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宋恆江在會議室里找心腹商討對策時,幾名身穿制服的警察卻猛地推開了會議室的門,走了進來。掏出了證件開口對主座上的宋恆江道:「宋先生,我們已經掌握了你行賄、洗黑錢、非法融資的證據,請跟我們去警局走一趟。」
在場的幾個心腹相互打了個眼色,都在彼此臉上看到了驚疑不定的神情。
「噔…」
金屬碰到地面的聲音,在房間裏迴蕩着,眾人循聲看去。
宋恆江手中的鋼筆摔在了地上。
他弓下身子去撿,努力佝僂着背的樣子,再也不復往日的意氣風發。宋恆江保持佝着身、頭朝地的姿勢良久,才緩緩地直起了身。腦袋有一瞬間的充血,沾滿灰塵的手也跟着不受控制得發着抖,但他面上依舊努力維持着鎮定,「警察先生,你是不是誤會了什麼?」
「噗哧,果然還是你的狼狽樣最討人喜歡。」
宋恆江聽到這熟悉的聲音,猛地抬頭看向前方的走來的宋嘯一行人。而在他的身側是今天請了病假,本應該在家好生修養的程文。到了現在,他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砰!」桌上的文件被他憤怒地一掌揮到了地上,宋恆江目眥欲裂,「你這個孽子!」
但宋嘯連微笑的弧度都沒變下,依舊一副無動於衷的樣子。此時,宋恆江的怒火達到了頂峰,他撲過去想掐住宋嘯的喉嚨,卻又被他輕飄飄的一句話給按熄,「對了,其實你該慶幸你沒太早把宋成接到宋家,不然說不準他還能拿到什麼故意殺人罪之類的證據吶。」
「什麼殺人罪?你胡說些什麼!」聽到殺人罪,宋恆江整個人都慌了神,甚至都來不及細想,為什麼會和宋成牽扯上關係,就一口否定了下來。
「你放心。」宋嘯整了整剛剛被扯亂的領帶,漫不經心道:「我都說了沒人拿到證據,空口無憑,所以你殺了我母親的事,就算我說出去,警察是不會相信的。」
宋恆江提在嗓子眼的心緩緩落下,對!這麼多年的事了,屍體都化成灰了,不可能查得到什麼。
宋嘯似笑非笑地掃了他眼,似乎明白他心裏所想,「可是,你猜張家…會不會信呢?」
宋恆江一驚,轉過頭,果然看見張衡和宋嘯的表情如出一轍,正似笑非笑地盯着自己,「姐夫,你不會天真到以為你還能夠出來吧。」
「我……」宋恆江還想再爭辯什麼,卻被等在一旁的警察攘了一把,「有什麼話回警局再說!」
「宋嘯!我手裏可還有你母親的東西,你不想要嗎?」宋恆江掙扎着回過身,朝已經走遠的宋嘯吼道。
宋嘯腳步一頓,沒有回答,徑自走遠了。
宋恆江見他的反應,心裏一定,那可是宋嘯心心念念着母親的遺物,宋嘯為了得到它,一定會向他屈服的。他就知道他手裏捏得這張底牌,能把宋嘯壓制的死死的。
想通了這點,宋恆江隨即也沒再掙扎抵抗,就這麼被警察押着走出了公司。
而他也自然不知道,他被警察押着的照片,在他進警車的一瞬,就被宋恆江公司里對他積怨已久的秘書傳到了天網上。
「大快人心!【附圖】」
圖片一發出就引起了轟動,要知道宋恆江的身份在天網上早已不是什麼秘密。而這麼厲害的人,到底會因為犯了什麼罪,才會被這麼帶走。
「難道是有警察注意到了之前關於宋恆江各種風流韻事的帖子了?」
「這就是虐我男神的報應!果然大快人心!」
「二樓是不是傻?之前的那些帖子,根本無關痛癢好嗎?最多也只能壞了他的名聲,其餘的…別搞笑了。」
「不管這些,反正他是糟了報應,大快人心!」
