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白皺眉,她瞬間想到了那天看到的宋成父親。
帖子是個叫「白衣婷」今天早上發佈的,熱度還一直往上漲。短短個多小時的時間,就已經有幾千條的回覆。
剛進入網頁時,簡白就心急地拉到了圖片的位置,想要證明自己心裏的猜想,但因為網速比較慢,附加的圖半天緩衝不出來,她只好強壓下莫名的煩躁感,開始慢慢地看了起來。
「想了一個晚上,還是把帖子發了出來。本來這種事,怎麼都不該我一個外人來說,但即便作為一個旁觀者,我也是真的看不下去了!自家小孩生病,作為父母不僅沒有及時趕到陪同不說,這麼些天來,還統共就露了一次面。哦,不對!孩子的母親,更是面都沒面。
我就想問問孩子的父母,你們真的有這麼忙嗎?忙到連每天稍微抽點時間,來看下自己生病住院的孩子都做不到嗎?如果你真的有這麼忙,那又煩請你請個看護照顧下孩子好不好?如果真的連請看護的錢都沒有,那可以麻煩你隨便叫個親戚來稍微照顧下嗎?如果你真的人緣差到,沒有一個人願意來幫你,那你就讓你那吃白飯的助理滾蛋,別讓他攔着其他想誠心照顧你孩子的人,可以嗎?
都說人心都是肉長的,我作為旁邊人看着那孩子都心疼,你們到底是怎麼做到視而不見、充耳不聞的!孩子身上到處都是傷,手腳還有腰上也都纏着繃帶,別說走路了,連自己坐起來都費力,但這種情況下,卻沒有一個人去照顧他。每次看到他換個衣服都會累的滿身是汗、吃個粥也會控制不住地灑在衣服上時,我真的很心酸。如果他是我的孩子,是不是我就能理直氣壯地推開那個助理,將他護在自己的羽翼下,不讓他受傷呢?我不得不說,作為父母,你們實在是很失職,甚至不夠格!
看到他每天都坐在窗邊看着外面笑鬧着的同齡孩子時,眼底所流露出的艷羨與渴望,都讓我想衝上去用力地抱着他。孩子很懂事,也很乖巧,他從來沒有問自己的父母在哪,似乎是已經習慣了孤身一人。在這之前,我真的不願意懷着惡意去揣測,是否如之前看了視頻的某個樓主所說,是家裏有人用心險惡。可我也找不到理由,為什麼會對自己的孩子如此冷漠。
拉拉雜雜地說了很多,在這裏我不是想批判任何人,我只是實在心疼那個孩子。附上,出病房前還照的圖。
照片的畫質很模糊,又逆着光,顯得有些昏暗而模糊。只能看到空蕩蕩沒有點人氣勁的病房中,瘦弱的少年挎着寬鬆的病服,抬頭看着天,明明被陽光所籠蓋住,但卻透出蕭瑟淒涼的意味。
照片一放出來後,立馬很多網友都認出了宋成。如果是正面照,也許他們都沒反應的這麼快,可是這個背影,他們卻熟的不能再熟。
「這是sc嗎?天啊,好心疼!」
「我怎麼沒太看懂什麼意思,不是已經被救出來了嗎?但現在怎麼讓人覺着是才出虎穴,又進了狼窩呢?」
「心疼!這孩子還這么小,為什麼要經歷這麼多的事情。」
「呸!他的父母簡直是渣渣!」
「不能這麼說吧,沒有不愛自己孩子的父母,或許他們是有什麼苦衷?我們不能聽信片面之詞。」
「真是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如果是我生病的話,就算再忙,我父母親都會第一時間趕到的。如果真的發生趕不到的情況,他們也會時刻掛念着我,盡其所能,為我安排好他們能做的一切。才不會像這種父母一樣。」
「或許他們有什麼苦衷?」
「我沒太懂,這sc家境究竟是好、還是不好。你說他家境好吧,周鵬這種勢利眼怎麼敢欺負他,而且生個病還沒人照顧。可你說他家境不好吧,為什麼又還請得起助理,真是讓人想不通啊。」
「sc家裏挺複雜的,一言難盡。」
就在眾人邊心疼着宋成,邊譴責着他父母的不盡職時,一個叫「蜻蜓」網友的話卻引起了人們的注意。
「樓上什麼意思?說話別說一半啊喂。」
「sc的母親是他父親的第二任妻子,而他父親本來只是個普通的列兵,被張家小姐看上後,現在成了中尉,其餘請自行想像。」
夠勁爆!
