上被白玉巨手瞬間拍碎了光芒,手掌拍在血瀝子身上,把他直接拍飛了出去,一下子打出十幾丈遠摔在了地上。原本,血瀝子就重傷未愈,剛才又中了獨臂天魔一擊「戮魂刺」,已然是強弩之末,被平安一下混洞大力拿法拍中。自然再也扛不住了,直接就被拍的五內俱傷,噴血而飛。那杆血色小幡則掉在平安身前的地方光芒黯淡。
「呼呼,呼呼!」平安歪着脖子,狠狠的喘着氣。死死守住最後一絲清明,盯着血瀝子倒下的方向。
「呵呵,居然還藏着手段,該死的土著人,沒想到栽在了自己人的手上。」語調怪異的大坤話響起。平安心裏當時就是一抽!獨臂天魔,那個看似發出了絕命一擊的天魔,居然還有行動的能力。
「赫~赫~,」平安喘着粗氣,吃力的扭頭對着獨臂天魔,眼睛眯成了一條線,連撐開眼皮的力氣也沒有了。
「你,居然是裝的?」
「呵呵,你不也是裝的嗎?殺了那個白痴,居然還藏了後手。土著人里也不都是白痴嗎!不過現在,你應該動不了!」獨臂天魔笑了笑,僅存的手從腰間摸出一個灰色的小棍子,短短的不過一掌多長。
「可惜啊,我們和你們不同!」獨臂天魔伸直了手臂,手裏的小柱子對準了躺在地上的血瀝子。
「呲!」一道耀眼的藍光,血瀝子的頭上出現了一個大洞。即使是超過凡人的存在,頭上被開了個大洞,也無論如何活不下來了。
「呵呵,終於還是我贏了,被你這傢伙發現,差點毀了我們的計劃,不過終究還是我贏了,你們的結界破定了!」獨臂天魔對着血瀝子的方向說了幾句,接着扭頭對着平安道:
「輪到你了,狡猾的土著人!」
「完了嗎?」平安心裏已經沒精神考慮其他了,看着天魔手臂轉向了自己這邊,心裏繃着的弦終於斷了,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識。閉上眼的瞬間,平安似乎看見了一雙漆黑無白的眼睛,好像沒有任何情感的盯着自己。
閉上了眼睛,平安頭一點,又瞬間抬了起來。獨臂天魔對着平安又射出了一道藍光,藍光轉瞬到了平安面前。「平安」雙眼一睜,確實一雙失去了眼白的漆黑雙目,那藍光在平安眼前突然爆開,「嗙!」天魔手裏射出藍光的灰色小柱發出一聲響聲,生生的爆炸開來,炸的天魔一手的傷痕。
「額?你。」天魔被突然的變故嚇住了。
「平安」突然直挺挺的站了起來,好像是什麼外力把他拉起的,微微低着頭。他胸前衣服里,一個東西突然動了,慢悠悠的轉出了衣服,居然是一個小小的盒子。小盒子落在「平安」手中,蓋子突然自己打開了,露出裏面白色的藥膏,正發出清涼的氣味。
「玉蟾酥」這是顧大夫所贈送的靈藥。裏面的藥膏好像被一隻無形的手挖出了一塊,落到了「平安」的嘴裏,服下藥,「平安」眼睛裏突然射出了幾寸的烏光。接着對着身邊的程青雲招了下手,「咔咔咔」一陣聲響,程青雲身上的鐵甲上出現了道道裂紋,一點點紅色的粉末好像煙霧般浮了出來,在「平安」平伸的手上聚成一團,不斷的浮動着。
「你是什麼人!」天魔一聲厲喝,「平安」露出了一個疑惑的表情,側頭看着獨臂天魔。手中那團血鋼微粒形成的霧氣飛快的縮小,變成了一個渾圓的血色小球。接着,那個平安身前地上的小幡也憑空浮動了起來,豎在平安的身前。
「捏捏」平安無意義的喃喃了兩個字,對着小幡吐了口氣,眼中烏光大盛,那小幡發出了血色的光芒,慢慢析出了點點血色光點,投入了平安手裏懸這的血色小球里。析出的光點越來越多,那小幡漸漸變的半透明,好似虛幻。
最終,那小幡消失了,而「平安」手裏懸着的小球也發出了淡淡的紅光。血色小球突然光芒一盛,照應着漫天大雪和遍地的積雪一片血紅,「平安」手中一道血光直射空中。血光散去,「平安」手裏小球不見了,只有一團的紅線,繁複的變化交織着。這血鋼與血色小幡居然被煉成了三十六根牛毛細的小針,正在「平安」手中飛快的交織飛動,看着就好像一團紅線一般。
一道紅線從線團里飛出,射向了被衝突紅光震驚而呆立着的天魔。
「啊!」飛針一去即回,在空中拉出了兩道紅線,被斷了一足都無動於衷的天魔發出了一聲慘叫,他唯一的一隻手被飛針洞穿了。這時候,天魔的手臂好像被抽走了所有的水分,乾枯的好似暴曬的乾屍。