「大快人心+1」
……
不管天網上怎麼鬧騰,對他進警局如何喜聞樂見,這些都對已經進去的送恆將來說沒有太大的意義了。
剛開始他本以為,自己猝不及防地就進了警察局,宋嘯又年輕還沒經事,此時此刻,公司上下肯定亂成了一團。到時候就算不是為了遺囑,就為了不讓公司出事,宋嘯也會乖乖地求上門來。
但等了又等,等了又等,卻始終沒把人等來,這種懷揣着希望,卻又一次次絕望的感覺快把宋恆江逼瘋。
而此時還在苦苦地等待着的宋恆江他並不知道,這麼個公司,早已被宋嘯玩得團團轉。別說來求他了,就算這時候他被放了出去,這個公司也不一定回得到他手裏。
不管宋嘯再怎麼無可救藥,他身後都站着張家,即便他年紀輕,但也沒人卻會蠢到和他故意挑刺,跟他做對。而沒有了外部的干擾,宋嘯接任公司的動作又加快了不少。他先是雷厲風行地迅速辭退了宋恆江幾個心腹的要職位置,然後安插進了自己的人手。接着大刀闊斧,整改早已腐朽不堪的管理模式和運作行程,讓公司迅速地走上了正軌。
等到一切都塵埃落定時,宋嘯才騰出空去看正準備出院的宋成。
「雖然方式不同,但殊途同歸。嘖嘖,真沒看出來,我居然會在你身上得到了我想要的,哦,不,是預料之外的驚喜。」宋嘯眯着眼睛,看着正慢條斯理地收拾着東西的宋成道。
宋成可有可無地點了點頭。
宋嘯也不在意,只覺得這半個多月下來,他對自己這個弟弟的認知簡直被一再地刷新。要按他之前的想法,其實只是讓宋成利用輿論和那什麼未成年人保護法,將宋恆江送進去幾個月。到時候,他可以趁宋恆江不在公司,和外界隔絕聯繫的機會,聯合張家,迅速奪權。
可沒想到,宋成卻比他狠多了,在他說完計劃後,也不反駁,只是直接將多年來宋恆江作奸犯科的一沓子證據摔到了他面前。這可真是不給宋恆江留絲毫的活路啊,裏面有些要命的證據,隨隨便便弄出來一個,也夠宋恆江吃夠苦頭的,何況還是這麼一沓。
想到這,宋嘯不禁有些慶幸,幸好自己沒有與他為敵,不然的話,老底被這麼翻出來了,估計他也好不到哪去?
等等……
宋嘯想到什麼似的,突然皺起了頭。
他真的沒有得罪宋成嗎?雖然他不曾動過宋成和他母親一根手指頭,可是每次看熱鬧不嫌事大、挑撥離間卻都少不了他啊。他才不會天真到以為多智近妖的宋成會像陳娟一樣蠢,不僅沒看懂他的煽風點火,還對他各種感恩戴德。
頓時宋嘯頭皮一陣發麻,抬頭看了眼面無表情地收拾着東西的宋成,他開始懷疑宋成手裏不會也掌握着一堆要命的東西吧。想到這,他說話時都帶上了小心翼翼的味道,「我會履行之前的約定,成年之前給你庇護的,你……。」
「不了。」宋成抬起頭,突然笑了起來,「條件我想換一換。」
……
b市監獄
今天是剛上任的年輕獄警第一次查房,他心內十分忐忑不安。一個沒注意,就被監獄裏面容枯槁、狼狽不已、還一直神神叨叨的瘋子從遞飯的窗口那,拽住了領口。
「有沒有人找我?有沒有人找我?」那個瘋子瞪着雙佈滿紅血絲的眼球,機械般地重複着這句話。
「幹什麼你!快放手!放手!」年輕的獄警被嚇了一大跳,一邊掰扯着這個瘋子枯瘦的手,一邊扯着嗓子,大聲叫人來幫忙。
聽到年輕獄警的叫喊聲,在附近查房的幾個獄警迅速地朝他的方向過來。剛打個碰面,還沒等年輕的獄警解釋,趕過來的幾個人就已經弄清了這裏的情況。資質深點的獄警直接用百試百靈的方法,不僅大聲呵斥着那瘋子,還用警棍狠狠地敲在他手上,迫使他因為吃痛放開了手。
