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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出幾日,楚景漣就覺得在君家過日子比較提心弔膽,而上回毒燕窩的事亦不曾有眉目,就沖老夫人提出要回娘家住陣子。讀書都 m.dushudu.com要知道過去的大奶奶可沒有這般嬌氣,亦是溫婉和順,但凡接觸過便能了解對方脾性,和眾人眼前的這個可謂是大相徑庭。
老夫人隱約覺得,她並非是過去的那個楚氏了,然因沒有證據就只好依舊維持着表面關係。她想,對方如此想要回楚家,是想見什麼人,還是謀劃些什麼呢?同上次般安排了人跟去,讓她們仔細觀察,為方便,便將喜鵲提成了大丫鬟,跟在旁邊。
安宜有些魂不守舍,她想離開。
可對方會這樣容易放她離開嗎?想着想着,就記起了那日阿圖來楚家接走李姑娘時,說奶奶交了個錦囊給自己。她關上門尋到了打開才發現,竟然是她的賣身契。
安宜欣喜若狂,想着已經是自由身了,然為何對方還要給那麼大筆銀子與自己呢?
直到此刻,依舊不明白對方的想法。
是要她不輕舉妄動?
這賣身契固然是已經在手上,可如今的大奶奶是已非過去的主子,她若是不肯放人,只要認定了是自己私自偷取,那便根本不會有狡辯的餘地。可對方不倒,自己就一日握在對方手中,安宜竟莫名生出幾分怨言,為何不早早放了自己離府?
她哪裏想得明白,若是身邊人都打發了離開,楚景晨估摸是被人幾雙眼睛盯得緊緊,連離開的機會都不可能會有。
汪氏見到女兒突然又回了府,好奇地問是怎麼回事。
楚景漣滿臉委屈,說君家有人要殺她。將毒燕窩的事細細給道了遍,就說那個地方留不得。楚太太亦十分好奇,想着怎麼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難道還能這般光明正大的毒殺?若非這幕後主謀在君家地位舉足輕重,怕是不會有這個膽量。
她便回想起過去楚景晨在君家時,好似曾與三房的裘氏鬧得不可開交,更讓自己去威脅過她。硬是斷了對方要看自家庶女成為她兒子妾侍的念頭。君家三夫人是個記仇的性子,且那份巨大的財產可不止是被自家一人盯着,難道……
楚景漣見對方若有所思,便問是不是知道些什麼。
汪氏就拉着她進府,將想法告知了對方,還問老夫人可有怎麼處置。
「能有怎麼處置?我看她也就那樣,根本沒那麼疼我?」楚景漣說着。表情哀怨,「母親您替我給原郞遞個消息,讓他安排幾個人進府,否則我在君家孤軍奮戰,真的是好不危險。」
汪氏此時倒並不反對對方和原仲軒再有瓜葛,笑笑即應道:「你回了娘這兒,他怕是得了風聲就會來見你,哪還需娘去送信?」拍了拍對方手背,「放心,門房處我讓人看着。不會難為他的。」
有了汪氏的援助。楚景漣私會原仲軒置若無人,根本就沒有絲毫忌憚。
君家的老夫人確認了這個關係。恨得簡直是牙痒痒的,心道定然是不能放過她的。於是,就立即接了對方回府,因為要保全家聲,所以只能秘密進行,何況她亦不想被旁人知曉些什麼,最後在浠哥兒跟前搬弄是非。想着還是沒撕破臉皮。
這個時候,老夫人已經忘了留下長孫媳,可以牽制三房的那個作用。
然楚景漣太過小心,什麼都先讓人可嘗試了,要確認無害才會用。這個倒是讓老夫人棘手了,可要放她逍遙又是萬萬不能的,故而直接就選用了慢性的毒藥,想着讓她慢慢地死去倒是個穩妥的法子。
別人就算問起,之前就是身子不好,去了也就罷了。
為了不枉殺無辜,老夫人還不時喚着楚景漣跟前試菜的婢女。可就在楚景漣身子覺得無力剛覺得有不適的時候,大爺卻突然回了府。
於眾人來說,都是個意外的消息。
老夫人就關照了身邊的人,說不準將楚氏的事告知他。
楚景漣因為身體不舒服,近來倒是沒啥脾性,總是懨懨地似乎沒精神,比往常平添了分柔美。她心底亦好奇着君家大爺是個何人長相,帶着眾姨娘去門口迎接,看着那馬車下來的男子頓時就失了神。
她以為,會是個久病要死的頹廢男子,熟知對方精神奕奕,竟是個英俊男兒?