「啊!!!啊!!啊!!該死!!該死!!!誅神殺!!」天魔仰天狂嚎了一陣,死死的盯着面無表情的「平安」七竅淌出了泊泊的紫色血液居然和藍發的天魔血色不同,卻也是面貌好像鬼神。天魔眼睛裏神采散去,面前出現了一個淡藍的光球,光球里好像有個隱約的人影。
「轟,」天魔身體倒在了地上,那淡藍的光球化作一道流光,斬向了「平安」。
「平安」面無表情的站在,眉心突然裂開了一道縫隙,好像第三隻眼睛般的左右睜開,雙眼裏黑色退去,留下一片無瞳的眼白,而眉心的第三隻眼,卻是無比的漆黑。流光斬到,第三隻黑眼裏射出一道烏光抵住了那道流光,流光里一個人影狀若瘋狂的在掙扎着。烏光漸漸把淡藍的流光染成烏色,裏面的人影被道道黑氣纏住。
「嘻嘻」「平安」發出一聲輕笑,烏光一絞,人影碎成了無數光點。烏光一掃,其中一些光點被烏光掃了進來,一同縮回了「平安」的第三隻黑眼裏。
然後黑眼閉上,眉心一如平常,「平安」也閉上了眼睛,推金山倒玉柱般的倒在了雪地中。
積雪四濺,平安才一倒下,遠處一個黑影閃動,一匹白唇白蹄的小驢出現在了平安身邊,猥縮着靜靜看了會兒,見平安沒有動靜,小驢才走近了一些,輕輕的踢了平安一下又馬上跳開,見平安沒反應,小驢才人性化的露出笑意,對着因為戰鬥驚嚇而躲在遠處的赤煙獸「啊啊」的叫了幾聲。
程青雲的赤煙獸慢慢走近,小驢張嘴咬住了平安的腰帶,直接把他銜到了赤煙獸的背上。接着小驢扭頭就走,把地上的魚龍舞碎片和斷成兩截的燕支劍都銜了起來,扔到了背後背着的小口袋裏,然後在血瀝子身上翻了會兒,叼出了一個紅色的小袋子,眉開眼笑的轉頭扔到了自己背上的袋子裏。
小驢自顧自的走出了幾步,發現赤煙獸沒有跟上,回頭看了一眼,發現赤煙獸站在程青雲的身邊,輕輕的跺着蹄子。小驢歪着頭,看了半響,才回去把平安叼回了自己背上。幫着赤煙獸把程青雲和三兒都放到了它的背上。才輕巧的往定遠關的方向而去。
路過那個鐵耗子身邊時,赤煙獸一伸頭,把插在上頭的清青揚陽銜了下來,就這麼咬在嘴裏跟上了前面一步三抖,好像大爺的白唇小驢。
而那個紫血天魔的屍體上,升起了一道黑氣,悄無聲息的附到了後頭的程青雲身上。
遠離神州,不知幾萬里,一片不下神州的廣闊土地上。無數赤身裸體,腰間圍着獸皮的土人正在搬着一塊塊巨大的石頭和巨大的原木。一座無比雄奇的建築正在建設中,幾個血袍人憑空立在半空中,手裏投射出片片血光,把土人搬來的巨石斬成四四方方的石塊。
更遠處的山峰頂上,放射出無窮的血色靈光,周天紅徹,猶如血染。一朵火紅色的巨大石刻成的蓮花里,一座血色的宮殿中,密密麻麻的供奉這數十盞金燈。其中一盞金燈上的血焰突然發出「噼啪」聲,一下子熄滅了。守着這宮殿的一個小童,突然臉色大變。連滾帶爬的從出了宮殿,跑到了一處房門口,跪地哭叫道:
「宗主老爺,血瀝子師叔的命燈熄了。」
「吱扭」那門突然打開了,裏面一個血色的蒲團上,背對門坐着一個中年無須的男子。聽了小童的話,他抬頭睜眼,眼裏血色一閃而過,一身儒雅之氣的中年人聲音低沉有力,道:
「血瀝子啊?不是在東洲草原借血戾之氣練法嗎?居然死了嗎?我記得他身上有血皇幢吧?前幾天五行那個老兒傳訊來,說發現天魔蹤跡了,好像就在東洲呢?看來血瀝子是遇上天魔了。罷了,讓束兒去五行宗問問吧。東洲是他們陰陽道的地盤,掌教師尊和陰陽道掌教聖人都在三十三天外,這時候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你下去吧。」
而定遠關下,一個騎着麒麟的老人抬頭看着遠方草原,眉心一道紅線隱有光流動,看了半響,轉頭對着身邊一個持槍老者道:
「是那邊,血怨氣,是血鋼無疑。血怨已動,看來血鋼已經生效了,你心裏有個準備。青雲凶多吉少了!」
「唉,真要有個三長兩短,我便是殺了如山也於事無補,快點去看看吧!希望趕的上,要不然真無臉見宏文了!」老者滿臉黯然,打馬衝出了定遠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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