那一下剛好打在他手腕上,骨頭斷裂般的疼痛,讓那瘋子條件反射似得將手從鐵柵欄的縫隙中縮了回來。卻因為動作太急。小臂被鐵欄上凸起來的尖銳地方,滑了條大口子,鮮血頓時從劃破的地方,爭先搶後地涌了出來。
察覺到有人注意着他,那瘋子也不顧手上的疼,開始使勁地拍打着鐵門:「有沒有人找我?有沒有人找我?」
「沒有!沒有!」獄警用警棍粗暴地翹着鐵門,怒吼道:「給我回去坐好!你再敢鬧一個試試?」
另一邊,年輕的獄警被這動靜嚇壞了,呆在原地不知該做何反應,半響才猶疑不定道:「就…就這樣?他手還在流血,就不用管了嗎?」
「不用管的。」圍過來的幾個同事同情地拍了拍他肩膀,「都怪我們,查房前,事先沒給你講清楚。現在他就跟頭瘋狗似的,逮誰咬誰,時而清醒時而糊塗。」
「有病?」新來的獄警暗示性地指了指自己的腦袋問道。
幾個獄警嗤笑道:「誰叫他得罪了張家,像這種情況本來可以保外就醫的。現在……卻得生生耗死在這兒。」
「他是誰啊?」等過了陣兒,年輕獄警的情緒稍微平復點後,才有心力問道。
其餘幾個獄警交換了下神色,而後湊近了他,神神秘秘地問道:「還記得之前那個『周鵬案』嗎?」
「他就是周鵬?」年輕獄警的驚訝溢於言表。
「不,一直在旁邊安安靜靜站着的那個才是,這個是宋恆江。」
「他們居然會被安排在一起住,可真是孽緣。」
「誰知道呢?」幾個人笑着打着哈哈。
年輕的獄警對這個名聲臭倒半個華國的人十分好奇,「那他為什麼要一直問有沒有人來看他啊?」
「我也不太清楚,好像是因為,他覺得自己手裏能又讓張家妥協的東西吧。」和他關係比較好的一人道,「不過我們現在肯定是他在那故弄玄虛啊,如果真的有,他也不至於受這份罪。」
「唉唉唉,別想太多了。來,哥哥我帶你去看看,狗咬狗的場面。」和他關係比較好的那個,摟住他的肩膀,像他甩了個眼色。
年輕獄警滿頭霧水,「什麼意思?」
「走,我們去監控室看熱鬧去。瘋狗咬蠢狗,可真的是最有意思。」
牢房裏,果然像那幾個獄警所料,上演着一齣好戲。「哼!還真是夠難看的。」周鵬逮住機會,又使勁往宋恆江肚子上踹了兩腳。但他也不敢下狠手,怕把宋恆江給弄死了。畢竟要是他死了,到時候受欺負的就得是他了。
誰知這兩腳的疼痛卻像是把宋恆江思維踹得更混亂了,他搖了搖頭,努力分辨出眼前的人就是那隻錄音的主人。等看清後,宋恆江頓時火冒三丈,他飛撲上去,扯着干啞的嗓子嘶叫着,「周鵬!你居然敢把音頻放出去!你有膽子做,就要有膽子承擔我的怒火。」
周鵬抱着手,一臉嘲諷地看着宋恆江。「怒火?就你?」
這嗤笑聲,刺痛了宋恆江心內最敏感的神經,他開始口不擇言起來,「你那女人丑是丑了點,但身材還真是沒得說。哦,還有…我想起來了,你孩子腿好像也出了點小意外,瘸了吧。」
「你說什麼?」這下是周鵬發狂了,腦門上的青筋一根根蹦起,他一把掐住宋恆江的脖子,質問道:「你剛剛那話是什麼意思?!」
宋恆江被卡住喉嚨,臉漲的通紅,話都說不出來,他只能用乾瘦的手不停地拍打着周鵬。
「你倒是說啊!」周鵬的牙都快被他咬碎了,他惡狠狠地盯着宋恆江,手上的力也開始越收越緊。而此時宋恆江的臉已經開始發青,四肢也在無力的掙蹬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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