不說什麼第二任妻子,牽扯到了張家,本身就夠勁爆了。或許b省以外的人對張家不是很了解,可在b省,稍微有頭有臉的人,沒人不知道張家的存在。
「媽呀,一聽裏面就有驚天秘聞啊,端板凳前排。」
「怪不得sc這孩子會被冷待到這種地步,原來這裏面的水這麼深吶。」
「天啊,我只是越來越心疼阿成了。」
「求得一個真相!到底那人渣的話是什麼意思?他是被指示的嗎?」
………
海水論壇里爆得熱火朝天,而病房裏「孤苦伶仃」的宋成,也在看到話題朝着設定好的方向走去後,眼底翻湧的惡意才微微止歇。
宋成邊哼着歌,邊逛着論壇,兩頰的小梨渦隨着他愉悅的心情,現了出來。纖長的手指在鍵盤上靈活地跳動了幾下,「蜻蜓」這個帳號自此就從這部手機上,哦,不!是從這個世界上消失的不見蹤影。
很少接觸天網的宋恆江是臨到中午的時候,才從張家那邊收到的消息。張衡的怒叱聲從話筒里傳出來,燒的他半邊臉火辣辣的疼。宋恆江嘴上諾諾稱是,臉色卻沉了下來。媽的,還真把他當張家的狗了!
掛了電話,他臉上已經青白交加,轉身問道:「那個人呢?」
知道這時候宋恆江的心情最是糟糕,這時候撞槍口上絕對逃不了好,程文更加畢恭畢敬,「他還在b市的拘留所。」
「哼!去看看。」
「好的。」
周鵬還沒有正式的被提審,所以在這之前他都是在臨時的拘留所里呆着的。
「程助理!」在他們到之前,周鵬已經被帶到了個空房間等了半個多小時。他沒認出走在前面的宋恆江,卻一眼就認出了跟在一旁的程文。周鵬顫抖着唇,半天才吶吶道:「我就知道宋先生一定會來救我的,我就知道。」
而程文卻一臉漠然地打量着周鵬。他的狀態很糟,無論是是精神上的還是肉體上的。
周鵬全身上下都青青紫紫,沒一塊好肉。這是那個失聰孩子父親的功勞,他本就是包工頭,手底下一幫子人,讓他們隨隨便便犯點事,再找了點關係,就混進了b市的臨時拘留所。
這些人進去以後,不僅向同拘留所里的其他犯人大肆宣揚周鵬的斑斑劣跡,還對他拳腳相向。在知道了周鵬的老師身份後,拘留所里的年輕點的對他都惡意滿滿,畢竟這個年齡進來的,可算不上什麼好學生。而年級大點的,特別是還成了家有孩子的,對周鵬則更是憤恨,折騰他的手段也是每天翻個新花樣。
在學生面前作威作福的周鵬面對這拘留所里的狠角色,早就嚇得跟鵪鶉似的。白天被各種找茬、虐打,晚上則是逼着他不能睡。而且他還不能叫警察,因為如果叫了警察,警察只會再多關這些壯漢幾天,這就意味着,一直到公審前,他都會過得生不如死。
他已經三天三夜沒睡覺了,沒當他眼睛稍稍一閉,拳頭就會落在他身上。無時無刻的謾罵與欺辱,讓一直活得順風順水的周鵬怎麼忍得了,如果不是還抱着馬上就有人來救他的願望,他早就選擇去死了,還免得受這麼多折磨。
所以現在看到程文,他才會如同溺水的人看到浮木般,緊緊的不肯放手。
程助理沒理他,而是走向旁邊的警察耳語了幾句,然後等那人轉身離開,也退到房門的位置,將房間留給了宋恆江和周鵬。
「我是宋恆江。」宋恆江揚了揚下巴,聲音十分冷靜,「我今天來,只是作為受害者的父親來問你幾個問題而已。」
周鵬的思維早就在幾天的不眠中混亂起來,他已經不能理智分析宋恆江這話背後的含義,聽他這麼一說,頓時暴怒,扯着喉嚨歇斯里地叫了起來。
他猛地貼近宋恆江,然後一把拽住了他的衣領,將底牌亮了出來,「我手裏可還有你給我打電話的錄音,如果你想對我像抹布一樣,用完就丟,那這音頻到時候會傳到哪兒去,我可就不知道了。」
「聽說你有個兒子?」宋恆江嗤笑一聲,也不接話,看似和隨意地轉移着話題,邊說還邊用手輕輕地拍了拍扯住他領口的手。
動作很輕,卻把周鵬嚇出一身冷汗,他打了個寒噤,放開了扯住宋恆江衣領的手,退開了半步,臉色十分扭曲猙獰。「你什麼意思?」
「我什麼意思不重要,只要你照這上面說的做,什麼都好商量。」
周鵬低頭看了兩眼紙上的內容,嗤笑道:「嘖,都說虎毒不食子,你可真是比虎還毒。」邊說他還邊晃了晃手裏的紙條,「這是一個不夠,還要兩個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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