陽光下看着對方,竟覺得移不開眼去,而後抬手攏了攏鬢角,很是端莊地立在那旁。
大爺回來的突然,亦沒有徵兆,看到門口相侯的眾人,上前自然是先對妻子打了招呼。看到對方似乎有些抱恙,輕輕地握了握對方柔問道:「怎麼,身子不舒服?」
這醇厚的嗓音,竟讓楚景漣難得的臉紅了起來。
這個真的是君子浠?是她的丈夫?
早知道對方如此俊美,自己當初就不該將這麼好的事讓給楚景晨。她突然間就覺得心頭砰砰的亂跳,這是過去和原仲軒一塊兒的時候所沒有的陌生感覺,對方眼前人擔憂的眼眸,她忙搖了搖頭,語氣嬌嬌地回道:「沒,妾身很好、很好。」
總覺得被對方握住的手燙的火熱。
大爺並不曾發覺對方異樣,倒是仍舊覺得其溫婉如初,笑着移開視線,同旁的幾位姨娘逐一打了個招呼,便才往內。
楚景漣想陪他回晴空院,走在旁邊的時候就不停地看對方側臉堅毅的輪廓,卻是越瞧臉色越紅。
「不急,我先去見過母親和祖母再回去休息。」
「那妾身陪您同去。」
不得不說,楚景漣柔美的貌相,配上這等聲音,沒有什麼突兀的。只是後邊跟着的眾人,在受了對方近來火爆的脾氣和怒火後,總覺得對方做作了些,原來其還是在大爺跟前才會這般。
楚景漣卻不管她們想法。很是欣喜的陪同在丈夫身邊。
大爺只是在大門口的時候握了她的手關懷了幾聲,進府後雖是並排,卻並不親近。楚景漣卻是個熱情的,想着原就是夫妻,倒也沒有生疏,自打發了三位姨娘就主動握上了大爺的手掌。
後者側首看了眼她,似乎驚訝於素來端莊的妻子怎麼會在路道上有此舉行為?然畢竟是小別。只道是對方太過歡喜了,也就沒有掙開。
谷媽媽在榮安居的庭院裏,看到大奶奶如小鳥般依偎着大爺進來,表情先是微僵,轉而才讓身後婢子進去通傳,自己則上前迎了過去。
大爺回府,老夫人和大夫人定然是高興萬分的。心想對方終於平安的回來了,二夫人亦笑容滿面,整個屋內似乎只有裘氏並不喜悅。她有些煩悶地僵住旁邊,表情淡淡地陪襯,視線在觸及楚景漣的時候,陰陽怪調地笑道:「好在侄兒可是回來了,否則咱們的大奶奶可是要相思成疾了,最近都躲在屋裏不出來見人呢。」
她這話方落,老夫人就咳了兩聲,輕責對方竟然拿晚輩開玩笑。
在她心裏。長孫才回來。卻這樣匆匆,必然是有事。亦不願讓他太過費心。
可夫妻終究是夫妻,老夫人有心想要阻止提點些大爺,然這話卻不知該如何開口,總不能說孫媳同外人有染,咱們秘密處置了她,你且先別碰她吧?
大爺只是轉首看了眼妻子,想起方才門口其呆愣的反應。不解地重複問道:「你真的不舒服?不必陪着我,回去歇着吧,我和祖母這還有些話要說。」
老夫人亦有事想交代,聽到這個求之不得,熟料楚景漣卻搖頭,含情脈脈地回道:「妾身許久不見爺,陪着您。」
谷媽媽在旁看着,不禁暗道,這個女子怎麼這樣直白?且按理說該不是過去的大奶奶,那便是頭回見大爺,怎麼表現地還真是夫妻情深的模樣?老夫人亦很不悅,太過輕浮,怪不得會做出那等事來!
楚景漣只是滿心都沉浸在旁邊人的溫柔中,心道他居然這般細膩,還對自己如此關懷?母親不是說,楚景晨曾說兩人關係並不好嗎?難道是因為自己的緣故?
是了,楚景晨哪裏比得上自己?
這個時候,她早將對原仲軒說得話和做出的承諾給忘得乾淨,滿心都只有身旁的男子。
大爺雖對妻子的改變有些小喜,可終究有正事在身,便揮手招人人就上前,吩咐道:「送大奶奶回院子去。」
楚景漣抬起眼眸,楚楚動人,似乎格外委屈。
大爺就安撫道:「待會我就回去了。」
在這麼眾目睽睽之下,妻子何時這般膩人了?大爺哭笑不得。
過去指望她這般,都總是端莊賢惠的德行,現今卻是都不分場合了。難道真的是因為分別太久,所以……忍不住就響起方才三嬸話中的「相思成疾」,便沖仍舊看着自己的女子笑了笑。
楚景漣直到出了榮安居,眼前似乎還浮現着那抹笑容,飄乎乎的竟是有些腳不沾地的感覺。
榮安居內熱鬧了會,眾人就散去了,徒留老夫人和大爺在屋裏說話。兩人對視而坐,老夫人很是擔憂地詢問道:「怎麼突然就回來了,先前家書里也沒個徵兆,可是發生了什麼要緊的事?」
「孫兒在外面經歷了不少,突然間想家就回來了。」
「你別擔心**心,凡事說出來大家商量下亦是好的。」老夫人沉眸片刻,跟着道:「前陣子竇家的人進了城,逗留了許久,還新添了好些鋪子,怎麼會這樣匆匆?」
「浠兒,你是不是有什麼瞞着祖母?」
大爺卻笑了笑答道:「祖母莫要多想,孫兒都能應付。」
「你起色倒是挺好,在外面一切都安然?」
「好着呢,祖母。」
原是想開口的話,最後還是憋了回去。大爺看着對方鬢角的銀絲,根本不忍心再讓她操心,只是與對方寒暄起旁的話來,「二弟和五弟都進京了,家裏倒似冷清了些。」
「還好。」
老夫人很顯然察覺到了對方這次回來的變化,好似比過去更瘦了些,不過成穩了些。只是,這種將諸事都扛在自己身上的作風,可不是她所樂見的,思及對方許是有要事忙着,楚氏的事竟然當真開不下去口。
怎麼還能讓他再煩心呢?
然畢竟是不忠之女,老夫人時萬萬容不得那種婦人再接近眼前人的。因而,她捉摸着就含蓄道:「你媳婦最近身體不好,你現下雖然回了府,不過可要注意着些,老日方長。」
這話……
大爺不由地一愣,祖母的脾性他怎麼不清楚?這自然不是表面聽聞的這麼簡單。
「她,怎麼了?」
老夫人卻不肯細道,「家裏的事,祖母都會看着,你不必操心。」
顯然,兩人都不肯將實情告知對方。
大爺亦不是個刨根究底的人,應了後就離開了榮安居。老夫人則立即招來谷媽媽,吩咐道:「你讓晴空院裏當差的人仔細看着,可別發生些不該有的事。」說着嘆了口氣,似乎極其納悶:「你說浠哥兒怎麼突然就回來了呢?」
若是能再晚些日子,這就萬事皆好了。
現今這半吊子,可該怎麼好?
「奴婢給去打聽打聽?」
老夫人聞言,緩緩點了點頭,「是該打聽下,尋個跟着浠哥兒的人過來問問情況。」
孫兒如今孝順,體貼起自己,可她終究不是個閒得住的人,自然忍不住不去過問。
「對了,老夫人,今兒個老奴發現,姒苪姑娘沒有跟着大爺回府。」
「喲,這個事你怎麼不早說?」
老夫人忙生詫然,「她當初可是應了的,除非浠哥兒身子大好,否則永遠不會離開君家,她為什麼沒有回來?」聲音透着怒意,「難道是浠哥兒心軟放了她走?」說着重拍了下桌案,「我就說,讓她跟着走總歸免不了出事,這下竟是都沒回來。往後如若再發作,可怎麼好?」暗惱起方才長孫竟然也不跟她說個詳細。
谷媽媽只好回方才大爺在時,不方便湊上前特地說這個。
大爺回到晴空院,才踏過門檻,就見着主臥門檻處的人兒忙湊了過來,卻是勾住了自個胳膊就笑道:「爺回來啦,您舟車勞頓,妾身服侍您沐浴歇息吧?」(未完待續)R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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